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般的大雨,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
比持续一天一夜更让人担忧的,是它仍然没有抵达尽头的迹象。
吃饭时听雨声,散步时听雨声,睡觉前听雨声,醒来仍是哗哗的雨声。
苏槿从最开始的好奇、兴奋,已经变成习以为常了。
另一边,方贺有些担心各地的受灾情况:“这等暴雨在陈国闻所未闻,此处黎民百姓恐多有伤亡...”
苏映轩坐在椅子上修行之余,不忘瞥了他一眼:“木族聚落以树屋土楼居多,死的人比你预想的要少。”
“可是...”
“没人会介意这种细枝末节的。”
苏映轩淡淡的扔下一句,就起身去找苏槿了。结果不出所料,小狐狸正在蒙头睡大觉呢,看来是要把昨晚没睡好的觉都补回来。
想到小狐狸大早上就耷拉着耳朵、皱着可爱的小脸跟自己抱怨雷声太吵干扰睡眠的场景,苏映轩就会心一笑。
她是成长了一些...但是,和那还没长出二两肉的胸口一样,都只是成长了一点点。
离自己印象里的她还有很远,也可能...永远不会成为那样的她。
这样也很不错,对吧?
想到成熟丰腴版的小狐狸跟自己撒娇讨饶,苏映轩的嘴角就轻轻勾起。
这次就是在想着怎么摆布揉弄那娇柔尤物的,满是色气的笑意了。
咳...
苏映轩定力过人,很快就把这种色气的想法从心里驱赶出去。
他看向悬空过道的栏杆以外,仿佛能隔着一道道厚重的雨幕,观察到正在尽力为掌门护法、对抗天地之力的凌霄派众长老们。
希望别损失太多人手吧。
不然接下来就不好办了。
......
所谓天劫的说法,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作古了。
传说几千年以前,连凝魄境修士凝结金丹,都可能引动天地降劫,动辄几十道雷霆劈下,不劈得修士灰飞烟灭决不罢休。
但在今天,这种‘天劫’的记载就只存在于名门大派的藏书楼里面了。
后来居上的修士们将这点归结为‘技巧’的进步,不再是粗暴地对抗天地灵脉,而是顺势前行,一路提升境界。
所谓天劫这种现象,大抵就是在雷雨天气非要拿着铁制剑刃出去乱走,遭雷劈了也只能说是活该。
不过,时至今日,纵使修士们在突破境界时布下的法阵、施展的仙术让他们不会再遭天劫之难,但这样也就是相当于在雷雨天气不再持铁器外出,不代表雷雨天气和外出本身就不存在了。
免去了外在的劫难,对于自身的质问却是半点都少不得。
护法的众长老及前来帮衬的众金丹修士,只能尽量保证掌门冲击境界时不受紊乱、充沛灵气的干扰,不受外人的袭击,但能否走过这一关,还是要看掌门自己的造化。
“呜哇...化神境啊。”
苏槿柔嫩的小脸把几缕乌黑长发压在大枕头上,一双初显艳丽的凤眸略失神的看向窗外,那仿佛永无止境的厚重雨幕。
苏槿想了想,还是爬起来稍作打扮,自言自语着:“不能一直躺着...太颓废了。”
她整理好居家穿着的浅粉色开襟衫和同色短裙,就走向两座大屋中间的院落。**的纤细双足踏着微凉的木质地板,仿佛一只轻盈展翅的粉色蝴蝶。
这不是为了修行、观想或者觅食,只是觉得就那样躺在房间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而这趟前来中院,确实是瞧见了很有意思的场面。
一人在练刀法。
草帽,斗笠,雁翎刀。
苏槿一下子就知道是谁了。不就是那位一直想离开结果一直下雨离开不了的刘师兄嘛。
虽说他人是很别扭的,但这手刀法的确是气魄十足。
苏槿是见过苏映轩练习剑术的。他的剑术分为鲜明的两部分,一者是假想有人形的敌人,另一者是对抗袭来的法宝法器。那是有着强烈针对性的剑术。
刘庆的刀不一样。
没有去管袭来的是人、兽、箭矢还是法宝,只是踏步挥刀,百阵皆碎,万法皆破。
苏槿见他已经练完一轮,就轻声鼓掌叫好,走近问道:“这是用于战场的刀法?”
刘庆惊讶她出现在这里,答道:“也可用于随行护卫、匪盗来袭等诸多兵士,额...”
刘庆说着就有点脸红了,想要从那浅粉色的可爱蝴蝶身上移开视线,又不舍得移开。
跟另两位住在客房的白面书生、白面道士不一样,他面庞微黑,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结果。这般硬朗的五官上面,那抹窘迫就更为显眼了。
苏槿讶然停步,随后恍然,轻声问过一句:“我有那么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