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念皇冠……?妖娆?
镜柯忽然想起了在五年前的时候,自己推门去寻找黑猫的身躯的时候。
那时候就有一个戴着黑高帽的男人,还有一个露出妖娆微笑的女人。
女人称呼男人为“费尔巴哈”。
费尔巴哈是谁他不太清楚,不过那也一定是一位冠者,身边的女子能用这种口气与他交流,想必也是冠者。
那会是“欲念皇冠”吗?
眼前的皇帝和冠者也有着联系,那么他也一定被赋予了权柄。
凭自己区区一个明心境……镜柯不由得感叹起自己的大胆来。
现在想想,自己几乎没有虐过菜啊。
真是太正直了。
遇到比自己强的就正面刚上去什么的……
东方的皇帝微微颔首,沉重的声音从喉间传出:
“我的名字是镜若,镜子的镜,若隐若现的若。”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镜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句话,不由得嘴角微微翘起。
皇帝见到镜柯的笑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祭司握了握皇帝的手。
“稳住!”
三人站在废墟之中的空地之上,一瞬间有些面面相觑。
“你先说。”镜千影现在周身被宛如实质的黑雾缠绕,嘶哑的声音从黑雾之后传出。
这声音谁听得出是谁啊,镜柯在心中默默地给镜千影点了个赞。神神秘秘的才像个人样嘛!
“你先说,”皇帝反手一句。
……
镜柯开口:“我先说。”
三人站在空旷的空地之上,没有虚假的废墟和残骸,三人站立的方式颇似三角形,镜柯站一角,镜千影和皇帝镜若在另两角。
三足鼎立。
镜柯感受到了皇帝和身边的祭司试探的目光,于是微微颔首。
“首先我想知道的是,东方对于绝望之皇是个什么态度?”
一问之后,场面又一次陷入了停滞。
祭司保持着高深莫测的姿态歪了歪嘴角,皇帝表现出的奇怪之意更加明显。
“我们对绝望之皇既不排斥,也并不欢迎。”
祭司斟酌着语言回答。
镜柯冷哼一声,“你不用这样,我知道绝望之皇对于东方有着侵蚀,他在东方散布魔气,让你们也感到很困扰吧?”
“啊呀,”祭司合手,“也只是有点困扰,不是很困扰。”
“关于你问我是哪一位冠者手下这件事……”
祭司接过话头:“我们通过饕餮那家伙知道了一些信息,比如说“世界意志”之类的,但是更进一步的东西,它却是死也不告诉我们。”
废话,镜柯默默地想。
血脉囚笼作为东方的秘术,对于饕餮这种曾经被种入血脉囚禁的家伙的束缚是十分的强力。
要是他肯说才有鬼了。
说了就是生不如死。
还不如被皇帝给拍死。
镜柯发现身边的镜千影也支起了耳朵,于是无奈摇头:
“抱歉,这个是不能说的呢。至少,暂时你们还不能知道。”
“切。”镜若有些不屑。
“但是——还有一个重磅的消息哦。”
清秀的脸上露出诡异的温和。
他指向身边的镜千影:“这一位,可是绝望之皇的本体哟。”
“什么?!”
皇帝和祭司都急急后退两步,惊异的表情一览无余。
“神之领域不可视……陛下,您能看得见他的真实模样吗?”
镜若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面大盾,狠狠地直起了大盾之后就龟缩在了大盾的后方。
“看不见啦……”
“你能不能不要虎背熊腰的缩在盾后啊你这个持盾的家伙!”
祭司陷入了暴怒状态,冲上去就想给皇帝陛下啪啪啪一通暴揍,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是个祭司,有气无力地放下了手。
确实,神之领域不可直视,他的身上也确实有绝望之皇的气味……
祭司歪了歪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对着一脸无所谓的镜柯,祭司暗地里开始使些手段,可是那些“手段”都被一个个的挡回,不止从哪里来的神秘力量在阻挡他对镜柯进行干涉。
虽然祭司并不是临界者……但也不至于对一位临界者束手无策。
“我知道东方在西方有着眼线……”镜柯缓缓地说,给祭司递了一个“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的眼神,“东方想要通过冠者的手来侵蚀西方的意图,我也很了解。”
祭司沉下了脸色,但他看看浑身缠绕黑雾的镜千影,又不敢发作。
“实际上呢,在东方的那些“魔气”不是绝望之皇本人散布的。”镜柯不紧不慢地说。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我的探查之眼绝不会出错……!”皇帝大声反驳,镜柯奇怪地看了那皇帝一眼,越发觉得他像是个赌气的孩子。
“您继续听我说——”
“听说过同化么。”
“在东方的某某人,早就将绝望之皇的碎片同化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啊。”
皇帝面色一变。
“谁?”
祭司急忙拉住显得有些冲动的皇帝,“陛下你这么急切实在是太被动了啊!”
皇帝没有理会祭司。
于是镜柯继续说了下去:
“绝望之皇,是极少数能够利用深渊力量的冠者,他的足迹从海拔-1到-180,东方有人如果向深渊献祭,皇帝陛下不会不知道吧?”
皇帝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 若有所思道:“我们确实对进行了献祭的人进行了监视——他们还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呢。不过话说回来,力量就是力量,如果向深渊献祭的人在皇位的争夺之中胜出,我同样也会传位给他。”
“这就是……所谓纯血为王。”
他说。
镜柯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座铁城。
“有一种可能,表面上某人是和深渊进行了交易,实际上服从的却是绝望之皇。”
“你是皇帝吧?”镜柯问,“那你就应该知道,谁心里的野心最大。”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镜千影一眼。
“难道说东方最近的动荡……四凶的不安分之处……也都是那个绝望之皇的碎片干的?”
“但是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毕竟通过献祭仪式吞噬绝望之皇的部分这种事情……”
皇帝忽然捂了捂自己的脑袋。
蛇身人面的女子在皇帝的面前显露出虚影,蛇瞳摇动之后扩大,瞳孔之中忽然长出密密麻麻的尖牙。
尖牙之后,是层层叠叠的白色鸟羽。
不久,白色就变成斑斓的彩。
他露出痛苦的神情,但是镜柯觉那表情有一丝僵硬。
就好像一层人皮盖在了另一层人皮上。
“嘶——妖娆阁下竟然给我了启示?”
“祂说……”
“——绝望之皇,确实有一小部分被剥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