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没事吧？”
徐晓祈来到白衬衣男子的身边，轻声问道。但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只像是被丢在地上的人偶，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徐晓祈看着他身上大片的血迹，也不敢凑上前。
如果我不做的什么话，可能他就会死的。
罪恶感一下涌上她的心头，徐晓祈咽了口口水，她不懂医学，但还是知道如何进行人工呼吸的，她也只能做到那么多。不管怎么样，都需要先看看他的情况。
徐晓祈只好蹲下身，伸手去碰男子的身体。她变得紧张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对方只是个需要帮助的人而已。
她的动作很慢，也许只是她感觉很慢，但马上，她就可以触碰到对方的衬衣，突然她的内心响起一个声音，叫她不要这么做，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手碰到了染了血的白衬衣，她感觉到在那之下的身体动了下。
“晓祈？哈………哈……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徐晓祈的身后响起小姑气喘吁吁的声音，她被吓得转头看去，说到：
“小姑？我……”
而她转过头后，小姑也看到了她身后倒在地上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后，小姑突然惊叫着冲了过来：
“快从他的身边离开！”
徐晓祈还没明白小姑话语的意思，但马上就被人按住了肩膀，她看向了身后，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苏醒过来，粘着鲜血的手抓她肩膀抓的生疼，灰白的眼瞳注视着她，徐晓祈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但下一个瞬间，冲过来的小姑就用力将她和男人分开，可男人依然不依不饶，反而抓住了小姑的手臂，接着一口咬了下去。
“艹你女马的！”
小姑的反应很迅速，还没等男人发力，一脚踹开了他，男人一头撞在车门上，看起来小姑这一脚踹的可不轻。但徐晓祈还是注意到，小姑的手臂上虽然没有被咬掉肉，可洁白的小臂上还是冒出了细细的血珠。
同时，道路的另一侧响起了警笛声，徐晓祈在这里都能看到不断朝着这里靠近，闪烁着红蓝灯的警车。她连忙穿过车与车之间的缝隙，再翻过道路中间的护栏，对着警车挥舞着双臂。
“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警车停到她的身边后，一个年轻的男警官亲切的问到。
“那边！那边有个疯子，他咬伤了我的小姑！”
徐晓祈连忙给他解释了情况，声音有些颤抖。男警官安慰了下她，接着立马叫车上其他两名警告下来，三人一起跟着徐晓祈过去。
等到四人到小姑身边时，那个男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撞在车门上的那一下似乎对他的影响不大，而他又朝着小姑靠拢，这情况让小姑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不停地后退。
两名警官见状，马上冲上前将男子按在一旁的车上，虽然男子还在如同疯狗一样乱晃着，但还是被警官控制住了。
“是你？”
见到捂着手臂的小姑后，跟在徐晓祈身后的那名警官惊讶地说着，似乎他们早就认识。
“嗯。”
小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手臂上传来的丝丝痛楚让她不想说那么多。
“这里也有那种家伙？”警官看着被控制住的发狂男子，接着又注意到了小姑手臂上的伤口。“你被咬了？”
“嗯……不过伤口不大。”
“那可不行。”警官立马解下自己的领带，用来包扎小姑的伤口，一边包扎着一边说到：“这可能是狂犬病，会传染的，必须马上去医院。”
“可是……”
小姑回头看向自己那辆被挤在中间的SUV，面露难色。
“没事，坐我们的车送你过去。”
说罢，年轻警官便拉着小姑和徐晓祈一起朝着警车走去，另外两个见状后，赶紧喊到：
“队长！那我们呢？还有这个家伙，而且我们是有任务的！”
“你们去叫其他支队过来！”年轻警官回头吩咐着，“我们去的地方也是医院，就是任务目的地，不影响的！”
不等两个警官的回答，年轻警官就带着小姑和徐晓祈上了车，接着发动引擎，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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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胳膊，怎么样？”警官一边开着车，一边撇了眼副驾驶的小姑问到。
“血已经止住了，就是感觉还有点辣，还好咬的不深。”小姑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回答道。
“那倒是比刚才看到的那几个人好多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小姑顺着警官的话问道，她觉得身为警察应该会了解一些，可惜的是，警官也是一头雾水。
“我也不清楚，今天早上突然多了很多这样的情况，我们分局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大部分都是来自医院的，我们本来也是准备去支援那边。”
“……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去医院不是很危险。”
“这倒是不用担心，医院那边已经驻扎好了特警部队，还有解放军医院派来的医疗部队，可以说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了。而且现在所有的医疗资源都派到了前线，想要处理你的伤口的话，还必须得去那里。”看到小姑一脸的担忧，警官这么回答了她。
“对了，说了这么半天，我们都没正式认识下，我叫郑潮，你呢？”
“徐梦，这是我的侄女徐晓祈。“小姑向他介绍了自己和坐在后座的徐晓祈。
“我还以为是你的妹妹呢。”说着，郑潮把目光转向了后视镜，“小姑娘刚才很勇敢呀，别担心，很快就会帮你姑姑包扎好的。”
徐晓祈没有讲话，但是点了点头。
“呃，她平时挺有礼貌的，但是今天发生了点意外。”徐梦向他解释着。
“见到那种发疯的人，谁都会有点害怕。”
“不是因为这个……”徐梦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只见郑潮踩住了刹车，警车停在了医院附近。前方的道路塞满了各式车辆，除了私家车以外，还有着大量的救护车和警车，甚至还可以看到车身上印着“特警”两个白字的黑色装甲车。
“我们走过去吧，很近的。”
郑潮打开车门，接着又快步走到车的另一侧，帮徐梦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谢谢。”徐梦捂着胳膊下了车，对他道了声谢。郑潮点头回应了她，又接着帮忙打开了徐晓祈的车门。下了车后，姑侄两人跟在郑潮的身后，在车与车的缝隙间艰难穿行，向着医院走去。
进到医院大门后，环境一下变得嘈杂起来，门诊楼前方的空地上停满了警车和救护车，而在道路两旁则是搭起了好几个帐篷，不少人躺在帐篷里的病床上痛苦地呻吟着，他们的身上都有着各种各样的伤口，有的人的伤口甚至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一旁的医护人员正在紧张地忙碌着。除了伤者和医护人员外，还有一些健康的人在另一边焦急的站着，帐篷内看上去是被隔离了，而外面则应该是那些伤者的家属。徐晓祈哪见过这种惨烈的场景，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相比起院子里混乱的场景，门诊楼前倒显得很是肃静，整整三排全副武装的特警战士排列在门诊楼前，他们每个人都手持着防爆盾和警棍，如临大敌地注视着门诊楼的门口。在他们的身后则是站着好几列荷枪实弹的武警官兵，同样站的笔直，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他们的四周则是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一些民警正站在那里维持着现场的秩序，因为有不少人想要冲进警戒线里，看他们焦急的样子，大概是家人还在里面。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将门诊楼围住？而且半天没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那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了？徐晓祈不禁心生疑窦。
但徐晓祈只是匆匆看了几眼，就被郑潮带着去了救护站。
“你好，护士，可以帮她处理一下吗？”郑潮向一个正在帮别人包扎的护士问道，护士瞥了眼徐梦，说道：
“也是咬伤？”
“对，但是伤口不深，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那稍等一下，我帮这位患者处理完。”
“好的。谢谢你了！”郑潮连忙道谢，然后转头对着徐梦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处理好就可以离开了，今天我建议你们还是先回家，哪里都不要去了。”
“不行，我们还有事情……”
“什么事情那么重要？现在外面不是很安全，你们在外面乱逛不是个好的选择。”
“不是乱逛！”徐梦的声音一下子急了起来，“我哥……也就是晓祈的爸爸，他出车祸了，我们要赶快去第四人民医院才行。”
其实徐梦早在车上就想跟他说的，但没想到这个医院这么近，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就到这里了。
“这……”听到徐梦的话，郑潮一下子变得犹豫了起来，他看了看徐晓祈，女孩因为听到自己父亲的事，又垂下了眼帘。看到她这个表情，郑潮内心一阵不忍，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徐梦说道：
“那我去跟局长请假，先送你们过去。”
“那……不影响你吗？你们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反正也是维持秩序的任务，缺我一个影响不是很大。”
“真的谢谢你了，又要麻烦你。”徐梦连忙向他道谢。
“谢什么，为人民服务。”说罢，郑潮赶紧动身，向着警戒线跑去。
徐梦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知道护士喊她，她才回过神来，在护士的帮助下开始包扎伤口。
“那个，这个是狂犬病吗？”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牙印，徐梦担心的问着护士。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症状有点相似，等一下帮你打个狂犬疫苗，虽然不能确定完全有效，但目前打完疫苗的患者状态都比较稳定，至少还是有点作用的。”
“好的，谢谢你了。”虽然护士这么说，但徐梦的内心还是有些担忧，如果变成像高速路上的人那样，也不知道过多久才会好，而且疯疯癫癫的样子实在是太丑陋了。
“小姑，不会有事吧？”
看到徐晓祈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徐梦连忙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
“放心吧，我身体好得很，连你爸都不如我，会没事的。”
即便是她内心再怎么不安，也不能表现出来，晓祈经历的打击已经够大的了，她不能在那之上雪上加霜。
“嗯。”
看到徐晓祈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徐梦的心里才松了口气。
“啊！”就在这时，护士把针头扎进了她的胳膊上，她吃痛叫了一声，瞬间觉得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收回前言，打针我还是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