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唬我的吧?”步鸽看着手里边的报名表,万分惊愕,且带着一丝不信任的,望着眼前眉眼清淡的少年。
“瞧你说的--”白临轩瞅着步鸽老师,那明显带有个人主观偏见,以及惯性批判思维的表情,当即就抬起了下巴,很是郑重而傲气的说道:“对于重要之事,白家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后面还有半句‘不重要的事再说’,白临轩很贴心的没有言语。
至于一件事怎么定义重要?如何来证明其重要?额......我只能姑且说一句:一切解释权归白家所有。
毕竟,都是在道上混的,搞得谁好像不是流 氓似的。
“额......对于你的人格,以及道德标准是否符合大众的定义,这个问题咱暂且不说。”对于白临轩过于社会,过于冠冕堂皇且显得有那么一丝虚伪的回答,步鸽不愿多提。
只见步老师指着报名表上,在一千米的栏目之后,勾画下的印记。一双似远江青黛,把某个不争气的秃毛鸟,迷的不要不要的眼眸中,浮现出复杂:“问题是......这是一千米啊......”
白临轩抽了抽嘴角,但脸色不变:“有什么问题吗?”
步鸽:“以你白大君候,能躺着别说坐,不立马合眼睡着,就算对得起大家的做派。你报一个一百米,我可以认为你是想活动一下筋骨;你报个两百米,我姑且还是用爱情(张倩)使人痴呆,来自我安慰一下;可你以来就报一千......
说实话,老师知道你忙。你要请假可以直说,我就是拼了今年的年终奖,也能给你批下来!
不用搞得这样剑拔弩张,心惊肉跳的!
虽然黎换羽现在的职位很重要,很伟大,很需要领导的栽培。可是,你加班就算了,你能别把他往死里整不?
步鸽老师我,母胎solo了大半辈子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你别给我搞事行不?”
“......”白临轩不知道为啥,突然觉得,自己早已抛弃的良心,有了那么一丝丝的疼痛。少年沉吟了片刻,才抽了抽嘴角说道:“步老师对我的误解有些重,我就是静极思动......”
步鸽冷笑:“呵呵,你静极了只会想睡觉。说实话!”
白临轩:“我的伙食被张倩管了......”
“呵呵--,男人~~!!”步鸽目含幽冷,唇角带着一丝讥讽和冷笑的说道:“不见棺材不掉泪!哼!”
......
(自己最近是不是太和善了?)
这个问题从白临轩屈辱的承认,自己受制于一个丫头,到自己沐浴在老师,似笑非笑的目光中离开,他一直都在思考。
(步鸽老师,好像也是【提督司】的编外人员来着。要不,找一个由头,让她接下带小语的工作?
反正也是要踏入爱情坟墓的姐们,提前了解一下带娃地狱,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白临轩纤细的眉眼很是俊秀,嘴角的轻笑,也温和的好似春和之景。不过这心里一个又一个的想法嘛......嗯,只能说,人无完人?请乡亲父老多多体谅?
不过,由着心性,信马由缰的飒意乱想。不过寥寥数息,便随着瞳眸深处,一星窜动的蓝焰,化作虚无。
现在的时间是中午,走廊之上,本就是一天之中,学生来往最多的时段。
从略带清冷肃穆的办公室出来,透过走廊窗户,迎面而来的白灿阳光,让人心底也能生出暖意。
与午后暖阳而来的,还有人来人去,夹杂着烟火气的人世红尘。往来同学或三五成群,几多欢笑、或形单影只,步履稳健、或双人携手,举眼抬眸,不经意间情意深种......
红尘滚滚,摩天万丈,佛家将人入世成为‘韬’,以喻孽浪三千尺。白临轩不是出世的人,也不是云里来云里去,自觉高人一等,或者无数等的天上仙。
他生在红尘,长在红尘,嬉笑怒骂在红尘,理想抱负也在红尘。可是当他的目光中窜动蓝焰,他却好像来到人世之外。
所有目光都对他视而不见,所有声线都对他避而不闻,所有能证明他存在,证明他在此处的东西,都被一层‘界限’所隔离。
白临轩面不改色的穿过人群,避开一切意义之上的监 控设置,来到校园的一角,打开手机。
一个没有数字显示的号码被拨了出去。
嘟、嘟、嘟--咔--
【白司长,速度这么快吗?看来,我收集的参数,需要再好好修改一下了。】
随着电话的接通,一阵沙哑的电子合成音,带着令人不快的轻快笑意,不紧不慢的从话筒中传来。
白临轩皱了皱细眉,如一弯洗练秋水的刀:“一个众目睽睽的不在场证明,没你想象中的高大上。在阴诡世界中,更是不值一提的庄家把式。
你这种没有任何意义,且不设参考的夸奖,在我听来,带有一种浓烈的讽刺意味。”
【呵呵--,白司长,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这么一个,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一般见识。】
“哼--!!《左传·宣公三年》有云:昔夏之方有德也。远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泽山林,不逢不若,魑魅魍魉,莫能逢之。用能协于上下,以承天休。
魑魅魍魉,在民间可是索命恶鬼!别把自己踩的太低,我对你的兴趣,可不会因此而打消。”
白临轩,哦不,白家君候神情冷漠,淡漠的语言,仿佛燃在阴魂身上的幽火,冰冷,而包含杀意。
“做人做事,还是大大方方的好一些。”白君候目光悠远,望着极远处的天边,声线漠然而缥缈:“想和我一起做事,可以,给我看得见的诚意。”
【......】电话那头的电子合成音,沉默了片刻,才带着些微的苦涩,混着一声短促的叹息,慢慢说道:【白司长,我只是一个见不得阳光的鬼。
您是承平家国的浩浩烈日,我不能,也不能靠您太近。
有些事情,只有鬼才方便做;也只有鬼,才方便死。】
白临轩深吸了一口气,将远眺的目光收回:“告诉我,名号!”
【......归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