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萌少RE》
作者：浅苍束束
第一卷 贯穿天空大厦
Ⅴ 车祸，科曼奇和塑胶炸药
「公交上面，有足够炸翻学院的炸弹！」
就因为这一句话，现在的我和艾莉正尽力跑着，追着那辆车牌为「CB201」的漆黑色私特公交。
呼哧——
呼哧——
肺部的氧气被剧烈抽空、饱和。
感到头昏眼花，不只是因为早上没吃多少东西，更是因为背部愈来愈剧烈地疼。
我扯下围巾抓在手中。
——真是……要命！
跑了一小段我就受不了了，也逐渐被艾莉甩开来。
「快！」
更前的艾莉催促着。
——我为什么非得相信这来历不明的家伙啊……
虽然是这么想，但我并没有停下步子，即使已经疼得我想直接拦车溜去医院得了。
街上，一辆辆车驶过，时间尚早，车流量并不多。
余光中，一辆普通的市民公交开过。
——没几个乘客。
——那么私特公交上就更别说了。
我停下步子，艾莉已经跑到我看不到的更远前方。
——真是，用两条腿赶公交是傻缺才会做的事。
这么想的我四处张望着，正巧看见前方路旁，一个人正准备跨进驾驶室大开的白色三菱。
虽然不懂得有没有用…
不过现在，反正也只能试试吧，如果事成，那车主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于是我几步上前，在那人准备关上车门的时候用手把住门。
「对不起，我是私特，现在因特殊情况需要征用你的车！」
在那人惊诧的目光下我掏出了私特特有的证件。
见状，那人点了下头便退到一边。
——顺利！
心跳很快，虽然私特和警察一样可以征用民众的东西，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做。
跨进驾驶室，启动，手刹松开，挂档，猛打方向盘朝早已消失在视野前方的目标公交开去。
时速逐渐加到了80，在市区内已经算违规了，而且同时我还挂着电话。
翻开电话簿，先是找到了陆子夜的电话，打通，说明后又打给了艾菲。
所幸现在路上的车并不多，不然直接来个十三连撞也不奇怪。
没几秒，在能看见远处正骑着摩托的艾莉的时候电话挂通。
「是艾菲么！」
「啊…我是。」
「我直接说了，现在我在市国道东七段路，马上去找陆子夜！一定要阻止车牌私特CB201的公交！车上有炸弹！让它开到学校里的话就完蛋了！」
不等艾菲回答，我就挂上电话，然后探出头对正在前方十米左右的艾莉大吼：
「艾莉！」
回头。
见着开着车的我，艾莉便慢慢放下车速来到车窗前。
出门时本就没穿多少，现在又以这么快的速度行使在公路上，冻得艾莉直哆嗦，嘴唇也是苍白得血色尽无。
「居然弄到了比我更好的车！」
透过车窗，艾莉很不爽地大吼。
「我已经通知艾菲了！」
风很大，所以我得全力吼回去。
现在我有点后悔把围巾给摘了。
很冷，于是我关上了车窗。
与此同时，我们通过了十字路口，也完全无视了红灯禁止的交通信号。
一阵闪光灯——
噢吼～
对此我只能干笑。
艾莉在窗外羡慕嫉妒恨，居然还伸出手拍起了窗子。
伸回手，艾莉果断加速，接着咚地一下，整个人就直接蹲在了车盖上。
那辆摩托也因此在失去控制后扭捏两下便翻倒在了后视镜里。
——喂喂！混蛋！我看不到路了啊！
震惊之余，我才发现视野都给艾莉和她乱飞的头发给挡掉了。
「喂！艾莉！」
「艾莉！」
无果，猛按了下喇叭，致使蹲在车盖上的艾莉吓了一跳，和我对视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我的意思。
最后瞥了我一眼，艾莉方双手贴在车盖上，直接大字一样趴下了。
「……」
怎么说…艾莉现在穿的是裙子…
这一下搞得我完全不懂要把视线放到哪里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是不可抗力这是不可抗力！
——我只是为了看路，不是看底裤！
稍微安稳好心态，我重新看向前方。
而，视线却很不老实地飘…飘…
啊…穿的是保暖底裤啊…
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是高兴还是失望了，或者说是两者都有。
不过，直到艾莉趴下后，我才知道，我们已经追上了目标公交。
从后车窗所看，正如我想的空无一人。
北都私特的公交是由装备科和交通科共同研制的，具有不需要司机也能自动安全地在公路上高速行使的能力。
所以说，连司机都没有，完全是无生命状态，就算直接打爆也没事。
按照设定上限时速60公里时计算，我们从现在起，最少有15分钟的时间阻止它抵达位于市东十二段的北都私特。
——有够扯的，我居然真的相信了。
握着方向盘我自嘲着。
像是以前，再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现在这样前十分钟还悠闲的在肯德基吃着早餐，现在却又驾着从路人手里征来的车追着公交跑。
——会不会突然没油了？
瞥了眼油表，还剩大半。
默默叹口气，看着前方二十米被艾莉说装有炸弹的公交叹口气，将信将疑。
一阵和弦乐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觉有什么地按下了通话键：
「喂？」
很熟悉的声音，但一时想不起是谁。
「谁？」
我问。
「陆子戚。」
啊…无节操么？
「现在我在学校，你和老哥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也听到了，所以去查了下那辆公交，发现已经和车载电脑断了联系。」
——断了？
我一愣，视线固定在挡风车前的艾莉。
「那现在呢？」
「系统程序完全给改了，独立系统，我侵略不了。」
沉默不语。
——真的…有炸弹？
——不会吧…
「喂？」
「嗯，我在听。」
「哦，那现在我没办法，只能直接阻止了，不过…」
「真的有炸弹么？」
陆子戚问。
被这么问的我，又陷入了沉思。
窗外风很大，车道两旁也满满的是积雪。
车盖上也开始出现细小的冰晶。
而之上，艾莉稳稳地趴在上面，不时用手相互搓着。
——很冷。
——非常冷。
就是因为太冷，我才把窗子关上。即使是现在在车内的我都感到丝丝寒意，何况现在直接暴露在零下十几度的凛冽寒风中的艾莉。
「嗯，是真的。」
我回答道。
「要帮的吧，要做的吧，尽自己所能」
先前在肯德基，默默做了这个决定。
——姑且吧，相信。
「知道了，刚才老哥和路易斯艾菲已经开车出来了，艾菲说她有办法。」
此刻，我们的车已经追着那辆目标公交来到了外围一段人迹稀少的的公路上。
再前面就是作为北都市东中心的东十段路。
窗外的艾莉突然有了动静，不再是去搓手，而是把手伸向穿着保暖袜的大腿，伸向那我没怎么见她卸下过的枪套。
然后，带出了那把毁灭过我房间的USP45——
配上左手，双手并握着，打开了枪的保险…
「不行！」
没有反应。
当我知道艾莉打算做什么的时候，急忙重新打开窗子好让我的声音可以传到她的耳朵里。
「艾莉，住手！」
「打轮胎可以打爆的！」
「不是，我是说…」
话说一半，我哑然了——
近在眼前，一辆逆向而来的车子在风中发出女人尖叫般的声音，原地打滑地冲撞上了护栏。
对于突发状况，我只能猛打方向盘，却惊讶地发现，地面竟然结起了细微的冰层！
虽然只是平常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但这也足以让正以过60速度行驶着的我们重蹈覆辙。
带着石化在车盖上的艾莉，我全力踩下了刹车。
随即，在艾莉惊慌的惨叫声中，车身像空中滑翔的鸟儿一样笔直冲向前去——
30米。
20米。
10米。
5米！
突然又是一震，伴着车外一阵惊呼，我的鼻子径直撞上了方向盘。
一时间，只觉得头昏眼花，鼻子直发酸，眼泪都飙出来了。
抬起头揉着鼻子，推开门，见到车前的景象时，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就在离那辆撞上护栏的车不到两米的地方有一块很干净，没有任何结冰的粗糙水泥平台，而我们的车就停在了离那车不足30厘米的地方。
艾莉因为惯性摔在地上，现在也是刚支起身子，看着那和自己近在咫尺的车体，以及几乎就贴着自己大腿的轮胎，她露出了魂都要开飞机飞走了的表情。
就在我下车确认情况的这当儿，又一辆车撞上了另一辆反向而来货车。货车没事地停在原地，而那辆车却相当滑稽地转着圈冲到了步行道上，撞碎了一家还未开门的商铺的玻璃。
——看来这里是真的是事故多发路段啊。
仰起头，我看着立在路旁的指示牌笑起来。
刚才也已经确认过了，第一辆出事的车里，司机除了额头上肿起了一个马蜂模式的包外并无大碍。
只是…
远远望去，目标公交已经消失到不懂哪里去了。
大腿传来振感，摸出电话，来电显示「陆子夜」。
「在哪里？」
「在…快到十段的地方。」
「嗯，看来是赶上了，刚才看到了好几辆车出事故，你还好么？」
「好毛啊！出事故的就有我啊！」
好一会儿，对面传来忍俊不禁的笑声。
「活着就没事，现在我们已经追上了那辆车，你们也快点赶上吧。」
「哦…」
一边挂着电话，一边看着正拍着自己膝盖的艾莉，我挥挥手示意其上车。
「去死吧！」
艾莉瞪着我，然后坐进副驾驶的位置。
「刚才那是？」
「是艾莉啦，没事，艾菲在你那么？」
再扫视一遍附近，我也坐回到了驾驶室中去，并重新轰起引擎，放开手刹。
「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从电话里，我隐约听到了发动机的低吟，等到我把车子重新开到公路上，那声音就被自己的车声盖过了。
「那艾菲打算怎么做，听你现在挺淡定的，是有方法了吧？」
「还好吧，就是感觉很夸张诶。」
「少废话，快点说！」
「好吧，那我说了，因为现在公交已经到东区中心路段了，没办法下手，然后十二段路又是跨海大桥，所以，我们只能在十一段那里动手，那里有一段铁轨，老妹已经调用了附近车站的废弃列车驶向这里，并且也通知了那附近的居民紧急撤离，在那个地方，列车会撞击公交，这样不仅不会波及到我们，也是能将危害和损失降低到最低的唯一办法！」
「以上，是艾菲的计划。」
一口气说完，陆子夜又这么补充道。
——你废话啊…
听着陆子夜那前面把计划说得像是自己定的口气，我不免在心中吐槽。
渐渐，车道上的车多了起来，不仅是因为自我们出发已经过了十分钟，更是因为现在我也进入了东区的中心路段。
事实上，在人要倒霉的时候，即使车开得再稳，当神爱上了你，可是还会送除了交通事故外的额外礼物的。
比如子弹。
砰——
一声脆响传来，挡风玻璃就这么在我眼前突然布满了无数的龟裂。
一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接下来，更多的子弹放鞭炮似地爆向了车前盖、车顶之上，侧面的玻璃也是传来猛烈的疑似冰雹之音。
——打冰？
我皱起眉头，正想诅咒老天的时候，艾莉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啊啊啊啊！」
猛然用手指指着窗外，同时还拉着我驾着方向盘的右手，迫使我转过头去。
「我说你是不是撞…啊啊啊啊！」
我和艾莉发出了同样傻爆了的叫声。
——发自内心的叫声，这才是与生俱来的。
——窗子几乎就成了西北地区的旱季土地一样破败不堪，但却因此，从碎裂的缝隙之间，我看到了那墨绿色、有着能掀起狂风的螺旋桨的——
「飞机！？」
准确要说，那在天空不住朝我们泄着子弹的的金属怪物，是架美制RAH-66科曼奇轻型直升机。
对于我所看见，超乎想象的存在，只靠表情和吐槽已经完全不能表达我脑中掀起的风暴了。
——这开玩笑吧！
——这是做梦吧！
——玩人不带这么玩的啊！
我很希望现在只是一场虚梦，即使醒来以后我正被艾莉用枪指着也行。
只是，如果任何不爽的事情都能当场梦的话，哪还会有那么多家伙活不下去玩无绳蹦极。
所以，那些击中车子的子弹，撞碎路面的子弹，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所期待的梦境。
「出什么事了！？」
车内传来陆子夜紧张的声音。
瞟了眼放在车头凹槽里的手机，才想起刚才我没有结束通话。
在知道处境后，我就极力扭着方向盘躲着子弹，偶然发现，那直升机舱门大开，一个全副武装士兵模样的变态正端着一挺机枪对着我们狂扣扳机。
因为距离过远的缘故，我也看不清是什么枪型。
「如您所闻。」
「机枪？」
「哈哈…听力不错。」
「什么的？」
呲啦——
终于，车窗被打破，流弹从霍口打中了我的大腿。
「唔——是科曼奇！」
「科曼奇！」
「你扯到蛋啊叫这么大声！」
对于陆子夜突然提高八音的惊叫，反而是我更想大骂「大爷的去死啊混蛋」！
为什么我会给射到的原因很简单——
在窗户已经破烂不堪的时候，艾莉就提前爬到了后座上。
突然，伴着猛烈的风声，车内温度骤然下降。
——艾莉正在将后车门的车窗给打开。
在满是疮痕的玻璃窗缓慢地滑到了卡槽的当儿，数枚流弹闯进了车内，打烂了座椅。
「关上！很危险！」
「哼，都是你的错！」
不受好意，艾莉小心地躲在车门下。
「要不是你刚才打扰我，我就可以解决掉公交车了！」
「你打算让它在那里爆炸么！？」
「当然！」
嗖嗖嗖，又是数枚子弹。
趁时，艾莉半伏着，用USP朝着空中的直升机连开数枪。
——很明显，没有任何效果。
「又不是普通公交，在那个地方引爆会伤到很多人的！」
先前所在的地方，如果真的在那被引爆了的话，估计那倒霉的司机就活不下来了，而且沿街，还有那么多商铺。
「呵呵，那一点点人死了算了。」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在原来的历史上，这场爆炸死了多少人么？」
「我怎么知道！」
「2608！」
「这么多…？」
我一惊，即使是911，在纽约世贸大厦那么繁华的中心区也不过是2749人。
「公交上的可是塑胶炸药，如果不阻止的话，在学校校门爆炸，也会炸翻大半个学校的！」
「C4？」
「对啊！」
艾莉一边应着我，一边换上了新的弹夹朝天空扣动扳机，从她的表情来看就知道大概又是和方才同样的结果。
塑胶炸弹，那恐怖分子都喜欢使用的炸弹，由TNT、semtex和白磷等高性能爆炸物质混合而成，的确是毁灭目标的最好选择，也称为C4。
以前一直都是玩CF才用得上，没想到现在真的在现实里遇上了这美军在阿富汗战场里的宠儿。
只是，到底是什么变态才能拥有这个级别的炸弹？
这个就算把北都私特炸个底朝天都够的炸弹——
诶？
突然反应过来，如果刚才在那几十米的距离爆了C4，那岂不是我们也死定了？
哟…还好出了车祸…被救了。
心里略微有些高兴地庆幸着。
但没高兴几下我就再次感到蛋疼菊紧。
——车外，那架来路不明，在世界上排得上前十的科曼奇直升机正对着我们玩真人版的《使命召唤》。
——能求作弊器求火箭筒么？
车体不断传来被子弹击中的声音，大概是运气好弄来了辆不错的车，以至于我们没有那么快被打成塞子。
只是——
武器只有手枪啊！
**打毛线啊！
「李莫桐…」
这次从放了免提的手机里传出艾菲的声音。
「解决了？」
「没有…公交车突然加速了…」
声音越来越小，然后艾菲抽泣声渐起。
「现在怎么办啊…要到学校了…怎么办唔…怎么办…」
「已经拦…拦不住了…」
「我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我…要死2000多人…」
「我错了…拜托…谁能救救我…救救…」
艾菲慌乱的声音，完全乱了阵脚，也是漫无目的地在自言自语。
第一次，知道一直都很害羞、很自信的她原来也有这么不知所措的一面。
就像高考失利的孩子一样。
——2608人…么。
——或许，刚才能直接轰爆是最好的吧。
——现在公交已经到11段了吧，赶不上了，拦不住了…
——如果刚才就算自己死了…
「喂！？」
陆子夜急促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来得…及？
看着屏幕微亮的手机屏幕，我发着呆。
后座上的艾莉再次换上了新弹夹，这次打得很慢，看来已经是最后一个弹夹了。
——是啊…还有子弹。
——还有子弹，还可以再拼一发！
「艾莉，枪给我！」
「诶？」
艾莉不解地看着把手扭回去伸着的我，然后默默交出了USP。
检查起子弹，还剩下三发。
——足够了！
倏然我笑起来。
——真的足够了！
「躲好！」
「你想干嘛？」
艾莉一边疑惑道，一边小心地躲到了我座椅后。
「打爆破！」
一声，就像是号角号令起全身的细胞——
——C4什么，爆了不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