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少了解,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
面对这样的世界,我该如何是好呢??
——过去:星海小浩
第五章:徽章之誓
“徽章……”小浩和光里望着他们悬浮在面前的那个闪烁着神圣光芒的图案:“它们有……”
“徽章是由太古的神王‘奥丁’创造出来的。他先以生命的天理伦常为标准创造了你们看到的‘存在之徽章’,然后再利用存在之徽章的巨大力量创造了其它的二十二个元祖徽章。”
耶尔库接着说,他用手中的长枪点了一下小浩和光里面前的徽章,那个悬在半空中的徽章悄悄地沉到了地面上。徽章上的光芒向他们的四周扩散开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时钟罗盘。在那罗盘每个整点时刻的位置上,都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芒,发出那些光的,是二十四个形态各异的徽章:
“在你们所处的地球形成的同时,与地球互相联系的另一个巨大世界也就同时形成了。那个世界被称为盖亚。盖亚的世界本来是与地球世界相联的,但是徽章产生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因为智慧生物一开始无法恰当地发挥徽章的力量,使得盖亚世界与地球世界的力量天平发生了倾斜。于是徽章的创造者奥丁为了维持两个世界力量的平衡而将两个世界分融开来,盖亚世界变成了由徽章力量主导的魔法世界、而地球则变成了由科学的力量主导的科技世界。现在盖亚和地球之间,只有一棵被称为‘世界树’的巨树和数棵世界树的‘子树’联结着。而那棵出现在游乐园里的巨大枫树,就是地球世界里世界树的子树。”
小浩和光里默默地望向耶尔库。
“世界树和子树的存在目的本来是为两个世界的灵魂和精灵们提供通向盖亚之核里转生之轮的通路,但是现在,因为元祖徽章中空间之徽章持有者的力量而变成了突破时空之壁的纽带。”
“突破时空之壁……你说的是那个天空中的岛吗?”小浩有点明白了:“如果时空之壁被打破,会发生什么事情?”
“人类已经忘记了徽章所持有的魔力,取而代之的是被称为科技的力量,而且人类的科技己经发展到了可以与盖亚世界魔力相对抗的程度。”耶尔库说:
“如果时空之壁被打破,无数超越自身世界常识的东西就会涌进另外的世界中,力量的天平将再度倾斜,那样将导致两个世界智慧生物之间的大规模战乱,那不管对哪个世界而言都将是无法挽回的灾难。”
他顿了一下:“在这种情况下,二十五元祖徽章中的两个选中了你们,你们可以拥有其他人所没有的力量,但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力量,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两束游移的光芒在小浩和光里脚下的巨大时钟罗盘上悄悄地升了起来。一束光芒散发着青铜般的光尘、而另一束,则散发着淡红的光尘。淡红色的光华滑到了小浩面前,青铜色的光华滑到了光里面前,接着那两束光芒同时一闪,在他们面前变成了两个巴掌大的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徽章……
小浩面前的徽章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红,光纹在他的面前浮动,整个徽章就像一颗被外壳包含在其中的心脏。
而光里面前的徽章则被一层铅色的环完全包围着,在那环的中心,闪烁着两把交错地拼在一起的战斧。
“它们分别是红色的心灵之徽章和铅色的钢铁之徽章。拥有钢铁之徽章就可以得到钢铁的最大力量,而心灵之徽章则可以得到听取心灵之声并将思想变为现实力量。”耶尔库说着闭上双眼:
“但是,力量并不是无偿的。因为你们现在已经在现实中失去了生命,所以在你们初次得到徽章的时候,徽章会一次性地将新的生命力注入到你们体内,但之后每次使用徽章的力量,你们的身体都会随之失去相应的生命力,直到你们的生命力消失,到时候,徽章会依照其自身的意识决定是否继续依附在你们的灵魂上……也就是说,不管你们是否接受徽章的力量,如果没有奇迹出现,你们死亡的命运是不会改变的。”
他呼了一口气:
“但是,你们至少可以暂时拥有保护一些什么的力量。”
光里和小浩默然了。他们望着悬浮在自己面前的徽章。
整个空间中,充满了令人不快的沉默。
“我……觉得很高兴。”
光里望着面前的钢铁之徽章,他忽然笑起来,对小浩转过头去笑道:
“我真的好幸运……不单止遇到了小浩你们,现在终于有机会,能保护你们了。”
小浩脸上露出了有些惊愕的神情,他望向光里,一时心里直发酸,他想说什么,但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光里对他轻轻笑笑,接着猛地抬起头对耶尔库大声说:
“我要得到力量!”
小浩一把抓住光里的衣服:“光里不要!”
一种悲哀的预感……自己能感觉到一种即将到来的悲哀……徽章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将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小浩有这种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是如此地强烈,使他狠狠地抓着光里的衣角,生怕光里上前一步触摸到那个徽章:“光里,你会死的啊!”
“小浩……”光里扭过脸来对小浩眯起眼晴:“如果现在我们是在梦里,我也会觉得很高兴……因为我和小浩你死后还能站在这里……原来我这个机械人也是有灵魂的。所以……我不怕死。我只是机械人而己啊……而且我们不是已经……”
“笨蛋!你不是我的朋友吗?……机械人什么的……我不会让自己的朋友去死的!”小浩闭紧眼睛吼道:
“绝!对!不!要!”
“那么,我们一起活下去吧。不管时间有多长……”
光里伸出手,握住小浩抓住自己衣服的手:“只要有机会让我们一起活下去,为了红叶,我为了你们……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你们……我……”
“我需要力量!!”
钢铁之徽章随着这声光里的这声大喊忽然之间迸射出万道耀眼的青光,在那青光之中,光里闭上了双眼,举起了自己的左手。
小浩被那片刺眼的光芒扎得睁不开眼睛,他松开了抓住光里衣角的手,后退几步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从指缝间望着那一片飘渺的光芒在光里面前的钢铁之徽章上散开,紧接着无数光线忽然扭动着凝聚在一起,变成了两只巨大的青色光翼:“呼唤力量的少年啊……可愿让吾附宿于汝钢铁身躯之上?!”
钢铁之徽章的声音极为霸气不可一世。
徽章……在说话……?小浩更加惊愕。
耶尔库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淡淡的笑意。
光里用力地点了点头,他望着伸出两只光翼的钢铁之徽章:“钢铁之徽章,请赐给我可以……”
“……可以保护红叶和小浩的力量吧!”
光里说着,他对钢铁之徽章伸出了双手。
“那么,如你所愿!”
钢铁之徽章猛地一抖修长的羽翼,片片光羽纷纷扬扬地在混浊的空间中落下,在徽章的背后忽地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那个黑影高达数十米,看上去就像一头巨猿的剪影,在它的肩部和颈部,生着长而浓密的翎毛,那片翎毛在混浊中缓缓飘扬,看上去就像一领巨大的披风……。那种压倒一切、君临天下的气势仿佛会将周围的一切在下一秒钟完全摧毁。
小浩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向后退了几步。
“吾乃七罪鬼神中之憎恨巨像!吾将赐汝足以毁灭众多事物之力,但如何使用这力量却将由汝决定……汝将可幻化为吾之钢铁之躯,但当吾赐于汝的力量用尽之时,吾便取走汝的性命,汝可答应?!”
巨像的声音像打破天穹的惊雷,震得整个空间颤抖不已。小浩望着光里,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
光里微笑起来,他对黑暗中徽章的剪影点了点头。
“契约,成立!”巨大的黑影大吼一声,它上前一步,徽章的光芒照在了它的巨大身躯之上。小浩和光里终于看到了它真正的面目。
那是一只形同猩猩的钢铁巨像,它的全身由已经锈迹斑斑的巨大钢铁铸成,黑色的两只巨手中一手握着七八米高三四米厚的巨大战斧,另一手中持着可以挡住它整个身躯的巨大圆盾,在它那半圆形骷髅状的脸孔上,生着六只左右对称的深蓝色眼睛:“来吧!让吾们回到现世……铲平汝之敌手!守护汝守护之物!”
光里点了点头,他扭头望了一眼小浩,对他徽微一笑:
“我没关系的。记得,还有红叶,你不能把红叶一个人丢下,小浩。”
小浩一愣,向前冲了一步对光里猛地伸出手去。但是,钢铁之徽章这时却再度散发出了那种刺眼的强光。小浩连忙停住脚步闭紧双眼……在那片光芒中,钢铁巨像的巨大形象跟光里纤细的身体刹那间融合在了一起……原本覆盖了巨像全身的锈迹和铅尘在那片光芒中飞散。紧接着一双长达上百米的羽大黑色羽翼从巨像的身后迸裂而出,展开,猛地一挥冲向混浊空间的上层。强烈的气流几乎把小浩掀翻在地,一束铅色的光柱从上住下地笼罩了巨像,就像一条由光芒构成的大道……
巨像的身体之中绽放出一道耀眼的电光,在这片混浊的空中消失了。
小浩的头脑中一片空白,他咚地一声跪坐在地上,抬头抑望自己面前悬浮的心灵之徽章。
心灵之徽章的光芒静静地向四周流动着。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小浩喃喃地说着低下头:“这些事情,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啊……。”
耶尔库面无表情地望着跪坐在二十五元祖徽章罗盘上的小浩:“因为不知道,所以没有能力去保护吗?红叶也是……光里也是。”
“混蛋!你懂什么?!带着莫名其妙的东西忽然出现,然后又说这种话!你当我是傻瓜吗?”小浩望向耶尔库,忽然他上前一步扯住耶尔库的斗篷领子:
“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放开。”耶尔库微微皱起眉头,他用那双锐利的深蓝色眼睛盯着小浩说。
“混蛋……”小浩握起了拳头。
“放开!”耶尔库有些恼了,他用手一把推开小浩,蓝色的光芒在空气中扩散开去:
“你听清楚了,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不是我所能够左右的。”
小浩被耶尔库推倒在地,他爬起来,盯着耶尔库。耶尔库转过身去,冷冷地说:
“也好,你的头脑需要好好地冷静一下,看看光里为了你在忍受多么巨大的痛苦吧!像你这种只会把责任推卸给别人的人,应该好好反省一下!”
“只会……把责任推卸给别人……?”
小浩一愣。他脑子里猛地闪过光里与钢铁之徽章融合时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我没关系的。记得,还有红叶,你不能把红叶一个人丢下,小浩。”
“保护妹妹,本来就是你的责任,不是吗?”
耶尔库质问道,他伸出手打了个响指:“看看吧,在现实世界中发生的事情。”
混沌的环境再度发生了变化,小浩闭上眼睛,又睁开……
耶尔库已经消失了,他正站在游乐园里,身边是令人作呕的尸体和四溅的血浆……
他低下头,忽然他看到在自己面前的地板上,躺着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红色的头发,戴着沾满血污的绣有”BLUESKY”字母和飞板图案的围巾……被回旋镖刺穿的胸腔……
那是他自己……
小浩望着面前自己的身躯,把双手举到眼前,他发现竟然可以透过半透明的手看周围的事物……
告死人偶在天空中飞舞,影子交错地投下。
小浩只能看到这一切,但是……他听不到声音,听不到任何声音……周围只是一片寂静,只是一片似乎可以让所有的一切都永远静止的寂静。
心灵之徽章在半空中闪烁着淡红的光辉。
忽然,小浩看到,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个倒下的人影动了一动,接着……他坐了起来。
那是光里……!
光里缓缓地坐了起来,他耳边传来的是一片不绝于耳的爆裂声,告死人偶的死亡带来的破碎的悲鸣。刚才的那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忽然光里觉得自己的左臂微微颤了一下,他扭过头去,发现在自己原本已经被剥去皮肤和肌肉露出金属骨骼的左肩上,镶进了一枚青色的水晶,在那枚巴掌大的圆形水晶里,隐约浮动着那个纹案……钢铁之徽章的纹案……
这时,光里肩膀上的钢铁之徽章徽徽一闪,他低下头去。只见自己身体上被回旋镖打出来的伤口已经消失了。他愣了一下,猛地站起身,抬头仰望天空。被浮岛的阴影笼罩的游乐园的天空……
光里用力摇了摇头,接着悄悄地把左手高高举过头项:
“我……非要保护他们不可……”
钢铁之徽章的光芒从光里的肩膀上绽放开来,光里合上双眼:“对了……我非要保护他们不可!!”
钢铁之徽章的光芒吞没了光里的身体,在那片光芒中,光里的身体微微浮起,一片片青铅色的羽毛在他的身体上绽开,最终完全覆盖了他的身体,忽然那些光芒的羽毛变成了厚厚的装甲……光里的身体开始了一场急速的重组,管腺像藤条般扭动着散开,机械的骨骼被厚重的装甲包围……烈风拂过漆黑的翎毛,纤细的光里变成了钢铁的巨像,他站在游乐园里倒下的人群中,看上去就像一个穿越时空的死神,钢铁之徽章的纹刻在巨像的肩膀上闪闪发光,巨像握着手中的战斧和巨盾,低着头沉默着…
几秒钟过后,巨像低垂的头颅上,沙地一声猛然亮起了六道血红的光芒。他猛地举起手中的战斧,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正在和无数告死人偶缠斗的卡喀鲁和飞舞的告死人偶都被这声不可忽视的怒吼所震撼,他们同时望向地面,却看到了巨像……庞大而又活生生地怒吼着的巨像……
光在风中飘散,光里化成的巨像在黑暗中沙地一声展开了漆黑的羽翼,乘着破裂的狂风冲上了天空。卡喀鲁一惊,连忙掉转飞板向前一闪,而就在他闪过天空的那刹那,如同移动的大山一般的巨像就从他的身旁擦肩而过。无数告死人偶在巨像目中无人的冲撞中被它的钢铁之躯击成了无数碎片。连卡喀鲁店长也在那片黑色羽翼掀起来的强风中摇摇晃晃,他盯着巨像,心中不禁即惊讶又有些恐惧:
“耶尔库那家伙……就是这东西……一千年前几乎毁灭了拉普它的人类文明吗……?”
“力量永远都不会被消灭,唯一的不同是,使用力量的人,已经不一样了……”耶尔库的声音忽然在卡喀鲁身边响起,他轻轻挥动着翅膀从空中降下:“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看着他清理杂兵就好了……相信这样子,小浩那孩子的自我也能很快地觉醒吧……当他察觉到大家内心的痛苦时。”
卡喀鲁店长望着眼前这头钢铁的巨像,喃喃道:
“这巨大的怪物,真的是那个孩子吗……”
“当然,正是那个内心无比坚定的孩子啊。”耶尔库长长地呼了口气,用一种略带悲伤的口气轻声说道:
“无比美丽的黑色羽翼……二十五个最炫烂而惨烈的魔法中的一个,马上就要启动了……”
巨像在天空中举起巨大的战斧和盾牌,他的羽翼向四周展开,接着猛然收紧。黑色的羽毛拍打着扑向告死人偶,紧接着一道道青色的光芒在天空中浮现,它们化为无数飘移的光粒子向巨像的黑羽上聚合而去,巨像就像远古的神一般,悬浮在半空中,黑色羽翼因为吸收了光粒子而变得闪闪发光。
巨像的六只眼睛中泛射出来的红光渐渐消失,他将自己无比庞大的身躯徽微蜷缩起来。告死人偶乘着这短短几秒钟的空档像蝗灾中发疯的蝗虫群一样举起黑色回旋镖蜂拥而上涌向巨像。
耶尔库的眉头微徽一皱,他猛地一抖羽翼冲到卡喀鲁面前:“水之防壁!!”
一道透明的水墙刹那间包围了耶尔库和卡喀鲁。而也就是在这一刹那,刚刚才微微蜷起身体的巨像却一下子伸展开他的躯体和巨大无比的四肢。黑色的羽翼亦在同时挥洒绽开,六只血红的眼睛同时一闪,在黑暗中拖出了六道弧形的残影。
蜂拥向前的告死人偶大军意识到情况不对,但是为时已晚。
巨像怒吼一声,紧接着从他的身体里迸裂出了一片强大得使整个空间都变得苍白的光芒,那片光芒映亮了被拉普它浮岛阴影所笼罩的大地,映亮了万物。舍死人偶在光芒中刹那间被仰制住了行动。巨像展开羽翼在那片白光中旋转着举起手中的巨斧,它庞大厚重的胸部装甲随着一阵轰轰声缓缓开启……
小浩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他愣住了。
眼前如同怪物一般的巨像,真的是光里……是那个纤细温和的光里变成的吗……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小浩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他不敢再看下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非死不可……”
“为什么……”
忽然在小浩的身边,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小浩松开捂住自己眼睛的手,向四周张望:“谁……?”
小浩发现在那些已经倒下死去的人旁边,站着一个个发亮的人影,他们纷纷地抬头仰望天空:“谁都不在……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那些声音中,有小孩子、男人和女人。他们是在这场混乱中死去人们的灵魂……就跟自己一样……
小浩忽然觉得一阵悲哀……难道我要这样莫名其妙地死掉……如果拥有力量的话……
他扭头看了一眼悬在半空中的心灵之徽章:“如果有力量的话……”
眼前的世界忽然之间再度迷蒙,小浩合上眼睛,再睁开。
心里的感情似乎越来越淡了,连记忆中的画面也变得不可捉摸。
其实这么想一想,其实不过是这么回事。世界那么大,有我没我都一样,不管我做了什么,周围的世界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因为我太渺小了,走进人群中也就没有人会再理会我了。
也许我早就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我才从来不去在意周围的事情,同围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太困难了。我没办法去理解,因为害怕自己被别人遗弃,所以才把自己圈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不敢也不愿跟更多的人交流。
阳光斜斜地照进了小浩面前无人的教室。小浩站在教室的最前排。
接着一片苍白,教室中的景物在苍白中褪去了色彩,小浩眼前的景物……变成了红叶的幼儿园。
秋千上面空荡荡的。谁都不在。小浩走到秋千前,低下头。
我对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少了解,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不要说这个世界,我连我周围人们心中所想的事情都搞不清楚……大家的快乐、生气、悲伤甚至是痛苦……
这些心情我没法知道,也不想去知道。所以我在学校里没有什么特别知心的朋友,也没有什么想知道的想做的事情……既使是飞板运动,也只是觉得有趣,但并不会觉得是没有不行的存在。
真的很差劲,没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
“但是这样可以吗…?如果这样的你无法保护你所珍爱的人……那你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小浩低着头思考着的时候,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了ARI的声音:“你这是在逃避吧?”
“我没有逃避,我所说的只不过是事实!”
小浩扭头,只见ARI正拍动着翅膀在自己的身旁浮动,小浩一把推开他:“你是机械,人造的程序怎么能懂得别人的想法?!”
“那么你这个人类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连自己的想法都弄不明白?!”ARI不服气地吼道。
小浩一愣,不再说话。缓缓地低下头去望着自己面前无人的秋千。他伸出手想摸,但是当他的手触到秋千的时候,秋千却化为无数尘埃碎片,在一阵风中悄然隐去……
“小浩,回去吧,我不想要一个没有胆量面对现实的主人……”
ARI用它长长的尾巴抚摸了一下小浩的脸,轻声劝道。
一滴透明的泪水从小浩的脸一上淌了下来,悄悄地打到他面前的地面上:“我不行啊………”
那种可怕的场面……我再也……再也不想看到了!
一片死寂……小浩仍然站在自己的身体前,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幻影罢了。
“少年啊,你的伙伴还在为你而战……你怎能背叛他?”
一个混厚而充满了磁性的的男声忽然在这片寂静无声的世界里响起,小浩抬起头,他记得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他在鬼屋里听到的声音……!
“少年啊,我已经说过,这是你的命运……”混厚的男声仍然在响,小浩头顶上的心灵之徽章绽放出一道道血红的光芒:“是你无法回避的命运!”
这个声音……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
小浩转身。
只见在他的身后,耸立着一个身披银白色重甲无比霸气的巨大怪物。这怪物比光里变成的巨像还要高上一倍,小浩从下面看他简直就在看一座山。他看上去就像一匹神话中的巨大半人马,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却是硕大的马身。在他的身上覆盖着雕满了诡异而精美图案的白银色盔甲,从头到脚没有露出一点空隙……最显眼的,是怪物头盔上飘动的那一片鲜红的缎带……巨怪的左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黑色巨剑,剑身上装饰着刻满了古怪文字的巨大黑骷髅。而在他的右手上持着一面四方形骑士的厚盾,在那盾上,刻着一条扭曲着身体展翅欲飞的骷髅巨龙。他下半身马身后的马尾实际上是一束粗大的铁链,晃动起来立刻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小浩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望着眼前的巨怪说不出话来。
“吾乃七罪鬼神之一,名为罪恶骑士,所属于心灵之徽章。”巨怪震耳欲聋的声音使大地也为之震动:“很高兴见到你,小浩!”
“你知道我……?”小浩很愕然。
“当然……”罪恶骑土点了点头:“你究竟在犹豫什么?”
“很多……”小浩低下头,低声答道。
“看吧,你的朋友正在为了你而战……用心去看……看看这世间的灾难!”罪恶骑土手中的黑色巨剑指向天空:“很快你就会明白……!”
天空中忽然一亮。小浩转过头去,他的瞳孔缩成了一点。
巨像扇动翅膀,在他翻开的胸甲下,伸出了一根直径七八米的黑色脊椎骨,那条扭动骨头的顶端生着一只巨大的骷髅头。黑色的骷髅在那片使万物都静止的白光中摆动着扬起头,张开了巨大的嘴……
原本积蓄在黑色羽翼上的光粒子开始从巨像的身体上流向脊椎骨,然后再从脊椎之上流向骷髅的口腔。能量在那张开的大嘴里聚集……
“神明闪光,简直是死神的招术……”卡喀鲁店长喃喃地说。
“不,这次的神明闪光不是死神的招数,而是……”耶尔库摇了摇头说:“而是审判罪恶的神之锤。”
“我……要保护小浩……和红叶……”
骷髅嘴巴中的能量越积越多,忽然,那团巨大的光球在空中爆发了。
声音如同惊雷现世,铅青的光芒在空中以毫无阻力的形式爆裂开来,那片强光向四面八方如箭矢般四散射开,化为无数黄金的巨鸟扑动翅膀扑向黑云般密集的告死人偶。黄金的巨鸟在空中穿过人偶的身躯,人偶刹时灰飞烟灭,巨像的身躯在黄金鸟飞舞的天空中耸动,他挥动翅膀向上升起,钢铁之徽章的巨大纹案从他的头顶上浮出。巨像如同不可一视的王者,在炫烂的天空中旋转……
这景像,使人震憾,同时却又使人感到无比悲伤……
闪光终于散尽,刚刚还像蝗虫群一般的告死人偶大军已经一个不剩地全都变成了钢铁的碎片,在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巨像沉默了,他停止了旋转,悄悄地收起了羽翼,缓缓地们地面落去。
卡喀鲁和耶尔库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小浩张大了嘴,他后退一步:“结束了……么?”
“不,才刚刚开始。”罪恶骑土说:“钢铁之徽章的力量才刚刚发泄出来。”
小浩心中一惊:“刚刚……开始?……”
“小浩……我已经不行了……我没办法控制……”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奇怪……那个声音不是从耳朵里传进来的,而是……从心里直接响起来的……
“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是光里的声音……小浩睁大眼睛望向四周:“光里,你在哪里?!”
可是看不见他的踪影……光里不在……哪里都没有,那么这声音是从哪来的呢?
小浩莫名的望向罪恶骑士,现在他对眼前巨怪般的罪恶骑士已经没有了恐惧。
“我的头好痛……不行了……我……”光里的声音还在响:“救命……救救我……!”
小浩觉得自己的头脑深处一阵阵的刺痛。
“那是你听到的心之声,水月光里内心深处的声音……他在向你求救的心声。“罪恶骑士说着扬起手中的长剑:
“巨像可不像我这么善良,它的自我就要觉醒了,如果光里不能控制徽章的意识……”
“那会怎么样?”
小浩看了一眼天空中沉默的巨像,猛地扭头问罪恶骑土。罪恶骑土挪动了一下他的前蹄,震得大地都不停摇晃:
“那么徽章的意识就会将光里的意识吞噬!”
“什么……?”小浩条件反射似地跳起来紧张地问:“吞噬……那光里会怎么样?!”
“也许……这就很难说了。”罪恶骑士说道:“如果他不能尽早醒过来的话,钢铁之徽章也许会将所有的力量都用在破坏上,直到水月光里的身体完全粉碎……”
“怎么这样……”小浩哑然,他抬起头,对天空中的巨像远远地大声喊道:“光里!!”
缓缓下降的巨像忽然再度伸开了身后巨大的黑色羽翼。它大吼一声向天空中的浮岛猛冲上去,扬起手中的战斧,一股强劲的气流生生地劈到了天空中的巨大浮岛上,浮岛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巨响,被战斧的汽流劈中的地方迅速开裂,粉碎……一块块的巨岩从浮岛上垮塌下来。巨像六只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舞动,像六盏超级巨大的红灯。
他疯狂地在浮岛下对进行着破坏,巨岩不停地从天空中崩塌,巨像已经完全失控,它只是不停地攻击着浮岛,同时,还发出悲哀而痛苦的大吼。
卡喀鲁看情况不对,他一纵身驱动身下的飞板想要冲向发疯的巨像,但是耶尔库却猛地一抖翅膀闪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
“够了!我们所能做的就到这里!”
卡喀鲁简直不敢相信耶尔库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耶尔库……你到底想怎么样?!”
“拉普它的危机由拉普它人来解决,这是促使他们行动的最好方法。”耶尔库肯定地说:“而且凭你是无法唤醒他的……能唤醒水月光里意识的人,只有继承了心灵之徽章的人。”
“耶尔库……有时候我真怀疑……”卡喀鲁只能止步,但心有不甘的他却仍面无表情地对耶尔库吼道:“我真怀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耶尔库的脸上忽然浮起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他升到半空中,背对卡喀鲁,用一种不屑的口气反问道:
“如果这一切是由我策划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卡喀鲁一听,心中的无名火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开始即是终结,一瞬即是永恒,在这漫长的时间中,我已经看过太多悲欢离合……我是这个世界的一部份,亦是这个世界历史的一部份,要操纵历史对我并不是一件难事……因为,我拥有这样的力量!”耶尔库微微转眼冷笑道:“而你,如果没有徽章便一无所有。”
卡喀鲁一愣,恨恨地盯着耶尔库的背影。
“不过,即使是我,也不可能去改变别人的内心世界,你们把握自己真实的愿望就把握了自己的命运,这么一来,你们使创造了自己的历史,这么看来,你们和我又有什么不同呢?我也只不过是创造了自己的历史罢了。”耶尔库顿了一顿,他回转身体,对卡喀鲁露出了一种看上去纯真无邪的微笑:
“只不过,在我自己的历史中,包容了你们所有人罢了。”
耶尔库的话音刚落,在浮岛的阴影下忽然之间出现了无数个白色的亮点,那些亮点在天空中滑动,看上去就像一片晃动的流星。
那是飞板的光芒!
卡喀鲁店长一眼就认出了那点点光芒的来头,而就在这时,一道深蓝的疾风与耶尔库和卡喀鲁店长擦肩而过。那是一个有着深蓝色短发的少女,她一边大声呼喊着举着双手,一边操控脚下的蓝色飞板在天空中划出了一条华美的弧线:
“大家不要靠他太近!用钩子缠住他!”
“是!”
回应少女呼声的,正是那群操纵着白色飞板在天空中舞动的少年,他们的声音显得那么有力,甚至穿透了整片黑暗的天空,使被死亡覆盖的大地上再度出现了一线生命的希望。蓝发少女在天空中潇洒地呈直角三百六十度旋转一周,她的身手是那么地矫健,卡喀鲁注意到,蓝发少女身上那件棕色外套背后,纹绘着一只展翼欲飞的白色游隼。
“少年兵团!”
卡喀鲁不敢相信地睁大了双眼,他望着那群忽然出现的乘着飞板在空中飞舞的少男少女们,猛地一曲身体,驾着黑色的飞板箭一般地冲进了他们中间,飞向正在对浮岛疯狂进行破坏的巨像。
耶尔库看着他们叹了口气,忽然他意味深长对着天空中的浮岛举起手中的长枪:
“神啊……这命运,究竟是有谁来主宰的呢……?”
“那些……是什么人?”
小浩的全身都在颤抖,望着那片天空中滑行的亮点,他扭头问罪恶骑士:“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为了夺取失控的徽章之力吧……毕竟如果拥有了徽章,就能够改变许多事物。”罪恶骑士低下头望着小浩:“这一切,都是必然的。”
“他们在飞……”ARI仰着头,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地注被着黑色的天穹:“我也……”
小浩心中一震,他面前的画面忽然改变了。
光里变成的巨像怒吼着一斧砸到浮岛之上,但是一道紫红色的光却猛地在巨大的碎岩块下绽开,照射到巨像锈迹斑斑的装甲上。巨像大吼一声,忙用巨大的圆盾挡住那道道耀眼的紫光。而就在巨像放松进攻的刹那间,无数牵着粗大绳索的铁钩从四面八方抛向巨像那双巨大的黑翼。
“一、二、三!”
蓝色头发的少女对抛出铁钩和绳索的少年们大喊一声。站在银白色飞板上的少年们猛地扯起手中的绳索:“拉——!!”
绳索刹那绷紧,巨像在空中摇晃了一下,他发现身后有人正在阻止自己,连忙猛地一抖身后的巨翼。无数的绳索沙一地一下从那些少年的手中滑脱了,许多人被甩出了几十米在天空中翻起了跟斗……
“大家……可恶……”
为首的蓝发少女看到形势不妙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如果有什么力量能暂时……”
“雷神之锤——!!”
小浩听到这声大吼,他记得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卡喀鲁店长!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