封锁教学楼的透明结界在张一昊的攻击下从顶部裂开,化作无数碎片从天上下落,然后消失。不过十几秒,原本密不透风的结界分崩离析,淡红色的天空重新恢复了湛蓝。
与此同时,吞噬了半座教学楼的大火也快速熄灭,浓烟逐渐被风吹散。师生们终于呼吸到清凉新鲜的空气,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张一昊居然打破了那个封锁教学楼的罩子……怎么办到的?”
“他居然用冰造出了一条巨型臂膀……难道他会超能力?”
众人议论纷纷,各种猜测。虽然他们自己没有发觉,但实际上,每个人谈论张一昊时,都少了几分鄙夷,多了几分尊敬。
人群中的周雨哲发现了这种流向的改变。他心里暗暗焦急,于是站出来提醒道:
“各位!你们忘了张一昊之前的所作所为了吗?他污蔑组长,冲撞同学,侮辱女生,这一切已经证明他道德的卑劣。你们不要因为他做了一件好事,就忘记了过去啊!”
听到他的话,众人沉默下来,不知如何开口。过了好久,有人小声说道:
“他这次可是救了我们的命啊,至少应该功过相抵。”
“这位同学,你说错了。”周雨哲一脸正气地反驳,“张一昊他打破那个巨大罩子,其实是为了让自己脱离险境,只是客观上顺带救了我们。他这种人,可不会善良到把我们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众人被他的话启发,纷纷恍然大悟:
“对对对,他是为了自己活下来才去破阵,只是顺带救了我们而已。”
“想想也是,张一昊这种人怎么可能会为了我们去战斗,我们刚刚才一起喊话让他滚出去,他不可能如此大度。”
“如果他在那个罩子的外面,恐怕未必会出手。”
众人正在议论,有人突然指着上方大喊:
“那个剑仙,又回来了!”
众人立刻停止争论,齐齐往上方张望。即使他们再蠢,此刻也能看出来,肯定是这个剑仙搞出来的阵法,让他们陷入火灾之中。更何况赓州中学的学生并不蠢。
“怎么……可能……完整的离火诛魔阵……竟然被一击破掉……”
章炳炎踩着飞剑慢慢飞回来,嘴角淌出一缕血。他脸色煞白,显然受了不轻的伤。但是,他身上多出了一套火红色的铠甲,散发出阵阵让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威势竟然比受伤前更胜几分。
巨大冰雪拳头击中身体的刹那,他放出一套战甲包裹住身体,转移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不然,能轻易破坏完整离火诛魔阵的巨大冲击力,即使他是观想境修道者,也不可能单凭肉身扛住。
“被‘谁与争锋’打中还能站起,你挺厉害的嘛。”张一昊甩甩右手,赞叹了一句。
“你这是什么招式?”章炳炎嘴角抽搐,“别的修道者使用冰雪道术,都是用降温减缓对方速度,或者用结冰禁锢对方行动,这样才能最有效地发挥冰雪的冷冻特性。居然直接造出一大块冰砸出去,这么简单粗暴,你当在打怪兽吗!”
“战斗还有这些讲究?”张一昊搔搔头,“打赢不就好了,冰雪道术为啥不能用冰块砸对方?”
章炳炎无言以对。他发现这个对手完全就是道术外行,压根不理会常规的道术使用方式,完全按照自己的一套来。最可怕的是,这一套“邪道”貌似很有效果,让章炳炎说不出话。
仔细想想,面对离火诛魔阵的结界,无论冰雪道术怎么冰冻怎么降温,也不可能破坏其分毫,制造巨量的冰块,利用巨大的惯性撞破结界,貌似是唯一可行的选择。
“哼,误打误撞破坏了结界,我承认你的确有几分实力。能逼我动用这副‘残魂战铠’,你该死得瞑目了。”
章炳炎冷笑一声,催动身上的铠甲。铠甲溢出丝丝火红色的雾气,将他全身包裹在里头。
“残魂战铠?!”意识里的冬吹雪惊叫。
“咋了?”张一昊在心里问道。
“残魂战铠……我和灼焰之前猜想他带着巧断境的法器,没想到他竟然带了残魂战铠!”意识里的冬吹雪语气焦急。
“有什么特别的吗?”
“很特别!一般的法器,能使用出某个境界的力量,观想境的法器能用出观想境的力量,巧断境的法器能用出巧断境的力量。比如形成离火诛魔阵的八杆大旗,就是八件观想境法器,因此形成的结界也是观想境的力量强度,能被我们破解。”
“而残魂战铠则不一样。它带着一缕修道者的残魂,带着这名修道者的战斗记忆。想也知道,巧断境修道者经历的战斗必定比观想境的多,经验也更加丰富。即使巧断境修道者只使用观想境的力量,凭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也能碾压观想境修道者!”
“就好比同样是跑步,普通人只会普通地跑,而专业运动员却知道怎么调整呼吸,怎么摆动肢体,怎么节省体力。就算运动员体能下降到普通人级别,凭着这些经验,他依旧能跑得比一般人快!”
张一昊还想了解详细一点,然而章炳炎却大声说话,打断了他的脑内交流:
“这副残魂战铠,是师尊传给我的巧断境法器,能让我得到巧断境修道者的战斗记忆。不过,用巧断境的力量碾压你实属浪费,观想境的力量对付你已经足够。今天就让你看看,你对道术的运用多么粗浅,你与真正的修道者之间存在多大的经验差距!”
说话的同时,他摊开双掌,每只手掌上各生成一颗足球大的红色火球。接着,火球缩小,凝聚成乒乓球那么大,颜色也随着体积缩小从红色变成橙色,再变成炽白色。接着,他双手一抖,两颗细小的火球向着天台上的张一昊迅速飞去。
“两颗火球的速度虽然快,但用‘灵感’可以轻易躲开……”
张一昊正要动用“灵感”抖动身体躲开攻击,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他心中一动,立刻一拳打在天台上:
“石破天惊!”
眨眼间,他前方矗立起一根形状犹如前臂的十米高冰柱。两颗小火球直接撞上去,然后——
“轰——”
粗大的冰柱炸裂,张一昊被汹涌的气流卷飞。天台被炸出一个大洞,洞口边缘融化成玻璃状,下方站着熙熙攘攘的,吓呆的学生们。他们此刻全都看着天花上的大洞,一脸的难以置信。
“将火球压缩,爆发开来的时候冲击力会增加数倍,而且温度也会提升到两千摄氏度以上,足以融化并穿透绝大多数常见物质。”
章炳炎冷笑,双手一甩,上百颗炽白色的小火球笼罩了整片天台,将还未落地的张一昊覆盖其中。
“这就是道术的正确使用方式。死吧,门外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