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的几分钟后,经过一块光滑的大理石墙壁旁,林晔看她的身影略过身时,胸口的位置是一阵看不见的黑暗。舒雅看他的视线在大理石砖上停留了有一段时间,正当好奇将头探过来,洛特则是咳嗽了几声。
“我们快点到那去吧,洛特还在等着。”舒雅不解,明明本人就在这里,为何要说本人不在这里?
路过一个转角时,她假意拿出化妆镜,故意歪向一边跟舒雅问起:
“今天的天气有点热,得找个地方补补妆了~”口气上略带埋怨的小语气,舒雅看她这般,不明白她想说什么,林晔此时眼神瞄向镜子上远处的一个人影,片刻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的用意。
抵达餐厅后,推门后前来招待的人,和他一模一样,这一点让林晔他们有点摸不着头脑,虽然之前有见识过她一分为二的本事,但那是在两者外貌上一致的前提下,这次见两人的外貌体型,完全是两个人,很难想象面前站着的这个,是她的分身。
“洛特,你什么时候跟我们说过你还有个姐姐?”舒雅一脸好奇,阿卡托兹有点郁闷,为何这一次是她。
“之前没有跟你们提起,我有个双胞胎姐姐,不过她是火系魔导师。”
“火系……据说大部分火系魔导师的脾气并不是很好。”
阿卡托兹这次不给她下套不行,看她什么时候翻脸,反观林晔,给人的反应很不自然,这个孩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是小孩子,但和试炼者的合作看上去并没有可诟病的地方。
“双胞胎……为何你们的差别这么明显?”
闲言碎语中,阿卡托兹的目光撇向一边,隔着厚厚的玻璃,外面路过的人群中,隐约中有着某一个视线在这边停留了一会,但很快那人拿起口袋中的手机,放在耳边的动作过于仓促,口型每一字每一句都对不上,阿卡托兹低声狞笑道:
“监视者自始至终都是别人的棋子,只有失去作用时才会发觉自身的处境。”
坐在她对面的洛特用餐厅的纸巾擦了擦摘下的眼镜,放在桌上,一缕光从外面射来,服务员看这两人从那几人离开后一直坐在这里,无论店长前去还是其他人路过,一人在端详手中的书籍,另一人拿着纸和笔像是在书写什么,此刻,穿过眼镜的光在书籍的边角上,形成一个绿色的光点,若不是店里在黄昏时显得极其阴暗,旁人根本不会注意到透过眼镜的光变了颜色。
“到点了,该离开了。”
当服务员反应过来时,桌上只留下一本被烧得只剩下一个书角的笔记,和一支缺少笔帽的钢笔。
在店长的训斥中,服务员这才知道刚刚自己做了什么,看向那仅剩下书角的笔记,一阵风从里面吹出,依次翻过的书页上只有一个个字母,待到最后一个字母的书页被吹过,他才清醒过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至于字母组合出来的单词,除了服务员,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到那着火的笔记本。
夜晚,在旅店的房间内,握在窗户前,指尖在扳机前的少女,正望着远处的一栋高楼,已经上膛的反器材步枪在黑夜中,只有被月光照射到的那一部分,闪烁着并不明显的暗橙。
“目标的房间没有一丝光亮,会不会……”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没有多少耐心,语气逐渐浮躁,好似要将这人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之恨。
“一个小孩子而已,陈家这次出了大价钱。”
中年人并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简单地应答几句后,挂掉了手中的电话。殊不知在远处,另一方人马也在注视这个在黑夜里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为首的是一个面缠大量绑带的人,只能发出沙哑的呜咽,艰难抬起不停在颤抖的手臂,指在一张发黄的老照片上。
“这个人就是在当时被献祭的祭品?不得不说,你封家引以为傲的献祭召唤术属实鸡肋。”
听到这话,面缠绑带的人气的浑身在发抖,可如今成了废人的他也尽显如此了。其余几人看那张照片上的日期,多少有点不敢相信。
“一个存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或多或少有自己的手段,出发之前,教皇已经赋予我们最高的武器使用权限,允许使用“奥丁权杖”对其实行神惩!”
“将恶魔逐出这个世界,还世界一片光明,为了真神献出一切!”
身着一副神父服饰的黑袍人看向亲随的几名死士,他们腰间别着的十字架已然达到3个,这是正常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境界,银质的十字架是他们狩猎恶魔的实力证明,每一个至少在狩猎几十只人形恶魔后才能获得,这些披着羊皮的狼会潜伏与人群中,直到月圆之夜才会显露真身。
黑袍人穿过旅店的前台,老板刚想询问什么,其中一个黑袍人一把摔下一打钞票和一块徽章,黄色的灯光下,这徽章和钞票在明示他,几人打开楼梯间的门后,一切又回到平常那样。
后面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让少女收起武器,躲入衣柜中,透过柜门感知外面的情况。黑袍人敲门几下后,转动门把手后听到一丝异常的声响,同伴一把将其拉开,房门在火光中炸成一堆碎片,因为慢了一拍,这黑袍人的手臂上扎着几块碎片,巨大的声响让躲在柜子内的洛特将自身融化成一滩液体,沉积在柜子底部一个不起眼的塑料盒里面。
进入室内的几人看漆黑的室内没有一点活人存在过的痕迹,打开房间的灯光,看到床下有一个大木箱子,其中一人低声嘘嘘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人藏在箱子里面?”
“这不太可能,怎么可能做到把自己装进去然后放到床底下。”谈话间木箱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减震泡沫的形状让几人感到不好,一颗子弹穿过玻璃,命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那人看向远处,几人的眼神变得凝重,看到窗帘只剩下一小部分的室内。
“这是圈套!”
几颗子弹穿过玻璃,确认几人倒地,中年男人有点疑惑,这是目标的房间,为何没有看到目标,数秒后灯光熄灭,当灯光再次亮起时,地上的血迹隐隐约约写出一个大字:
男人意识到危险,当要离开时,转身后前脚踩中物品里面弹跳的机械音让他僵在原地,看到字后不过几分钟,另一边,看着拖出的这几个黑袍人,她无话不说,直接拿出几瓶药剂往这几人嘴里灌,确认喝下后趁着夜色从窗户飞出,地上的大字,不过是让这人有片刻的迟疑,而这片刻,她从破碎的玻璃边缘上摸出旅店,借着灯光关上的几秒时间差,少女现身处数十米的高空中,看子弹飞来的方向,且噪音要小到正常人难以察觉,那么至少有500米以上,这家旅店的位置周围并没有明显的高楼,除了离这边最近的游乐场,说来也碰巧,水塔顶端正好处于一个合理的位置。
踩中陷阱的中年人看到不远处站立在那里,一身黑白相间长裙的少女,只见她的肩上扛着一柄生锈的双手剑,面带微笑地看向这边。
“说吧,是谁指使你?”
中年男人不紧不慢地将手插进裤兜,背着的小提琴箱子让其看上去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演奏者,少女这下看他会怎么回应,脚底下踩的并不会爆炸,只是一个小砸炮。
“怪不得你还能活着回来,没想到有两把刷子。”
只见中年人拿出一块镜子,对着自身下半截对照,在镜子内的那条腿抬了起来,弹出来的砸炮在镜子里面的地面爆炸,丝毫没有影响到这边。
“如果只是这点小伎俩的话,那你还是太天真了。”
他一手扔出一张符纸,落地时形成一个人形大小的纸人,手持长剑,以书生模样示人,那中年人立马开溜,少女追上去被纸人拦下,生锈的双手剑和纸剑碰撞竟有金属般的火花,在少女错愕之际,纸人反手一剑劈向过来,洛特下意识拿起双手剑试图招架,可没想到这一剑刺在上面的力度有点不科学,弹向一边时剑尖迂回至身后,此时此刻已无法反制,杏黄纸所化的长剑刺穿她的胸膛。
看着纸人的效用如此明显,不惜花费重金买来,如今这个女孩被轻易地杀死,纸人抽出纸剑,剑上附着一层淡黄色的液体, 抽离剑刃后一剑削下她的头颅,滚落出一段距离后,身体倒在地面上,切口处喷出猩红的献血时,中年人这才意识到目标被杀死。
纸人变回之前的那张符纸,淡黄色的液体包裹住整张符纸,粘稠中带有一丝冰凉。
回到陈家内,陈家的长辈接过少女身上的吊坠,客气地说道:
“劳烦李先生了,严叔,快吩咐下人给李先生腾间客房。”
老者听后退下,陈家家主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有点奇怪,但现在人已经死了,小晨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在一间客房内,一具被断头的尸体,在一池血水中,池外站立着一堆人,为首的是一个样貌年轻的小伙,旁边站着的人各个手中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各种内脏,在小伙的吩咐下,有条不紊地往血池倒入内脏。
“你们都下去吧。”
他拿起一本书籍,参照上面的提示,往血池倒入孩童内脏,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尸身的主人再次苏醒,站在血池边上开始咏唱术式,原本平静的血水在术式的咏唱中,逐渐掀起浪花,仿佛来到一片**大海中,尸身和内脏在血水中慢慢溶解,不断冒出气泡,一只手从血池正中央伸出,液面随即减少,直至一个人形蜷缩在血池底部,年轻人这才从血池内部的楼梯向下走去。
拍了拍蜷缩的人形后,他从衣物中拿出一瓶淡蓝色的药剂,倒在人形上。
“小晨,醒醒!”
接连几声的呼唤中,人形这才从光滑的石板上艰难地站起来,看着周围的环境,他一时有些头昏脑胀,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还有我这……”陈余海不慌不忙地跟他说起之前发生的所有事项,以及被李先生暗杀的少女,反应过来的陈晨提议要将少女的躯壳带来,使用陈家的秘术,把她变成陈家的仆从。
“表弟,不过一个洛特而已,表哥明天带你去挑几个好的,随便挑!”
“要是表哥看过她的样貌,肯定会知道为什么我要把她带回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你这么上心,也好,我也去看看这个女孩子有没有条件嫁入陈家。”
在旅店的三人醒来,发现身上的伤口缓慢开始愈合,他们想起不久前还被一个狙击手偷袭,如今……看到地上的药剂瓶,几人想起有一个声音曾在耳边响起:
“猎魔人?很可惜我不是你们猎杀的恶魔,而是来自伊甸园的生物~”
“看来不止有一方人盯上她,先回去稍作休整。”
为首的猎魔人手中握着那一块褪色的徽章,她知道这是什么,只是有点没想到,少女会是暗夜守卫。
夜间路过的行人,看到滚落在路边上的头颅和那被断头的尸体,立马吓得大叫起来,后在冷静下来后拨通警卫队的电话。
“你好,我在西城区相鱼小区外面看到一具尸体,头颅滚落到一旁的树下。”
“这位先生,你姓什么。”
“我姓严。”
“那好,严先生,请你不要离开现场,等候我们警卫队的人前往。”
十几分钟后,严闰东看警卫队的人前来,诡异的是那被斩下的头颅好像在对着她笑,法医有点不敢置信,切口和胸口的创口用的是同一种武器,奇怪的是并没有一点痕迹,就像是被极其锋利的器械在一瞬间被切下,送往医院检查后发现没有心脏,这一消息对在场的法医和警卫队成员无疑是相当炸裂的。
“被挖走心脏和斩首,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老古,你怎么看?”
扒开创口,里面的血液早已变了颜色,这时在一旁的洛炎拿出香烟点了一根: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女孩子自愿被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