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错。就是通车仪式那天。”
“是哪个家伙?传的什么话？”威廉的话语中已经不再掩饰威胁的意味了。
“说来话长......现在重要的是.......”提尔用同样的语调督促着：“we should run.”
威廉轻蔑地笑了：“we should fight or die trying.”
听到威廉的回应，提尔深深地叹息起来：“上一个对我说这番话的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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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希斯特利亚送进雷斯领地的教堂里，然后向已经久候在此的对人压制部队士兵们说道：“不要让凯尼久等了。”
大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打开密道的地门，恭敬而又小心地护送希斯特利亚走进密道。
眼看着其他士兵们都在密道的拐弯处失去踪影，特里特走到我的身后，轻声问道：“你对未来的女王大人说了什么？看起来她并没有真的准备好呢。”
“说来话长......现在重要的是.......”我回过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心爱之人：“we should run.”
“why？”
犹豫了一下，我决定暂时不要提及关于［预知未来］这种听起来就不靠谱的事情：“经过今天上午的战斗，我忽然间意识到......或许我们已经输了。”
“今天上午的战斗是我们赢了。”特里特遗憾而伤感地说：“尽管被利威尔这家伙杀掉了１２名战友，但还是我们赢了。”
我的身体开始颤抖，单纯的出于害怕而颤抖：“现在利威尔应该正带着调查兵团的精锐杀向此处呢。我们赢不了那个怪物，何况调查兵团里的怪物不止一个。”
特里特用力按住我的肩膀试图止住我的颤抖：“胆小鬼！难道你要让战友们......薇薇安......都白白牺牲吗？！”
“不！我想说的是......或许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失去梦想也好，失去兴趣也罢，至少我不要失去你.......”
是的，比起失去梦想，失去特里特的才是最让我害怕的事情。
“徒劳？”特里特咬紧牙关，愤懑地质问：“你说薇薇安的牺牲也是徒劳？！”
现在我知道苦口婆心地劝说是没用的，只能把心一横，抱着或许能通过强化刺激的方式让特里特冷静下来的想法，大声说道：“啊！薇薇安太过善良，所以才会在关键的时刻犹豫了，结果就是像废.物一样白白死掉了！但就算她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开枪打死那个约翰，接下来她还是会死！像废.物一样！！”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特里特强忍住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尽管脸已经有些肿了，但这并不能阻止我把话说完：“不管薇薇安有多么努力，当她反应不及被技高一筹的米卡莎踢下马的那一刻起，她的死就是注定的了！就像废物一样！就算是我们，在那二个阿克曼的面前也就像废物一样！注定会死得毫无价值！！”
特里特本来还想再给我一个巴掌，她举起的手却久久没有落下，几个深呼吸以后才缓缓用命令的口气说道：“你给我坐下！”
于是我坐在教堂里的长椅上，坐在原本是为了给信徒准备的长椅上。
“薇薇安才不是废物，哪怕我们今夜死在这里，我们也绝不会是废物！”特里特坐在我的身边，开始讲述薇薇安的故事：“we should fight or die tr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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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正站在开着的窗子前，他穿着丝质衬衫；衬衫的前襟上别着一根精致的别针彰显身份。
“听着，小家伙！”领主大声说。
这小家伙不是别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贫苦的洗衣妇的女儿：薇薇安.迈尔。小家伙正在这房子前面经过，她恭恭敬敬地把帽子摘下来，塞在衣袋里。她穿着一件朴素的旧衣服，但是衣服很干净，补得特别平整，脚上拖着一双厚木鞋，站在那儿，卑微得好像是站在皇帝面前一样。
“你是一个好孩子，”领主说。“你是一个有礼貌的孩子。我想你的妈妈正在河边洗衣服吧？你现在是要把藏在衣袋里的东西送给她对吗？这对你母亲说来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你弄到了多少？”
“半斤。”薇薇安用一种害怕的声音吞吞吐吐地说。
“今天早晨她已经喝了这么多。”领主说。
“没有，那是昨天！”薇薇安回答。
“两个半斤就整整是一斤！她真是一个废.物！你们这个阶级的人说来也真糟糕！告诉你妈妈，她应该觉得羞耻。你自己切记不要变成一个酒徒——不过你会的！可怜的薇薇安，你去吧！”
薇薇安走开了，风吹着她棕红色的头发，把鬈发都弄得直立起来了。她绕过一个街角，拐进一条通向河流的小巷里去。她的母亲站在水里一个洗衣凳旁边，用木杵打着一大堆沉重的被单。水在滚滚地流，因为磨房的闸门已经抽开了，这些被单被冷冰冰的水流冲着，差不多要把洗衣凳推翻。这个洗衣妇不得不使尽一切力气来稳住凳子。
“我差不多也要被卷走了！”她说，“你来得正好，我正需要人来帮帮忙，站在水里真冷，但是我已经站了六个钟头了。你带来什么东西给我吗？”
薇薇安取出一瓶酒来。妈妈把它凑在嘴上，喝了一点。
“啊，这算是救了我！”她说。“它真叫我感到温暖！它简直像一顿热饭，而且价钱还不贵！你也喝点吧，我的薇薇安！你看起来简直一点血色也没有。你穿着这点单衣，要冻坏的。而且现在又是秋天。噢，水多冷啊！我希望我不要闹起病来。不，我不会生病的！再给我喝一口吧，你也可以喝一点，不过只能喝一点，可不能喝上瘾，我可怜的、亲爱的薇薇安！”
于是她走出河水，爬到薇薇安站着的那座桥上来。水从她的草编的围裙上和她的衣服上不停地往下滴。
“我要苦下去，我要拼命的工作，工作得直到手指流出血来。不过，我亲爱的薇薇安，只要我能凭诚实的劳动把你养大，我吃什么苦也愿意。”
当她正在说这话的时候，有一个年纪比薇薇安大一点的男孩向她们走来了。他的衣服穿得非常寒碜，他是这个洗衣妇孩子的朋友。邻居们把他叫做“本杰明”。
“你简直在冷水里工作得不要命了！你的确应该喝点什么东西，把自己暖一下；不过有人一看到你喝几滴就大喊大叫起来！”不一会儿，领主刚才说的话就全部传到洗衣妇的耳朵里去了，因为本杰明把这些话全都听到了，而且他很生气，觉得领主居然把一个母亲所喝的几滴酒，那样郑重其事地告诉她亲生的女儿，特别是因为领主正在这天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宴会；在这个宴会上，大家将要一瓶瓶地喝着酒。“那些酒都是强烈的好酒！有许多人将要喝得意识全无——但是这却不叫做喝酒！毕竟他们是高贵的人！”
眼泪沿着洗衣妇的脸滴下来了。“啊，老天爷！我周围一切东西在打旋转！这都是因为我把一瓶酒喝光了的缘故。我实在没有那么大的酒量！我觉得我病了！”于是她就靠着木栅栏，免得倒下来。
“天老爷，你真的病了！”本杰明说。“最好还是把你送回家去吧。”
“不过我这堆衣服......”
“交给我好了！扶着我吧！薇薇安可以留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把它洗完；它并不多。”
这个洗衣妇的腿在发抖。“我在冷水里站得太久了！从清早起，我就没有吃喝过什么东西。我全身烧得滚烫。啊，耶稣上帝！请帮助我走回家去吧！啊，我可怜的薇薇安！”
薇薇安也哭起来。她单独坐在河边，守着这一大堆湿衣服。
洗衣妇摇摇摆摆地走过一条小巷，拐过一条街就来到领主住着的那条街上。一到他的公馆面前，她就倒到人行道上去了。许多人围拢来。本杰明跑进这公馆里去找人来帮忙。领主和他的客人们走到窗子面前来朝外面望。
“原来是那个洗衣的女人！”他说。“她喝得太多，醉了！她是一个废.物！真可惜，她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我的确喜欢薇薇安。但这母亲的确是一个废.物！”
不一会儿洗衣妇恢复了知觉。大家把她扶到她简陋的屋子里去，然后把她放在床上。好心肠的本杰明为她热了一杯酒，里面加了一些黄油和糖；他认为这是最好的药品。然后他就匆匆忙忙地跑向河边去，把衣服洗完了——洗得实在非常马虎，虽然他的本意很不坏。但严格地说，他不过只是把潮湿的衣服拖上岸来，放进桶里去罢了。
天黑的时候，他来到那间简陋的小房子里，坐在洗衣妇的旁边。他特别为病人向领主的厨子讨一些烤山芋和一截烤猪蹄来，这些美食都是领主的宴会剩下的，领主的小女儿也偷偷送来了一些甜点。
本杰明和薇薇安大吃了一通，不过病人只是欣赏这食物的香味，她说香味也是很滋补的。
不一会儿，薇薇安就上床去睡了，睡在她的妈妈睡的那张床上，横睡在她的脚头，盖着一床缝满了蓝色和白色补丁的旧地毯。
洗衣妇感到现在精神稍微好了一点。温暖的酒使她有了一点力气；食物的香味也对她起了好的作用。
“多谢你，你这个好心肠的人。”她对本杰明说。“薇薇安睡着以后，我就把一切经过都告诉你。我想她已经睡着了。”
“你看她是多么漂亮！”她说，“不过漂亮是保持不住多久的。她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在任何方面都永远赶不上贵族。”
她继续说：‘然而在神的面前。她的纯洁灵魂比许多贵族的位置还要高；只不过在我们人的世界里，我们必须当心不要越过了界限。在薇薇安出世没多久之后，长期的重病把我的丈夫拖倒了。有九个月的光景，我得每天替他穿衣和脱衣。我们一天不如一天，而且在不停地借债。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卖了，接着丈夫也死了。我工作着，操劳着，为我的薇薇安操劳和工作，替人擦楼梯，替人洗粗细衣服，但是我的境遇还是没有办法变好。这或许就是神的意志。他将要在适当的时候把我唤走的，他也不会不管我的薇薇安。”
说完她便睡去了。
到了早晨她的精神好了许多，也觉得有了些气力；她觉得自己可以去继续工作。不过她一走进冷水里去的时候，就感到一阵寒颤和无力。她用手在空中乱抓，慌乱中向前走了一步，便倒下来了。她的头搁在岸上，但脚仍然浸在水里。她的一双木鞋——每只鞋里垫着一把草——顺着水流走了。这情形是本杰明送酒的时候看到的。但是已经迟了！大家请来了一个剃头兼施外科手术的人来为她抢救。不过这个可怜的洗衣妇已经死了。
领主家的一个仆人跑到薇薇安简陋的屋子里来，叫她赶快到领主家里去，领主答应照顾她，同时还说她的母亲死了是一桩好事，因为她是一个废.物。
“她喝酒喝死了！”领主说。“幸亏她死了。薇薇安可以得到我慈悲的补偿，住进领地里的孤儿院。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将把薇薇安送到一个正经人家里去寄养，好使她将来可以成为一个诚实的手艺人。”
人们把洗衣妇抬到教堂的墓地里去，埋在穷人的公墓。本杰明在她的坟上栽了一棵玫瑰树，薇薇安平静地站在旁边。
“亲爱的妈妈！”薇薇安忽然哭了起来，眼泪不停地流着：“人们说她是一个废.物，这是真的吗？”
“不，她是一个非常有用的人！”本杰明说，同时生气地朝天上望着。“我在许多年以前就知道她是一个好人；从昨天晚上起我更知道她是一个好人。我告诉你她是一个非常有用的人！老天爷知道这是真的！因为至少她试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