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文字的调律师
“我说，为什么事情会到这种地步。”
月风抓狂似的把自己的头发搞的一团糟，露出一副想要打上一架的表情。
身后，跟着的是沈罡，边尴尬的笑，边无奈的笑，边想哭的笑，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露出笑这一种表情。要不是有古话说的好，不打笑脸人，估计大马路上就要上演一幕恶女狠X无辜少男的18X表演。
“喂，我说你不能自己想办法嘛。”月风转过了身，手上的静脉浮现了出来，这说明正在拼命克制中，如同稍一刺激就会“砰”的一下的胀鼓鼓的气球。
沈罡冷汗一流，“嘛，冷静一下。”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边做好了抗击打准备，“都说了9月22日那一天出门的时候家里失火了，然后在路上碰到小偷，钱包被偷了，在抓小偷的途中，手机掉进了路边的河道里，当我要去救手机的时候，身份证不知道落在了哪里，然后，然后~~~~”
“然后你就用你的时之规把我从一个奋不顾身跳楼救迷途男子的勇敢少女变成了一个以感冒为重伤昏迷一天的病弱女子。”月风几乎想要吃了沈罡，“接着，就是你现在竟然要我收留你。”
“没钱，没身份证，真没地方去，不然今天只能睡公园长椅吃自来水加盐巴了。要不是付出这么大代价，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你~就~~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沈罡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看到月风手上的静脉已经慢慢扩张到了额头。站在眼前的这个少女已经快失去人类的姿态了。
“所以说。”月风狠狠向前跨了一步，“我才让你，一直跟着，不是，把你，打晕了，扔垃圾桶。”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沈罡叹了口气，先不论今后会怎么样，至少今天是不会死了。
就这样跟着一只随时会转身一口的狮子，流着冷汗时刻准备躲避着，到了一幢2层建筑的门口。
“进去吧，是我家。”月风嘴角一笑。
“是一个人住吧，算了，我和你这样的人，一定是一个人住的。”
“我哥和我一起哦。”
“哦~~~”“啊！！！”“不对”沈罡一下跳了起来，“怎么会有个哥哥，是哪里捡来的吗。一定是哪里骗来的。”
“要我拿拳头证明一下吗。”
“有点难度，还是用嘴吧，哥哥什么的不是应该和过去一起失去了吗，在得到时之规的时候。”
“不知道。”
“好吧。”沈罡嘴上是无所谓的答应着，却怎么也无法释怀。作为时之规持有者，那是以过去为代价得到足以改变未来的能力的人。所谓的失去过去，就是将曾经有关你的一切从世上抹杀，无论是你的相片，还是别人记忆中的你，就连数据也是。你就会如同突然出现在世上一般。而沈罡所谓的身份证，根本不存在，只是大家都不想说破而已。没人愿意，可以，提及往事。
走进亮堂的客厅，屋中的摆设都很简单。毕竟住的人也不多。大概是听到开门的声音，从厨房中探出了个脑袋。
“竟然会因为这么点感冒就躺在学校一天，你也真是——”月离把自己要说什么瞬间忘掉了，毕竟笨蛋的大脑一次只能处理一件事，那个男人，被亲妹妹带回来的男人，是谁。
······
冷场了好一会，沈罡也是一个人生活惯了，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现在这个月风的哥哥已经显然超越妹妹失去人类的姿态了，手中握着的平底锅像蛋卷一样被一种强烈的炙热的感情烧的卷在了一起。
会死在这两兄妹手中，还是回公园的长椅喝自来水吧。沈罡本能的驱使自己转身。
“嘻嘻”月风早已把身体挡在了门口，反手把背后的门“咔嚓”一下锁上了。
沈罡楞了一下，这两兄妹绝对是要把我灭了，没办法了，得在这种地方使用时之规让自己逃出去才可以，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个爬过死人堆的精锐战士，虽说自己持有只要有足够的代价就连死都可以逆转的时之规，但这怎么腿还在发抖，这两兄妹，比死还可怕，但这几年来也不知道和死亡搏斗过几回了，为了活下去，不停地，不停地，创造着奇迹，这一次，我，绝对不能倒在这里。
沈罡下定决心后，面露微笑，朝向月风的哥哥，貌似朝他笑了以后他的火气更大了。“啪”沈罡一个深鞠躬，“对不起。”怎么办，怎么办，还是不自觉的软弱了下来，这种事情，真是······
“嗯，对不起，难道真的对我的妹妹做了什么。”月离几乎要把门框捏爆了，沈罡已经可以感觉到迎面而来的热浪。
“啊不是，什么也没事，只是和她一起做了一些事情。”一时语塞。
“一起做事···是就你们两个。”
“是”
“就两个人一起干事，这种事·······绝不能饶恕。”
“不行，你的思想太不纯洁了。”沈罡只知道再任由这个月风的哥哥乱想下去，就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了。“喂，月风，你也来解释一下啊。我和这个人无法交流。”
月风已两只手托着脸在一旁看戏了。知道你为什么会在门口笑了，你这个恶魔。
“小鬼，我们需要好好聊聊。”月离一只手已经搭在了沈罡肩上。
大哥，拜托，你不要这样~~~~~
“嗯，你说你就是因为和我妹妹做了一张桌子，在她感冒的时候陪了她一天，然后，就让她收养你。”
“你把最重要的一段省略了吧。没看到我是多么凄惨啊。在一天之内身无分文。话说我不是动物，不要用收养。”
“在被收养和被踢出门外之间选一个，不准选第三个选项。”
“收养。”沈罡毫不犹豫。
“你的自尊呢？”
“留在家里被火一起烧掉了。”
“你好样的。”月离把头转向了月风，“你来决定这个家伙的生死。”
“喂喂，我不记得有过卖身契。”
“家里好像还有间客房空着。”
听到这里，沈罡一直很郁闷的脸顿时绽出一个笑脸。
“所以，你睡地板。”
笑脸僵持了好一会，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怎么会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坏蛋的人，不过至少没被赶出去，虽然接受的是宠物待遇，笑~~~~~
总算是跟这两个人坐在了一张餐桌上。呜，眼前这坨绿色胶状物是什么，而且还好大一堆，为什么你们两个还能若无其事的吃下去，你们，是地球人种吗？
月风看了一眼不动筷子的沈罡，“怎么了，不饿吗？”
“不是，我在猜测这道菜是用什么做的。”
月离斜眼瞟了一下沈罡，“小子，有的吃就该感恩戴德了，你作为客人是这样上餐桌的吗？”
你家的待客之代绝对有问题。想是这么想，沈罡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凑近鼻子闻了一下，有阵清新的番茄味，或许尝起来不会那么糟糕。
“怎么样。”月离在一旁虎视眈眈。这两兄妹威胁人还真的只要靠气势就可以了，不过这次是真的不用昧着良心说话了。
“味道很好，是奶昔，青番茄，芝麻和黄瓜的混合吧。”
“味觉不错嘛。”
“当然。”
“那么再考你一下。”
“可以。”
“我妹妹用的是什么洗发水。”
“应该是一般的香波吧。”
“啊，味觉真的很好嘛。”
“哈哈，过奖过奖。”
“哈哈。”
“哈——”沈罡快要哭了，“那个，请听我解释，只是不小心撞上了后脑勺，那个这个···”
“我说你不是陪了月风一天，在医务室嘛，趁她熟睡的时候，你就···”月离一使劲，桌面上出现了道道龟裂，“你就闻她的发香。”
这个怎么解释的清楚，沈罡脑中一片混乱，但是有一点很清楚，不好好解释一下，会死在这里。
“啪”沈罡站了起来，后退一步，向月离伸出了手，“大哥，交个朋友吧。”这绝对是脑子抽筋的表现。或者说是接到了撒旦的召唤，迫不及待的想去见他。
“什么时候轮到你叫我大哥了。”月离一把握住沈罡伸出来的手，“我是绝对不会承认你的。”
完蛋了，又被这个不纯洁的人误解了，这只手，算了，不要了。
当沈罡泪汪汪的向月风求救时，月风把头扭向一边。只要是沉默，就可以把一个人判处死刑。这到底是怎样不科学的世界啊。
好歹算是没有被赶出去。木质地板总比瓷砖暖和些，铺床被子也不至于太冷。从这个角度看，什么桌子，椅子，都凌驾与自己头上。这辈子还真没仰视过一张椅子的底面。真是凄惨的遭遇啊。
我堂堂一个主宰命运，把未来玩弄雨鼓掌之间的人，竟然在这里同老鼠一个视角观察世界，何等失态，要不是把代价花光了，绝对要发动一次时之规把自己变成一个千万富翁。这个女人，就是不应该救。越想越气疯的沈罡愤然掀起棉被坐了起来，“得出去走走，太憋屈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房间很暗，但隐约还是可以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靠在门框上。
“哇”
“禽兽，你想干嘛，难道是想钻进我妹妹的房间。”月离双眼的红光哪怕在这种距离上也能清晰的感觉到灼热的视线，“我会好好听你解释的。”
“请容我上一下贵府的厕所。”
沈罡噙着泪花摆出标准的商业式微笑，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光明正大的进了厕所，在光明正大的出来，然后默默的钻回地板上的狗窝。话说为什么要光明正大啊，怎么办，想哭。
一夜没睡，被一个生命力旺盛的骚扰狂盯了一晚上，想想就一身鸡皮疙瘩。睡眼惺忪的把自己的被子叠好，放在一旁的柜子中。
坐在了餐桌上，和月风面对面坐着。月风看了一眼明显睡眠不足的沈罡，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个恶鬼，早知道了一切，就是一个阴谋。
此时，月离端着餐具走了过来，轻轻放在月风面前的是一把勺子，放在自己位子上的是一双筷子，而狠狠敲在沈罡面前的是一把榔头，没错，就是榔头一把。
怎么办，开始有点期待会给我吃什么了，竟然要用到榔头。
紧接着，月离在月风面前摆了一碗油条泡饭，在自己的位子上摆了一份炒面。而在沈罡面前，是三选一，椰子，榴莲，冻在冰块里的一只生鸡。果然，不用到榔头的确吃不了诶。想的真周到啊，怎么觉得连宠物的待遇都没了。
“自己选吧。”
“请务必让我吃榴莲。”虽然不管选哪样都不靠谱，但先排除那只鸡，那明显是为了凑齐三样冲数的，椰子的话总不能在人家的餐桌或木地板上敲吧。榴莲至少在有一条缝以后就可以用手剥，而且吃相也相对优雅。好吧，让我死吧。我竟然还能镇定的在这种事上做出分析。明显，这个人是在往死里欺负我嘛。
不行，下午绝对不能在回来了，就算睡公园长椅吃盐巴加自来水也不能回来了。
沈罡在拎起包走出玄关后，长长舒了口气。
“喂，走出家门以后就是我的舞台了，我很宽容的，你想怎么死。”
“我错了，一开始救你就是个错误。”
“开个玩笑。”
“我怕哪天一个玩笑把我给玩坏了就不好了。”
“我已经解开了9月22日的封印，然后你要干嘛，你不是特地为了这件事才来找上我的吗。”
“还记得当时和你做交换的炼金术师吗？”
“嗯”月风点了一下头，“那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不像男人，不想女人，甚至仔细看的活完全没有人的细节，但他却的确是人类的姿态，总感觉没什么实在感。”
“那只是一个概念而已，话说你以过去为交换得到了时之规是因为你的过去不尽人意还是你只是想拥有改变未来的能力。”
敏锐的月风一下就发现自己被试探了，狠狠踩了沈罡一脚，“都失去过去了，我怎么可能还知道。不要跑题，我在问你呢。”
“真是个不饶人的家伙。我是要找到那个炼金术师，换回我的过去，如果你把时间停留在了9月22日，对我的困扰太大了。”
月风眯起眼睛，“你是在否定自己的决定。那个炼金术师可是把一切说明白了，是想体验别人的过去，再走一遍我们经过的日子，让自己不至于太无聊。他不会强迫别人。但你现在却要后悔······”
“那么你的名字，是你那个所谓的哥哥取的吧。”
“不是他取的，这就是我父母取的名字，他只是把我忘掉的重新告诉了我而已，甚至带我去见了下父母，只是相互间不认识了而已。”说到这里，月风耸了下肩，“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
沈罡难得的出现了楞了一下的表情，但在月风发现以前就掩饰了起来。
“所以啊，我才羡慕你，我的话，就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乱取的。”
“啊~~是这样的啊。”月风听到这句话后脸红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其实，你的名字也不错的。”
“我没在夸你的名字好听啦，重点也不在这里，你的理解能力真是万能的。”沈罡拍了下脑袋，不行，跟这个人也开始无法顺利交流了，“关于你哥哥，为什么他没有忘记你，有什么可能性吗？”
“既然被带走的是我的过去，那他只要不属于我的过去就可以了。过去是由物质与记忆组成的，那他只要不与记忆与物质有关就可以了。”
听到这里，沈罡终于忍不住插嘴了，“对的，你哥哥绝对是恶鬼一类的，完全是往死里整我。就算不是恶鬼，也定是幽灵，不，怨灵！”
一声沉闷的声响，沈罡差点痛的蹲下去。“虽然一开始我也是怎么想的，但他只是因为车祸昏迷了几年，在那期间，也失去了记忆，然后在我得到时之规之后，他的记忆才慢慢恢复过来，好像因为这个的关系，使他有关我的记忆没有被删除。终于有一天，记起了我的存在，但爸爸妈妈哪里会知道还有一个我，但他没有放弃，一直坚信着我这个妹妹就在这个世界上。终于，在一天，路上，他扑到了我身上，然后~~”
“然后你就一记飞踢把他踢得脊椎粉碎。”
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这次，沈罡终于痛的蹲在了地上，“哪里是飞踢，只是一个过肩摔而已。”
边说边走，学校渐渐出现在了眼前，大量的学生汇聚到了一条街上。
沈罡明明是走在平坦的路上，却怎么觉得磕磕碰碰的，完了，无数条包含了各种表情的视线交叉在了他们两身上。
“他们两个好亲密啊。”
“都一起上学了。”
“不会都住在一起了吧。”
“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两人昨天一定是去做奇怪的事了。”
很好，除了第一条，其他全部被你们这群八卦给猜对了。
“我说，怎么办。”沈罡第一时间把视线投向月风。
月风低着头，让长长的直发从侧面盖住眼睛，微微颤抖的肩膀似乎在忍耐什么。
“呃”感到杀气的沈罡不禁后退了一步。
“啪”手一下被身边的月风像钳子一样夹紧了。“呐，表哥，今天我们是不是来的太迟了点。”
“嗯···嗯，是有点。”
“竟然在路上碰到这么多热情的同学。”特意加重了热情二字。
“诶···诶，是很热情。”
“都怪你没把我准时叫醒。”
“怪我，怪我。”沈罡快要哭出来了，已经可以听到貌似手骨发出的哀鸣。
“你知道我讨厌人多的地方吧，呐，知道的吧。”
沈罡噙着泪光，使劲点了一下头，“嗯”
“所以，”月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我有点生气，诶，怎么办。”
一股刺骨的寒气顿时以月风为中心向周围发散，所有被波及到的人都条件反射性的快步离开，不时回头同情的看了沈罡最后一眼。
“啊啦啦，牵手牵手。”一马尾甩着从一边跳了出来，“看来进展不错啊。”
“小姐，这哪里像牵手了，这是单方面施暴吧。”
月风把身体往沈罡这边稍稍靠近了一下，这听见咔嚓一下，月风的脚后跟就陷进了沈罡的脚背。
“小姐，还想让我多活一会的话，就快走吧。”沈罡感到身边的愤怒等级又提升了，已经可以感觉到可以呼吸的空气真在被某人的气场排挤，“我是说，那个···，救救我啊——”
“好，就让本小姐来搭救你吧。”
“你是玩极限运动的吗？”
“嗯，就是挑逗你身边那只东西。”
“师傅！！我膜拜你。”
月风一身不吭，只是像踩烟头一样使劲指了指脚尖，并左右扭一下。水叶看到后，笑的更开心了，“原来这个是你的新玩具啊。”
“喂喂，难道还有旧玩具吗。”
“有哦，九泉之下。”
顿时，感到天地一片黑白，难道我的人生在救她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吗，神啊，对不起，我做了一件很高尚的事。我已经给与了这个恶魔新生，如何救赎她的事就麻烦您了。
“哈哈，看你这张苦瓜脸。”水叶一边指着沈罡像天塌下来一样的表情，一边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骗你的啦。”
“我想灭了你。”
水叶一大跨步向前，把嘴凑在了沈罡耳边，“你是她不多的朋友，请不要放弃。”
“哈——”的确，从来没有想过，作为一个失去了过去的人，交朋友是十分困难的。自已一开始也有过相当时间的迷惘，因为在认清别人之前，要先把自己认清，我的爱好是什么，我是怎么样的性格，我懦弱还是坚强。如果连自己是谁都还没搞清，那面对眼前的一堆人时，无从下手。
“嘻嘻，那么，好好发展，要听前辈的指导的话，随时可以哦，亲。”
沈罡望着水叶蹦达着跳走的身影，这里有恢复了一个人都没的状态。亲，您忘记要救我了。
怎么有点冷。
月风叹了口气，“那家伙的特长就是活跃气氛和搞毛我。”
其实要把你搞毛不要太容易啊。沈罡停住了这句即将出口的话，“那么，去图书馆吧，有个人要让你见一下。昨天太晚了，就直接回去了。”
“啊，是那个男人啊。”
月风乖乖的跟着沈罡到了图书馆。虽然路上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但牵扯到那件事的话，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欠沈罡的啦。
走过一排排书架。尽头处坐了一个正在埋头写字的男人。无论是那刺猬头，还是那张没有一丝迷惘的脸，都和记忆中那个在半空中，仰望天空的男人重叠在了一起。
“这个大叔是我的同学？要不是他穿了校服，门卫绝对会拦下他的。”
“你能口上饶人一下吗。”
听到两人的出声，这个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了头，“吃过早饭了没。”
“吃过了。”
“可以的话，请分我一点吧。”
这就是早上只吃了点水果的苦逼孩子。
“哦，给你。”
沈罡接过了递过来的包子。月风在一边狠狠瞪了沈罡一眼，但也不省油的抓起了一包豆奶。三人就这样围坐了下来。
“我照约定在了这里，那么，请你解释一下救我的理由吧。”
“咳咳”月风差点把豆奶从鼻子里喷出来。
沈罡与那个男人同时把目光投向月风。
“那个，你感冒好点了吗？”
“感冒？”
“是这样的，我没有去篡改当事人的记忆，所以我保留了他的主观映像。”沈罡仔细的解释了一下。
“是这样啊。”月风优雅的擦了一下鼻子下的豆奶，“就是说，你本来可以连他的记忆一起麻利的改掉的，但你为了故意给我找麻烦，所以就让他记住了那天的事。”
“哈——”沈罡仿佛要石化了，但马上反应过来不纠正月风这个可怕的想法的话，就会拿继手掌以后身体的又一个部分当祭品来平息她的神怒，“你想啊，如果让他忘记自杀过一次的事，那不等于我们什么都没做过吗，那么他岂不是又要自杀了。”
“切——”月风头一歪，就像找茬失败的混混一样露出一个欲挑衅却不能的神色。毕竟，沈罡说的实在是太对了。
“你先给个你必须去死的理由。”
“为了突破这个世界，到达新世界。”那个男人双手交叉，抵着桌子撑着脑袋，微微低着头。
月风确定自己没听错以后一愣，叹了口气，“那你去死吧。”能说出这样不靠谱的话的人只有三个人，水叶，沈罡，月离，为什么身边都是些奇怪的人。
“好了，该你回答我了。”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去精神病院报到，二是让我把你从五楼推下去，再拖上来，在推下去，直到不能拖了为止。”
“······”
“你，不要沉默啊。”月风对这种完全没有破绽的人最没办法，“你说怎么办。”月风把脸转向沈罡。
“其实，我也想听听你救他的理由。”
“哼”月风对这种回答显然不满，但救了人家，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走人吧，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没有一丝感激之情的人，想让人在身后拼命道谢，但自己留一个潇洒的背影离去是不可能的啦。如果现在就转身走的话，这个男人的视线想想就肉麻。“硬要说的话就是把你当成了一个目标而已。我很喜欢跑步，但无论如何冲刺，都找不到终点在哪里。我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拼命在跑。当我看到将要从楼上跳下的你的时候，我竟然本能的向你跑了过去。仅仅是本能，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你，但在向你冲去的时候，我发现了我跑步的意义，以及，第一次看清楚了终点在哪里。那样尽全力的冲刺向有目标的终点时，很令人满意。”此时，月风突然想起两人在空中下落时，这个男人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缓冲垫救下自己时的场景，不禁脸一红，转过头去，“事情，就是这样。”
“那么，在这里谢谢沈罡，是他救了我们两个。”
“我怎么觉得有一股无名火。搞的我就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貌似的确就算月风什么都不做，单凭沈罡的能力就可以把一切搞定了。
“那，我们回去了。”沈罡吃完了包子，把袋子放到一边，站了起来。
那个男人抬起头，仰视着这两人，“我名叫昊轩。”
回到教室的路上，月风死死盯着沈罡，“看的很爽吧，我为难的样子。”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看看这个。”沈罡拿出了一本小本子。
月风接过来看了一眼。字好难看啊，“这个不是那个昊轩在我们去的时候在写的东西嘛。嘛~~~，你把它偷过来了···”
“嗯。”
“麻烦你犹豫一下行不行。”
“看一下里面的内容，是日记。”
“你的节操到哪里去了。”月风嘴上是这样说着，但眼睛还是往手上的本子上瞄，女人对八卦什么的，人家的小秘密什么的，都很有兴趣，而且还是有人送到自己面前来的。
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大概是因为沈罡故意翻到这一页的。
9月22日跳楼死
9月22日跳楼又死了
9月22日还是跳楼没抢救过来
9月22日跳楼的时候遇到一个小姑娘可惜没能救下我
······
整整十多页，记的是同一件事，但翻到后面几页时，出现了转机。
9月22日，跳楼，被救。有人反转了命运，是个有趣的人。
9月23日所有因果被打乱，一片混乱，命运重组。
9月24日那个反转命运的人带着个小姑娘来见我，我知道了活下去的原因。
9月25日······
“等等.”沈罡一下抢过本子，“再后面就是未来的事了，不是我们这样的凡人应该知道的。”
月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记载了一切的时之规。那个自称昊轩的人，也是时之规持有者，知道很多东西。”沈罡挥了挥手中的本子，“里面记载了有关他自己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