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萌少RE》
作者：浅苍束束
第一卷 贯穿天空大厦
Ⅶ 重生，病榻和暴走
一夜，梦未央。不，应该说是根本就没再去做梦。
在和艾莉卧铺『谈笑』后又过去了几个小时，具体有多久也不尽而知，只知道意识恍惚察觉时已经到了早上，周身很温暖。
——这是太阳的味道。
即使不去睁开双眼确认，我也宛而知晓现在的天气。
——太阳，太阳，是太阳啊～
很享受于现在的舒适，完全不想要醒过来，在当听到房间内传来脚步声时也没打算睁眼。
因为，借着阳光浮现在眼前的，不再是憎恨着我，不再是无尽低嚎『你害死了我』的艾菲和陆子夜。
日常下的友人…
贱贱笑着的陆子夜，还有一惯腼腆，害羞的路易斯艾菲，他们一如既往地对着我。
对着我…
『李莫桐～』
两人同时开口，向我伸出双手。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笑得这么温馨啊…
不是我害死你们的么…
恨我…快恨我啊！
你们杀了我也是应有的权力啊！
……
想伸出手去抚摸他们…
好想…
触感，脸部肌肤传来的柔软触感…
是多么真实…
『诶，他怎么哭咯？』
『…估计做噩梦了？』
被我用指尖触着的艾菲不解地看向陆子夜。
——哭了？
的确，脸上有着冰凉的感受。
『那是不是要叫醒他？』
『必须的，据说有人因为做噩梦嗝屁了。』
陆子夜带着贱贱的坏笑靠近我，然后…
啪——
一巴掌就这么抡到了我的脸上。
火辣辣地疼…
一切都是这么真实。
『怎么还没醒来哦…』
『是不是太轻了？』
两人无奈地对视。
『喂，李莫桐，你要是再不睁眼我就拿十二块五的拖把让你菊开富贵哦！』
……
一时不懂该说些什么。
这会不会太真实了？
「李莫桐！我要给你立坟！」
啥！
艾莉的声音突然乍响。
一惊，我瞬间睁开眼，却发现——
『午安～』
艾菲冲我淡淡一笑。
阳光很充实地照耀在她的面庞。柔顺的金发散着琉璃的光彩，就像维纳斯。
——这里是…天堂么？
「艾菲…？」
「嗯～我在。」
声音很轻柔。
伸出手，像先前一样触上了她的面颊——
柔软，又很冰冷。
——死去的人，是没有体温的。
——这里果然是天堂啊…
眼前的艾菲就如同天使一样。
「咧？」
被我抚着脸的艾菲不解地看着我，继而疑惑地看向陆子夜。
因为艾菲是伏下身子看着我的，所以绑在她脖颈处的红色领带也垂下来落在我脸上。
…校服么，是校服么？
看着艾菲的校服，我无比憎恨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即使是死了…你们也没能换上天使的服装…
「对不起啊！」
搂过艾菲，很温暖，真的很温暖，一切都如幻觉般美好得让人无法自拔。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以什么去面对死去的友人们。
不过，既然我看到他们了，还能感到如此真实的触感，那我也死了吧，死了吧？
昨晚和艾莉说完话后，因为什么原因死了吧？
——太好了…
一时，释怀感，喜悦感及懊悔都冲击着我。
这种复杂，也让我再次呜咽出声。
「陆子夜…」
「…你发抽了？」
陆子夜一脸大便地护着胸连连后退。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原谅你妹啊！你个基佬！」
「他是猥琐基佬。」
——！
寻着另一个声音看去，一怔——
「艾莉！？」
「干嘛？」
艾莉坐在病床上，没好气地别过头去。
不止是艾莉和陆子戚，沃特也围在病床周遭抽着嘴看着我。
「你们都死了？」
倏然，陆子戚抖着肩膀趴下，随后传来陆子戚痛不欲生的怪笑。
「白痴，你活着，大家也没死！」
——诶？
——诶诶诶诶诶诶？
呆唯地环视一圈后，我陷入茫然。
——没死？
再次将视线投向依旧被我搂在怀里，有着一头美丽金发、脸上好几处贴有邦迪的混血少女。
然后，又看向吊着一只胳膊，头上也缠上好几圈绷带，但笑容灿烂得完全是一个没事人似的陆子夜。
——好像是这样。
劫后重生。
——都活着么？
——活着么！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啊我去！
这，也是后来的我难以忘怀的一段chapter：
在冬日，这阳光充斥宛若耶和华圣地的地方——
一时，因死后重逢而至的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控制了我所有的情感。
忍不住我痛哭起来，口中含糊地只知道感谢着上苍。
人的本能吧，可以这么说。
即使一个人没任何信仰，但在一些时候，总是会出于本能将一些事推脱给超自然的事物，无论是好是坏，就像考试烧鸡屁股拜考神，或是我现在。
「哼，丢不丢人啊，我看你真的去死掉好了！」
艾莉不满地吐槽。
同时，伴着木门的『吱呀』，房间门被从外打开：
一男一女走进来，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男人穿着白大褂，女人一身紧身开胸夹克和牛仔裤，胸部简直就呼之欲出。
「…你是！」
「哟！」
医生样的男人竖起两只手指一顶额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推推眼镜，他便从白大褂中翻出一支笔在随手的小册子上一点：
「三菱格兰迪26万，开了一个月，算24万好了。」
扯下那页纸，男人把它摆在我眼前——
「欠条？」
「你在这里签个字吧。」
男人指着纸张的一角，同时递过了他的笔。
不过没等我拿起笔，男人的眼镜突然像子弹一样撞飞了笔。
——其身后的女人正很不爽地保持着甩耳光的动作。
「你敢对老娘的学生下猪手？」
对于女人不存仪态的暴力行为，男人倒是没太在意，摸摸鼻梁，直接绕过病床伏下身子捡起眼镜和笔。
「如果他不是运气好，征用了我那辆装备科改造过的格兰迪的话，那你学生早就在爆炸中就成灰了。」
男人一边说，一边弹出原子笔的笔芯在册子上写了两下，一皱眉，放弃般收回口袋里。
没错，这个长得相当秀气的男人正是我之前为了阻止炸弹公交而征用的车的车主。
不过这样说来，也就化解了我『卧槽！这什么车啊这么耐打！？』的疑惑——
原来是装备科的车啊！
拿上次装备科给交通科研制的装甲钢板来说，那可是连反器材狙击枪都打不透的变态防御货。
最重要的，那钢板不足3厘米。
我去——！
地球村又给征地了吧！
正值我感叹之际，一直站在『车主』身后的女人一把揪开他：
「小子，这次做得不错，考核记录上学分加0.5」
虽然露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眼中和那男人不同的，满是赞许。
「这次和你一起行动的有谁？」
女人问。
——诶？
一愣。
——她当时不是也在通讯科么？
虽然感到很奇怪，但深知其本性的我没敢怠慢：
「唔，我，李…艾莉，陆子戚，陆子夜，路易斯艾菲。」
「李艾莉？」
听到了自己没听过的名字，女人产生了兴趣。
「啊…我…我老妹？」
感到很难说出口，也不能确认似的。
女人若有所思，然后从我身上移开视线：
「谁是李艾莉？」
「本小姐！」
——我去！
听到艾莉以完全不失女人气魄地申明自己的存在感，我全身一颤。
女人转过头一瞥，不屑地回过头——
「小女生？」
女人的表情很不理解。
要说小女生的话，艾莉那平平的身板和一米五多一点的身高的确会给人带来如此的错觉。
实际上，艾莉可是优秀到连百年后的私特委员会都派遣她来改变历史呢！
『艾莉是未来人啊！』
我倒是很想这么澄清，只是——
说出来没几个人会信就是了。
我可不想去比较是我的话的可信度更高还是我被认为是神经病的几率更大。
「你说谁小女生啊！本小姐今年…」
砰——！
没让艾莉说完，女人不高兴地甩手一枪，子弹擦着艾莉的一条马尾击中墙壁，同时带去了艾莉的发带和些许头发。
「不要跟老娘唧唧歪歪！胸部平得和什么一样还想说自己不是小鬼！？」
骂骂咧咧，女人放下了还冒着烟的银色左轮手枪。
随着湛蓝色发丝飘落，艾莉顿时石化，该说，这个时候整个病房都安静了。
徐徐将视线偏向被打穿的墙壁…
——好恐怖！
冷汗直冒地看着女人将枪插回腰间。
对于自己营造的气氛，女人很是满意，又稍加环视，方开口：
「小子和那小女生，还有你们几个…总之和公交事件有关的人，半小时后来通讯科办公室一趟，不要以伤病什么的为借口而迟到！」
撩下这句话，女人便踩着高跟鞋先行走出了房间。
——英姿飒爽。
啊，是啊，女人从来都这个样子的。
在女人走后，『车主』也扶着眼睛瞥了我们一眼，扭着腰紧随其后。
随着『喀哒』一声，门最终被关上。
偶尔，也是可以像这样看到女人身后跟着一个男人，只是以前根本没怎么去在意罢了。而现在，因为『无巧不成书』的设定，我总算发现到了他的存在。
——纯…
不，我还是不说了。
就像两个男人在一起，总得有一个要扮演『软爷』的角色。
如果一个女人太过爷化，那就得找一个软妹或者可以充当软妹的小白君。
我相信女人性取向正常，也就是说，那男人不出意外，就是那悲催的小白哥了。
不过依刚才的情况来看，似乎没必要这么麻烦去推论就是。
「扭得真好唔——！？」
门刚被关上，一个枕头就在我眼前飞过直接砸中沃特。
从来自女人的『威压』减益技能中解放的艾莉猛地从床上跳起——
「立坟立坟立坟立坟！」
因为丢了枕头，只得扯着棉被暴跳如雷，不过由于体型太过娇小致使在我看来，艾莉就和小萝莉不满早饭中出现萝卜而生气一样。
「这死女人什么意思啊！」
「胸部大就了不起是么！」
「我要把她立坟立坟！去死去死去死一百万次！」
——原来是因为这个…（-_-||）
本来，我还以为艾莉是因为被女人放枪了而生气，但就现在看来，每个人理解事情的方向都特立独行嘛。
她只是因为自己胸不如人在发恨罢了。
也多亏这样，才会出现现在各种口味的腊肠。
「…呜哇！」
扯了半天，也没能将棉被抬起来的艾莉惨叫一声将棉被全部踹到了地上。这次因为艾莉身边没有枪，只能乱丢被子和枕头，危害也就被降到了最低，所以，就干脆地无视了她的发言。当务之急还是赶快过去才对，就那女人的性格，惹她不高兴了她可是真会开枪杀人的！
说起身就起身，但在我刚将脚触到地面之时，我就似乎遭到天打雷劈一样痛得一个踉跄险些扑街。
被艾菲和陆子夜扶起的那一刻，突然忆起——
平安夜当晚，第一次见着艾莉时那鲜血溢散，染透衣服的伤口。
后来，我有幸瞥见那块肌肤，却惊异地发现那里根本就不存在丝毫伤痕，雪白如初。
而现在我和艾莉应该是受到了同等程度的伤，我还走不了路，艾莉却如此地活蹦乱跳。
——这是不是太奇怪了？
「还走不动？」
「…可以。」
努力站直身子，看着放在桌上的镜子，我脸上，那道平安夜所受的擦伤仍旧异常刺眼。
……
如果从天空俯视整个北都私特，会发现，北都私特校区其实是一座巨大的人工岛屿，放大来看，也可以说个棒槌。
我们引爆C4公交的那十二段跨海大桥，就是联通北都市区与北都私特的『棒柄』。
估计，因为那次爆炸，现在『棒柄』也已经『一本满足』了。
回到原话，北都私特岛呈六芒星布局，每一个角上都有一座代表性的主建筑。
从位于东北角的交通区以顺时针来说，分别是融合了广场、购物等功能的北都私特广场区，然后是医疗区，侦查区，特战区，还有装备区。
位于最中间的则是通讯区，公交炸弹时，陆子戚所在的学院指挥部，也正位于通讯区。
除此之外，重要的建筑还有同样位于通讯区的学院图书馆和通讯科指挥部顶楼的天文观测站。接着就是建造在交通科的港口和停机场。
说实话，到现在我都还没去过交通科、图书馆还有天文观测站，硬要说原因的话，『没兴趣』，三个字带过。
六芒星外围，还有一条宽达50米的环岛公路，且设置有环岛公交，经常，这里也用于交通科测试车辆性能等。
——北都私特大概也这么一回事。
说回来，我拒绝了沃特的『用轮椅吧』提议，正迫于『威压』技能的威慑而勉强地用双脚从医疗区前往通讯区指挥部的路上。
一路，也遇到了不少同学，但他们的视线都见惯不怪的没多在我们一行以伤员为主的六人身上作停留。
也对，作为北都私特这一所超乎常理的学校，就像我最前面说过的，即使学生在执行任务和委托时死亡也不是少见的事。
也罢，我觉得我们自己庆幸就足亦咯——
事实上，我和艾莉坐的车在受到爆炸的袭击时，直接被公交的碎片击中车轮，强大的冲击将我们从桥上掀翻落到了海里。
不仅如此，正巧又赶上交通科和医疗科联手在那里举行海上救援行动，所以歪打正着地被救了一命。
至于艾菲和陆子夜，他们伤得并没有我看到的那么严重，也该说是我太低估交通科的车辆了！
——真是不幸真是不幸。
伤到了头和胳膊的陆子夜也只是因为刚好在打方向盘，冲力让安全气囊弹出前就让他脑袋撞到了玻璃上，手也因此被扭骨折罢了。
——真是万幸，万幸诶！
『…嗯，看来还需要改进。』
陆子夜在叙说完自己的生存经历后这么感叹到。
只是就个人而言，出事完全是他自己姿势不对，需要改进的也应该是他的身体。
我在内心如此回应他。
而事实，艾莉一路都在发布着『唔！我要杀了那个自大的女人！』的宣言倒是给我们引来了不少视线。
虽然我是很想当做没听见似的淡定前进，但艾莉接下来的这句话由于太过犀利而触发了我体内的吐槽因子——
「胸部那么大，对行动来说也只是累赘而已！是累赘！」
「每个人取向不同，有的说是累赘，但大多都认为是福利的。」
不经意就吐槽了。
「福利泥煤！甩你两个满头自己摸啊！」
「…笑泥煤啊！」
回击完我，艾莉暴走号又将目标锁定在了一直轻轻笑着的艾菲身上。
「没事，你还小，还会大的。」
艾菲如是说，一脸害羞与纯真。
我知道艾菲是想安慰艾莉『时间是把杀猪刀，没神马是时间动不了刀子的』。
就像在朋友之间，简单的几句谩骂反而可以增强友情，而如果是两个闹意见的人，就算一句无意，根本不是讽刺对方的话在对方听来也许就对号入座了。
故，一瞬间艾莉的蓝发开始分离浮空。
——小女生！
——小女生！！
「不要用大人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已经十七岁啦！」
「十七！？」
全众，完美地喷了。
——我去！
「…很奇怪么！？」
艾莉也被大家过激的反应吓到。
她不能理解，但我们可都心知肚明——
——十…十七！？不会吧！？
这可比在听到艾莉说自己是来自百年后的未来人，或是在得知公交上有C4炸药时所带来的震惊还要强烈得多！
不管怎么看，艾莉都才十四岁左右的样子吧！？
对吧！初中生！
包括平安夜晚上第一次见到艾莉，我也只以为她顶多是被安排来北都私特的见习初中生啊！
「…看…看什么看！？一群猥琐变态狗爪子！」
察觉大家的视线不对劲，艾莉慌忙挡着自己胸部别过身子愤怒地呵斥。
「掩什么脸啊！你有什么不满的吗！？」
——呃？
疑惑地放下手。
如果不是艾莉提醒，我居然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忍心地掩起了脸。
——这么娇小居然已经17岁了…
我又重新打量起艾莉，即使是在已经知道她年龄的情况下，我还是产生了她只不过是初中生的幻觉。
现在我也完全原谅了不经过大脑批准，擅自行动的右手。
——这不科学！
不经意见看向艾菲，虽然没有达到女人的宏伟，但至少也可以说是惊人，然后是陆子戚也具有正常标准，再看看艾莉那比飞机场差不了多少的存在，我已经不想说话了。
似乎，大家的想法都和我一样，本打算草草了事，可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你…你们！」
艾莉抿着嘴，眉毛一颤一颤，明显是要发飙，可接下来发生的——
「…我…我…讨厌你们！」
「蠢货！垃圾！人渣！」
随即，「啪」一声，一巴掌扇到了离她最近的我的脸上后，泪奔地转着轮椅逃开，快速消失在了惊愕的我们的视线末端。
——血腥味。
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我相信，她绝对用上了全力。
——自作自受。
突然想起，小时候也享受过被人欺负，然后愤怒地拿起剪刀追着人跑，最后扎到人的情况。
——何苦呢何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