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这是最后一次。
与星球同化的周博夜,本应该渐渐地失去意识,陷入休眠之中,成为星球的承载体。可周博夜作为人时遗愿未了,在作为载体时,会产生精神波动的潮汐,导致新世界不稳定发生改变。
每当精神力的潮汐退去,周博夜的灵魂便会自动将残余的力量凝结成块状,以极度缓慢的速度,将星球用于稳定潮汐的能量,储存进自己的灵魂中。
星球的能量太过庞大,哪怕只是吸收亿分之一,作为人的灵魂都会陷入饱和状态。多次经历潮汐的周博夜,灵魂已经膨胀到即将炸裂的程度,灵魂的自我保护开始吸附星球内属于旧世界的残渣碎片。
他将所有残留在星球内的旧世界碎片拼凑成一副铠甲,意图将膨胀的灵魂压制住,利用碎片的挤压收束灵魂。无奈于拼凑的碎片终归是有缝隙的,积蓄的能量开始向外泄露。灵魂表面出现裂缝,灵魂强烈的波动,成为引爆那颗力量结晶导火线。
裂缝以可见的速度扩张,片刻后便将裂痕布满灵魂每处。周博夜灵魂出现漏洞,积蓄在灵魂内部的能量向外泄露,为了保持灵魂形态不破灭,在泄露能量的同时,他开始大肆吸收新世界的能量,以达到流出与流入平衡的程度。
平衡的能量出入,确保灵魂的形态不会破灭,但周博夜的存在,如同新世界内部多生成了一个新陈代谢系统,大幅度的推进了新世界的能量进化。随着新世界进化,内部的能量也开始产生质变,周博夜吸入的能量渐渐变得有修复灵魂的作用。
灵魂在新能量的修复下,灵魂状态稳定下来,停止了能量的泄露。但周博夜仍在吸收能量,使灵魂再次重复灵魂膨胀的过程。由于新世界内部的能量已经拥有修复能力,重复的灵魂膨胀并不会再造成自身的破裂。周博夜灵魂的能量日益增强,最终将整个世界的能量全部吸收进自己的灵魂内,由新世界的载体,转变为新世界的核心。
新世界不再与周博夜争夺能量,转为同化周博夜的灵魂。它将自己的根缠系在周博夜的灵魂上,主动开始亲近周博夜,企图将周博夜与自己合二为一。
就在新世界即将开始对周博夜的灵魂进行同化之时,从外部传来强力的挤压,打断了同化。并且在这挤压下,周博夜膨胀到足以披靡一颗星球大小的灵魂,开始淬炼浓缩体内的灵魂能量,庞大的灵魂体也随着能量的浓缩而逐渐缩小。
“这是最后一次……”那位少女的声音再度回想在他的脑海中。
周博夜睁开眼,刚刚从噩梦中苏醒,他感觉精神昏沉得严重,所有的记忆是那么的复杂混乱。
他愣愣地望着黑沉的天空,不见天日,一股不祥的压抑感,令他有些不适。
“我记得我和圣剑融为一体修复残破的旧世界。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周博夜清晰地记得自己与圣剑一齐化作光,融入世界之中。
周博夜试图去回忆之前的经历,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双手搂住他,随后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迎来了一股无法观测到的能量浪潮。
那个画面一闪即逝,周博夜尝试去回忆那个画面,但那个画面越来越模糊。就仿佛印象不深刻的梦一样,很快就淡出人的记忆,只残留下浅薄的印象。
我应该和圣剑一起成为世界的载体,新世界脱离载体理应立马崩溃。可我眼前这个世界,虽然有些荒芜,但至少还算健全。
周博夜注视着眼前的这片荒芜之地,龟裂的土地上,残留着植物的灰烬,残渣的积量很多,偶尔一阵风吹过,这片土地就仿佛下起了一场由灰色与黑色交杂的雪。
就在这时,天空中闪过一道墨绿色的光。那道光芒的速度极快,仿佛流星般一闪即逝。
“那墨绿色的流星,中心好像有一个人。”周博夜愣了愣,有些不太确信都盯着那道光芒消逝的方向,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模糊地看到那刻流星的中心,似乎是一个人。
而就在此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只见浑身缠绕着墨绿色火焰的少年,神色警惕地注视着他,说:“好在我对灵魂的感知很敏锐,不然还真有可能错过这么小的细节。那边的灵魂,据说这片土地是过去旧世界的英雄牺牲的地方。你说原本草有三米高的土地,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变成这样的荒土。”
这里是我死去的地方?听那个孩子的意思是,这里原本草有三米高,是近期才化为荒土。这估计是经历过什么仪式,就和当初打造圣剑后的荒地相似。果然,这么一想,我是因为人为地向世界注入庞大的能量,将我从世界的载体中剥离替换,才会出现在这的。
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估计只有怜娜了吧。只是,为什么要救我出来呢?我就算不再作为为载体,身体死亡也已是铁打的事实,只会以灵魂的形态出现在新世界。
……
果然,她是怎么想的,还是得去问她本人。
“你突然这么问我,我肯定回答不出来的。还有你没必要这么警惕,我不是敌人。放松些。”周博夜平淡地说。
以先前的飞行速度作为参照,周博夜预估眼前的这个人的实力比作为圣剑使时的他还要强上许多。而他此时是一个灵魂体,作为灵魂体自如的行动都做不到,若被眼前的这人判定为敌人,自己绝对没有胜算。
“是不是敌人是由我来判断,别以为你是灵魂就可以那么从容。世界上能伤害到灵魂的人确实不多,但不代表没有。”少年抬起右手,墨绿色的火焰顿时沸腾,紧接着一道火光从周博夜身上穿过。
周博夜瞥了眼自己的胸口,刚刚那道火光在他身上穿了个大洞,不过很快灵魂便自动开始填补修复窟窿,少年的攻击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新世界能对灵魂进行攻击的人并不多?那我这算是幸运还是不信呢?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对我有威胁的。不过他的攻击似乎并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能是只是作为威慑,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意识吧。
周博夜琢磨着少年的身份的同时,少年也在思考着周博夜的身份。实际上先前的攻击,他并不是如同周博夜所想的威慑性攻击,而是真枪实弹的想要以伤害作为摄政发动的攻击。他是主修灵魂方面的人,所以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灵魂究竟蕴含着怎样的能量,在没有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他根本不敢与其正面交锋。
虽说是来调查教主几个月前独自出行的目的,但如果说这个灵魂就是她所完成的结晶的话,那这份武器的分量也太过庞大了。足以炸碎一颗星球的灵魂能量,这人究竟身前是什么境界的修为。
“朋友,我没有想要战斗的意思。不要紧张,我刚刚降临于这个世界,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周博夜淡定平和地露出笑容。
周博夜确信只要自己不要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对方是不会轻举妄动。
“你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少年不相信地问。
周博夜说:“是的,我这会也才刚刚醒来。印象里应该是被人召唤出来的。”
这种时候装糊涂应该能让他放松警惕,而且看他的模样应该是出于某种目的才来到这片土地的。说不定他就是怜娜派来接应我的人,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看来这片草原就是教主所布置的仪式地点了。”少年面色凝重地自言自语。
“教主?什么教?是艳怜教吗?你是艳怜教的人吗?”周博夜听到教主两字,心中一阵大喜,他激动冲到少年面前地问。
少年愣了愣,再次绷紧神经,警惕地摆出攻击的架势,说:“你一个被召唤的人,不应该知道这些的。”
原来是自己人,那也就是说怜娜在新世界依旧用君念的名字创立了艳怜教。那他应该是来被怜娜安排来接应我的人。让我白紧张这么久,真是的。
“君念派你来接应我的?”周博夜放松了神经,无奈地笑道。然而说完他就后悔了,他突然想起,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连自己存在的都不知道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来接应自己的。
果然是教主召唤出来的。那他应该就是教主用于决战的武器了。也许好好利用,就可以让人们摆脱教主的控制。只是,即使我编织再多的谎言,去哄骗他留在我身边,只要他跟着我回到艳怜城,都会被识破。到时候以他的实力翻脸不认人,那我必然会遭殃。
“不,教主并没有派发任务给我。我只是为了调查这附近的现象路过此地,正巧发现你的。”少年犹豫了片刻,摇头否认。
“这样啊。那能拜托你带我去见君念吗?”周博夜松了口起,好在少年并没有追究细节,否则让他在陌生的新世界中寻找怜娜,所需要的时间简直无法想象。
少年心中大喜,如果说先前他害怕说谎,到达艳怜城后谎言不公而破,导致自己无法将周博夜留在身边的话。此时周博夜的一句请求,便等于给了他将周博夜留在身边的理由。因为自己并没有提起过自己在艳怜教的地位,只要隐瞒自己的地位,以无法与教主见面为由,很轻松地就能把周博夜限制在自己身边。
当然这种喜悦,他不可能摆在脸上。少年说:“我只是艳怜教下层的一名教徒,不容易将事情上报至教主那。不过,我可以带你到艳怜城,慢慢传达消息。毕竟近日教主刚刚闭关,决战将至,要见到她不容易。”
决战?新世界正处于战争之中吗?虽然有点在意,不过他能带我去艳怜教所在的城市的话,怎样都好了。现在要弄清楚的是,怜娜到底在想什么,以及一切的真相。
“行吧。朋友,不知道怎么称呼?”周博夜伸出手,友好地对少年笑了笑。
朋友吗?在成为朋友前,让我再确认一件事吧。少年抬起手,缠绕全身的墨绿色火焰向他的掌心集中,他握住周博夜的手,露出平和地笑容说:“无名,一名普通的艳怜教教徒。”
周博夜若无其事地瞥了一眼无名的手,他看出来无名是在用火焰攻击他,不过他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便淡定地无视了。
果然,我的攻击对他根本无法产生影响。无名面色难堪地喳了下嘴。
“周博夜,在艳怜教里的话,你可是要叫我前辈的。”周博夜说。
无名愣了愣,即刻表情一闪即逝过一丝愤怒。
周博夜!原来如此,教主原来是在打这么过分算盘。看来我不仅要把他限制在身边,还要避免他的存在被太多人感知到。但总算能够理解教主的一部分行为了,这无疑是很大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