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像是被飓风吹袭了一夜,干净得没有一丝云际。只剩下那一片纯净的浅蓝色,猖狂的渲染着头顶这片天空。
光晕下恍惚的蔚蓝天际。
这天下午的阳光和往常夏日里的阳光一样的和煦,或者说是更加的耀眼。干燥的空气灼烧着呼吸道,掠夺着水汽,没有人想要发出声音来,这时一切的节奏都放缓下来,连一向准时的公车都慵懒下来。居然晚了几分钟,柏油马路上散发着热浪滚滚。
天空中掠过一群飞鸟,拍打翅膀的声音打破了这闷热的沉静午后。
坐上公车,因为这炎热的天气出行的人不多。本来拥挤的公交车上冷清了不少,阳光错落出阴暗的一面,这一面座无虚席。而这面被灼烧了许久的座位,无人问津。虽不情愿,但是没有办法。
坐下来,汽车轰鸣的引擎声,强光照射的灼热,心里不觉生了不悦。打开窗也无济于事,窗里窗外的气温毫无差别。空气烧焦的味道。不,是汽车尾气随着升腾的热气,令人窒息。
仿佛身边被抽成真空,感受到跳上河岸的鱼的心境。快要干枯的生命,本不漫长的车程,今天却像是分分秒秒逆时针旋转的时钟,考研着我的耐心。
就要到了,这新的学校。
第一次感觉到是这样的令人生厌,恨不得马上逃离这公车。嘴唇因为缺水而干涸起皮,下了车,才发现方圆五十米内没有任何便利店。我苦笑着调侃着自己:“林曦啊,林曦。你这家伙怎么考到这么一所高中呢?“
总之,对于这所高中丝毫没有好感。怎么能?朋友们明明都考得不错,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进了城东一中。叹气也没有用,迈开步伐,无力,恍惚的走向大门。
大门很简洁,看起来干净而肃穆。没有华丽的装饰,也没有炫耀学校获得的称号。但是,明明是报道的日子。却没见一个学生,气氛又是那样的奇异。赶忙跑向大门,只有旁边侧门还开着。门口的布告栏写着:新生请到礼堂报道。
慌乱着寻找着学校的示意图,礼堂的位置。
“喂!是新生吗?怎么现在才到,你迟到了20分钟了!”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
“啊,对.....对不起。我在路上出了点情况,请问礼堂在哪?”本来就紧张的我被这突然的一句话搞得手足无措。无礼,唐突,这是我对这个人唯一的印象。这学校里的人也不可爱。
唉~
礼堂居然在操场的另一边,这尴尬的境况,灼热的气浪,汗液透湿了T恤,贴在身上,干渴,在这校园里毫无头绪的奔走,只觉得头脑发热,精神恍惚着,再一个人穿越整个50米的操场,到达礼堂时,我气愤的只想要骂人。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受这份罪呢?头昏昏沉沉的,难道是中暑了吗?
时间已经过了夏至,夏天却不遗余力的散发着自己的能量,做着最后夏的怒放。实在叫我难以招架。
礼堂,很小,大概只能容得下一两百人。
新生入学的时候很忙碌,厅里弥漫着夹杂着汗味和女生香水的气味,强烈的刺激着我的大脑。本来恍惚,晕晕乎乎的感觉被疼痛所替代。主席台上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我却连自己的班集所在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也罢也罢,这样更好。坐在人群中只会加剧我的头痛,初中三年的学习生活模糊了我的眼睛,看着主席台上的发言的家伙,只是觉得人模狗样令人厌倦,就像他的发言一样的索然无味。
恍恍惚惚的,出现幻觉。以前这类似的情景在眼前浮现着,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声音,刺耳,好烦,只觉得自己的头痛加剧了。像是木桩一样僵硬。
一时间丧失了意识,视线模糊了。
“喂,喂,同学。你没事吧?怎么了?”精神恍惚着,耳边是谁在关心我?一下子,失去了知觉,昏了过去。
如同梦境一般的,记得是一个女孩子,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已经记不起来了。只是这次昏厥的幻觉里出现了,她的相貌也模糊起来。睡意像潮水一般涌来,像恢复平静的河流。
醒过来的时候被送到了医务室,刚才耀眼的日光已悄然落寞。医务室里很安静,光线有些昏暗。打开的窗子透着冷风,很清爽。就是在夏天的尾末,天气变换的速度也惊人的。刚刚还灼烧着卷着热浪的地面,水汽蒸腾着。突然骤雨倾盆,抚息了躁动的世界。冷却下来,微微的寒意透露出来秋天的讯息。
哦,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天过去了。
这一觉睡了多久?
这里是?学校!城东一中!
为什么?会在这里。
头痛.....虽然及时的一场雨驱散了热气,但是刚刚恢复意识的我,依旧头痛欲裂。伸手拍拍头,眼前一个画面闪过。快到难以捕捉,给予我触动,但是恍惚着,难以分辨是真实还是幻觉。
走廊里传过来脚步声,鞋跟很硬,发出“噔”“噔”的声音。是学生吗?但是不应该是皮鞋啊~我在这里自顾自的猜测着,门被拉开了。一个身材适中,个子不高的男人走了进来。穿着并不讲究,但是很干净,精神。白色的衬衣洗得非常干净。戴着眼睛,中等长度的头发,显得文绉绉的。对于他突然的登场,我一时间有些失措。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倒是先开口了。
“你大概就是那只漏网之鱼了。怎么样?身体好点了没?”语气很温和,语调平绪。消去了我的顾虑,赢得了我的好感。但是“漏网之鱼”是什么意思?叫人听了有些莫名其妙。
“啊,好点了。你好,你是....老师?”
他笑了笑说:“不像吗?”很有亲和力,使我对这个学校的印象稍有改观。原来这鬼地方也有这样风趣,可爱的老师啊。
我忙摇摇头,“不是的,你的语气很奇怪。像是学生,现在一说是老师有觉得有些滑稽。”表示出我的好感,露出了微笑。
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真像个小孩子啊。”
这倒是碰到了我的神经,“小孩子?喂!我都高一了。”这家伙还真是不值得对他好呢!马上换上了生气嘟嘴的脸。
“啊,对不起。高中生,高中生。对啦,你下午怎么没来班里报道呢?倒是校医告诉我有个学生晕倒了,我找过来的。你说你,给我添了多少麻烦!”这次我读到了埋怨和严肃的味道。
这个下午的事情完全记不请了,坏了,报道。这家伙不会是班主任吧。我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我像是被糖浆堵住了嗓子眼的表情,笑了。“很不巧,我就是你的班主任。我叫傅小德,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这家伙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果然是个奇怪的人啊。一脸的惊讶,就如同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不是吧,被我猜中了?嘿嘿,我厉害吧。”服个软,毕竟以后就在他手下混生活了。“厉害,厉害。学生佩服。”奉承两句,他却不可一世的笑了起来。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奇怪的人,绝对奇怪。不过我却对他产生了莫名的好感,老实说有点喜欢这个神经大条的呆老师了。
“喂,别愣着不说话啊。你还没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呢!”光顾着看他,忘了回答他的问题了。
露出尴尬的表情,“啊,对不起啊。老师,我叫林曦。今后在班上还请您多关照了。”小德老师拍拍我的肩膀,“没有问题,像你这么可爱的学生肯定没问题啦。不要用敬语,我没那么老。我也是新来的老师呢!一起努力吧~“很有干劲的老师,虽然有些天然呆。
“哦!知道了,小德老师。”
“那今天就这样了,记得早点回家哦~我还要忙,先走了。”回过头向我一笑,然后拉开大门大步的走出去了。
啊~多么可爱的一个老师啊。不,应该是大哥哥。这样的老师能管得住学生吗?我对此很有兴趣。
时间不早了,午后的大雨停下来了。在夕阳的照耀下更显的晶莹剔透,一个人,这早已经空空的学校。
走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