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图鉴我记得放在这里,它明明就在这里……”
图书馆的管理员挠了挠头,他明明记得那一本书就放在这个十分显眼的位置,少女和好友在这不到20平米的小图书室内,等候管理员翻找那一本他们想要的书籍。
阴天的窗户外随时可能要下起倾盆大雨,在老旧发黄的灯泡下,少女倚靠在书柜上,随手拿起一本资料翻阅,林晔多少有点震惊,以前连看书都有点困难的她,如今正拿起一本资料翻阅。
“你在看什么?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连书本拿起来有点困难吗?”
“哦?那要不要我说出当初你们在看的书籍名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杀心,林晔只好结束这个话题。
“你这拿的是什么书?”靠近看到内容时,林晔有点想不到,不过这也确实是她喜欢的类型。
双手拿着的书籍上面是一本漫画,且这本漫画还是有点血腥的寄生兽,窗外有一道身影快速闪过,林晔本能地后退了一两步,没想到这一退撞到书柜上,几本书籍掉落下来,好巧不巧,少女看向他时,手中接住的几本书籍,这一下可让他如何解释。
“哈?不是吧,不是吧,你怎么会去拿那种奇奇怪怪的类型?”
“我刚才看到外面有什么东西闪过,你以为我是那种人吗?”
“那这本《最近好友有点怪》,你要怎么解释?”洛特的小手正捏在那一本极为明显的书籍一角上。
“可能是从书柜上掉下来的,我也就随便拿一本来看一下。”这时管理员过来看到他们手中的书籍时,面带微笑地说道:
“我记得这本不是言情故事吗?你们两个对这本都有兴趣吗?”
“才没有呢~——”
夹在书籍中的漫画掉落在地上,少女正要弯腰下去拾起,林晔见机立马蹲下拿起这本书籍,此时一阵微风吹拂而过,扬起的裙摆映入他的眼帘,这一下子连管理员都有点不好意思再待下去,马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要~”
伴随明显的响声,回来的路上,林晔捂着自己脸上那有点发红的掌印,洛特则是拿到一本上面表面上是一本历史书籍的资料,上面遗留的魔力让魔器有点好奇,便因此借回查阅。
“莫名其妙挨了一下,换做是谁都不好受。”
“难道让管理员认为你想在图书馆里面玩奇奇怪怪的play吗?”
两人说着说着,天空下起小雨,他们这才想起来没有带伞,少女奔向帐篷的途中不小心摔倒,林晔见状一手将她拉起,回到帐篷内,傍晚的天色经过雨水的冲刷,显得更加阴暗,少年打开帐篷内的吊灯,看到的一幕让他不由得心跳加速:
一具只剩下下半截的尸体被放在床铺上,因为躲雨他们没有注意到这浓重的血腥味,洛特在看到这一幕后并不惊讶,因为她知道这具尸体显然不是他们认识的人。
“快打电话叫人过来,你怎么愣在原地?”
林晔此时看她神情紧绷,不像是死了一个人的情况,只见她用很小的声音诉说道:
“闭嘴,仔细听”
林晔这才察觉到帐篷内异常的咀嚼声,魔器倒是有点惊讶,之前种下的种子,如今不到一会儿就即将开花结果。
兴许是嗅到她的气息,帐篷内的咀嚼声逐渐减缓,直至消失,但啮齿类牙齿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少年没有携带武器,意味着将赤手空拳对付在暗处的存在。
黑暗中那身影移动所发出的气息颤动还有脚底踩在地面上的响动,前爪握着短小锋利的骨匕,好似在寻找最佳的下手时机,刚才的那些声响还有其他的因素,只为了迷惑这两个进入它陷阱中的猎物。
奇怪的是,这个酷似人类的少女头上那一对犄角,不像是一般森林中的魔物,反而像是……某种秘境或边境中才会出现的生物。
一个水杯破碎的声音,少年看向声音的来源,殊不知危险就在他的身后,骨匕仅仅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声响,机敏的少年反手抓住那满是毛发的细小手臂,一手将其摔在地上。
被摔出帐篷外的存在用着嘲讽般的动作在向他们示威,不停地挥舞手中那白中带黄的武器,借着雨夜中有点反光的路面,她认出这是一个鼠人,身上的服装可以看出它是一个猎手,脖颈间挂着几根手指说明了它的老练。
“没想到这里的人类不堪一击,待国王苏醒,将是你们真正的末日。”
林晔这边只能听到那吱吱吱的声音,洛特正想一发冰晶射向那处,可魔器让她停手,耳边传来那略带慵懒的回声:
“这个老猎手还有点价值,先不要打草惊蛇,通报一下这里的猎人。”
安全区的猎人过来察看,尸体被盖上一张白被单,两个猎人提着担架迅速离开现场,洛特的淡定还有林晔的疑惑,那帐篷被封锁,两人被叫到副官的办公室内,询问一些问题。
“你认识死者吗?”
“不认识,甚至连他是谁我都不知道。”听到少女的回答,这让副官多少有点想不到,死者身上除了可抽取的DNA外并没有其他有关的线索,化验需要半天的时间,让他不解的是,谁会前来安全区内,找寻一个陌生的女孩子?
接触到那鼠人猎手的林晔前往办公室不久后,突然倒在地上,军医前来确认他疑似被感染,现在被隔离开来,与之不同的是,少女不断从身体中散发出来的水蒸气。
这小小的异常让人有点好奇她的体质,但没有人注意到她小脚脚踝上挂着的黑色脚环。
“你说是鼠人袭击了你们?那这种生物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如果不是鼠人这种善于伪装和潜伏的存在,那么林晔他腿脚上的爪痕是什么?”
副官对于这件事,若是按照异兽侵入未免显得他们太过于没用,少女口中的鼠人,正好是一个突破口,这种存在仅仅在十几年前出现过,当时他还是个学生,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如今再次出现,莫非这当中有什么因果联系?
简单的询问过后,副官只好让洛特先回到猎人的休息室休息,如果目标是她的话,那么对方有可能会发起第二次第三次偷袭,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抵达安全区的这一两周内,应异兽的关系已经丧生十几号人,其中高等级的猎手也有折损。
漫长的夜晚有点难以度过,身处猎人的休息室内,鼠人的出现让她想要过去确认一下鼠王的状态,可现在的情况是她也有嫌疑,人不是她杀的,离开前副官的最后一句话,虽然确保她的安全,可暗地里把她放在最为危险的地方。
“现在安全区内已经不安全了,只能在这一段时间内,委屈你和猎人待在一起。”
和她一同在这休息室里的,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猎人,他正在擦拭手中那一杆老旧的步枪,尽管上面的机械瞄具早已不完整。
“你很好奇,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少女没有回应这个老猎人的话,直到他敲了敲中空的枪管。
“说好奇吧,也没有吧。”
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这个老猎人有点意想不到,起身将猎枪挂在墙上后,从床头柜拿出一个金属的酒罐,打开后猛喝了一口后说道:
“你其实想出去看一下,对吗?”少女听到这话看向喝酒后一阵咳嗽的老者,只见他放下酒罐后,转身看着一脸疑惑的少女。
“你胸口的项链……我知道你是谁,那么,你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手捂着自己胸口,微微开合的唇齿,如小猫般细微的声音,只说出一句简短的话语:
“我只为了寻找她,别无他求。”
老者的双手紧紧抓着少女的双臂,口中满是祈求的声音:
“千万不要寻找她,她将会给世界带来毁灭。”
“我已经想不起她的名字,甚至她的样貌都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遗忘……”
“被替代者找寻替代者,这是宿命的交织……无法逃脱或是反抗……”说完这句话的老者无力地瘫倒在自己的床铺上,窗户外一个只剩下一双眼睛的身影若隐若现,在确认老者倒在床铺上以睡眠的姿势后,那个身影这才消失在黑暗中。
少女用手拉开那只有二三十厘米长的小窗户,安全区的探照灯下,一只小乌鸦正从休息室飞出,夜间的森林内满是巡逻和狩猎的鼠人,才短短一两天,它们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来到之前那一颗卵的位置,往下俯视,没想到那一颗肉蛋如今已经有人形大小,周围几个直立的鼠人祭司正在执行仪式,不停地有鼠人带着猎物过来,更甚者连死去同伴的尸体也被丢进祭坛当中。
祭坛从原本不到两米的圆圈,如今扩张到数十米大的圆形范围,魔力并没有结晶,形成一滩粘稠的液体包裹着那尚未形成的鼠王。
祭祀在完成仪式后在周围以一副悠闲的姿态坐在地上,等候同伴将素材送来,可这种好事洛特怎能错过,自身的威压让这些祭司不敢轻举妄动,其中一个发出有点颤抖的声音:
“拜托,请不要让我们的王在诞生之前经历再一次的死亡。”颤抖中带有一丝恳求的话语,展开双翅的她注视着这几个神态各异的祭司,身后魔器的触须正接触在尚未诞生的鼠王身上,少女的耳边传来话语:
“这个鼠王还差一步就能诞生,如今缺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魔器知道洛特最终不会痛下杀手,但鼠王的出现和存在本身会干预世界的发展,即使她放过也不会存活很久,前一次召唤还是卡罗斯亲自动手,在其诞生后的数秒钟之内,被一刀刺穿头部……
当时其他试炼者看着他提着鼠王的头颅来到审判者的面前,七邪神之一的贝尔芬格随意地瞟了一下他,脸上并没有一丝情绪上的变化,身下是由多个傀儡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态抬起的柔软床垫,见此情形,她也只是打了个哈欠,做着一副慵懒的举止。
“这~不是卡罗斯吗~只是一只小小的~老鼠~怎么把它的头颅~带过来炫耀了呢~”她所在派系的魔物有点想不到,自己追随的神明会说出这样的话语,不过她斜过头看向这边的视线中带有一丝威严,身着睡衣的她就这样趴在那床铺上,半透明的衣物遮盖凹凸有致的身材,柔顺的发丝四处散落,她总是以这幅姿态出现在信念最为强烈的信徒周围,给予其嘉奖后悄然离开。
当信徒背叛时,她又将以另一幅姿态出现在那叛徒周围,床铺被缓缓放下,那下面的数个傀儡将会进入战斗的状态,并将其强行安置在一个由触须和血肉锻铸的温床,无视他的声响和忏悔,四肢被捆绑,双目的眼皮被拉开,即使因此过度疲劳也毫不停止,傀儡会拿出一条条身躯迷你的小蛇,在叛徒的身上四处游走,温床会合上,在里面传出的哭喊声以及恶臭的气味中,缓慢地死去……
触须将少女的小手放在那枚卵的上方,伴随触须划过空气中的哐当声,一滴鲜血从手指滴落,淡黄色的光辉落在那尚未成型的鼠王,周围的祭司看到这一幕后,面容上的神态由原本的警戒转变为恐惧,且在不停地后撤。
“我没有想到,这次是你将我唤醒。”
寻找声音的来源,没想到来自祭坛的正中央,那是一只只有十几厘米高的直立鼠人,身着昂贵的华丽服饰,右手握着代表权力的权杖,左手拿着一本古老的羊皮书。
头上的帽沿边上还有一根羽毛,仔细望去,一边眼睛上还戴着玻璃镜片,魔器此时具现化出来,没等对方开口,它反倒提出了条件:
“不是摩斯歌尔?你是那家伙的后代子嗣?”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在我的初次登场就如此无礼,侍卫!给我拿下那个人类的少女!”
由于诞生后的魔力不足,它的周围只出现几个身着盔甲的鼠人士兵,正手持长枪向这边袭来,洛特因为刚才的那一滴精血此时人有点站不住脚,昏昏沉沉中,从虚空中拔出斩浪,紧接着小脚用力地垛在松软的泥土中,一道半圆的气场以她为中心向外扩张,接触到的召唤物士兵直接被冻在原地,这才发觉到等级察觉太大的鼠王看着眼前这个瞳孔如鲜血般猩红的人形少女。
“成王败寇,我毫无怨言,给我个痛快,作为王族,我可不能以屈辱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阿卡托兹没想到这个年轻的鼠王不会想着偷袭或者是其他不入流的方式,洛特也没有要杀死他的意思,只是在昏昏沉沉当中,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戳这个鼠中贵族的身体,惹得他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看着少女离开的姿态,年轻的巴特斯·歌尔不由得想起当初父亲提起的那个少女,她厌倦杀戮、厌倦战争,离开主人只为了能够让她毫无顾虑地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不再因为她而束手束脚……
回到休息室内,洛特感觉裙子上的袋子有点沉甸甸地,摸索出来后,一件以虚体存在的单边眼睛,被放在由富含矿物的岩石雕刻而成的匣子内。
“看来不虚此行,那个虽然不是我们要找的鼠王,但我们的目的达成了。”
少女的手指刚一接触到那一副眼睛,没想到其化为一束光芒,射进少女的瞳孔当中,紧接传来的剧痛让她捂着那一只眼睛,痛苦的喊声还有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的身躯,正在明显地缩小,头上的犄角缩回,白色的发丝中钻出一对毛茸茸的耳朵,腰间的位置,黑色的翅膀被一条细长的尾巴所取代,待到痛楚结束后,满身满是汗液的少女躺在床铺上,刚才的昏昏沉沉让她沉沉地睡下……
耳边传来提示音:
“获得‘鼠群之主’形态!”
魔器没有料想到她这么快拥有第二形态,原本的‘合成兽’形态让她对付地面的战斗多少有点棘手,如今能够借助鼠人特有的‘伪装’和‘匕首精通’,实现更加安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