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 十三号要塞,监狱门口。
一个男子身后背着一口灵柩,手里则是一份档案。怪不得门口给自己这个的女狱警一脸微笑,原来今天是自己的十八岁生日啊。不过也没什么好庆祝的,毕竟自己连名字也记不住了。
东区法律规定,取消死刑和无期徒刑,所有重罪者一律接受改造,而所谓的改造就是删除犯罪者之前的记忆,改造并观察一段时间后重新投入社会。他们与常人有相同的权利与义务,也没有与常人不同的体表特征,所以也不用担心受到歧视和敌视。
“云若虚,这是我的名字?还挺好听的。”男子边走边看着自己的档案,说是档案,实际上只有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些基本信息,还有自己现在要去的地方。云若虚看了看四周然后站定,看着面前的这家店——“蜗牛”咖啡店。
深吸了一口气,云若虚推开了这里的门,门上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欢迎光临,请问要来点什么?”云若虚还没来的及观察店内,柜台里的员工就开始招呼自己。云若虚一眼看过去,感觉自己心脏漏了一拍。其实犹豫店门口是玻璃门,自己已经是看到她的,但进门才发现,自己还是太相信自己的视力了。
此时真值下午,阳光透过玻璃撒在柜台上,面前的人朝着自己微笑。粉色的短发,精致的五官,就想专门为这幅景象提供的模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特别想用手比出框,把自己看到的画出来。可能自己以前是个美术生?为爱而困去杀人?谁知道呢。
“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啊,抱歉,走神了。我是人事介绍过来的,这是我的介绍信。”回过神来的云若虚急忙从衣服里掏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面前的女子。
“是这样吗?店长,你说的那个人来了。”女子确认之后就去呼叫店长。“请等一下,店长在后面有点事情,请找地方坐一下,或者在店里四处看看也可以”说罢就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云若虚得到允许后,就开始在店里晃荡,这才有时间来好好端详一下这家店。
店其实并不大,但很好的利用了空间。甚至还专门隔出一个小房间当放映厅,可以说是非常贴心了。用来做隔档的架子上还有桌游和小说,这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不过你还弄了WiFi,真的不怕没人看书吗?
“想看吗?那就拿一本去。”从后面的楼梯上传来一个声音,然后只看见一个大叔下来,想必就是店长了。“店长看上去真是个老绅士呢。”“行了,别贫了。”店长也打了个哈哈,“以后你就是‘蜗牛’的一份子了。要求不高,好好干活,别惹麻烦。上来,带你去你住的地方。”说罢,店长反身上楼,云若虚也只好背着自己的那个灵柩跟上。
楼梯在店的右侧,上去之后只看见走廊右侧整齐的一排五个门。“第三间是你的,最后一间是洗衣房,里面还有浴室,倒数第二间是厕所,记得看门牌。”简单地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店长就把钥匙给了云若虚,示意他进去看看。
云若虚打开门,阳光扑面而来。“沐风也太粗心了,明明提醒过要拉上窗帘的。行了,你今天就先适应一下,明天开始我教你干活。”说罢老板便出去了,想必下面的沐风也少不了一顿训斥。
房间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窗下一张简单的单人床,门左边是衣柜,右边是书桌。云若虚打开衣柜,发现里面不仅有工作用的衣服,还有一些日常穿的衣服。“倒也省的我去透支工资了,现在该看看棺材里面是个怎么回事了。”说实话云若虚心里现在有些发怵,这里面到底是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是否与自己之前犯的罪有关也不得而知。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说着云若虚就开始试着打开面前的灵柩。
一个小时后。
“我嘞个去,这倒霉玩意儿不会是封死的吧?”云若虚满头大汗地趴在那个灵柩上,第一回尝试以失败告终,别说打开了,就连个缝儿都没有,要不是自己背的时候感觉出来里面有东西,自己估计会以为这东西是实心儿的。真是不知道自己以前拿它装什么玩意。不过刚才的观察也不是没有收获。灵柩整体是黑色的,有金边装饰,通体金属制(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背过来的),磨损还是有的,也是有段时日了。在它的侧面刻有一串并不长的数字,也就是三四个数字的长度,但好像是被人专门刮掉,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开头的9。
“看来是老天不让我看这玩意儿。”云若虚自嘲了一下,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说实话自己是真的没有面对过去的准备。打不开也好,那就这样吧。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蜗牛”是咖啡店,不提供西餐,所以歇业时间比较早。店长为了庆祝新人云若虚的到来特意做了一顿大餐,还特意让云若虚换上工作服——白色衬衣,黑色马甲,西裤,皮鞋。云若虚本身底子就不差,再加上店长衣服也不是什么残次品,云若虚整个人顿时从頹态脱离,看上去也比较像样了。
“别得意,你的日子才刚刚开始,明天跑堂去。”店长也是嘱咐了云若虚几句。一旁的沐风一脸微笑地看着云若虚,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沐风姐,有什么想说的吗?”“为什么叫我姐?我看上去比你大吗?”原本有点走神的沐风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不开心,冲着云若虚就是一顿诘问。
一扯上年龄女人就开始咄咄逼人。云若虚感到无奈:“您是我的前辈,叫声姐不是应该的吗?”“哦,这么个道理丫。不过还是不行,得正式地来个自我介绍。”沐风说罢就从餐桌前起身,云若虚也不得不起身。只见沐风提前裙角,向云若虚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我是沐风。”“小姐您好,我叫云若虚。”云若虚也俯身回礼。一切就像排练过一样,一旁的店长从衣服里掏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这是两人的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