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萌少RE》
作者：浅苍束束
第一卷 贯穿天空大厦
Ⅳ 厨房，老坛和决心
对于陆家兄妹中的妹妹，早有耳闻其腹黑得不得了，今天算是真的见着了。
——我说，你节操哪去了？
撅着屁股趴在我床前的陆子戚似乎完全不懂得「节操」两字该怎么写。
「喂，我说。」
无节操的家伙说话了。
「你还没吃早饭吧？」
「呃…的确还没，你怎么知道？」
「你还没去过厨房？」
这…没吃早饭和厨房有什么关系？
「跟我来。」
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陆子戚突地爬起身子跑向门外，朝我挥着手。
不明所以的我跟着她到了餐厅，再到厨房。
在陆子戚拉开厨房玻璃拉门的那一刻，我算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门被拉开的一瞬间，扑鼻的臭味就像核弹一样秒杀了我的嗅觉系统。
——好臭！
双眼放空地凝视着散发出化粪池般凶残气息的厨房。
——这，完全是惊悚片里发现烂掉的尸体时的场景啊！
十来平米的厨房内四处堆着方便面的塑料泡沫桶，台面上的一些碟子里还放着需要打上马赛克的腐烂猪肉。
烂掉的菜叶，打翻的酱油瓶更别说的也撒了一地。
「咯～」
陆子戚在我旁边很轻松地摊着手，像极了正展示银色箱子给选手看的李咏大叔。
「什么味啊！」
「沼气！？」
身后客厅内传来陆子夜和沃特杀猪的惨叫。
没等我们做出回复，两人就寻着臭味赶到了厨房内，和着我们一同看着无码现场。
「这…」
「菜都坏掉了唉…」
艾菲的声音也从一旁传来。
转过头去，艾莉和艾菲两人都靠着玻璃门站着。
不过，艾莉的表情瞬息万变，好像知道些什么。
——应该吧。
「艾莉。」
「干…干嘛。」
声音很小，也很慌张。
「这个是你弄的吧？」
被我一问，艾莉彻底慌乱起来。
「我我我我不是…」
舌头都要打结了。
「我不过，不过是看你都半死不活了，自己饿了，想做点饭，谁知道你家煤气不纯，东西都弄坏了！」
「酱油和醋，还有还有，还有盐巴和味精的颜色形状都差不多，不能怪我啊！」
「那个猪肉，那么恶心的东西，我怎么知道嘛！」
艾莉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解释着，手上也不闲着地四处乱指一通。
——好吧，把过错推得一干二净了。
艾莉现在的样子就像小屁孩跌倒的时候对着地板发火一样。
——「坏坏，我要拆了你！」
「真是难为你了。」
「……」
艾莉很不解地抬头看着盖在她头上的我的手。
「盐巴和味精坏坏，不听话，如果他们能分黑的白的话艾莉酱也就不会弄错了，所以艾莉酱没错哦！」（好哥哥的样子）
「你…」
「嗯？」（微笑）
「想被立坟么？」（纯真的笑容）
「不想，谢谢。」
立马退后三步回原地站好。
——艾莉会开枪的。
因为不懂得艾莉有没有给USP装填子弹，所以还是先当做已装弹模式来对待最为正确不过。
截至到以上，就是昨天，2011年最后一天在我家发生的一幕。
现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我还坐在自己床上看着闹钟。
喀哒——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在指针跳过最后一个六十分之一表盘，老掉牙的电子音如约响起。
声音没多大，不过以前在艾莉没来的时候我可是一直靠着这个声音准时起床的。
「李——莫——桐——！」
艾莉抓狂的声音由远而近。
砰——！
接着门被艾莉炮弹炸开了。
「奴隶还要主人叫么！」
已经穿戴整齐的艾莉气呼呼地以「A」字站在我床前。
「还很早啊…今天又不要上课…」
「少啰嗦！起床起床起床啦！」
眼睛成::>▽<::的艾莉一把把我的被子扯飞。
「……」
愣住了。
「……」
「变…变…变态！」
眼神转而像是看到了瞎眼的东西一样，艾莉满脸惊慌地将双手挡在眼前啪哒一下跌坐在了我的被子上。
「啊…」
无解地张着嘴看着地上的艾莉，后者又抓起我的被子把自己给罩住了。
「变态…变态…」
从被子里不断传来这个声音。
——啊喂…
——不就是平底裤么…
——突然掀别人被子的家伙才是变态好不好！
也不再去管还窝在被子里扮演被侵犯的悲惨少女的艾莉，我关上了房间内的暖气，然后又走向衣橱，取出今天要穿的衣服。
刚把衣服挪开来，就看见了某件黑色的东西。
——今天，不要穿防弹背心吧？
「不穿上么？」
艾莉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回过头去，艾莉也盯着我，逆光的脸上有贞子的感觉。
「又不要去学校，不穿吧。」
「要穿要穿！不然在街上给人开枪了也可以保命啊！」
……
怎么说得好像上个街不注意都会葛屁一样…
「我又不打算出去。」
说着，我关上了橱门。
「不行！」
「为什么？」
「早饭啦！」
「不会在家吃？」
「老坛都吃完了。」
「……」
「好吧…」
听到老坛，我妥协了。
昨天在打开厨房后，大家就决定解放厨房这个已经成为生化战场的阴暗之地，而被我收拾到的第一个垃圾正是老坛酸菜面的杯子。
那个杯子，真的给我留下了深重的心里阴影。
——大概是因为放了太久的缘故，面汤把塑料泡沫杯壁
都浸透了，所以，在我把桶子捡起来的时候，除了软滑的手感外，就是转过桶后，其上几乎可以说是七窍流血的汪涵了。
——太猎奇了。
即使是现在再回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
不过当时我还是忍着，强装淡定地把杯子拿给了艾莉，而艾莉很夸张地惨叫一声把自己吃的桶给抛飞，面汤也就哗啦啦地直接砸在了沃特那金灿灿的脑袋上。
为此，我想我应该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去超市会直接过滤掉方便面专柜了。
——的确，最近得找时间去超市采购。
昨天在解决了厨房以后，以艾菲和陆子戚为首的两位女生利用冰箱里剩下的东西做出了一顿中午饭。
——挺好吃的。
——只是…
走进卫生间，把跟在我屁股后面的艾莉给关了出去，然后裤子一脱坐在马桶上——
从昨天艾莉在艾菲和陆子夜做菜时，一直都只是干站在旁边的样子来看，是不会做饭吧…
——应该是了。
为了学习新的菜色，我也在里面呆了一下。
在里面的十多分钟，艾莉只拿了个碟子给陆子夜而已。
因为好奇，所以姑且问了下。
「哼哼，你不懂得饱和度么？现在厨房可是饱和状态，不需要我帮忙呢~」
得到的是艾莉很不屑的回答。
尽管她是这么说，可她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在厨房内忙碌着的两人，完全一幅一无所知的学生看着经验丰富的老师的表情。
穿起裤子，打开阀门放水，然后又拿着毛巾往洗手池里放热水。
——虽然想着是不是洗冷水，但还是没有那接受心脏都会歇工零点零几秒的试炼。
「好了没有？」
门外传来艾莉的声音。
「好了！」
啪哒，门开了，不过艾莉看着我手里的毛巾和正流淌出热水的水龙头怔了下。
「不是没好嘛！」
「我说马桶用好了。」
「恶心！」
艾莉一脸鄙夷地又转身出去了。
不管她，放下毛巾在热水里滚了遍就拧干，然后盖到自己脸上。
——潮湿，温热。
冬天洗热水脸确实是种享受，和夏天泡冷水澡一样。
「哇啊啊啊！还没好么！饿了啦！」
艾莉的咆哮声。
啪哒啪哒啪哒——
「立坟立坟立坟！主人饿了，奴隶居然拖拖拉拉太无耻了！」
——哇哈！？
正在挂毛巾的我直接被怒气冲冲的艾莉拽着后衣领拖到了玄关处。
「走了走了，你出钱哦！」
虽然一直囔囊着要走，但艾莉现在正保持打开门的姿势没有动。
「怎么了？」
「你不要帮我拿鞋子么？」
「鞋子？」
顺着她的视线，我看到了一双立在鞋柜上，没见过的黑色小皮靴。
——艾莉这家伙，还打算让我提鞋子啊！
「艾莉啊…」
「哼？」
高傲地，鼻子哼了一声。
「如果你不介意我甩着毛巾上街的话。」
听我这么说，艾莉才发现我手上已经冷掉了的毛巾。
「啊啊，真是，烦死了！拿来啦！」
「啥？」
「毛巾啊，笨蛋！」
「哦…」
呆呆地伸出挂着毛巾的左手。
瞪着眼，艾莉带过我的毛巾便跑向卫生间。
没多时，艾莉又啪哒啪哒地踩着一双粉色的kitty毛拖鞋回到玄关。
——在昨天她被艾菲揪出会梦游后，就气急败坏地把那双天蓝色兔子拖鞋给扔到了垃圾桶。
因为不忍心把鞋子就这么丢了，所以我又把它捡了起来。
至于现在那双蓝兔子，它正好好地躺在我现在手中提着的艾莉的皮靴之下。
——伏下身子，将鞋子放在地上。
风从衣领处灌进来，一丝寒意。
在我考虑是不是要再加条围巾的时候，艾莉开口让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出太阳咯！」
穿上鞋子，她很开心地在楼道里跳着。
天气好，人的心情也自然好，是这么说的。
——时值七时整。
——大晴。
阴霾近一个月，现在终于放晴了，真是难得。
「很漂亮啊…」
「什么很漂亮？」
艾莉问。
「你啊～」
实际上我是在说雪景。
一瞬间，艾莉僵住了，然后急忙抱着胸转过头去背对着我。
「哼，废话就不要说了！」
「不过…」
转回身子。
「为了奖赏你的忠诚，作为主人，今天中午本小姐就让你瞧瞧，我做的菜可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味！」
一句话，成功触发了记忆体。
脑中，七窍流血诡异化的汪涵飘来飘去。
——汪涵…
——啊咧咧！！
——混蛋！我造什么孽啊！
昨天盘子里黑乎乎的不明物体，因为我的过错，今天又要重现人间了！
由于记忆太过暴力，致使我脸部不自觉地抽搐着。
努力半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那么我就期待吧。」
我随口这么敷衍道。
——只是，这个中午，我一直没有等到过。
一直没有。
……
…
因为《2012》这部电影的缘故，全球的人都抽风似的越来越关注起了一天一天逼近的世界末日。
记得在2011年12月21日，更甚是一些组织还发起了世界末日倒计时一周年的活动。
——虽然我也参加了这类活动，买了点打折货。
说起《2012》，在它刚上映没多久，那时还是初中的我的班上，一些女同学居然还因为世界末日的问题去问了老师，而老师原打算捉弄她一下的，却没想到把其中一人给吓哭了。
在后来，女生的家长还闹腾到了学校，那位老师也因此被校长请到办公室喝茶。
「你会不会教书啊你！」
「当个毛老师啊你！」
「你全家都世界末日Blablabla…」
现在每每回想起那老师面对女生家长的口水攻击却不能还口时的表情，我还是会忍俊不禁。
而如今真到了2012年，我走在街头，却完全没有瞧见任何世界末日就要大难临头的样子——该是啥还是啥，毅然还是那一副看了十七遍也不见新意的日常版元旦街头。
一开始我还对此将信将疑，不过既然艾莉，这个自称来自一百年后的少女来到这个时代，来到了我家，那么这个所谓的世界末日也就成了纯扯蛋的东西，这只不过是一些人闲着没事扯出来的罢了，然后又瞎扣到了玛雅人的头上，让这更具有说服力而已。
就像随便给出一系列数字，如果用一些特定的计算方法去看的话，也总能找出一些联系。
——当然，如果艾莉真是来自未来的话。
虽然离新年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但是街上也越来越洋溢起新年的气息，只要把现在放着的烂大街的《荷塘月色》换成宋祖英的《好日子》，就可以如假包换地过年了。
「诶，艾莉。」
「干嘛？」
裹着我还没用过的新围巾的艾莉正东张西望。
「100年后的元旦，是怎样的？」
如果让我听到「还是老样子」这样的回答的话，那我干脆移民巴西利亚，然后去看桑巴舞算了！
当然，我完全想多了——
——「没了。」
很简要的回答。
「啊…？」
「嗯。」
默默点点头，张望着，似乎在说其他的事情一样，一脸漠然。
「不会吧…」
想象核弹自空中飞过，插满了96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
打一个颤，毛骨悚然——
「天朝…给团灭了？」
「当然不可能。」
艾莉看着我，半晌：
「钢铁牢笼。」
「呃…什么意思？」
艾莉抬起头看看天空，眼睛一眨一眨。
——这天，不逊平安夜那晚的寒风吹过她的面颊，将她的脸吹得煞白。
就是这样看着被阳光打着的艾莉——
——忘不了，绝对忘不了。
呆滞地这么认为着——
——刻苦铭心，我永远也忘却不了艾莉在这天说出的话语：
「第三次世界大战后，世界并没有像人们所想的那样进入一个新的格局，反而是愈加的混乱。」
「人类的文明走向了完全的衰败，各国虽然没有了什么大型的战乱，但也是纷争不断，人性在那个时候完全湮灭不复存在。」
「已经没有了平民百姓这个和平的词汇，只剩下士兵，导弹，还有死亡，剩下幸存的人们都只是为了自己能活过今天而去毁灭，毁灭，再毁灭。」
「那时候，早就没有了节日，有的只是钢铁牢笼。」
「人类的文明，在战争中萌芽，在战争中发展，最终也将在战争中灭亡！」
阳光，依旧明媚地照耀在艾莉稚嫩却坚毅的脸上。
——这不是她该有的表情。
——生气，喜悦，或是其他千变万化的表情才是她可以有的，而不是这个。
——宛如千百万条冤魂交错。
——宛如世界的重担。
——坚毅得过了，会破碎的。
——而我，能做点什么么？
——要帮的吧，要做的吧，尽自己所能。
——嗯，决定了。
起了风，路人并不在意，仍旧是行色匆匆，各做各的事，各走各的路。
此刻，被我忘却的时间，忘却的风，忘却的《荷塘月色》全部回来了，充斥着，纠缠着，好不舒服。
艾莉说完，自顾地向前走，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家店说道：
「吃这个吧？」
抬起头，是一家肯德基，上校微笑祥和的目光注视着每一个路人。
我却不知道，不知到将会在何时，那慈祥的目光，会变成恶魔的双眼，化作战争兵器吞噬世界？
「发什么呆啊！？」
——发呆？
——好吧。
路人都以诧异的目光看着我。
——我也被艾莉所说的感染了，只是一昧地失神。
艾莉一脚踩到我脚背上，我吃痛地盯着她，而她饶有兴趣地指着上校。
「肯德基啊？」
点头点头。
因为才刚过七点没多久，肯德基刚开门，因此店内除了店员和我们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欢迎光临肯德基…」
店员有气无力的样子，似乎才刚睡醒。
「我要…」
点下特供的两份皮蛋瘦肉粥、安心油条和奶昔的组合，我便端着托盘和艾莉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上。
听着店内播放的《Scarborough Fair》，看着店员拽着拖把奋力地拖着地，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皮蛋瘦肉粥，艾莉却不同，三下五除二的就解决了自己的那份，最后还将目标锁定在了我还没动过的奶昔身上。
「你不喝么？」
「啊…你喝吧。」
将奶昔推到了双眼放光的艾莉面前，后者连谢谢都没说就把吸管放进了杯子内。
「呜——蓝莓什么的最喜欢了！」
很开心地扭着吸管，之前在店门口所说的话就像在做梦。
此刻，窗外一辆北都私特的专用公交通过。
——不知道这么多天没去，那女人会是什么表情诶。
刚想伸手拿奶昔的，才想起来已经被艾莉拿去了。
「李莫桐！」
艾莉腾地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就连在十米开外拖地的店员也放下拖把看着这里。
四处看看，艾莉急忙跳出座位。
「刚才那私特公交车牌多少！？」
回头一看，呃……私特CB201。
「私特CB201。」
「紧急情况，出来！」
似乎是大事的样子，没办法，我也二话不说抓起桌上的手机，在店员疑惑的目光中跟着艾莉冲了出去。
「快！」
「啊…到底，干嘛了？」
受伤这几天我都没怎么动，一下要我这样跑，跑得我上气不接下气，背部也隐隐作痛。
「那私特公交！不能让它开到北都私特里去！」
「哈？」
「公交上面，有足够炸翻学院的炸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