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门。
惯常的叫卖,惯常的招呼。一切没有变化,窃窃私语传入他的耳膜,信息在狭小的空间之中流转着,酝酿发酵。
直至升华。
——“你知道吗,“大老鼠”他们的人去了码头呢。”
妇女的声音忽然传入他的耳朵,艾萨克思考了一下,有些不满地看着码头的方向。
“大老鼠”是那群小偷和骗子?
“听说啊,那个“大老鼠”的孩子,被那些船上的人抓起来了。”另一个妇女有些后怕,“我路过那个码头,却发现那个码头已经封闭了,你说可不可怕?”
“哎呀,你别说了,那些小偷骗子被抓起来,我们也能省心许多。”起头的妇女有黄瘦的粗手拍打着胸口,一副吓死她了的模样。
“大老鼠”为什么要去袭击那艘船上的人?为人、为财、还是为命?
现在不是想这个事情的时候。
艾萨克以极小的角度四处张望了一下,确保没有人注意他、没有人跟着他了之后,艾萨克加急了脚步,从黑暗的巷道拐过弯去,来到了一个造型奇怪的小酒馆。
招牌上写着“草原风味”。
下面剥落的边角上用着不知道什么笔写着“情操酒”“蜂蜜酒”“麦酒”以及“米酒”。
米酒的酒还写错了。
艾萨克缓缓地打了个寒战,他有些奇怪的低头下去,那家小酒馆门户紧闭,窗户被几根木条死死地钉住,但是如果从缝隙里面看去的话,小酒馆的内部还是没有一丝光亮。
艾萨克咽了咽口水,小酒馆的门忽然发出吱嘎的声响,有人从内部把门打开了。
一片漆黑之中,有人说话了:
“艾萨克,我不是说了吗……没有紧急情况,你不要到这里来闲逛,会引起怀疑的。”
艾萨克在这个神秘的声音面前却显得有些拘谨,他恭恭敬敬地朝着那扇微开的门户鞠躬,“是这样的……大人,我听见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他又急忙补充道:“那只怪鸟死了,大人,它是被蜈蚣咬死的。”
“蜈蚣?”门内的声音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他打开门示意艾萨克入内。
“蜈蚣的话……”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不敢确定的模样,艾萨克四处张望了一下,又把门小心翼翼地关上了。
而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混沌的模样。
男人交缠在妖娆多姿的女人身上,旁若无人地上下其手,此时隐藏在黑暗之中发声的男人也终于显现出踪迹来,他看上去分外的年轻,但是脸上过分的阴霾又使的他看起来老气横秋。
他瞪了一眼艾萨克。
“蜈蚣……”
“你没有看见那蜈蚣张什么样,真是可惜了。”
他示意在女人身上的男人赶快爬起来,用着不耐的眼神催促着他。男人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女人的手腕,还不忘自以为深情地留下一吻。
他潇洒地披上外衣,大步向面色阴沉的少年走来:“尾部木,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怎么了?”
“上次那个出现在城里的,背后有着蜈蚣的人——”
少年用目光剜了他一眼,
“你还记得他吗?”
男人连连摆手,连着脸上的刀疤也一起抖动起来。他有些苦恼地扭着脸颊:“别提了,那个男的太变态了我,他看我一眼我都不想去打他。”
“哎,尾部木,你可别叫我去打他啊,我是绝对不会干的,绝对!”男人一边拍着少年,一边大声嚷嚷。
尾部木一把甩开他:“没有用的家伙。”
他嫌弃地拍拍自己的衣服,示意身上满是臭味的男人到一边去,随即继续拿着阴沉的眼神盯着艾萨克:“你说的重要的事情如果只是那只怪鸟的死亡的话,我就不得不怀疑你那愚蠢的头脑了。”
他的手中忽然显现出噼啪的电弧。
雷霆之声,奔腾。
“——那么,我就得给你点颜色看看了,没用的艾萨克。”
“晴空草原交代的计划不容被破坏。”尾部木笑着在狭小的室内踱步,艾萨克一惊,急忙急急地接话下去:
“我了解到有人从圣保罗来到了利维坦。”
“圣保罗?”尾部木走到豆大的灯光下,只看见他那一头墨绿色的头发:“圣保罗来的人……”
艾萨克忙不迭地点头,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早就知道这个信息,所以贿赂了他们船上的船员,那个孩子真的挺好套话的,嘴上说着“我不能说出去”,实际上一下子就泄露了机密。”
他原本慈祥的脸上显出几分神秘:
“那些人之中,有皇家大祭司。”
“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