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羊群中的黑羊(2)

作者:工口se 更新时间:2019/8/14 8:19:27 字数:4654

我不懂,或者说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从家乡来到另外一个地方为什么会产生“思乡情”,当然我理解思乡情的概念,从神经生物学上来讲,感情是一个人对某种事物积累了一阵子的情绪,很多情绪在一起会形成一些习惯,比如在一个地方呆久了自然就会有感情,喜欢、厌恶等等感情被大脑接受并储存起来,偶尔想起来就会变成看不见的模式和习惯,而到了另外一个场所换一个地方等于更改人类原有养成的习惯,所以就可能跟着触发悲伤的感情。

但是对我来说,这些好像都不存在一样,这可能也和我患有超忆症有关,对我来说记忆没有“时间感”,无论是几年前发生的事情我都能清楚的回想起来,这也就导致我没有多少“回忆”或者对“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啊”的感叹,因为记得过于清楚导致无论几年前的事情都像是昨天刚发生过一样,所以即便我入学哈X,但是对我来说在家里和父母生活的日子也就像昨天刚发生过一样,所以才导致我一点都不怀念吧?

当然,其实我入学哈X的过程也不算特别风顺,还有有点曲折的。

当我得到了哈X大学的邀请之后,我就立刻选择去那所大学,并且准备开始从事神经生物学专业,第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想搞清楚自己大脑会无条件无意识记住所有东西并且不会“忘记”的原因,第二,我母亲既然最信那所谓的神,最见不得那些能够和神学相矛盾的科学的话,那么我就非要选择哪门科学,所以,我才选择了生物学,我就要用我的方式,我的工作,我的一生来告诉母亲,到死,我都不会和你有一样的信仰的。

不过关于我去哈X还有一个麻烦,那就是我们家在德克萨X,而哈X在马萨诸X,我家位于m国南方,而哈X位于东北,我虽然不太喜欢那里寒冷的天气···但是那里的校服到蛮合我胃口的。(哈X校服颜色为褐红色。)

但这就表示我要去那里上大学需要住宿,但虽说我受邀请去哈X大学读书,可是学校可没有给我免去学杂费,哈X虽然是世界著名的大学,但同样,学费也是贵的世界著名。当然了,我有自信拿到奖学金,不过递交大学申请也一样要花钱,而且在哪里住宿的话,即便不在大学里面住宿舍,去那里找寄宿家庭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就依然需要我向家里要钱,这恐怕是让我觉得最不爽的一件事了吧?

因为这也就意味着我能不能去那里上学还要受到家里人的限制···我从4岁开始最讨厌的就是这件事情了。不过,我的运气还是不错,有一家同样在哈X教书的老夫妻愿意向我提供寄宿,并且寄宿费用也不会贵到让我不好向家里开口。这样的话学费,寄宿费就都搞定了,要说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我没有个人的开支,不过到了那里我想没有了父母的限制我想我应该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赚一些钱···如果没有禁止儿童工作的法律的话···该死的,明明100年前m国满大街都是童工,现在反倒禁止不让招聘儿童了,这算什么?就没有考虑过心理上和智商都已经远超正常成年人但是生理上却依然保持在儿童水平的人吗?

在我去哈X的前一天夜里,我母亲为我准备的告别宴,很难得,她做了很多我喜欢的菜,虽然她是个愚昧的女人,但是我毕竟从小吃她做的饭长大,所以也不得不说···味道还不错,她很懂得怎么满足别人的胃,这可能也是为什么我老爸体重超过一百八十斤的原因。

“凯瑟琳,你明天就要走了,那个···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我不要圣X,不要你在教会祈祷得到的护身符一类的东西,如果你真的想说我觉得最实惠的是可以在任何一家银行都能兑现的支票。”

可能是因为我讨厌这种离别的气氛,加上我其实对于可以离开这个家蛮高兴的,所以我还是一如往常的保持着“本能”的对母亲的排斥。

“唔···我知道你性格有些古怪,可能是因为你异于常人的大脑导致了你脾气上的缺陷,但是无论如何,你要知道我们还是很爱你的,所以···本来我想可能要等到你结婚之后再给你的,但是···毕竟你的情况很特殊,所以我想现在给你也没什么不好。”

一边这么说着母亲拿出了一个镯子向我递了过来,感觉上了一些念头,而且从重量上来判断,应该是纯银的镯子。

“这是以前我妈妈给我的,说我以后有了女儿出嫁的时候就给她,不过你毕竟成长的要比一般孩子快很多,所以···就现在给你好了。”

“哦···唔···哦···”

这一刻,我有点磕巴,我心里依然是很讨厌这个愚昧的母亲,讨厌她那“自以为是”的信仰,可是···我却又因此而感觉到感动,这在我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对母亲有这样的感情。我甚至···甚至···

“凯瑟琳,这是父亲给你的,电击枪,这是爸爸从警局···咳咳,嘛,反正你知道就好,别随便乱说,不过这绝对要比市面上卖的电击枪管用好多,虽然我以为自己可能要等到你上高中之后才说“别被坏小子给骗了”,这一类的话,不过考虑到现在m国恋X事件也不少,所以这个还是给你以防万一吧。记得,到了那边不要随便就相信别人,如果别人要你脱衣服无论如何都不能脱知道了吗?我听说聪明的人有不少性格都很奇怪,或者有什么怪癖的,你要小心一点,毕竟你从小到大就没有过一个朋友,也不懂得怎么和人交往,所以···那个···小心一点啊。”

“哦···嗯···谢谢···父亲。”

“凯瑟琳,以前···我们常常欺负你,可能也是出于对你的嫉妒,不过其实我们也是很骄傲能有你这样的妹妹的,所以···那个···这个给你。”

大哥和二哥拿出了一个信封,我接过之后拆开一看,是十张百元的钞票。

“这是我们以前利用寒暑假打工挣到的钱,一共一千m金,你到了那边肯定要有花销,就用这些买点衣服和吃的吧。不过担心我们,毕竟我们还有几年才毕业,暂时也用不上这些,所以就给你了,也算是还过去我们老抢你零花钱和零食的债吧。”

“啊····啊···”

这个世界上,净是低能儿,从我意识到自己是个天才之后,我就一直这样觉得。

用毕生心血、推到公式,揣摩“世界”的真实面貌的科学家们,有些甚至等不到理论被验证的那一天就已经衰老而逝去,到现在,探险者和实验家门投入无数财富和青春去检验真理,让人类认知的边界的以扩展。

虽然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有99%的低能儿,愚者。但确实还是有着那宝贵的,1%的有目的人,不仅和我一样有着卓越的智商,受不了世俗的眼光,只身一人想要改变世界,与随处可见的,99%的碌碌无为者截然不同的人,那是我想要成为的人。我想要用确实的成绩和名誉来证明自己是属于1%的天才,我想要成为被天才认可的天才,而不是被这些低能儿认可的天才。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所以我才从来都不喜欢自己的家人,所以在我眼里他们才一直都只是低能儿,但是···但是···

“唔···啊···”

此刻,我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明明以前怎么和父母吵嘴,被打,我都没有做出过孩子的举动,没有流泪,事实上除了婴儿时期的记忆,那作为生理防卫本能的哭泣以外,在我能够正常和人沟通之后就很少哭了,所以···现在,当我哭了的时候,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没有意识到···

(原来···我···我···虽然嫌弃他们,也瞧不起他们,但是其实心里还是···还是···)

还是喜欢这群低能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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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哈X,以及前往寄宿家庭之后,我的生活也跟着改变了不少。首先最让我觉得不错的是我终于觉得身边的低能儿变少了,而且学的东西也没有那么无聊了,可能是因为这里所学的大部分知识即便记住了但是也不一定就是“有用”的,大部分事情都要自我思考,自我创新,加上生物学常常都要用刀子和各种仪器,有些时候即便记忆中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偶尔的手抖以及身体上的误差还是会造成失误。不过就是这样才好,就是这样才让我觉得学起来终于有趣多了。

不过虽然来哈X的几乎都是精英,我也看过明明年纪很小可是却可以跳级进入哈X的天才,不过就我们这一届,而且还是神经生物学专业的我这个年纪的倒是只有我一个,所以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或多或少的还会被议论。不过跟这些同学说话好歹不会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太大,这也是让人欣慰的一件事情。

毫无疑问,我很喜欢这里,我的学习能力和超忆症也适合这里的进度,我希望自己能够通过在这里的学习摆脱家庭的束缚,但同时···我想等到在这里成才之后,也去把过去被那些低能儿们照顾的债给还清了吧。

带着这样的心理,我在哈X读书的时候感觉也有一定的压力,莫名的觉得自己要学好这个专业还是有些难度,我也不晓得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身边少了那些低能儿,我过去的那些自信就消失了?那不就等于变相说明我需要那些我所讨厌的那些低能儿家伙吗?啊··每次想这些,总会莫名的惆怅。

目前收留我寄宿的盖尔克奇夫妇同样都是博士,而且都事业有成,并且在晚饭前不会进行无聊的祈祷,虽然我们不是一个专业,但是我说的事情他们能听得懂,她们说的我也能答得上来,这对我来说才是最和谐的家庭关系。

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模式,这让我终于有了充实感与满足感,但是···明明周围的低能儿变少了,明明每天都会觉得很高兴,但是偶尔却还是会觉得少了什么,因为超忆症的原因过去的记忆我都无法忘掉,我原本以为那些和父母哥哥们在一起的记忆都无关紧要,但是偶尔···当我的脑海里以幻灯片形式播放那些记忆的时候,我却还是一边厌恶一边有点伤感,就连我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可能是因为临走时候我父母还有两位哥哥的举动所导致的吧?

并且有时候也会在想,如果我是个普通人的话···是否还能和他们在一起的这样想法。当然,在我意识到有这样的想法后会马上自我否定,因为如果那样就等于否定了之前我所做的事情,就等于表明我被她们感染在情绪上开始和普通的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一样,这是我不想要所承认的。

“说起来,凯瑟琳,我在几年前去z国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奇异的现象,有一位老人,明明已经70多了,但是外貌上却还只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

“哈?霍尔德教授,你在说什么?玩笑吗?”

“不,不是哦,是真的。现存的世界上唯一逆生长的人类,据说是小的时候刚一出生看上去像90多岁,一开始本来以为是早衰症的现象,谁知道他的年龄越是增加他的身体反而变得越来越年轻,我觉得如果能够研究透彻他的身体,说不定就能搞清楚如何让人返老还童,如果真的能研究成果这绝对是科学史上···不,应该说是人类史上最伟大的研究了。”

“是嘛···确实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呢。”

和我进行对话的霍尔德教授算是我来到这类之后少数可以正常交谈的人之一。

霍尔德教授从事工程学,虽然看似生物学和工程学没有关系,但是两者其实都会探讨“结构和功功能的互补关系”,只不过一个是从细胞到胳膊腿,研究的是形态如何决定功能,而工程学是从零件到整个机械,更关心功能如何决定形态。但即便如此,我和他也算是比较聊得来的,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子女目前都在外地,目前家里没有年轻人的关系,所以我的到来也让这对夫妻有些高兴吧?

“对吧,但是很可惜的是,关于他的研究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可是即便现在,关于他的各方面资料,身体的,大脑的都已经存在很多,可是却还是无法发现他逆生长的秘密,而他的逆生长也在一直持续,直到现在也在进行着。”

(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和我大脑的超忆症是一样的,虽说确实存在,但是以现代的科学和医疗手段却无法解释也无法改变吗?)

这个逆生长的男人开始让我有了一些兴趣,虽说我现在还在哈X就读,手里也没有多少钱,恐怕也没机会飞去z国找这个人,但是以后毕业考博之后我倒是想要亲眼看看呢,当然,前提是他到那个时候还没有死的话。

“啊、说起来,今天外面月色好像不错来着。”

一边这么说着,霍尔德教授站了起来并伸出手去拿自己的外套。

“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

“没什么啦,随便出去走走,啊,对了,家里的可乐喝完了,我顺便去附近的24小时超市买点什么吧,怎么,你要带些什么嘛?”

“不,不用了。”

偶尔,霍尔德教授都会在晚上出去散散步,在我来到这个家庭开始就是这样,有时候是周目,有时候是工作日,没有特定的时间,他总会穿上一件硕大的风衣出去,而霍尔德夫人对此也不会怎么询问,因为这好像是他几年前就已经养成的癖好,他们夫妻之间和我父母差不多,都不会过多过问彼此的事情,就连工作上也是如此,虽然看似冷漠但我反倒觉得这可能是让男女能够几十年住在一起还不会烦的诀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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