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一起跳舞吗

作者:Chciwy 更新时间:2012/1/25 19:48:36 字数:0

“热身结束了,接下来我们所要面对的,将是真正的战争与死亡。”

华丽的王家飞艇停靠在伊瓦利斯港,每个登上那艘巨大金色飞艇的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情。

在眼前没有边际的人海中,塞缪尔王子不断搜寻着心中那个人的身影。

“对不起,那天有一场非常重要的战力测试,只怕时间上……”尽管已经被这样告知,但他却从内心深处渴望在此时见到她的身影。

这次分别,只怕下一次见面,就要等到一年后的深渊战场上。

“那时候,我会亲自迎娶你,当着王国所有人的面,无论什么塞尔罗林的荣耀还是人类最初的血脉,都无法阻挡得我们在一起。”

没人知道一直以来在人们眼中都循规蹈矩,作风完美的塞缪尔王子,说出这番话的他所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气。

而那个少女也同样深爱着他。

飞艇引擎发开始出机械特有的轰鸣声。

“王子殿下,飞艇马上要启动了,请殿下还是回到船舱里面去吧。”

随着飞艇的上升,陆地上的人变得越来越小,直到一名金发少女跌跌撞撞的冲进人海,却是怎么也挤不到前面。

远远望着那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金发女孩,塞缪尔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进去吧。”

侍卫也对王子殿下的行为略感奇怪,但却没想那么多,顺从的跟在身后。

……

而此时的圣殿。

两位占星术士的预言已经令众人变得紧张起来,身为圣殿成员的一行人清楚着预言的真相。

夏洛特篡改了预言,编造出了最为理想的结果,而他们必须要将这个理想的结果转化为现实。

空荡而冰冷的卧室中,绣饰着精致而华美的图案的浅红色床单上,衣着翠绿色连衣裙的少女无比安详的躺在那里。

水绿色的长发散落在胸前,均匀的呼吸着,脸颊两旁浅浅的酒窝,仿佛陷入了最为甜蜜的梦境。

大贤者银空呆呆的坐在床沿,苍白的指尖在少女脸颊滑过,眼神呆滞木然,无不显示着他那发自心底的愧疚。

早在十六年前,他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十六年间,他将心中的情感深深掩藏在心底,但到了此刻他才注意到,女孩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以及上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从小便失去家庭的银空生命中唯一的亲人。

“你的付出,将换来水晶的希望。”

大贤者低声自言自语着。

沉睡吧,在你醒来的那一刻,将成为水晶世界的英雄。

接着,银空站起身,最后一次深深凝望了少女一眼,抹去心中的眷恋,拄着锡杖,推开门走出房间。

“大人……”

火月并未多说,她明白此刻银空的心情,握着手中的深红色法杖进入房间。

用一种淡然的目光在床上少女的身上扫过,高阶黑魔法师、高阶召唤师、高阶白魔法师、中阶绿魔法师,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而这一次的深渊战争又无比艰难,尽管没有达到四高阶职业者,但却依旧是比目前所用的躯体潜力要大得多。

“多么美丽的翠绿色长发,令人怀念,”火月自言自语着。

手中的法杖异教徒在少女身体上方挥过,异教徒前端的血红色宝珠散发出妖异的光芒来,在半空中形成一个的深红色魔法阵。

然后,异教徒被放置在魔法阵上,仅仅只是在火月松开异教徒的瞬间,她的身体就如同失去全身力量一般瘫软倒在床沿。

托起异教徒的魔法阵融入黑铃的身体,而法杖也落在她的手心。

黑铃的眼睛渐渐睁开,不过此时的她应该已经叫做火月了。

从床上爬起的火月紧握着异教徒,视线落在趴在床沿的棕发女孩身上,迟疑了一会儿,手中法杖一挥,深红色的魔法阵从少女体内抽出,随即消散。

门外,短短的几分钟,但在银空心中却是极其漫长。

直到大门被推开,他所熟悉的那个少女推门而出。

“铃——火月大人。”

大贤者这才想起,眼前的少女已经不是那个常常围绕着自己的孙女了,而是那个他必须仰望的圣殿之主火月。

火月朝着大贤者点点头,等到他调整好状态,这才开口说,“接下来要向你介绍一个人,出来吧,”火月朝着房间里面喊道。

听到火月的话,那个深棕色头发的人类少女从门后钻出脑袋。

正是火月曾经所使用过的躯体的女孩,尽管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但事实上已经有着五百多岁了。

“火月殿下,”女孩无比恭敬的行了个礼。

“莉雅,感谢你所付出的一切,如今五百年的期限已到,你已经自由了,圣殿会满足你的一切合理要求,而且以你高阶召唤师的身份,我想会有很多势力愿意接纳你的,”火月对她说道,同时吩咐大贤者,“银空,关于莉雅的事情,就由你来安排。”

“等一下,”莉雅打断了火月与大贤者的对话,“我的所作所为都是自愿的,并没有想要什么回报,只是单纯崇拜着火月殿下而已,因此,请允许我留在你的身边,我想我的实力一定能够帮到殿下的。”

莉雅的双眼不断闪烁着光芒,一脸崇拜的望着火月。

也许是被莉雅一副虔诚的样子所感动,火月最终点了点头,“那好吧。”

……

当冬春过去,水晶世界的生灵们迎来了一年当中最为重要的节日,夏祭。

关于夏祭的起源已经无从考证,但早在埃维拉精灵帝国时期,它就已经存在,一直延续至今。

人们在这天迎接新的一年到来,他们将正午作为划分两年的界限,上午属于前一年,而到了下午则是新的一年,因此也有人将这天叫做起始与终焉之日,。

清晨,漆黑的乌木马车静静的停靠在艾路米达府的门前。

迪兰与父亲两人一言不发,缓缓的走入马车,轻轻的拉上车门,然后马车夫也未出声,马车渐渐消失在清晨的迷雾中。

黑色马车不紧不慢的行驶过王城的街道,王城的市场不复往日的喧嚣,几乎所有人都沉默着,即便是见到熟人也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快速地步行离开。

在窗外的景色由王城宽敞的街道变换为因旅人来往而形成的天然道路,直到道路走到尽头,马车钻入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这才停止下来。

或许很难有人会想到,在这片距离王城有着接近数星时路程的树林中,尽会有着这样一片花海。

蔓延到视野尽头的火红,漫山遍野的火焰花如燃烧着的一片火海,或许没有谁会知道,在这片不知名的树林深处,尽会有着这样一个小小的世界,火焰花的世界。

迪兰跟在父亲身后,钻入那漫到他腰际火焰花海中。

“簌簌,”直到两人到达接近花海中心的位置,这才渐渐停了下来。

“献给永远的冰之少女,林荫·火焰冰晶·星风——圣血学院,第一万九千一百三十五届全体学生。”

“第四百三十一次深渊战争的英雄,死后亦将被铭记——圣殿议会。”

“愿你的笑颜永远如这漫山火焰花般纯净无暇……——安格斯。”

这行字下面还有一个深深的圆点,似乎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尽管从未见过母亲,但仅仅从这些只言片语中,迪兰就能够想象出那副场景——在那无尽的火焰花海中心,冰蓝色长发的精灵少女如同火焰中的一颗纯净的蓝水晶一般,异常显眼,但却又与这漫山的火红和谐的融为一体,安详而寂静。

即便母亲这个词语离迪兰无限遥远,但他却依旧深深崇敬着那个赐予他生命的少女。

圣血学院最为瞩目的天才少女,出生于埃维拉王国的上层精灵贵族家庭,有着无数的贵族少年追求者,但却选择了名不见经传的人类王国骑士亚里斯特,在无数的质疑声中与其走到一起,并且先后生下艾露和迪兰姐弟,最终因恶魔之力的蔓延而选择服下自制的魔法药水死去。

亚里斯特从登上马车的那一刻起,表情从未发生过变化,但此时此刻,即便是迪兰也能感觉到父亲眼中深深的哀伤与自责。

他缓缓取下身后的长剑,那只紧握剑柄的右手显得有些颤抖,迪兰望着那男人的背影,浅浅发出一声叹息。

献给逝去者英灵的剑舞。

男子飞舞的金发与火焰花构成的背景融为一体,银色的长剑没有散发出任何元素波动,只是单纯的舞动着,银色的剑光不断闪烁,却掩盖不了其中深深的哀伤。

飞速舞动的长剑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甚至于连银光都难以看清,直到银色的剑光蓦然脱落,整个剑身都刺入泥土中,那个在所有人印象中都极其冷漠的男人,满脸的泪痕。

他封闭的内心,只有此刻才会真正打开吧。

“走了,”亚里斯特的声音令迪兰回到现实。

男人收起长剑走在前边,迪兰默然跟在身后。

……

“国王的邀请函?”

迪兰拆开金色信封,一行字呈现在他的面前,“新年伊始,邀请王国贵族名士参加爱德华陛下所举办新年舞会,届时请各位赏光。”

“时间是今天晚上,”迪兰阅读道,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对送上邀请函的马修吩咐道,“马修,把风语阿姨叫过来。”

马修说了声是,然后关上门退了出去。

“这件不行,显得太不郑重。”

“也不行,颜色过于显眼,你是想成为晚会的主角吗?”

“这套看上去倒不错,但是与鞋子不搭配。”

“……”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语这才给迪兰选择好一件上衣,尽管在迪兰看来与先前那套差不多。

“你们精灵还真是挑剔。”

仅仅只是一套服装,这位精灵女仆就已经挑选了近一个多星时。

“迪兰少爷,你是在质疑我的审美观吗?要知道你母亲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我帮她挑选的,否则你以为她那样一个在审美方面不折不扣的白痴,为什么会受到那么多眼光挑剔精灵贵族的追求。”

“不,不,我可没有一点质疑,只不过,我可不希望在国王举办的晚会上迟到。”

风语想了一会,也没继续争论,“既然这样,那就,这件,这件,还有这件。”

“多谢风语阿姨啦。”

“应该叫姐姐才对,要不要姐姐帮你穿衣服啊?”

“不,不用了”迪兰一边说着,一边把风语推出房间。

“还真是长大了呢,以前可都是我帮你换衣服的……就像星风小姐一样,”风语的语气黯然。

但不得不说,这位来自上层精灵贵族家庭的女仆在审美方面的确有着出众的才能。

一身深蓝色的晚会服,领口与袖口都镶着白边,既不显得出众,也不显得那么普通。

当迪兰推开门,等候多时的风语替他整理好了衣领与袖口,然后别上艾路米达的家徽,“别忘了这个。”

“谢谢了,风语阿姨。”

迪兰抬起头,眼睛恰好与风语对视。

风语一愣,面前的少年似乎与记忆中的少女形象重合起来,但着想法仅仅只是在那么一瞬间闪过,很快她从回忆中退出来。

“都说过要叫姐姐了。”

……

“艾路米达家的马车,”当印有火色纹章的马车停靠在王宫之前,有人认出声来。

不过比起这些,迪兰并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面,甚至有几分讨厌,以至于走下马车的他径直走到大厅边缘的角落里坐下。

而父亲身为王国的骑士长,则是要负责整个晚会的安全,因此并未在大厅中。

尽管里舞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但因是爱德华举办国王的舞会,大家几乎都是不约而同提前到场的。

他也没心思去欣赏那些王城的贵族少男少女,静静的翻开膝盖上的黑色魔导书的封面,一页页的翻着。

“舞会就要开始了,能够邀请你跳舞吗?”

迪兰目光从魔导书上收回来,用显得有些诧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贵族少女,“你是在问我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在王城长大的吧。”

“我出生在伊瓦利斯,不过这里是我的故乡。”

“哦,”迪兰点点头,然后对贵族少女说,“如果你听说过一些流传在王城贵族之间的传言,就不会想要邀请我了。”

“怎么会?”贵族少女刚刚想要这么说,却听到身后传来“大小姐,大小姐”的喊声。

“大小姐,你怎么突然就消失了,这里可不是你熟悉的伊瓦利斯,”那名女仆这么说着,目光却落到迪兰的身上。

迪兰向那名女仆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就将注意力继续放在魔道书上。

“大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舞会就要开始了,我们走吧,我想以你的美貌,一定会成为这场舞会的主角的,”女仆拉着贵族小姐的手臂说道。

“可是……”贵族少女又回想起刚才少年所说的话,女仆所做的,不正是想要让自己远离那个少年吗?“刚才那个男孩子身份有什么奇怪的吗?”

见已经距离少年已经足够远,那名女仆这才解释说道,“那是艾路米达家族的少爷,她的母亲正是上一届深渊战争消灭魔王的火红冰晶。”

“那为什么不让我接近他呢?”

“诅咒,据说他身上有着魔王的诅咒,这是大贤者亲口确认的,他的最多不会活过十六岁,到时候就会变成恶魔,你看他的眼睛,是不是和恶魔一样……”

迪兰虽然并未注意身边的一切,却也知道这些人在背后谈论着自己的内容,但他早已习惯这一切,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不一起跳舞吗?”

听到这孩子般充满稚气的声音,迪兰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但身上穿的衣服却似乎是特别定做的,显得异常的精致。

少女理了理身后的深棕色长发,一双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此刻正盯着自己。

“翻着一本看不懂的书,难道就不觉得无趣吗?”

迪兰用异样的目光望着女孩,“你是谁?”

“我的名字叫莉雅,很高兴认识你,迪兰少爷。”

“我似乎并不认识你。”

“当然,我也不认识你,不过你手中的启示录,却是很好辨认。”

这个女孩绝对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迪兰可以确认,此刻即便是夏也从启示录中苏醒过来。

“你是圣殿的人?你想要什么?”

莉雅也未否认,而是伸出纤弱的小手,“我刚才不是说过吗,不一起跳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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