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的封印使
这是一个非常简洁的房间。大大的窗户朝向东方,采光很好。虽然只是凌晨,但是不强烈的阳光却依旧把黑夜驱除了出去。没有书架,没有梳妆台,没有衣柜。
床上的少女敏感的觉察到了光线的变化,长长的睫毛微微眨了下。月风揉着眼睛眯了一眼对面墙上日历上的“9.22”,苦笑了一声,左手中不知何时握着的怀表犹如心跳般有着些许颤动。明明一切都应与往常一样才对,但不知为何,今天心中多了一丝悸动。温柔的阳光,温柔的被窝,房间里的一切沐浴在一片平和的气氛中,但她知道,现在眼前如水般的平静,在三秒后就将被打破。以一种很猎奇的,让人根本无法理解人类要无聊到何种程度才能做到的方式。
“啪!!!!!!!!!!!!!!!!!!!!!!”
好好的房门在不亚于火箭筒的冲击下瞬间从静止加速到足以吵醒隔壁老太太美梦的程度。铜镍合金的转叶无奈的和锁销分离,一粒被崩出来的螺丝划过一个弧线正中月风脑门。面对还在空中处于飞身重踢门板状态下的月离,以及那张除了中二看不到其他任何希望的脸,月风捡了起床上的螺丝。默然看着手中的小小金属块,依旧是这一粒螺丝。一切,没有任何改变,心中不透出一丝怅惘。
“你的出场能不能在劲爆一点。”随口呢喃了一句。说过了无数次的话,早已没有了当时的惊讶。比起第一次瞬间把床底下放着满满衣服的抽屉拎出狠狠砸过去并发出小女生的尖叫的场景,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汗颜。
“嗯,我想也是,下次就破窗而入好了。痛,痛,来帮我一下。喂,话说回来,你的反应也太冷淡了吧。一般人都会吓一跳的吧。”没能成功落地的月离正处于奇怪的姿势。究竟要怎样才能在一块门板面前做出和被渔网缠住一样的状态。在刚经历了肉蛋战车模式后,全身的骨头好像被重新拆了一遍。不过,好在笨蛋的痊愈能力都很厉害。
“第一次的时候是吓了我一跳。”月风依旧脸也不抬的盯着手中的螺丝。
“第一次?”
“闭嘴,杀了你哦。”
又一天,依然在这样让人无法吐槽的状态下开始了。坐在餐桌前,一切的摆设仿若昨日。一份9·22日的报纸扔在一旁的椅子上,这是今天吗?还是那个才是今天。月风单手撑着脑袋,稍稍有点烦恼。
“猜猜,今天早饭是什么。”月离捧着一盘不知是否是地球生命体的物体走了过来。一团绿色发着荧光的不明物体还在往外面滴着黏液,仔细观察的话,还可以脑补上心跳什么的也不会过分,总之,这盘食物往外面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先不讨论这是否是料理,根据宪法,家庭内是不能藏匿生化兵器的。但习惯了和非正常人类一起生活的话,就会强迫自己淡定下来,不然这日子就根本没法过了。
“黑魔法是禁止用于料理的,从哪里召唤来的就把这个可怜的孩子传送回去吧。”月风又把昨天的槽再吐了一遍。
“哈哈。不是黑魔法,是炼金术,炼金术的起源可是厨房哦,亲,这可是~~~~~”莫名自信到某种境界的回答一下被月风打断,“黄瓜,青西红柿,芝麻,奶昔,打成浆。”
。。。。。。无语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被打成这样子还看的出来。
在残忍的分食了那盘绿油油的小生命后,月风拿起书包,正在门口穿鞋时,月离扭扭捏捏的挪了过来,“我说,在学校有男友了吗,有的话一定要让哥~~~~呜被强迫咽了回去”还没说完的话伴随着一个“呜~~~~”,一具被击飞的身体,一个流星锤般的书包,一个标准的链球姿势。
“啪。”身体落地的声音与门被甩上的声音完美重合在了一起。
毫不管身后只隔一扇门的某个至亲可能颈椎骨折的伤势,月风看了一眼手中仿佛在跳动的以24小时制的怀表。
“这一次会碰上5个红灯,但稍稍走快点的话可以回避掉4个。”
仿佛是自言自语。但这,就是事实。
兄妹间的关系永远不会好,这是必须的。
一切都如同计算好了一般,流畅的穿行在人群之间。既没有被转弯口突然钻出来的自行车吓到,确切的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也没有被任何人擦到衣服,也可以理解为女孩子的特殊洁癖。但为什么连头上纷纷扬扬的落叶都能一片不落的躲开。不过没人注意到,就没有意义。
来的很早。学校门口冷冷清清。某些特殊爱好,喜欢趴在某个小洞前堵成一团喘着粗气的家伙也还没有开始行动。
甩了甩漂亮的齐肩黑亮长发,月风进了操场旁边的更衣室换上了短跑用短裤,作为运动部的一员,以及校运会径赛种子一号选手,月风每天早上都要例行参加锻炼。不知是何时,发现自己如此能跑,仅仅是跑,便能忘记一切。飞驰着贴着耳朵划过的空气,似乎可以把思绪稍稍带的远点。过去的记忆有一段空白,那段空白之后。跑,就像一个烙印一样刻进了灵魂。
迎面走来一个光头男子,我们先不要讨论大猩猩为什么会秃顶,也不要去研究光头与阳光的反射角的关系,这就是月风的教练。一个尽职尽业,说话很少,很没幽默感,明明是30岁看起来却有50岁的死板肌肉大叔。
“月风,准备好了吗。”如同山地大猩猩的低吼
点头。
“那,开始吧。”
踩了踩身后的起跑器,原本跑步是一个充满挑战的运动,不停的,不停的,把别人甩在身后,而现在,
伴着枪响的一刻,一切仿佛停滞了下来,原本短促的声音现在像一声悠长的汽笛一般,完美的第一时刻起跑。原本攥紧的左手中,此时若隐若现一只以24小时制的怀表。心跳加速2%,无奈的,又是没什么实感的撞过终点线。从什么时候起,当自己不能允许自己失败时,成功竟是如此乏味。终点线上有什么,我跑到终点,是在追求什么。不行,那之前的根本记不起来,什么,都忘了,明明,那,才是我奔跑着追求的,过去记忆的空白,在哪里~~~~
“月风,接着。”思绪一下被拉了回来。
一团白色毛巾直挺挺的朝月风脑袋飞来,哎,是毛巾,懒得接了,于是大多数人就会随便让它撞过来盖在头上,当然是指投掷手很厉害,你也可以判断出落点的情况下。月风心中这样想着,“等等,毛巾怎么会撞过来,等等,喂喂,记起来了,额~~~”正当脑中想的太快抽筋时,“砰”清脆的与脑壳碰撞的声音,以不亚于时速140公里的棒球的气势,完美击飞了月风,在空中翻滚时,“啊~~~~想起来了,毛巾里,毛巾里,裹了一罐马口铁灌装牛奶,其名为——旺旺,呃”月风笑了,古怪的笑了,皮没笑,肉没笑,骨头“咯咯”的在笑,是很神奇对吧。
“哎呀,没事吧。”一马尾左右甩着高兴的跳了过来,“虽说是我在里面放了灌装牛奶,但我不是故意的,那个,那个,就当我忘记从毛巾里拿出来好了。”马尾边说边露出了自然无邪的笑容,像是在说,“呐,原谅我吧,一定会原谅我的吧,我就当你原谅了好了。”
面对直挺挺仰面倒在地上的月风,马尾默默的捡起毛巾,盖在了她脸上,一声不吭道:“不行,脸已经惨不忍睹了。”
“你妹啊!!!当老子挂了啊!!!!”月风低语着,强劲的气浪吹飞了毛巾,一张失去了人类姿态的脸会让人觉得马尾刚刚做的太对了。
“水——叶——纳——命——来——”
听到如此声音,就连几公里外一只正在小晒太阳的猫咪都不自然的从屋顶上掉了下来。
此时,忍受着强大心神攻击的水叶已经做好了蹲踞式起跑的姿势。冷峻的面孔似乎是勇者见到魔王的那一刻,那一刻,只要勇者不是LV99,那么,结局只有一个“RUN~~~~AWAY~~~~”
“哼”月风捡起了地上的牛奶罐,虽然水叶在努力突破着音障中,但已经神化了的月风以非人的臂力将牛奶罐破空而出。“等等,开什么玩笑,会死人的啊。”水叶从操场上其他人抱头离开她周围200米范围的举动可以看出自己身后一定是有一枚战斧,也可能是80MM榴弹,是同等威力的牛奶罐也行。
“啊~~~~~”一朵乳白色的小小蘑菇云冉冉升起在水叶冒烟的脑袋上。
“真的~~~~好痛~~~~”
“呜,没事吧,水叶,是我冲动了。但不管被这样来几次,结果好像动一样。”月风蹲在半死的水叶身边,在地上无辜的画着圈圈,“下次不会再冲动了。”其实心中早已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全家以最真诚的歉意问候了一遍。
“今天的晚饭,”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夜宵,饮料,零食,”缓缓转动了下眼珠,“还有我寝室的电费,水费,网费。”拼尽全力说着,“全部拜托你了。”水叶喘着气,捂着胸口,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在交代遗嘱,伴着朝阳下的夕晖,一切是多么感人。
“驳回。”月风把毛巾放回到水叶脸上,“我去上课了。”
“去吧,下次要你好看。”水叶在毛巾下的脸现在,扭成了一团。
第一节语文课,有只鸟会飞进来。
第二节英语课,会突击听写。
第三节历史课,老师请假。
第四节体育课,体育特训。
一切已被安排好了。月风坐在了课桌上,望着窗外那只即将飞进教室的鸟,所有,毫无转折,重复着这一天的生活。这是第几次的轮回呢,算了,单调是单调,左手中若隐若现的怀表,犹如心脏般安静的跳动。
老师一如既往的走进了教室。似乎有什么不同,原本看了无数次,如同电影胶卷般不停重复的画面。
“他是——”
老师的身后,跟了一个男生。
这个男人,以前根本没有,他也根本不可能出现,等等,怎么回事,这——
“同学们,静静。”语文老师推了下眼镜,拉了下领带,“这是新转校生,名字叫沈罡,我们把剩下的时间交给他吧。”
“诶,诶,是新同学诶。”
“看起来好土。”
“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太失望了。”
台下碎言一片。
这个叫沈罡的男人,怎么,怎么可能闯进我的生活,这里的时间明明就是昨天啊。正想着——
“呃,我叫沈罡,然后,我的运气其实很背,没了。”
“那么,沈罡,你就做到那张空位子上吧。”
“是”
缓缓走下台的沈罡刚跨了没几步,月风发现这个迟钝的男人还没注意到他自己马上就要踩上一支圆珠笔。
“危——”来不及了,这个神经大条,小脑发育滞后,看天不看地的男人已经呆着张脸坐倒在地了。无限窘态的沈罡摇着头站了起来,无论是谁,都不指望这就是大家对自己的第一印象。缓缓走到最后的空椅子上,一屁股下去,“吱吱”不结实的椅子又不争气的散了架。人到底能背到何种程度啊。
“扑哧。”全班一起。语文老师凝重着张脸走出了教室。轰动效果整整持续了二分钟。老师又故作镇定的走了回来。喂喂,好歹也擦擦你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啊。“沈罡,你去看看,杂物室有没多的椅子。”
“是——”尴尬的沈罡拖着散了架的椅子出了门,但正好学校多余的老旧椅子都送回厂家去翻新了,于是,这个男人就这样站着上课上了一上午。如同一截快要冒烟的蜡烛头立在教室最后。至于两人姘坐一张椅子,第一天的新学生还没那种脸皮吧。以后进来的老师都要和直挺挺的站在最后的那双死鱼眼对瞪上好一会,头上一堆问号,“这个学生,谁认识。”
今天语文课上,那只鸟,没有飞进来。
“水叶。那个男人你觉得怎么样。”月风与水叶面对面一起吃午饭。
“就是那种掉在人堆里就再也捞不到的类型,难道比起手臂健壮,胸肌发达,声音浑厚,倒三角体形的帅哥,你更喜欢这种长相安全的。诶,真看不出来。”水叶一只手拨弄着盘子里的土豆块,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无比熟悉的红色罐头,“给,拿这个旺旺去搭讪。”
“我说,刚刚你描述的是猩猩吗,还有,你是欠砸吗。”
“旺旺蛮好喝的。”
“这是你脑壳的意见吗。”
“你可以拿这个砸他,然后边说失手了,就边搭上了话。”
“我没有那种奇葩的发展打算,只是这个人让人莫名不爽。”
“那——”水叶又悄悄把手伸进了口袋,摸出了另一罐旺旺。“给你两个,去砸不爽的人吧。”
“你脑子没病吧。”
“很正常哦。”水叶露出了一个自然的微笑。
“好吧,我暂且把那种会穿着夏季单层薄衫校服还能带上两罐以上350ML旺旺的女生归类为正常,”无论几次,都觉得和这种会自称脑子正常的人说话是吐槽地狱,“那么。”月风站了起来,指着水叶的鼻尖说,“下午放学前,帮我调查那个名叫沈罡的男人的资料,以此证明你的脑子是正常的吧。”
“诶,明天不行吗?”水叶爽快的同意了,嘛,姑且算是没有拒绝吧。和这种人交流意外的顺利呢,不会说明我和她是同一个程度的所以没有交流障碍,哈,怎么可能。在赶走了这种危险的想法后,月风双手叉腰,义正言辞的说,“不——行——”
因为根本没有明天。这种借口,怎么说的出来。
下午的课上,名为沈罡的男人依旧窘迫的因为没有椅子这种理由站着,站着,站着,站久了,会不会成为战神呢。还有,本应该在语文课上第25分钟从第二扇窗户飞进来的知更鸟依旧没有出现。本应该发生,不应存在,今天的今天,是怎么了。月风一直想着,反正上课的内容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就连什么时候会叫自己回答什么问题,都是早已注定的。但这个男人,如同梦境中的现实,天空中的岛屿,沙漠中的海洋,水里的骆驼,树上的猪,十八世纪的ATM机,月球上的月饼,它的存在,就是个谬论,月风越想越烦躁,越想越跑题。不过这么男人也真老实,不会去主动和别人搭话,别人来问他,也只是保留最低限度的回答。一直摆着张笑脸,倒也不会让人讨厌。
“水叶,怎么样。”月风和水叶在约定好的地方碰头。
“不行,那个男人在学校的户籍档案上没有任何资料。而且他也没有转学申请,就算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学校中也没有人认识他。”
“那,就是班主任的单方面行为吗?”
“不排除可能性,但不明原因。”
“呃——”到最后,什么都没弄清。
“嘛,不要紧,喝罐旺旺轻松一下吧,我们还有明天。”
这个世界中。没有明天。月风低下了头,露出淡淡的忧伤,低垂的眼帘中投出丝丝的失望。正想着,额头被抵上了一个冰凉的硬物。
“来罐旺旺吧,心急也追不到男友的。”水叶打了一个响指,露出一颗闪亮的虎牙,自信满满的一副听姐的,绝对错不了的表情。
原本想亲自好好去问问的。不过考虑到这样不就是搭讪的性质了,而且是女的主动找男的。这让保守的月风还是犹豫了下。接着,又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明天,他会怎样。这,很令人期待啊。
床上的月风,眯了一眼墙上的日历9.22,一切如同昨天,确切的说,就是昨天,什么也不会改变,什么也不会失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房中的一切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由朝夕织成的薄雾中,安静的清晨,静谧的想让人再次爬回被窝。。左手中时隐时现的,刻着奇怪纹路的怀表,微微的跳动着。
真不想被那个2货打破这种平静啊。怀着这样的想法,月风爬下了床,快步走到房门口,伸手去握住把手,她知道,再不开门,门就会被一颗人肉炮弹砸飞。
等等,这透过门把手传来的微妙震动是怎么回事,体重105斤,跳动高度50公分,正以5M/S的初速度,2M/S2加速度靠近,10米,5米,2米,大脑飞快的模拟了地震仪的计算方式,得出了一系列数据,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喂喂,等等啊,你不应该这时候来敲门啊,你应该再过2分钟的啊,怎么回事,原本明明把握了一切的月风竟然在今天一大早就失算,脑中一片混乱,拼命想找出理由。在计算了虫洞理论,光子能量公式,无限时间线理论后,得出了最终答案,再不逃开,我会和门一起被轰飞。
“但是,现在逃也来不及了。”月风猛的把把手转开,双脚站定,充分利用腰肌,肱二头肌的联动爆发力,把们拉开,露出了门后一个飞在半空中,表情为标准“>.<”样式的男人,要撞上了。“去死吧!!!”月风大吼一声,在电光火石之间向前跨一大步,拉住这个男人——所谓的亲哥哥——月离的脚,再一个转身,像链球一样拉着这货转体三周后狠狠甩出。
“咔嚓”这种类似竹片绷断的声音,嗯,幻听了。
“体育部的妹妹,nice,太赞了。”月离在窗台上挣扎,差一点,就可以飞向天际了。“青春期的孩子,就是生命力旺盛,good。”
“今天就不吃你那团绿油油的早饭了,我有事先走了。”月风没有回头看一眼,背过身,关上了门。
客厅中的一切一如既往,桌上摆了一份报纸。9.22,头版的新闻还是没变,厨房的那个XXXOOO(马赛克)。在确实了一切一如日常后,月风心中的疑惑更大了。昨天的那个名叫沈罡的男人——
“喂,确定不吃哥哥的爱心早餐,今天的是新菜色哦。”月离挣扎着打开房门,半倚在房门上,摆出一副泪汪汪的表情。
“看了你这表情没食欲了。”
“~~~~~”
“那请关心一下自己的亲哥哥的伤势啊,那标准的双连击加反击成功叠加75%伤害5%暴击,足以让我deadly了。”
“又不是死了。”
“太过分了,我可是你朝夕相处的亲人啊,不能给点关心吗?”
“下次在发动这种SS的时候,请确认一下自己的亲妹妹不是正好在门后面。”
“~~~~~~”
“好吧,下次我就破窗而入好了。”
“好吧,下次一定让你突破天际。”
“啪”边说边打理书包的月风走出了玄关,扣上了门。
“我会自己解决早饭的。”隔着门,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
按以往的经验,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学校。
“教练,今天我想休息。”
向正在吃香蕉的猩猩请过假后,月风回到了教室,这样有两点好处,首先避开了那个旺旺女,也就避开了在一大早对哥哥发动一次反击后还要再暴走一次的可能,然后,就是眼前这个空着的位子,与那张一坐就会散架的椅子。椅子还在,说明一切正如往常一般回到起点,既然如此,那个男人还会出现吗?来的有点早,天空还灰灰的,没有完全亮,空荡荡的教室,摆的整整齐齐的桌椅,巨大空洞的黑板,头顶上一动不动的吊着的日光灯,电扇,没有去干涉这一切的想法,一切,只要保持如此,就很好了。
没有一点响动,门开了,谁还会来的如此早。那张没有任何特点的脸,缓缓从门后露了出来,中等身高,中等相貌,中等智商,中等运势,等等,运势不是中等。名为沈罡的男人就此走进教室。
手中,手中,手中拿了一张椅子,椅背上有可爱的小熊图案。明显,这不是学校的椅子,小心的走到了自己的位子,把那张会散架的椅子放到一边,摆上了自己带来的小熊椅子,安心的坐了下去。自始自终,全然没有注意到一边月风杀气腾腾的眼神。就算是现在,也还沉浸在“哦也,这张椅子不会散架”的小小幸福中,过了好一会,享受完了名为“坐着”的快乐后,沈罡转过了身。
“诶,昨天站了一整天,今天有的坐了。”
世界仿佛瞬间变为黑白,月风的瞳孔渐渐缩小,心跳鼓动着大量的血液供给大脑,但大脑的运转,似乎依旧不够。
怎么可能!这句话!什么意思!
破椅子明明在一边,还没散架!
没散架,说明没去坐过!
说明,昨天,没有人坐过那里!
没去坐过,就说明没有人会因为没椅子而站着!
没有人!站过!昨天,你根本不可能站过!
因为我,因为我,把时间,把昨天和今天~~~~~
猛然间,月风站起了身,身后的椅子受不了冲击翻到在地,手中的怀表,以黑曜石作为外壳,刻着奇怪流动着的纹路的,以24小时制的怀表,一如往常,如心脏般微微搏动着。
“啊,怎么了,”沈罡明显受到了惊吓,一边摆着手一边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对不起,对不起。”一个劲的道歉。
月风盯着这个可以闯入自己时间的怪物,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干脆直接把一切都摊开了。也没去多想,或许是大脑构造简单,或者短路的缘故。
“你说昨天站了一整天对吧。”
“嗯,因为这张椅子一坐下去就散架了。”沈罡一只手指着那张椅子。
“散架了以后,怎么处理它的。”
“嗯,就拿到杂物室去了,坏成那样子,完全没法修好了。”
“那张坏了的椅子就是这张吧。”月风也指着那张坏椅子,语气还是变得冰冷。
“嗯,是的。”沈罡没有一丝颤动。
“为什么它现在又完好的在这里了。”终于到了问题的关键。
“因为昨天过去了,今天取代了昨天。”沈罡原本温和的口气,在刚刚一瞬间变得犀利,但是错觉吗。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昨天散架的椅子今天会完好如初。”月风对刚刚的回答有点在意。
“为什么昨天坏掉的东西不能在今天复原。”
“因为坏的就是坏的,你自己不是也说过它不可能复原了吧!”
“它没有被修复,只是回到了以前的状态。”
“你是想说它穿越了时空吗,谁能做到!!!”
“你。”
顿时,月风哑口无言。是的,自己以什么为交换得到了那块怀表以后,因为某些原因,将时间封印在了9月22日这一天。每天的24点,一切会回到0点。但这,除了自己,绝对不会有其他人可以觉察,唯一的怀表,就在自己手中,眼前这个男人,却能凭自己就感受到时间的逆流,能感受到就算了,为什么还能精确的找到我。今天是第几次了,脑子里一片混乱。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撇下身后的沈罡,月风冲出了教室。
“被你救过一次诶。”望着远去的月风,沈罡口中喃喃着。
奔跑,奔跑,不知为何,不知何时,不知缘由,跑步像一个刻印一样,仅仅是跑,就能感受到时间想风一样的拂过皮肤,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大概这就是回忆的味道,记忆中的空白,隐约可以填上一些吧。我原本守护的,不想被遗忘的过去,不能让它发生的未来,最重要的,一定要把握的,低垂的头,一滴打湿了地的雨点。
今天不会下雨,9月22日这一天不可能下雨。
那这,竟然流泪了,9月22日这一天,我竟然会哭,为什么要哭,为什么~~~~
一个冷冷的硬物贴近了脸颊,一罐红色的旺旺,转过头,水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另一只手从自己那薄薄的夏季校服中掏出了另一罐旺旺。一副对酒消愁的神色。
“你都听见了。”
“嗯,大致吧。”
“有什么想法吗。”月风接过贴在脸上的旺旺,“说吧,反正你明天一定会忘记的。”
“表白失败了没什么,再来过。”
月风不知为何神经一抽搐,硬是把手中0.5MM厚的旺旺装甲罐给捏爆了。
“《你讨厌什么人吗?》《你》”水叶重复了说的话,连声音都模拟上了。
“既然只听到一个字的话,就不要随便脑补上前一句话,到底是什么原因可以让第一次见面别人就讨厌我,喂喂,你是想打架吗。”
“因为看到教室里就你们两个,然后你泪奔出了教室,谁都会这么往那方面——”
“想”这个字还没说完,月风翻身360度转体,蓄力2秒后一脚擦着水叶鼻尖踢下,掀起的气浪吹的马尾左右乱晃。
“刚刚的,都忘了吧,今天,现在,就忘掉。”月风阴着张脸,嘴角露出不停抽动的笑容。
“嘿嘿,怎么笑的有点诡异啊,我不会乱说的,相信我,不会乱说的。”水叶只知道脊背上的冷汗现在绝对和自来水一样泛滥,因为这个“哗哗”的水声啊。
“是忘记了吧,呐。”
看着月风脚下那个还在冒烟的坑,“嗯,忘了,对,我真的忘了,我绝对不记得你泪奔出了那个什么教室的,还有教室你那个什么沈罡的,相信我,真的。”
“你现在可以走了。”
水叶喘了口气,缓缓转过身。
“准备被我打到失忆吧,亲。”
水叶脊髓条件反射性的一抽,瞬间的提速,走开。
月风转过了身,陷入了沉思。
仅仅因为这个沈罡,今天就如此不平静。原本一切都在掌握中的。但进因为在这个时刻加入了这个名为沈罡的齿轮,所有的转动都被扭转了。无论是早上提前2分钟的敲门,正巧路过教室的水叶,还是沈罡他本身,都真真实实的改变了过去,不再是原来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9月22日。竟然能切入到时间的缝隙中,并准确的找到粘结时间的我,这个男人,不会和我一样见过那个炼金术士吧。
久违的思考,久违的挑战。在这个不停重复9月22日这一天的世界里,终于有能令人感到新鲜的东西了。直到前天以前,活在这个不断重复着一天的世界里,稍稍也有点厌倦了,所有的一切都经历了无数遍,所有的一切都是既定的存在,现在,终于感觉有点看到明天的曙光了。
但是,这个世界只能停在今天。我是不会让你破坏的
走在回到教室的路上,月风依旧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知道她的一切,而她却只能瞪着他,瞪着他,瞪着他,还是只能瞪着他啊。别的事情真的做不来。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话说干嘛要欺负他,他也没做什么坏事。干脆直接把他从天台上推下去好了。完蛋了,我的脑壳也坏掉了。
做事果敢大概是月风的一大特色。
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也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手倒是很顺手的把教室门把手摁下。
“哟。”沈罡单手撑着脑袋,把屁股拉的老长,整个人贴在桌面与椅面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怎么办,现在有一股上去把这个不良坐姿的少年踹翻的冲动。还有这张脸,摆明了欠K嘛。
“对不起。”月风小声嘟哝了一句。
“没事,其实刚刚我也小小认真了一下——啊,啊,喂喂,你干嘛。”
啊,还是一脚把他踹翻了,虽说没忍住,倒是也提前说了对不起。
“很痛的,干嘛一见面就欺负人。”
“不是一见面,是二见面,确切的说是三见面。”
“我的重点是干嘛踹我。”
“你不应该进别人家里先问一下主人能不能进。”
“你家在哪。”
“今天,9月22日。”
“那我活着真是对不起你,我马上去死好了,你不把你家恢复正常,我死也死不掉。”
“你就多死几次好了。”
“~~~~~~~”
“重点是为什么我要去死。”
“你自己说对不起我,去死好了。”
“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问你自己去。”
等等,先撇开这种白痴般对话的熟悉感,这种不自在的感觉是什么。我跑出去的时候班里是空的,现在过了起码十分钟,也就是说,现在班里已经装了一半的人了,然后,然后,月风转了一下眼球,不是不想把脸转过去,只是觉得脸没一定的厚度真不好意思转。
“什么去不去你家的。”
“连对不起人家都用上了。”
“打是亲骂是爱。”
“先打后骂,好大胆。”
悉悉索索的声音开始只有蚊子般大,后来有蜜蜂般大,再就爆发成了在轰油门的摩托车。喂喂,能循序渐进吗,一下涨这么快,心脏受不了。
“大家不要误会。”月风边跳摆着手,想要平息这场骚动。
骚动依旧。
“这里头有误解。”月风提高了嗓门,还一下把教室门甩上。
骚动依旧。
“能听我解释一下吗。”月风顺手把身边唯一开着的窗户关上。
骚动依旧。
“能先安静一下吗。”月风拍了拍眼前沈罡的桌子。
骚动依旧。
“给老娘静下来!”月风抓起手上的桌子,完美过肩摔。“这是下场!”
全班——“盯——”然后“静——”
“咳咳,是这样的,这个沈罡是我的表哥,他突然来我家,我有点困扰,所以失态了下。”月风贤淑的蹲下身。“表哥,把手给我。”面对还被踹翻在地的沈罡伸出了手。
这是什么眼神,分明就是不乖乖把手给我,我就剁给你看的样子。沈罡颤抖的伸出了手,谁知道这只手还拿不拿的回来。
“对嘛,没事吧。”
等等,虽然月风的手很滑,很软,很温暖,好舒服,但是,我怎么听到我手骨崩裂的声音。还有,为什么我看到你月风手上的青筋都爆出了,不要这样————
“表哥,下午一起回家吧。”月风露出一个笑。
不行,这个笑容已经完全崩坏了。
“好。”难道我有说不的余地吗。
全班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啦啦。”门突然被拉开。“月风,今天中饭吃什么。”水叶甩着马尾。
“人家还在消化早饭呢,还有,我没吃早饭,还有,我正忙着呢。”月风很满意摆平了一个班的人。
水叶仔细看了一眼,嗯,没错,月风当着全班的面拉着沈罡的手。“没事了,你们继续。”低着张脸,马尾也不甩了。默默的把门关上
——
在冷场了3秒以后。
“不是你想的那样!!”月风马上跟了出去。
“是抢男友吗?”
“是百合的可能性更大。”
“果然兄妹恋很难成功。”
班里又悉悉索索一片。
沈罡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史上第一张被过肩摔的课桌。今天,是没有桌子吗。
在和水叶好好沟通探讨理解教育切磋一番后,并再次捏爆了一罐旺旺,使用了飞身踢之后,解决了一切。其实重点是后两项动作。
怎么觉得今天暴走的次数特别多,补一下觉吧。
月风就这样趴在了桌上。
“有桌子,真好。”沈罡闪动了一下泪光,只能用笔在自己大腿上写字。
“沈罡,过来吧。”月风抬了下头,露出了圣母般的慈祥,“我把你桌子不小心弄碎了,你今天就和我一张桌子吧。”
不小心就可以碎了一张桌子,那有意的话不是可以轻松把我干掉吗。
摇头。
“会的吧。”
摇头。
“会过来一起的吧。”
摇头。
“过来,表哥————”
不摇头。
月风漂亮的亮黑齐肩直发,白皙鹅蛋脸,小巧的五官,以及怪力,恐怕任何类型的男人都会乖乖听话。
“怎么切入到我的时间里来的。”
“一下就问这种问题不太好吧。”
等等,怎么感觉脚被冲压机碾过了一样。
“会说的吧。”
“因为和你一样是时之规持有者。”
“这块怀表吗?”月风把左手中的怀表放在了桌上。由黑曜石做成的框架,蓝灰色不知什么材质的镜面,金色的指针,表面完全被不停流动的白色纹路覆盖。最为显著的特征便是这块怀表刻有1~24,是24小时制的怀表。
“所以你能循环24小时。”
“我只要知道你是怎么切入我的时间的。”
“我的能力有点特殊,一时半会也讲不清。”
等等,怎么感觉另一只脚也被冲压机碾过了。
“会说的吧。”
“因为我能感知一切,除了时间,空间什么的也可以。”
“我问你是怎么切入到我的时间的,好像没有脚可以踩了。”
什么,怪不得没有知觉了,难道已经扁到这种程度了吗,等等,不要看着我的手。
“我也能控制命运,引发奇迹,切入时间点就算奇迹的一种。”
“哦,你可以回去了。”
“不是要一起用一张桌子的,要负责啊,我的桌子可是你弄坏的。”
“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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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罡看着脸色完全没有变化的月风,不禁又多看了几眼,真的完全镇定诶。也没有傻掉的迹象。
“难道你不想多问一些。”
“还能问什么。”月风冷冷的回答。
“我和你共同见过的人,难道不后悔接受了这么危险的东西。”
“就算后悔,24小时的期限也超过了,不可能用怀表解决一切。”
“我可以引发奇迹。”沈罡再一次露出犀利的眼神,“我能控制命运。”冷冷的语气,淡淡的坚毅。
“真有这么好用,能先修好你的桌子吗。”
“不能让我装会帅吗?”
“反正是个使用条件苛刻的时之规。”
“好吧,难道不想知道我来见你的理由。”
“不用了,我是不会解开9月22日这一天的封印的。”月风难得的露出了认真的神色。
“能让我有点提问者的尊严吗?”
“你这句算提问吗?”
“让我撞死吧。”
“到24点会复活的,死不透的。”
又一次复习完了9月22日的功课,到了放学的时候。班里稀稀散散的人,慢慢散去。在同一张桌子上的沈罡也收拾好了东西,正打算开溜。
“喂,今天稍稍陪我一下。”月风扯了一下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沈罡的衣角。
“我有权说不吗?”
“你有权力,但没能力。”
“知道了。”
“你怎么这么乖,难道我调教的水平这么好。”
“那是因为我隐约感觉到你要干嘛。”
“是吗,真是敏锐的人。”
一步一步走在大街上,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准确的判断红绿灯。重复了无数次的日子,走了无数遍的路,迎面走来的人,都已不再陌生。只是身后跟着的那个人,有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逛大街吗?”
“闭嘴。”
“那家小吃店貌似不错。”
“啰嗦。”
“等等去买点奶茶吧。”
“不要。”
“走的很久了,休息下吧。”
“驳回。”
“干嘛突然停下,”沈罡的鼻子很不幸的扁在了月风的后脑上,但这发间的香味,算了,还是不要闻了,人家的脚后跟都踩在我的脚趾上了,“干嘛踩我。”
“要收费的。”月风没有回头,只是稍稍甩了甩漂亮的齐肩直发,扩散出的发香。“看到了吗,这幢楼。”
“当我瞎了啊,我的视野里都是这幢楼。”沈罡揉着鼻子,抬头目测了一下这幢楼的高度。等等,楼顶的檐口上有个谁。“那个人在干嘛,很危险的。”
“是啊。”月风别开脑袋,淡淡的应了下。
沈罡楞了一下,猛然间跑向大楼的大门,他知道了,月风封印住这一天到底是为了什么。身边的人都看着这个奔跑的少年,他们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心急火燎。大楼的大门近在眼前,怎么回事,打不开,明明刚刚还有人进去的,现在竟然会临时故障。门里面的人发现了外面的少年,走了一个过来,发现门从里面也无法打开。“可恶。”沈罡转身向旁边冲去,这样的大楼,绝对不止一扇门,还有侧门。在一条小巷中,有着一扇标有这幢大楼标志的校门,“这里没有人。”不用试了,这种门肯定上锁的,沈罡直接用肩膀顶了过去。门发出了破碎的嘶叫,但门没有开。沈罡忍着肩膀的剧痛,后退几步,又一次撞击。这次连人带门一起滚入了室内。“电梯,电梯。”一排3间电梯就在眼前,一溜全部按下后,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此时,终于有时间思考了。月风为了救下这个人而将时间停留在了9月22日这一天,她自己也应该尝试过救这个人,而且不止一次,但没有一次成功,明明已经知道了包括大街上红绿灯的一切走向,当然也不会像我一样冲进来如此麻烦,她早就知道了一切,但她还是失败了,没有道理啊。无数次尝试后总有一次可以冲上楼顶的。这世界的一切都是既定的,只要经历过一次后就可以记下这一切,再经历的时候就会轻车熟路。怎么会失败,难道,难道,“叮”电梯门缓缓打开。“果然是这样。”门里面是空空的缆绳,电梯故障了,没有下来。沈罡顺着墙壁蹲坐下来,看着另外两架还在中层忙碌的电梯。“已经,没救了吗。”
月风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注视着沈罡从大楼里面打开那扇原本故障的大门,缓缓走了出来。
两人对视着。
就在两人中间,一团黑影突然遮住视线,然后是一声沉闷的声响。
两人谁都没有低头,依旧,只是对视着。无论周围的人如何惊叫。
“你认识那个人吗?”回去的路上,沈罡依旧跟在月风身后。
“不认识。”
“你已经试过救他很多次了,但都是因为原本不应存在的阻碍所以失败了,对吗?”
“嗯”
“所以你无数次的经历这一天,把所有的阻碍找出来,全部做好准备就可以了,对吗?”
“嗯”
“那你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同一天,但每次都出现新的妨碍呢?”
“不知道,大概和你的出现是一样的。”
“那是因为这个人必须死,是命运让他死,不是你一个小角色凭借一个小道具就可以逆转的。”
“没有人是必须死的,”月风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正视沈罡那尖锐的仿佛可以刺穿人的眼神,没有一丝退缩。
“你比谁都清楚,要救他是不可能的,说不定真的等你找到了一切阻碍,并成功排除了以后,他却换了一幢楼跳。”沈罡走近月风,贴近她耳边,“放弃吧。他说不定就不是一个值得救的人。”
不值得救的人?
“不可能!”月风一记勾拳打在沈罡脸上,却没有造成一丝伤害,沈罡没有表情的看着她。“不要说什么放弃,我在那一天失去了过去。但这以后,我才发现未来的可贵,未来有一切可能,世上没有奇迹,只有必然和偶然,或是什么人做了什么。我要救他,一定!还有,值不值得,由我说的算,你这个冷漠的家伙。”
沈罡眯着眼睛,模糊的看着眼前这个坚强的少女。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的,我帮你,可以救他。”
“那刚刚算什么。”月风又一拳打在沈罡的脸上,“试探我吗!”
“不是。”沈罡吃了两拳后,还是一动不动,“为了救他,你可能会死,他也不一定活的下来。”
“好啊,告诉我该怎么做。”今天一下午,沉着脸的月风终于露出了笑容,好似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
“听清楚了吗,你们两个,都可能会死。”
“但至少不是他一定要死。”
“好吧,你要做的仅仅是在9月22日零点时解除这一天的封印,然后去救他,你的怀表的用法应该还有很多吧。”
“嗯,但万一失败了,就没的轮回了,时间的轮回只能在下一天发动。”
“就是说你没事玩无聊的发动了怀表的时间封印,却在无意中救下了一个人,然后你为了救他就不能解除这个封印是吧。”
“嗯”
“那么你尽管去做,我明天不会和你一起,你只要尽全力去救他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
月风沉默了一会,“难道你不问我为什么不认识那个人却还要去救他。”
“这个,需要理由吗。你的两拳解释的很好。”
尼玛的这妹子真辣。
一晚没睡,看着原本撕下的“9月22日”那一天的日历重新回到日历本上,看着手中的怀表在零点时发出耀眼的白光。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着远方新一天的朝阳,真正意义上的新一天,终于来了。
“诶——”月离一大早开房门就看到客厅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差点以为自己没睡醒要去睡个回笼觉。
“能不要一副见鬼的样子吗?”月风对哥哥的一惊一咋早已见怪不怪。
“诶——”
“能不要一副失望的表情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破我的房门而入。”
“诶——”
“能不要一副后悔的表情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超现实主义的早餐。”
“诶——”
“能不要一副惊讶的表情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为什么我都知道。”
“诶——”
“诶你妹啊,不对,诶你姐啊。”
“我说,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今天有点事,我先出门了。”
月风径自走出了家门。
“早饭我自己会解决的。”透过门,传来叮咛一般的话语。
月离看着摆在椅子上月风没拿走的书包,“为了道一个别。特意从凌晨坐到现在吗。”
今天没有去上课的必要,要先确认一下大楼的构造以及周围的交通路线,保证120可以赶到。在把整个大楼逛了一遍后,已临近中午,再把周围的交通路线考察好,预估了120赶到的时间后,已到了下午。
在月风回到大楼门口时,那个男人已在大楼顶楼的边沿上晃荡了。之所以没有在大楼顶上等,是因为各种原因。电梯坏了,警卫巡逻,天台门反锁,从来就没有成功上去过,这次是因为大楼最上面三层装修问题封锁了。
“那么,现在。”月风甩了甩手上的怀表,除了无限轮回24小时以外,还能控制其他东西的时间,让别的东西加速减速都可以,但怀表的秒针的速度就是月风的心跳频率。将这种能力加在自己身上是没什么,但如果加在别人身上,就出问题了。比如说让一个人跑得更快,于是怀表的秒针会加速转动,月风的心跳也会加速,但她本身其它部位并没有加速,大量的血液会冲击血管,如果对其他什么使用了减速,同样的道理,身体会供血不足。总而言之,怀表的秒针与月风的心脏是绑定的,能力最好用在自己身上。
“3倍速。”
月风冲向大门,与那大门故障前最后进入的一个人一起走进了大楼。环顾了一下堵在电梯口排队进入的人。不管其他人异样的目光。
“10倍速”
空空的楼梯现在最适合冲刺了,因为电梯多,楼梯都快被人遗忘了。在10倍速下,上楼的速度已经超过了电梯。
前面就是天台的门了,没有必要停下来了,“20倍速。”
月风高速跑动的身影已经模糊,手中快速转动的怀表爆发出了耀眼的银光。
“上啊。”月风飞起了身,一脚踹在门上。在非人类所能造成的冲击下,门像树叶一样被吹飞。
“什么!”眼前是空阔的天台,什么人都没。难道还是慢了吗?难道这么多天来的努力都没用了吗?难道还是什么都没能把握住吗?你尽管去做,剩下的交给我。回想起少年的那句话。生死什么的,管他去啦。
“不行,还没有输!”月风没有减速,直接跳下了楼。“命运什么的,都给我去死!40倍速。”在瞬间,重力加速度增大了上百倍,可以看到,半空中的那个男人,还没有死,他还在半空中,他还活着。
在超越了理论的加速度下,瞬间下坠的速度远远超过了那个男人,终于赶上了,月风一把抓住那个男人的手。原本等待着一切结束的男人,猛然间睁开了眼,看着身边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和自己一起下坠的女人,会是何等惊讶的神色。
但剩下的时间实在不多,没有时间思考了,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要死。
“负50倍速!”虽然很难抵消下落的惯性,但至少可以减速,怀表上原本快速的转动没法马上逆转,只能先停下,在逆转,如果不能在落地的一刻逆转,那就只有死。
不行,已经来不及了。
可以感到,砸在了地上,有沉闷的声响和耳鸣。虽然成功减了速,但依旧是致命的撞击。
我,怎么了,活着吗,那个男人怎么样了,沉重的目眩让记忆有点模糊。那个男人,在空中把我拉了过来,把自己垫在我底下,用自己的身体,做我的缓冲垫。
缓缓转过了身,无法站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肩膀也不是很灵活,但还不能昏过去,还有事情,要做。
月风翻了个身,爬向身边的那个男人,把耳朵贴在胸口,还能感觉到,微弱的心跳,但地上流淌出来的血量告诉她,这个男人,马上就要死了。不行,我还有机会,月风握紧了一直在左手出现的怀表。
“时间,停止。”
如此,那个男人的时间停下了,血也不会再往外流,同时,月风的心跳也被迫停下。全身的血管,如同沸腾般不停颤动。不行,再坚持一下,马上,就有救护车会来,再,坚持,一下。一直微微颤抖的秒针到最后都没有移动过一个刻度,忠实的履行了使命的怀表“呯”的发出不自然的声音,原本停住不动的秒针,无力的下垂到了底。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月风感到自己的手似乎是被什么握着,艰难的睁开眼。“我还活着。”
一个温柔的声音。“嗯,他也活下来了,奇迹发生了,因为偶然或必然,或是你做了什么。”
“我记得怀表坏掉了,一如我的心脏,完全坏掉了。”月风把手抚在额前,整理着碎片般的记忆。
“嗯,的确是乱来,一下子从40倍速到负50倍速,再让它强制停下,你的心没碎掉,就是一个不可能。”
“所以,你救了我。”
“没什么,只是把怀表松掉的发条拧了下紧。”沈罡把一个硬物塞到了月风手中,“瞧,它就又开始走动了。”
“嗨嗨,两人的小世界很甜蜜嘛。”谁都不想听到的声音像摩擦的玻璃一样通过耳膜刺激神经,然后,还能感觉到身上好像压了一个人的重量。
“水叶,这是你对待重伤员的方式吗。要我继续调教你吗。”月风一下伸出了手要去把水叶赶跑。等等,明明记得肩膀脱臼了,怎么现在完全没有感觉,而且,而且骨折的腿,现在,也没有一点痛感。怎么回事~~~~~
“才一点小感冒就是重伤员,你也太脆了。”水叶顺手拿出一罐旺旺,“给,慰问品。”
月风看了一眼床头边的泰诺,头孢,枇杷糖浆,怎么回事,难道,“水叶,今天是几号。”
“23号啊,怎么了。”
时间没有回去,但我怎么是感冒,明明从这么高的楼上跳下来,怎么回事。月风把疑惑的脸转向沈罡。
沈罡耸了下肩,悄悄把头靠过去,“我不是说过吗,我能控制命运。放心,那个男人的确是被你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