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羊群效应理论(The Effect of Sheep Flock)吧――其实就是你们常说的从众心理。”黑袍人张牙舞爪,“我想找的人呢,唔……就是能带领羊群让他们盲从的‘领头羊’啦。”
“只不过我需要的是一个聪明的领头羊,不然没办法排解女王大人的忧患呢……”黑袍人一副困扰的模样,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糖果就开始吃了起来。
嘎嘣脆,水果味。
“女王?”占卜者疑惑。
“啊啦拉啦啦你听错啦,我说的不是‘女王’唔唔……我说的是‘女装’啦,我想买套漂亮的衣服啦!”
说着就开始扯起自己的黑袍来,一副嫌弃的模样的确实戏精本色。
看见黑袍人这一副慌张辩解的样子,占卜者不由得扶额:“我叫释哲,释哲·嘉。”
他将手伸到黑袍人的面前,示意握手:“你呢?”
“诶诶欸我我我?!本公主才不和庶民握手呢!诶诶欸不对不对不对!不是公主!你听错啦!我叫维琦,维琦·芙·克洛韦嘉!”
看着一个黑袍在那里乱抖也是挺有意思的……释哲安慰自己了一下,抓住了维琦娇小的手。
“你好,维琦。”维琦呆呆地看着普通地打招呼的释哲,好一会才拍开他的手。
“你好!你好!行了吧妈妈?见到陌生人打招呼要回礼――啊!我都说了你好了!这个庶民是什么表情!”
释哲看着面前抓狂的维琦,举起抓过维琦的手细细嗅了嗅。
是北境的……雪的味道。
呕。
呕呕呕呕呕。
好恶心。
恶心。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释哲忽然感到强烈的恶心感,身体一点也使不上劲,扶着墙壁就狂呕了起来。
恶心的感觉就像十万个腐烂的罐头浓缩放在了你面前。
“释……哲……,把身体……交给我……”苍老的声音在心底响起,然后又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心底大吵大闹:
“爸爸!你每次用释哲的身体的时候释哲都会头疼!应该让我来用,释哲的身体!”
“我……有……要事。”
释哲捂着心口慢慢地坐在了地上,他的表情痛苦而扭曲,维琦见到他痛苦的模样,确实是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跑过去:“你……你怎么了?突然就吐了?学校食堂太垃圾了?我去投诉……”
“不用……”
“什么不用啊你看你都弄得这么恶心了啊!我可是强忍着恶心来关心你啊,给我心怀感激地接受啊庶民!”维琦气鼓鼓地说。
她直接一把拎起了释哲,也不知道她那小身板哪来的那么大力气,释哲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只能任由维琦拎着他向着医务室走去。
维琦的心里也是一片无奈,她从北境到科林普罗斯的时候被混沌袭击了,车队之中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维琦是带着北境的诚意来到科林普罗斯的,但是却遭到了混沌的攻击――那本来应该是一条绝对安全的路。
绝对安全的路遭到了混沌的攻击,一方面可能是巧合,但是更多的可能则是……科林普罗斯出了内奸,想要破坏科林普罗斯和北境的盟约的内奸!
万事总要往最坏的地方去考虑,所以自己才勉强着自己穿了这么一身丑不拉几的黑袍!她必须找到真正可信赖的人去出示北境的信物……否则,等待她的无非是被刺杀的命运。
“维琦……小姐。”奄奄一息的释哲又说话了。
“你给我闭嘴!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小姐’的?”维琦生气的时候智商和平时是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说话完全不经过脑子。
毕竟她虽然说是经过了北境的优秀的训练,但是她学到的知识一点都没有去真实的应用的机会。她一直是在优秀的纸上谈兵。
纸上谈兵遇到现实,是会手忙脚乱的。
“不……维琦……小姐……”释哲一把抓住维琦。
“听……我的……占卜……我……并非……释哲……我们一族……是……一个躯体……之中……寄存……多个灵魂……的……所以……我是……释哲的……爷爷。”
爷爷?
这么神奇的事情谁会信啊!虽然这确实是一个奇幻的充满各种奇迹的世界,但是一体多魂什么的……你真的没有在演戏么?
“爷爷?我还是你奶奶呢!”维琦将释哲不耐烦地在肩上晃了晃,不屑地说。
“你不信……也没办法……北境的公主大人……根据我的占卜……许冷华……并非……您要找的……领头羊。他……只是……因果线……的附加品……”
“您要找的……领头羊……是命中注定的……他叫做……镜柯……”
释哲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维琦加快了脚步,在学生们奇怪的眼神之中扛着释哲向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维琦……小姐……只要我……消失……释哲……也会……恢复……正常……”
“但我……必须提醒……您……”
释哲的声音慢慢地变化了,有了苍老、也有了漫长的时光,维琦有些不解地盯着肩上的释哲。
“就算真的像你说的,你是释哲的爷爷,你们共用一个身体,那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对你有什么好处么?”维琦智商瞬间上线。
她目光炯炯,黑袍之下,一双红色的瞳死死地盯着释哲。
那苍老又低沉的声音忽然发出了嘿嘿的怪笑,诡异的感觉让维琦一阵毛骨悚然。
“当然……有……好处……啦……”
“那……毕竟……关乎……释哲……的……命运……”
释哲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微笑,似乎只是勉强带动着肌肉做出的诡异僵硬的笑,他把原本讨好人的笑活生生变成了吓死人不偿命的吊诡。
“而且……也……关乎……你的……未来的……‘幸福’呀。维琦……公主殿下。”
只是这声公主殿下还叫的挺让人舒服的,维琦犹豫了一下,竟然有些动摇起来。
“幸福这种东西,从我来科林普罗斯的这一刹就早就没有了吧。”她嘟囔着。
远方夕阳已经染红所有的地面,唯一的白云在夕阳之下,像是女王的垂泪。
她伸出手,静静地眺望着远方。
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之下,只余下大气还在折射着些许的红光,维琦站在这一片朦胧的红之中,缓缓低下头去。
“反正,妈妈也只是把我当做交涉工具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