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临轩的视角)
在别人眼中,你的世界很精彩,别人想走近你的世界,你却想从这个世界逃离出去。--《选自·围城》
......
这边的世界,真的有那么吸引人吗?
在我上高中之前,我一直对这个无聊的问题,以及问题之后更加无聊的答案,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充斥着虚假、谎言、卑劣、腐烂欲望的脏水沟壑;一个将平等看做笑话,将生命看做奢望,却又自顾自的,不断追逐着扭曲‘救赎’的可悲世界。
怎么在外人看来,就变得那么神秘以及香甜?
我...无法理解,无论是作为守桥人,还是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我都无法理解。
一如春阳秋霜,一如夏雨冬夜,就像是开在浮川两岸,那一珠珠花叶两不见的曼殊沙华,生死悲欢终不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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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玩试胆游戏吧!”在吃完了露天烧烤,并合伙干掉了半框子啤酒之后,‘破锣鼓’齐大全就操着自给有名的破嗓子,借着微醺的酒劲,嚷嚷的提出饭后活动的建议。
“妈耶~~,大全你今天飘了啊~~,你平常不是怕鬼吗?”姚军有些好奇的投来目光:“耍酒疯?”
“屁!这啤酒就一漱口的量好不好。”齐大全翻了个白眼,继续大刺刺的说道:“哥几个别不是怕了啊~~”
“嘿呀,你这么说我可不困了啊!”孟圆瞪大了小眼睛,陪着胸口的五花肉,很是豪气的说道:“来!女生们就算了,免得出意外。就咱几个男生来!谁怂谁孙子!”
说相声讲究三分逗七分捧,冰雪聪明的程小玲就很是自然不做作的,接过了捧哏的角色。
只见这姑娘一撩马尾,抬起精致的下巴,酷酷的说道:“嘿嘿,几个意思啊?瞧不起我们姑娘是不是?算我一个!”
程小玲参战了,一直和程小玲明里暗里比较的李茜茹,自然不会再此时弱了声势。便也叫嚷着参与了。
......
餐桌的另一边
“白哥哥,总觉得他们这样......”小语捧着饭后的橙汁,蠢萌的歪着小脑袋,皱巴着小脸,一副想要说出什么来,但因为人生阅历不够,不能表达出来的纠结模样。
“觉得他们很假,很不舒服?”白临轩思索了片刻,屏蔽掉很多专攻下三路的词语,以及对小孩世界观可能产生冲击的语言后,才逐字逐句的说道。
“嗯~~!很假!”小家伙也不嫌避讳,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就咧着豁口的牙,傻乐呵的点头道。
白临轩抽了抽嘴角,余光瞥了一下,自己刚刚贴在桌子底下的‘小型语音屏蔽符文’,松了口气之余,也不由没好气的瞪了这个小家伙一眼。
悄悄给了小家伙一个满含深意的眼神:有些话就算是真话实话,也分能说,不能说的好不好?!
“呀~~?”小程语歪了歪头,一副天真美好,未曾受过任何精神污染的样子,实在让白临轩难以忍心,说出一些太过真实,亦或是太过于血 肉模糊的话语。
(所以说,这小丫头完全就不能混职场啊~~)
“白临轩,张倩,你们来不来?”未来得及多想,李茜茹的声音,就穿过了单向隔音符文。
“啧--”啧了下舌,无人可察的白焰,在指尖跳闪星烬。
呲--噗--
白色的星烬落在符文上,却像是钢刀刺破满装的水壶,在自行触发却毫无用处的微弱抵挡过后,无人知道的符文,在无人知道的境遇下悄然消散。
“张倩要照顾孩子,去不了。”白临轩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轻笑。若悲若怜,似讥似笑:“而且天色这么晚了,不安全。”
“别啊!李茜茹和程小玲都答应了!”齐大全声音洪亮的说着,仿佛自己的声音越大,说出来的话绝越有道理似的:“别堕了咱爷们的威风啊~~!”
(挑拨离间加激将?能别这样明显吗?)白临轩失笑的摇头:“行吧,来就来吧~~”
回头,看着有些紧张的张倩,白临轩低声说道:“看好小语,晚上也许有一出大戏。”
“OK!妥妥的!”张倩自无不可的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白临轩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便向着众人集结处走去:“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浅淡的声音,零落寂寥,落在水涛连绵的风声中,再无痕迹。
张倩是理解白临轩的,尤其是看到了白临轩,这抹不知可怜自己,还是可怜谁人的笑意时。
不知为什么,一抹自半灵体而来的灵觉触动,让她仿佛感受到了一种深沉,仿佛无际空海一般的悲哀。
苍白的落日,沉默在绒羽斑驳的凝视中。
远古的神性宣讲威仪,无面无形,以宣扬与众生的讥笑灵韵。望着,那咆哮在大地上的单薄身影。
为死而生,为生而死的可笑选择,一如对渺小爬虫的恩赐,以最残忍的抉择,施行名为‘摧毁’的‘恩典’。
狼狈卑微的身影,不曾跪地,以血肉模糊的方式,维持着那无人在乎的尊严。然后,持枪!振羽!踏天!前进!
咆哮,咆哮......纵以骸骨持枪,也要咆哮的,来到那些混蛋诸神的面前,用脚踹烂那些骄傲的破脸!!
呼喊!一定要呼喊出来!不可以去!绝对不可以去!
“临轩......”
“姐姐--”衣角传来的扯动,制止了张倩下意识的呼喊。
后背,不知何时的被冷汗浸透。张倩心有余悸的低下头,带着似悟非悟的后怕,望着程语神经纯粹的眼睛。
“姐姐--,这是白哥哥的工作,别去打扰他了--”
带着稚嫩的童音,脆生生的融到晚岚之中,好像在解释着什么,又好像什么没说。
像是无可逃避的职责,又仿佛一段跨越了千年岁月,撰写在无垠大地上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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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然过了傍晚,浩大的星幕悬于夜色的海洋中,在铁座一般的远山上,流转永恒与宁静的高远。
路灯,与庭院的灯火,成了宏大画卷上唯一的光点。渺小而微弱的光亮,像是离群的萤火虫,又仿佛孤燃的烛火。
没有多余的言语,当脚步从灯火的‘庇佑’下,来到‘黑夜’中,孤寂与不安,便连通这份黑暗一起,变得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