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都给我去死吧,”奥修德斯加大了力度,脑袋却依然是耷拉在一边,显然还没有摆脱朱毒的影响。
“死?”
“你都没有看清眼前的我,怎么让我死?…”
镜千影忽然通体发出血红色的光芒,奥修德斯只感到一阵抖动,“手”便被弹开了。
“祖龙血脉……!”奥修德斯一震。
镜千影一打响指,纠缠槐夜的虚幻之手也被瞬间解开。槐夜表情不变,似乎刚才不是受到了生死威胁,而只是每日的日常罢了。
“没想到你区区一个校长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呢~”镜千影**了一下手指上的鲜血,旋即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嫌弃血液难吃的感觉。
“因为我见过拥有祖龙血脉的人……东方不同于西方大陆,东方大陆是完完全全的大一统,虽说是分封制度……却做到了强力的中央集权。这都仗仰与‘祖龙血脉’和‘赐予仪式’,不是么。”
“正解。”镜千影抚掌,“顺便一提,我的血脉很强哟。”
他身上红色光芒大盛,变幻间随着他的狂笑起舞,镜千影挥动着舔舐过的手指,于是红光便跟随着一同变幻莫测。
龙爪打开了虚幻的手指,东方一脉血脉相传的至高铁律跳出普通至高铁律无法遗传的局限,是以血脉博弈论输赢的恐怖事物。
奥修德斯重新平衡身体回到了机车上,几块黑墨石此时从锅炉核心之中飞溅出来,轰然爆炸在边上的落叶林中。
老人弓起身躯,做出格斗的姿势,于是虚幻之手操控着他的四肢,不顾撕裂和扭曲的感觉,向前!
王国军方格斗术。
近身!
“轰”的一声,先是一拳砸在了镜千影那令人不爽的“小白脸”上,然后又靠着虚幻之手弹起,在狭窄的车厢之中瞬间靠近槐夜。
又一拳!
拳拳到肉的老人完全没有先前的颓疲感觉,凌厉的刀锋在此时终于不被他虚假的表象隐藏。
他捡起折刀,顺着气流的方向投掷。在槐夜的身上开出一朵血花。
“不过如此。”
“Too young too simple.”
老头子脸上露出鄙视的表情,看着槐夜的表情一点点扭曲开来。
“你竟然是……‘领域境’!”
仅次于临界者的领域境!
“镜千影,你真的是临界者么!”槐夜已经被逼到绝境,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对镜千影大吼。
“啊,很抱歉欸。”镜千影依旧大笑不止,“我因为穿过寂灭之海的屏障所以最近这几天因为旧伤不能发挥出临界者的威力,真是抱歉了啊。”
“不过小夜夜你也不用担心啦,我自有办法。”镜千影轻佻地吐了吐舌头,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面前的奥修德斯蹙眉再次移动,槐夜一咬牙,手上浮现出一个“π”的痕迹,黑雾瞬间变成巨大的锤子,向着奥修德斯轰然砸下。
这样的操纵似乎使他有些劳累,黑眼圈都似乎加重了几分,那一头蓬乱的灰发的质感似乎更为枯槁。
“竟然是冠者的权柄么……”
这一次的事情似乎比奥修德斯想的要复杂。
锤击之下,他的衣物已经破破烂烂。肌肉之间的血色透出,又被灵力急急复原。
奥修德斯脸色一变。
这个无限延伸的黑雾和变形的武器……
“π,你是π先生。”老人突然勉强撑起的眼中又露出强烈的希冀,颇为认真地发问:
“……你认识……‘空集’么?”
黑雾凝聚的锤子变成长剑突刺,奥修德斯勉强抵挡。
槐夜似乎有些疲劳:“这一任‘空集’是谁?你问错人了。”
“我们绝望之皇的受眷者之间的联系不像你们想象的这么紧密。”他紧紧地用黑雾抵住了虚幻之手,另一只手一挥,灼羽白鸦就瞬间成型,电光的白鸦挟着审判的雷霆,准备下一刻就炸裂在奥修德斯的身上。
“那你也没什么用呢,还不如我家小秘书好。”老人嘲讽,“我家小秘书还会给我提供点有用的信息,你只会当个吃里扒外的二五仔!槐夜·兹尔贝教员!”
·
·…
第三学院之中,学生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槐夜教员和奥修德斯校长的失踪――按照小秘书的话就是“这老家伙肯定是去哪里找漂亮女学生了不用找了。”
学院一派平和,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男男女女也乘着这点闲暇去慢慢地品上一杯咖啡打情骂俏。
黑发的矮小少年却呆呆地坐在学院的长椅上,不顾椅子的边上已经长满了挠的人发痒的杂草,他只是呆呆地盯着那几枚银币。
手指轻灵地弹起银币,就好像无数次操练的那样。
“砰”!
银币飞舞着在空间之中撞击出清脆的响声,矮小的黑发少年用大拇指弹起银币,紧接着用更快的速度弹出第二枚。
铮――!
第一枚银币被第二枚银币撞击,弹到了更高的地方,而第二枚银币在一道流光中落回了他的手中。
……正面,是刻着古赫拉密大帝头像的正面。
另一枚银币也终于掉落在地。
反面,刻着“西大陆通用银行”,用通用语和古赫拉密语写了两遍。
“还是不祥之兆……”他感叹。
“我出生以来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他显得有些丧气,“冷华·许·丽第艾尔泽也不肯听我的劝告……”
“占卜者真的好难当啊,爷爷。”
“占卜出来就已经很难了,还要让别人听取你的劝告……啊……太难了,爷爷是怎么成为一名优秀的占卜者的?”他开始碎碎念起来。
“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惊得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回头一看,是刚才和他一起考试的那个黑袍人。
“吓死我了……”他嘟囔着坐了回去。
“笔试有那么难么?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与一身黑袍的古怪样子不同,黑袍人的声音却是清脆动人,虽然经过了灵力的处理变得雌雄莫辨,但就是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好听感觉。
占卜者有些纠结:“不是笔试……是别的事情。”
“那个冷华·许·丽第艾尔泽,我刚刚不是对她进行了占卜吗?我发现他身上的因果线过于繁杂了……他正站在一个危险的十字路口,他选择的道路不仅仅会决定他的命运,还会决定很多人的命运。”
黑袍人一把抓住占卜者的手。
“他是领头羊?”黑袍人直直地“盯”着占卜者的眼睛,“我从北境来就是想要找领头羊的,可是……啊啊啊,你不要在意我说些什么,你继续。”
黑袍人像是要掩饰什么一般手忙脚乱。
“领头羊是什么?”占卜者反问。
“你没听说过吗?”黑袍人显得有些兴奋了,黑袍在其身上上下起舞,“‘领头羊理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