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了!
银月深呼吸,表情严肃,严阵以待,重心下放,手中长剑亮起刺眼的寒芒。
手腕一转,银月将手中的长剑调转方向,随后刺入地面,一道白色的光芒自银月的手中朝着长剑剑身之上传递,并瞬间覆盖整个剑身,再由剑身,注入地面。
几乎是长剑刺入地面的一瞬间,耀眼的白光在长剑与地面接触点迸发,无数点散落于空中,在空中停留,但随后又是汇聚在一起,在银月的面前化作一道结实的屏障。
银月站在屏障的后方,而在银月的身后,是学校的避难所。
即便是对于银月而言,怪人所积蓄且爆发的力量,和常人眼中的一样,是危险的,是恐怖的,是难以阻挡的,是需要规避的,可是银月却依旧站在了避难所的前方。
原因无他,这便是拥有铠甲之人,所应该承担的责任,这便是被选中之人,接触铠甲时的初衷。
铠甲的作用,从一开始便不单单只是为了讨伐怪人。
踏入战场面对危险,举起双拳与怪人殊死一搏,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守护自己身后的所有,为的是不再让无辜的生命就此逝去。
家人,朋友,邻居,同学,家门前的古朴老树,草坪上嗮太阳的可爱小猫,城市中的高楼大厦,大地,白云,蓝天。
生活中的一切,都是铠甲走向战场的理由,它们从来不是收割怪人生命的杀戮机器,它们的存在,只是为了,人类还能够在蓝天白云之下继续生活下去。
作为战场的参与者,战力方面,银月比不上爆熊,甚至二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但是作为铠甲,爆熊和银月相比,是显得那么的低劣。
战力不足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去补,没有人生来便是强大的,但是,观念的扭曲却是很难纠正,即便是纠正,也难以抹灭过去。
银月,被铠甲所选中,身为铠甲,行铠甲所为,合格,合适,合理。
爆熊,只能说,白瞎了其一身强大实力。
战场中央,爆熊屹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即便是怪人爆体时所释放出的力量肉眼可见,力量的大小令人无法去忽视,可爆熊却依旧没有打算移动半步。
和在场的其他人不同,爆熊并不惧怕这股力量,或者该说,这股力量并不足以威胁到爆熊,而他此刻在原地停留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没能亲手讨伐怪人而感到不快而已。
似乎在爆熊的眼中,周围的环境,周围的无辜人群,都与他毫无干系,只要能够讨伐怪人,即便是眼前有成百上千的无辜人在场,即便是自己的行动会让无辜者受伤,甚至死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拳,
怪人所积蓄的力量,宛如石子投入水面时的波纹一般,朝着四周扩散,所到之处,无不地动山摇尘土飞扬,所及之点,地面碎裂,建筑倒塌,树木折断,宛如末日之景。
当这股力量经过爆熊时,爆熊那小山一样的魁梧身姿晃了一晃,还没看的清他是否还有其他动作,便看他被后来的漫天尘土所遮蔽了身影。
力量抵达银月的面前,银月前方的白色屏障,支撑了不到一息时间,便是在力量的撞击下,支离破碎,消散不见。
这面屏障,是银月目前所能够为避难所做到的最好,而屏障的破碎,除了告知阻拦力量的想法失败之外,也意味着银月自己也陷入危险。
直面这股爆发性的力量,银月的脚步不曾有过动摇,心中也未曾想过退让,她知道,现在的状况很危险,但是如果这危险能够稍稍抵消一些之后抵达避难所的力量,那也算是值了。
就如同银月的屏障一样,银月自身在面对这力量之时,也是脆弱无比,整个人直接被从地面掀至了空中,剧烈的疼痛感传递至脑海。
身上的铠甲,也是因为超过了所能够承受的极限,在空中便是解除了覆盖,银月本人,从空中跌落,没有任何缓冲,没有任何防护,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银月想要起身,即便是现在,银月也想要看看身后的避难所状况如何,是否有人受伤,而强烈的疼痛感,眩晕感,以及铠甲强行解除后所带来的无力感,令银月怎么也无法从地面上立刻起来。
没有办法,银月只能够不断的尝试,直至半晌后,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竟是支撑着直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
美丽的脸上已经是尘土,嘴唇的泛白,以及嘴角的殷红都在透露着糟糕的身体状况,一头白色的长发随着吹过的微风摇摆,银月看向避难所,心情激动了起来。
只见那避难所,此刻只能够用残破不堪来形容。
力量冲击,令避难所坍塌了将近三分之二的面积,避难所内部的状况,直接暴露在外。
大块的水泥,楼板,以及混合材料遍地皆是,支撑建筑的钢筋被扭曲,围绕避难所的电线被扯断,丝丝电流激起的火花,正不断的闪烁。
此刻的避难所,就好像一个被熊孩子暴力撕扯破坏的玩具一样,平日里看不见的一切,此刻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强忍着自己一切不适感,银月一步步,艰难的走向避难所,她想要确认其中学生们的状况。
还没等银月走近,空气中所流露出的血腥之气,便是令银月的心情更加激动了起来。
加快步伐,银月走入避难所一看,避难所内的景象,可要比外面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避难所内,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倒地昏迷生死未卜的老师与学生,在那些大块的楼板下方,更是有学生被砸压,身体被楼板所遮挡,只能看见身体的一部分,以及楼板下不断渗出的鲜血。
银月快步上前,在一位仰躺与地面的学生面前蹲下,伸手拍了拍学生的脸颊,大声呼喊道:“喂!你没事吧?醒醒!”
然而这位学生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任凭银月拉扯,拽动,这位学生,就好似睡着了一般,怎么样也没有给银月回应。
银月的感觉不太妙,伸手一摸学生颈部的动脉处,低头倾听学生的左胸口,银月发现,自己眼前的这名学生,已经没有了心跳。
急救,是银月第一时间想到的事情,可是就她现在的状态,站立行走便已经她的极限,又要如何去进行需要大量体力的急救工作呢?
银月进行了尝试,而尝试的结果,就是不行,现在的银月没有足够的力量,对眼前的学生进行救援。
也就是说,银月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生命就此逝去,而她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甘心,银月尝试,尝试,再尝试,结果是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办不到,银月救不了眼前的学生,救不了避难所里的任何人。
“对不起。”
轻轻开口,少女的声音颤抖,无能为力的情形,对她的内心产生了冲击,往日里冰冷的脸,逐渐被泪水所填充。
银月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很讨厌无能为力这个词出现在自己的身上,那条高速路上,父母带着决心走出车门的那一刻,自己好像也是这样,什么都做不了。
伸手将眼泪擦干,银月迈步朝着避难所的更深处走去,路线上,每遇到一个学生,或者老师,银月都会停下脚步,检查他们的状况。
这样的检查,令银月的内心倍受煎熬,心脏停止跳动者不少,而银月却依旧无法为他们提供救助,当然,生命体征相对正常的人也有,只不过占的比例较少。
一路走走停停,对于银月来说,毫无疑问,这是一条最糟糕的路线,行至避难所的一个角落,银月带着沉重的心情看向四周。
银月发现看见避难所的阴影处,有一位满身鲜血的身影,依靠在墙边,不为之为何,虽然对方身处阴影,看不清面貌,但是这身姿却让银月感到有些熟悉。
银月连忙走入阴影之中,靠近那道身影,就在银月走入阴影,看清脸那道身影的容貌之后,银月愣住了,愣在了原地。
“孟。。。灿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