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黑暗时代

作者:魔法少女芙露露 更新时间:2019/7/9 23:12:20 字数:1742

风之城的冒险者公会如今人满为患,用餐的桌椅都被搬到角落,即使如此,室内的空间也不够人们站立。女性冒险者们带着情绪离开公会,异地得知消息赶来的冒险者又挤入内部,口耳相传公示栏上的内容。

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公示栏上随时可能更新的佣金所吸引,格尔曼会长站在前台后方的阴影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对这次行动充满了自信,更是对人类充满了自信。

毕竟,人类是在不断成长的。在人类看来,魔化生物经过数千年的时间,似乎没什么变化。人类过去能够用两三百人击败魔化生物的王——尽管不少人受了重伤——现在,格尔曼也能带领五百名冒险者,无阵亡拿下魔化狼王的头颅。

格尔曼闭目深息,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战力准备的足够充裕,接下来就是冷静的头脑做事的时候,他绝不能出错。

毕竟,人类变得完全强大起来,也不过数百年的时间……

自创世算起,人类在生物体中的强度,是完全不配站立在这片大陆上的,魔人、魔化生物、以及被魔人自大陆中心分割开来的其他种族,尽管过的都不算好,遇到魔人便只能逃之夭夭,可他们依然能够有组织的实施抵抗,在保证族群数量的前提下有序撤退。

而人类,只能算是饵食……

那是被称作黑暗时代的漫长时光,世界赋予人类以感情和思想,却没有赐予自保的手段或者力量。

魔人高大的身躯快步追上人群肆意践踏,从满是凄凉的哀嚎声中,抓起嵌着无光双瞳的脑袋——能抓到对未来抱有希望的人类,反而才是怪事——一如往常,不带任何情感的将其一节节掰断握碎,骨架与肌肉在手中发出木柴弯折与布匹旋扭的声响,流出的红色汁液将大地染成了另外一种颜色。

随手扔掉尸体甩掉血滴,魔人停在原地发出呼号,被他们驯服的魔化生物踏着染红大地的骨头、碎肉开始奔袭。绝望的嚎叫和疯笑同时出现在人群当中,又在魔化生物追上人群时,被因疼痛而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声音掩盖下去。

世界对于黑暗时代的人类来说,是没有意义的,或者说人类认为自己没有意义——没有获取希望的途径,却给予了过量承受绝望的心。能够坚持活着的人类不是疯子,就是生死看淡之人,又或者介于两者之间。从自身的软弱无力,到世界对人类群体的不公对待,过度的负面情绪积累,反而为人类竖起了在这个世界上的,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报复这个世界。

被黑暗压迫,逐渐逼近枯萎的心灵开始变异,黑暗反倒成了滋养心灵的养分。面对强敌不再需要哀嚎了,跑不掉的人只需要站在原地,对捕食者、杀戮者摆出久经绝望洗礼的笑容就好。这份黑暗争取到的短暂时间,足够其他人逃生了,而每个没有逃走的人的笑声,又会在其他人的心底里,滋生对抗世界的愤怒。

有了方向,也就有了希望,尽管扭曲而渺茫,但那也是一个弱小种族对这个不公世界所做的,最后一点反抗而已。

世界仿佛与人类对立,魔人与魔化生物依然在大陆之上肆虐,人类只能靠自己去坚持,一点一点地,为复仇这个世界进行积累。

终于,这份努力打动了未知的神明,在神力的庇佑下,人类看到了脱离黑暗时代的曙光。

不久之后,世界也向人类伸出了手,恭喜他们通过考验,即将迎接光明的未来……

……

一路上,鲁特干笑着应对这尴尬局面,一直到脸笑僵了,才到达目的地威斯特城。

两人快速走下马车,少女去付钱,鲁特站在高大的城壁下向上眺望,过了一会,笑僵的嘴角再度咧开,看起来十分生硬。

“我想起自己忘记什么了。”

等到少女付完钱走来,鲁特畏畏缩缩地靠近她,带着三分祈求的语气说:“你能独自进去吗?”

——为什么?

鲁特一脸无奈,右手拍着胸口说:“我的能力可能会毁了城内魔力道具,那些道具我根本赔不起。”

少女听完,当即写下。

——不,你说错了一点。

“难道……你有让我不会破坏道具的方法?”

鲁特有些兴奋。因为破坏周围活跃魔力的这个能力,他从来都没敢去其他城镇,如果真的有扼制的方法的话……

也许就能到处旅行,达成那个愿望了……

……什么愿望?

想到这里,他的脑袋一阵抽痛。

——怎么了吗?

少女察觉到鲁特有些不对劲,连忙提笔问道。

他一手捂着脑袋,干笑着说:“没事,可能是昨夜吹风了,有点头痛。”

——那就好。

——对了,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可能破坏,而是必定破坏。

鲁特感觉自己被泼了一桶凉水。

仿佛恶作剧已经得到满足,少女等到鲁特表情完全消失后,又写。

——这座城的魔力道具比风之城更多,甚至还有随身携带的品种,你想要不破坏魔力道具随意穿行,这完全做不到。

——但我并不认为你无法进入这里。

——有我在,你不需害怕。

这一瞬间,鲁特仿佛看到了老爷爷打着哈哈的面孔。

——我会赔钱的。

又很快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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