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巨大的广场前,巨大的高台之上,洛伦左手黑伞,右手权杖,皇冠之上镶嵌着星点点的宝石,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好像一座威严的雕塑。
争吵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这是?”
他也明白现在再急急忙忙地寻找许冷华也没有什么用处,既然被皇家大祭司邀请,拒绝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他们、不同意一个、所谓的‘军师’、凌驾在自己的身上。”祭司“扬起”头去,说话又恢复了以前的风格,后半句有些答非所问,“连那个孩子、现在都、明白了、这一点……这些人、为什么、就不明白呢?科林普罗斯,还能、走多远、呢?”
“那孩子?”他问。
“我把他、丢在了东方,”皇家大祭司说。
“在、莫甘里达,我和、他、谈了谈,用武力。”大祭司转过头来,用着诡异的弧度似乎“看”了他一眼,“当然,我没、有解开、限制器。”
“他又一次一败涂地。”
“没有、那个名叫、镜若、的孩子、的话,他也、没办法、和我抗衡。”
他当然听不懂大祭司在讲些什么,只是继续向上眺望。
“白奇、先生,你要、知道。”
“有些人、总是会、排斥、进步。”
“因为、害怕失去、存在意义。”
……
……
“皇帝陛下,我尊重您的强大和智慧 可是我拒绝您册封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希洛手下的大臣首先发话,希洛在一边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
主管首都军队调度的大臣,也算是担任要职,算是比较有份量的官员。
一个人带头之后,其它无知的羊就会跟上去。
恐惧在他人的后方变得薄弱。
“是啊是啊皇帝陛下,我实在是难以信赖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带着面具不说……白色的头发……这不是魔女就是魔女血脉!”
财务大臣恶狠狠地盯着那个站在洛伦身后的人,他有着一头垂落至腰部的白发,似乎是经常分成两股塞进帽子的缘故,白色的美丽长发分成两股垂落,甚至有些弯曲的弧度。
他的身材偏向瘦弱,连带着身躯也有些显得矮小。
或者说,让人想要下意识联想到“心疼”和“可怜”。
白的太过于纯粹,却穿着一身黑色的披风,披风后面有着混沌的栀子的印记,瘦小的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偶尔从手套下露出一丝肌肤的苍白。
“天使”。
有人这么在下方称呼军师。
他的头上有着三个重叠在一处的紫色圆环,旋转起来像是恒定不变的铁则。
在圆环之下,空白的面具掩饰了所有的表情。
洛伦没有理会大臣们的进言,实际上这种时候的进言已经可以算是极度的僭越,但他没有说话。
他保持了沉默。
仆人用着银色的托盘端上了皇帝将要赐予的冠冕,比起皇帝的冠冕自然是要黯然失色许多,但是却也隐超出大臣们的规格。
白发的军师从洛伦的身后走出,走到了阳光之下。
他用着有力而十分认真的目光盯着洛伦,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单腿跪下。
“你愿意接受这份荣耀吗?”
洛伦问。
人们看不出那双蓝黑色的眼中的东西是什么。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他奉上双手。
“我将,效忠与您。”
他低下头颅。
紫色的圆环缓缓地转动着,他接过洛伦手中的冠冕。忽然态度极其嚣张地起身,依次扫过那些大臣之后,将冠冕戴在了头上。
“凡事,总是要看智慧和武力。”
“如果哪一样都比不过我的话,请不要像狗一样乱叫。”
接触到他眼神的人都低下头去。
那是一双猩红的眼。
……
……
“为什么,世界总是要制造“不一样的人”呢……”
克拉玛依主教混在人群中叹息,他看向身边的黑袍人,最后还是用力地摸了摸他的头:
“槐夜,不要怕……会好起来的。”
“臭老头子,”克拉玛依听见牙齿咬的吱嘎作响的声音,“我没事。”
但他看到高台之上的军师,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反正,绝望圣主的目的也已经达成。”
他紧盯着台上的“军师”。
“我们得到了许冷华。”他说,黑袍之下尽是桀桀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