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没问题。”
刚刚皱眉的教皇,听到这番话后终于将其舒展开来。安深知教皇此刻只能信任自己完成那件事才能退敌,但又不想让自己在无人监视的情况下行动。
而安也正需要几个人为自己帮忙,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安。”
就在安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教皇叫住了他。
“我等教廷的命运,就交予你了。”
接着,教皇目送安离开后,便走入了教廷后院的大厅之中。
“班增!班增!”
教皇宗罗康穆如此大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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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将时间稍稍推移,那是教皇与新入教廷的安正在后花园进行商讨的时候。班增原本作为第一教皇侍从,应该是跟随教皇一同进入后花园的。
然而如今原本应该由他所在的位置 ,却被自己请来的男子——那个只会治病的江湖游医安所占领了。重要的是,那个安甚至都不是南法塔尔的原生民众,只能在南法塔尔周围的小镇教会中,找到一些他存在过的痕迹。
如果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还不如让教皇在那个时候就死掉好了,这样就算是选出下人教皇之前,整个教廷也会是由我把控的。
什么?你问一个区区侍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力?看来并不知道娜拉亚娜教派的一些事了。在新旧教皇交替期间,肯定会有一段时间的权力真空期对吧?哪怕只需要一日时间就能选举出新教皇,那也会有一日时间的真空期。而作为教皇第一侍从,这个真空期期间的一切教廷大权,就都由他来主持了。
你们可不要以为什么“侍从”就是那种只会照顾饮食起居,提马当脚垫的存在了。虽说也会照顾饮食起居,但是更多的是作为教皇的私人助理的存在啦。就这么说吧,整个教派的财务,都由我这个教皇第一侍从负责。而且我还是唯一一个不需要经过通报就能够进入教皇办公之地的人。
怎么样?这么说你应该知道身为教皇第一侍从的我——在这个位置上工作了十七年的班增老爷有多厉害了吧?
混蛋!说到这就很生气!明明只有我,只有身为第一侍从的我才能够不经通报就进入教皇办公之地的,可最近自从那个叫安的混蛋来了之后,他居然也得到了这种特权!重要的是,他仅仅是作为一个教廷小医师!别说第一侍从,就连第八第九侍从都不是!
呐,我能看到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特权、属于自己的权力,就像流水一般从我的指尖流走。而位于下坡的,便是那个叫做安的混蛋!
啥?我这么说你都不懂?难道我真的不能略显风雅一些吗?我的意思就是,我的权力都被那个安抢走了!一点一点在抢走!就和被蚕食了一样!懂了吧!
真是气死我了,如果这么下去,别说是下任教皇了,就连这个第一侍从没准什么时候都飞走了。
当然,身为智力天下第一,运筹帷幄之间的班增老爷,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呢。所以我找到了潜藏于教廷内部的一个马工,让他联系了一直想颠覆教廷的国王,刊二世。
我帮助他打开南法塔尔的方便之门,而他帮我逼教皇退位,然后再任命我这个第一侍从作为教皇。到时候就不用管什么选举、什么民意了。
接下来,只需要在教廷中装装可怜,然后发奋说要重振教廷,那帮傻子一样的枢机教士便会相信了我。接着,再和那个头脑有些简单的刊二世斡旋,夺回属于教皇自己的权力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正因如此,自封为刊二世的国王才会犹如猛虎扑食一般,轻松越过悬索桥,迅速兵临南法塔尔教皇庭。我倒要看看那个安,能跟宗罗康穆想出什么办法。难道真的要让娜拉亚娜现身,一个巴掌将刊二世拍回去吗?
别扯淡了,娜拉亚娜其实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要真有的话,在那个刊的年代就会出现了。如今的教廷哪有什么信仰,全都是骗迂腐的民众罢了。只有聪明人才知道,那些书上的东西,都是骗人的屁话。
“班增!班增!”
就在班增正坐在后院侧厅悠闲喝水,并在脑中大呼过瘾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吓得他差点将手中的茶杯掀翻。
——看吧,那个教皇狗急跳墙,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在!我来了!”
与心中所想完全不同,班增的回答没有一丝桀骜之气,甚至能从中听到仿佛小猫咪一般的乖顺。接着,班增迈着急切地步伐,一路小跑奔到了教皇的身旁。
还未等教皇开口,班增便喘着粗气说了话。
“哈、教皇大人、哈、我想好了、哈——哈——,我去交涉吧,哈、必要的时候、哈、哈、还能在他们的、哈、军营殉道,这样或许会拖延时间。”
“......”
教皇对于班增的提议,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皱着眉头,撅着嘴看着那边双手扶膝、大口喘气的班增。作为服侍了那么多年教皇的第一侍从,班增当然知道如今教皇这个表情的意思,是不同意自己这个做法了。
“去把我的教袍和权杖拿来。”
“教皇三思啊!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
“别墨迹了,快去!”
“是、是!”
教皇如此说着。知道班增有可能勾结刊二世之后,在他的眼中如今班增所做的一切,说的任何话,都显得越来越做作。
另一方面,作为第一侍从,班增也理解教皇的意思——当然指的是刚刚言语中表达的意思。如今的教皇,想要只身一人去阻挡已经兵临庭下的刊二世?这也太不自量力了。不过想要教袍和权杖来看,的确是这个意思呢。
作为娜拉亚娜教派的教皇,当然会有很多件不同的教袍。而那个所谓的权杖,自然就是拥有整个娜拉亚娜教派的权力象征——蛇神权杖了。
了解教皇宗罗康穆意思的班增,再次小跑起来。不消一会儿,就为教皇准备好了那件宽大的金色教袍,上面还用绿色与红色纹绣着四手的娜拉亚娜。衣服上面的帽子上,还有象征着权力的权杖与长刀绣样。而那个蛇神权杖,则是仿如全金打造一般,以蛇头作为权杖的顶部,蛇眼部位还镶嵌着两颗血红色的宝石——那是自特兰特诺古大陆起,便已经消失的矿物。而权杖全身还散发着淡金色光芒,与南法塔尔的这个教皇庭的娜拉亚娜神殿一样的淡金色光芒。当然,蛇神权杖便也是从特兰特诺古大陆流传下来的权力象征。
而作为与这两个一同交予教皇保管的,便是相传是在娜拉亚娜创造宇宙时所用的神器,一根黄金长矛。正是用它,娜拉亚娜才将打算侵略特兰特诺古大陆的诸神驱逐。
每位教皇上位时所特制的教袍,虽说是同样款式,但也同样为了所谓的合身,所以教袍都是随着教皇更迭而不断变换的。上任教皇的教袍,会随着其死亡而一同下葬,因为一旦担任娜拉亚娜教派的教皇,便是终身制的了。与教袍相比,另外两个物件,即蛇神权杖和黄金长矛便贵重得多。这三件也称为教皇的象征。
接着,班增小心翼翼地为教皇宗罗康穆换上了那件金色教袍。教皇面对铜镜看了看自己的身形,同时也自己整理下衣领,然后拿起那柄蛇神权杖向教皇庭门口走去。
在那里等待他的,正是特兰特诺刊二世以及他的军队所驻扎的地方。
高空中特有的凛冽的风划过南法塔尔,站立在教皇庭金色门口的刊二世扭动了手腕。他来到这里是收到了第一侍从的密信,所以才立刻率领自己的亲卫士兵迅速前往南法塔尔——也便是这里。
当然,那些千余人的亲卫队的确没法令南法塔尔的教皇退位。正因如此,他才沿路以金钱为诱饵招安百姓贫民,充实自己的部队。没想到的是,一路下来已经扩张到近万人的军队了。
只不过,如今等待的时间有些过于长了。
“喂!”
刊二世举起手中的大刀,指向站在教皇庭门口的黑袍卫士以及站在他们前边的一名教士。
“怎么还不出来?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烦请您再稍等一下,教皇马上就会出来了。”
教士昂着头颅,如此说着。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个刊二世,只不过是趁着教廷空虚之时,想来占便宜的小丑而已。
教皇身为娜拉亚娜的代行者,又怎么会答应这帮小丑的请求?
“哼!”
听到对面教士的回答,刊二世发出了一丝丝的不满。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一个老头。”
“胡说!”
听到这话的教士立刻大声叫着,怒斥了面前的王者。
“教皇可是娜拉亚娜的代行人,不可亵渎!”
根本没有回答对面教士的话,或是说根本没有听进去更为恰当。刊二世甩了甩自己的长刀,向前方的阶梯迈出了步伐。
见到此状的教士依旧面不改色的看着缓缓向自己这边走来的刊二世,而身旁的黑袍卫士却立刻摆出了战斗姿势。
“退后!”
两名黑袍卫士如此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