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出烟雾，不停的跑在无人的路边。
细雨打湿我们的衣服，每跑一步都会发出阵阵脚步声。
周围的店铺都将门关上，路边的电灯无法照亮这灰蒙蒙的世界。
就算是全力逃跑的我们，也丝毫没有远离十号的攻击范围，咏唱的声音就如同在跟随我们一般。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有什么好处？释放大面积攻击魔法击中普通人的她，警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boss也会因为她的失误而降下重罚。
「多重雷暴！」
随着咏唱的结束，天空中轰然降下道道巨大闪电，望向头顶精准的道道闪电，我已经猜到十号躲在哪了。
「危险！」
琉璃一把将我抱入怀中。
不会魔法的我，只能再次依靠琉璃的护盾。
雨天释放雷系高阶魔法，效果可想而知。
闪电散去，周围的钢筋混泥土建筑几乎都被劈裂，石板地更是能直接看见地下的泥土。
琉璃也因为张开护盾，硬抗下两波巨量伤害的缘故，魔力透支。
造成这样的伤害…并不是一名杀手的作风。
她是真的想杀死我们…
紧抱着的琉璃身体微微颤抖，我能感受到琉璃的无力。
她平淡的眼角望着我，就好像是在关心我有没有事一般。
「玻璃，我没事的，十号连续快速的释放两波大型魔法，她的魔力一定也消耗殆尽，我们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吧，新生活还在等着我们，嘻嘻~」
琉璃并不会笑，她弯起的嘴角显得那样尴尬，说话都喘着粗气的她还说出自己没事这种话。
她太爱逞强，明明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罢了，然而，就是这样的女孩，保护着我。
我又怎么能让其他人阻碍我们？
一脚踢开路边的下水道口，纵身跃下。
果然，不出所料，十号一直都在下水道中，一席白衣的她，就靠在下水道的岩壁上。
她喘着粗气，脸色也相当不好，双腿发抖的无法站起，很明显，这是魔力严重透支的表现。
不杀死对方，就会被杀死。
大脑告诉我，现在是杀死她的最佳时机。
迅速抽出双枪对准她的脑袋。
「哼~还有什么话说么？」
被手枪对准的她，好像并无所谓一般。
「呐，一号，杀死我吧。」
她的眼神充满着凶狠，宛如利剑一般。
「告诉我，为什么杀死那么多叛离者的你，现在却要叛离组织？」
「你必须要得到审判，如果不得到审判，被你杀死的伙伴，又算什么？」
十号甩出右手，几根冰箭从她的手掌中丢出。
面对我的手枪，她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想要杀死我。
很轻松，只需要扣动扳机，冰箭便碎成冰渣。
在精湛的射击技术下，十号的魔法显得不堪一击。
十号的身体中，多出几颗弹丸，弹坑中缓缓的流出鲜血。
十号并没有痛苦的大叫，她也没有哭泣，甚至没有释放护盾。
咬着牙，她坐在地上，用最后的力气继续释放魔法攻击着我。
「啊…是啊，大家叛逃都被你杀死，十一号也被你的枪射中，为什么你这种人就会被允许叛逃？」
无论是火箭还是冰箭都一一被我的子弹击落。
「明明你这种人是最不应该被原谅的！」
没有嘶喊，她的话语一直都不带任何感情。
「第一杀手，居然也会渴望平凡的生活？哼，尽情的在天使的族群中挣扎吧，恶魔。」
「恶魔…你这恶魔，哈哈。」
…
在十号的反抗之下，她身上的弹痕也越来越多，她的话音也渐渐无力。
是…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噗~」
十号吐出了口中的鲜血，纤细的手臂无力垂落在地面，身上鲜血顺着污水被冲向远方。
「你跑不掉的。」
「你跑不掉的。」
「你跑不掉的。」
…
十号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她只是不停的轻声重复着这句诅咒，宛如机器一般。
不…机器一般的人，应该是我，她只是来报妹妹的仇罢了。
原来十一号是她的妹妹。
啊…被人这样深深恨着的我，居然没有任何感情。
这样的我…真的是人类么？
「抱歉呐，十号。」
太过自私，为了让自己过上想要的生活，别人怎么样…都无所谓。
阻碍的话，就只能死。
一直是杀手的我，不会用其他方式解决。
随着两声枪响，子弹穿过了十号的脑袋，十号也随之停止了她的诅咒，倒向一边。
「玻璃！」
琉璃赶到后，正巧看见十号倒下的瞬间。
她看向十号的双眼，就好像是在哀悼一般。
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琉璃，带着她快速穿梭在下水道中。
「玻璃，我们已经不是杀手了。」
沉默之下头顶的阵阵警笛与下水道的流水声变得那样巨大。
我很明白她说这句话的意思。
但除了杀死十号，我别无选择。
不想继续看到琉璃受伤。
…
「这是你们的车票。」
接过两张车票，我们很顺利的登上蒸汽火车。
找到自己的靠窗座位，随着火车的一声长笛，窗外风景很快便向着身后远离。
身旁是不知所措的琉璃，身前则是桌子和一对普通的蜥蜴人夫妇。
夫妇二人轮流抱着小宝宝，显得分外平淡。
无事可做的看向窗外的风景，窗外细雨绵绵，雨滴沾染在泛黄的玻璃上，明明只是下午六点，整个世界如同夜晚一般，无法看到太远的距离。
议论声，欢笑声，争吵声，车厢内的人们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此时的我是可以注意到的。
20多岁的人了，居然还是第一次如此平淡的坐在火车上，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远行。
感觉不坏。
「你知道么？x镇刚刚爆发了一场魔法师的大战，电闪雷鸣，死了很多人。」
蜥蜴人丈夫朝着我和琉璃望来，似乎是因为车中无聊而想找找话题。
回想之前的事，蜥蜴人口中的魔法师，应该就是十号，可，大战应该还算不上，毕竟只有我们三人。
「没那么夸张，好像就只死了几个人而已，其余都是重伤罢了。」
毕竟第一波攻击的时候，我还是看在眼里的，大多数人都只是断胳膊断腿的程度，并没有死亡。
第二波攻击，行人则都已经跑光。
「啊？这还少啊！」
蜥蜴人一脸吃惊的望着我，而一旁的琉璃也缓缓的朝我摇摇头。
她的双眼中充满不屑，就好像我说错话一般。
难道这里应该更加吃惊一些？挠挠头，有些搞不懂。
琉璃见我烦恼的样子，崛起嘴缓缓点点头，似乎是想要给我做个示范。
对着琉璃做出请的手势。
琉璃无表情，甚至极为普通的感觉，她对着蜥蜴人夫妇。
「哇，好多啊，死了好多人啊。」
「魔法师战斗真可怕。」
琉璃说完后，蜥蜴人夫妇尴尬的不敢回答。
这不是根本就没有任何惊讶的感觉么？起码装出一点惊讶的情绪啊。
啊…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根本不会做出表情，还要硬来，跟我一样，完全不行嘛。
「玻璃，笑了。」
被琉璃提醒，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露出了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