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否曾经忘记过什么？
看着眼前的画面我喃喃自语。
是的，我忘了。
湿润酸涩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却流不下来。
崖壁无风，天空无云。
皎洁的月光从天隙中倾泻下来，铺洒在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上。
大的那个是师姐，小的是我。
师姐曾说过。
一个人存在最重要的依据便是被他人认知，能够感知这个世界。
所以她赤足，洁白的脚掌踩过柔软的青草。
感受着脚掌处传来的细腻柔嫩。
只有这样，她才能确定自己还活着。
事实上，她要比想象中的还要脆弱。
我眼中的你和你眼中的我是不同的，她偶尔说。
我不能理解。
。。。
。。。
师姐坐在崖边，长长的腿伸到了云海之中，来回晃荡，仿佛要把流云踢碎。
根据师姐所授的悟理。
云是水汽与尘埃。
并不干净。
很正常。
和大多数事物一样，理想丰腴，现实残酷。
“很久很久以前。。。”师姐说道。
很久很久以前就是很久之前，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久到与世界脱轨，久到不属于这个世界。
在师姐讲述故事的时候，总是这个开头，就像商量事情时——今晚月色真美一样，不管天上有没有月亮。
那时的我会想，今天又是哪一个故事呢？白雪公主和木偶人，还是石猴和小哪吒呢？
“那时候的人并没有内力，没有武功。但是大家有许多各种各样的想法。。。比如说，柯寄，首激。那时候，人们老蠢了，明明只是从小小方格里看了看世界，就以为自己去全世界走过。实际上哪都没去过。。。”
哦，是古人的事。
老实说，我不喜欢师姐讲述古人。
并不只是我对古人没有兴趣，事实上，我对所有故事都没有兴趣，我只是享受和师姐讲故事的这段时光。
我真正讨厌师姐讲古人的原因是她在讲述古人时总是太感伤了，我不希望师姐伤心。
师姐总是强大的，自信的，在别人面前。
她偶尔的憔悴，失落，只会在我面前。
人要有所寄托。她说，我懂。
可是这并不妨碍我讨厌师姐难过。
“。。。但是啊，人们在一个小小的方块里就能相互联系，不管天涯海角。不需要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师姐，心情又不好了吗？”小小的我问道。
以前的我很擅长捕捉情绪。
“是啊，今天的月亮太圆了！”师姐鼓着脸像撒气般的说道。
说完她站了起来，如雪的长发在月光下发着淡淡的荧光。
“我想回家啊！”声音在谷间回荡。
喊完师姐发出了“咯咯”的笑声，眼睛看向远方，带着无比的怀念。
。。。
。。。
人与人之间不能相同，所以不能相通。
我眼中的你和你眼中的我是不同的。
我不是师姐。
我不能理解。
但我不需要理解。
“我会帮助师姐达成愿望。”小小的那个我仰头说道。
说时我用力点头。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所以我许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