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人”
女仆微微鞠躬,让开了自己的身体。
镜中闺人缓缓抬起头,下意识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的面容,纤细的瓜子脸上五官挺拔,红润的唇下闪烁着隐隐的白色珍珠,一双红色的眸子带着天真的疑惑看着无比的美人,一头银色的长发分为两束束在一起优雅的盘在脑后,形成一个可爱的发髻。代表着家族的银白色长裙点缀着王国的绿色,站起身,高挑的身材将整个裙子完美地托起,胸口为了追求时尚而露出的白色的平原上点着性感的黑痣,宛若夜晚的星空一样绚烂……
我日……我这么美的吗?
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看着一边的女仆,虽然她表情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变化,不过看起来还是有些得意洋洋。不得不说这化妆的技术真的格外完美,真不愧是我们家族专门为我培养的人才。
一个家族专门为了让我女装培养一个女仆也真是让人开心不起来啊!!
“那么我今天就出去了。”
如同风铃一样清脆优雅的声音从我的喉咙中发出,好久不用这种声音真的是让我有些生疏,不过这边。女仆微微躬身,然后让开了路。我迈开步子,好长时间不穿这些衣服也让我实在是有些尴尬,我总觉得自己的吊带袜在往下掉……希望是错觉。
这一天我们约定了在军神广场进行一次对民众的演讲,而我也就必须要保证自己的状态不出事。我走到了户外,看了看哪怕是昨天已经阴云连绵了一整天也还是一阵阴暗的天空,沉重地叹了口气,拉开了马车的车门,撑着自己的脸,静静地看着外面。
那个经历了暴乱的城市变得一片混乱,在马车里面随处可见聚拢的人群还有纷飞的传单,街道上到处都是路障和燃烧的废墟,却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朝气。然而这个时候,整个城市一如既往带着古典的美韵,然而却显得宛如古墓般的肃杀。
在过去,我骄傲地表示自己的国家历史悠久而且文化源远流长,可是现在,我怎么看,都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
到了城市,民众们已经都聚集在了军神广场最中间巨大的军神雕塑旁边,围绕着一个高大的台子,其他的几个人已经到了,站在上面似乎在聊着什么。我走下马车,周围的目光立刻刺了过来,带着尖锐的愤怒的眼神几乎一下将我刺伤。在众人眼中,我的存在是非常罕见的,三年之前我离开了王都远赴他乡,自此,再也没有一个叫做法丽娜的圣女出现。
我看到了面前的人群,在卫兵的帮助下挤过他们,站在了台子上,和之前人们的狂欢不同,现在,人们看着我们的眼神完全没有什么骄傲和信任,倒不如说更多的是愤怒还有怨恨。我没有想错,这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无法继续忍受这样的生活,存粮差不多已经吃完,取暖的木炭价格也一路上升,这些商人囤积物资抬高价格牟取暴利,最关键的是,按照现行法律,还不能对他们做什么。
只要是经商的人都知道,如果有一百一十斤牛奶,卖给一百个穷人的收入根本就不如倒掉一百斤牛奶将剩下的十斤高价卖给富人利润高。商人考虑的就只有利润和收入,这些穷人的死活并不影响他们的收入,想要依靠他们,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眯起眼,看着周围那些穿着礼服坐在一边的贵族们,这些人的脸上带着笑意,手上的白手套都一尘不染,背后的仆人打着伞,生怕一会的暴雨洒在他们的身上。虽然说大家都生活在一起,然而此刻,这些人和下面的人就彻底不同。
“呵,想不到你这个家伙居然还挺漂亮的,你这幅样子就没有让那个柏丽雅看看?看看她抱着的是不是比她还漂亮?”
一边的诺尔雅带着嘲弄的笑意看着我,然后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冷笑着说。
“好了,不要打趣法纳了,不过法纳确实几乎都要比我们漂亮了。法纳真是好可爱啊,不管是什么时候的都是。”一边的莉莉娜笑着抱住了我的胳膊,货真价实的东西就这样紧紧环住了我的胳膊,和柏丽雅还有夏莉雅的触感完全不同,真的是让人怀念的触感啊……
“咳!”
一边的塔娜猛地咳嗽了一声,我们立刻就收起了面前的笑容,然后看着民众们,正式开始七圣女安抚民众情绪的开始。其实这个时候,我和诺尔雅都是完全不感兴趣,诺尔雅也因为工作的原因对于这群商人和贵族格外熟悉,她知道我们现在安抚民众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号召这些人发发善心倒不如杀了他们直接。我们现在所做的都只是走一个过场,实际上接下来要解决问题,还是要我们亲自动手。
塔娜的发言在下面什么反应都没有,她的表情有些尴尬,然后退后一步,看着我,我犹豫了一下,而背后的诺尔雅毫不犹豫地直接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到了圣女的前面,让我看着所有的人,下面的人在我的眼中就是一根根毒刺,面无表情的双眼中却如同燃烧着火焰,我们的台子如同是地狱中火狱的一座孤岛,只要是我的脚步稍微往前一步,那么就会被火焰直接吞噬。
我看着所有人,微微清嗓,然后试探着开口,说:“呃……各位好,众位应该有很久没有见过我了,我也没有想过我和在国外日益想念的你们再一次相见的时候是这样一副场景。我虽然刚刚回国,然而却也了解了你们的苦楚。我知道你们现在的生活有多么地困难,我发誓,圣女们从未有过一刻放弃过你们。各位商人,我希望你们能够在这个时候发发你们身为国民和教徒的善心,将你们手中的货物出售。你们的私人财产确实神圣不可侵犯,然而,如果是特殊情况,我们也会采取特殊举动。”
我话还没有说完,背后的软肉就猛地被人一掐,疼得我差点喊出来,我惊慌地回过头,对上了诺尔雅的眼睛,诺尔雅的眼神显得有些愤怒,她看着我,带着怒气撇了撇嘴,然后将我拉了回去。
她不允许我多说。
然而,我的话已经引起了下面的人的掌声。对于这些人来说,空白无力的演说,远远没有比威胁更加有力。
只不过,没有力量的威胁都不如一张厕纸。我记得,这句话是柏丽雅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