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厂，叶雨瑶和林寒并没有回到工厂内部，而是直奔着段博士的拖车而去。
“博士！快开门！”
叶雨瑶一边锤打着车门，一边大喊着。没过多久，车门便打开了，段博士看着门外焦急的两人，还有林寒怀中昏迷的章怡梦，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这是……”
“她被咬了！”叶雨瑶没有隐瞒，直接将情况告诉了段博士。
“快进来。”段博士一边让开身子，一边招呼着林寒将章怡梦抱到车内的床上，随后看了看外面，确认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边后，才关上了车门。
“感染多久了？”
“我不知道……”林寒看着躺在床上的章怡梦，他自己看上去也有些恍惚。“也许是在昨晚，也许是在今早……”
段博士凑上去摸了摸章怡梦的额头，很是烫手。
“已经出现感染初期的症状了，她有咳出血吗？”
“没有，到现在还没有咳嗽过。”
“她被咬的位置是？”
林寒掀起章怡梦的裤腿，向段博士展示了她的伤口。此时伤口已经开始化脓，而且周胃皮肤也变得发黑，看起来很不乐观。
“不要再耽搁时间了，疫苗呢？”看着段博士眉头紧皱，还在思考对策的样子，叶雨瑶等不及了，直接说出了她认为最有效的方法。
“疫苗只能起到预防的作用，现在她体内的病毒已经开始发作了，疫苗对她来说无济于事。”然而段博士回答她的，只有冰冷的事实。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血清……解药……你需要抽我多少的血都可以！”叶雨瑶攥紧了拳头，只能寄希望于段博士可以给出一个更好的方案。
“目前只是研究的最早期阶段，我甚至连为何你的血液可以免疫病毒的原理都没有搞清楚，更谈何制作血清和解药……”
“你不是已经研究了好几个月了吗！这几个月你都在干什么！”叶雨瑶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将桌子上摆着的医疗器具都弄乱了。
面对叶雨瑶的质问，段博士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研究可谓是进展颇微，有他个人能力不足的原因，也有研究环境过于简陋的缘故，可这些在此时看起来都像是一个个借口。他的内心也无比的自责，可他心里也很清楚，现在的他是无能为力的。
吗的……又是这样吗……
叶雨瑶想起了邓德强，想起了陈涛，之前的自己对他们的变异束手无策，那时是对病毒一无所知。可现在呢？即便是经历了那么多努力，即便是已经有了病毒研究新进展，依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人一步步变成丧尸。
为什么……明明解决的方法就在眼前……可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叶雨瑶看着自己的左臂，那是曾经被咬伤的位置，她就是解决问题的答案，但却怎么样也求不出过程。
既然上天能让她不变成丧尸，那为何不能让她去拯救他人，这究竟是一种赐福，还是一种诅咒，一种只能目送着身边人离去的诅咒。
这时，一根试管递到了她的面前，叶雨瑶抬起了头，发现拿着的人正是段博士。
“这是疫苗……现在只能试试了。”
叶雨瑶看了看他，接着又看向了林寒。后者略微迟疑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段博士将疫苗装进了针管中，随后挽起章怡梦的袖子，用针剂将疫苗注射在了章怡梦的胳膊上。也许是针孔扎进肉里的刺痛，昏迷中的章怡梦微微皱了下眉。
看着针管里的液体逐渐注入，叶雨瑶的内心并没有因此安定下来，她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可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接下来只能看她自己的了，这段时间先让她在这里待着吧，她有亲人还在吗？”打完疫苗后，段博士这么问道。
“你先在这里陪着她，我去喊她的妈妈过来。”叶雨瑶拍了拍林寒的肩，这么说到。
“还是我去吧。”林寒站起身，拦住了叶雨瑶，“我当初承诺过要护好她的女儿，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我去告诉她。”
林寒拉开了车门，驼着背的样子仿佛一个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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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雨瑶从外套的内兜里掏出烟盒，摇晃着烟盒将一根烟稍微甩出了些，接着用嘴将它叼出，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随后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它。
她深吸了一口，再将烟雾缓缓地吐出，收好了烟盒和火机。
她不记得上次抽烟是在什么时候了，毕竟她没有烟瘾，很少会去抽烟。况且她本身是厌恶烟草味道的，只有郁闷的时候才会想着去摸烟盒。
不过她还记得第一次抽烟的场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个黄昏。
当初教她抽烟的人早已逝去，而她抽烟的原因，却不断变化着。
章怡梦的母亲已经在房车里了，叶雨瑶还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叶雨瑶不忍心继续待下去，于是便来到了外面，可还是没有避开那个哭声。
如果一开始就让章怡梦留在这里就好了，让叶雨瑶来代替她出行，即便被咬的人是叶雨瑶，也只是稍微流点血罢了。
又或者说，她能早点赶过去，早点处理掉那些尸群，这样章怡梦也不会被咬。
可这些都不过是她的妄想罢了，事情已然发生，再多的如果也没有用。
章怡梦的母亲虽然过来了，但是林寒却没有跟着一起，不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的母亲，还是不敢面对刚刚的画面。
叶雨瑶难以想象林寒此时的心境，她能看出来，林寒对章怡梦是有好感的，而自己喜欢的人被咬了，心中的痛楚，是他人无法体会到的。
你真的没有体会过吗？
叶雨瑶的脑海里划过一个身影，那是一个已经开始变得模糊的面孔。
她再次深吸了口烟，浑然不知烟灰已经很长了，终于支撑不住落到了另一只手上，烫到了她，吓得赶忙将烟灰甩开。
果然，香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雨瑶看着手背上被烫伤的痕迹，心想着。
她丢下抽的只剩烟蒂的香烟，用鞋子踩灭了它，接着向工厂内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