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重新变成一片漆黑。
镜柯忽然从床上坐起。
已经隐隐能看见即将破晓的亮光,单总是觉得很不真实,镜花水月一般。
昨晚没有换睡衣啊。
“弥赛亚。”他尝试叫了一声弥赛亚的名字,但是没有听到回答,小偷猫也许早早的就将开始了?他摇摇头,下床去拿水罐喝水。
喝的好像有些太猛了,呛到自己了。
刚才看见的算是什么啊……
只是自己的幻觉和想象吗……?
可是那个赤身**地白发日人形,冲到自己母亲面前时那么的不顾一切。
在根源上看到的“恒定不变率”,身上也正有着如此斑驳的血迹。
为什么会把他和妈妈联系在一起。
门口处传来敲门声,镜柯理好衣服转动了门把手 惊讶地发现外面的人是辋大祭司。
“你、没睡好吗?”
“有一点吧。”镜柯回答。
黑猫有些灰溜溜地溜回到镜柯的身边,扒拉着镜柯的脚踝。
一副吃瘪了的模样。
镜柯把它拎起来放在怀里,黑猫打了个哈欠,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瞪了辋一眼之后 就一副很困的模样就当众睡着了。
“我们?快要、到了。”
辋不紧不慢地说,镜柯越过他的肩头往下面看去,就看见维琦拉着释哲和班尼在和他猛烈地挥着手。
“奥修德斯呢?”镜柯问。
辋摇摇头:“他好像一副迫不及待要下船的模样 随他去了。”
利维坦是坐落在两座大山之间的城市,城中有一条主干道通向外部,车站和船只的停靠码头也都尽数设在外面。只有一条饮水用的水渠蜿蜒流向城内,与主干道平行,交相辉映的像是伴侣。
见到有船只停靠,路过的人们也纷纷停下脚步去观看。虽说运河能抵达利维坦,但真正停靠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人们总会惊叹巨大的金属怪物的奇迹,以钦羡的目光仰视。
然后——
镜柯走下巨大钢铁的楼梯,环顾四周之后来到了地面上,簇拥在外面的人想要目睹“钢铁怪物”之上人的真容,连治安员都拦不住他们的热情,终究有几个人一拥而入。
带着帽子的小男孩哆哆嗦嗦地挤到镜柯的边上,他的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只有手里还拿着一沓崭新的报纸。
他四处看了看,最后看向镜柯。
“要……要买报纸吗?”
比起东方更加先进的传输系统,西方现在还是依旧再使用记录水晶和纸作为信息载体,其中记录水晶的价格太过于昂贵,于是西方就成了报纸和书籍的领地。
可以看见他的帽子上早已满是泥土和油污,唯一看的过去的上衣伤还都是补丁。裤子已经破的不能交是裤子了——治安员走上来想要把小男孩拉回去,却被镜柯制止了。
“我听听,他想说什么。”
镜柯认真地盯着小男孩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第一次被人问到名字,小男孩瞪大了眼睛,眼珠咕噜噜转了三圈之后他回答了:
“我叫鼠疫。”
哪个家长会给孩子取那么奇怪的名字?
镜柯从身上拿出钱包,递给他一枚银币。
“给你吧。”他依旧是盯着小男孩的眼睛,分外认真。
“谢……谢谢……”小男孩看起来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去,双手在衣角之上揉搓着。
他往后退去,退后的过程中一点点抬起头来,眼神在阴影之中浸润了什么混浊的东西。
白色的牙齿露出,嘴唇咧到露出了牙床,孩子在狰狞地笑着——
“再见了,”
他做了个鬼脸。
“——笨蛋。”
森白的牙齿上显露出尖利的性状,孩子狂笑着——嘲笑着镜柯的愚蠢和单纯。
“是‘大老鼠’!”治安员狂叫着上前想要拦住孩子的去路,结果人群却把他挤的更紧一点。
这是一场早就策划好的偷窃。
为了给远道而来的客人一个下马威。
在道路的上方,灵力的波动骤然传来。镜柯微微眯起双眼,
大组织是拥有至高铁律所有者的吗?
不过好像很弱,灵力的波动最多也就是无心境的样子。
奥修德斯借助虚幻之手一个腾跃,就攀上了道路的上端,握力较小的那只虚幻之手伸出——为了防止捏断他的手腕——抓住了正在释放灵力波动的人。
自称鼠疫的孩子灵巧地越过人群,就在他即将要跑出人群的包围时——
他听见身体的某一处地方传来了断裂的声音。
像是一根琴弦断裂的声音。
天旋地转。
地面的距离忽然变得不能被详尽地确认,天空的距离变得更加的遥远。
重心消失了。
手脚的感觉不知道消失去了哪里。
等到鼠疫反应过来,他已经四肢着地,摔在了地上。
然后就看见镜柯走过来,蹲下来看着他。
用着似笑非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