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0,魔门正典《殃夭参死录》的详细资料,已经从上京提督司的资料档案中调出。分别发往华东、华中、华北、华西各区分部、九野指挥中心、华夏宗教管理实务所......以及一个个被临时征召的人员手中作为参考。
功法特性、历代传人、当世可能存在的道统、与此次疫情的可能联系......最新编撰记录的资料,是关于【骑士议会】中D骑士(Diligence--勤奋)--阮世银的生平介绍,以及被上清宗紫袍高功斩杀的事迹。
02:45,隐隐和家国气运的红木印章,落在一张‘百无禁忌’的公函上。上京东城区胡同巷子里,隐晦无痕的阵意悄然变化,在国运的准许下混淆天机。
03:00,张志11月26日行动路线图完成确认,开始锁定密集接触人员。
03:30,密接可以人员名单开始打印筛查,省卫生健康委员会及其下属的疾病预防控制机构,上千员工集体在岗待命,开始联系相关人员。
04:21,国师隆悯与总司司长石楠友,初步完成《殃夭参死录》的变化推演,及‘殃夭果’结成的可能条件......
05:00...05:23...
亿万级的资金,在无声的战线上奔涌;难以衡量的数据代码,在同样难以计数的灯火里交相辉映。
本应该以天数,以星期数,以月数为计量单位的工作,在令人瞠目结舌的动员能力里,以小时为单位进行着更新......
这是一个古老的文明,又一次面对困难,克服困难时的慨然举动;可在无数别有用心的瞳眸里,却是看到一只背山负海的庞然巨物,在寒冷的冬夜中震鳞抖甲,便引得山倒海啸,世间悚然。
......
1月23日,农历腊月二十九,宜祭祀。
刚躺下没多久的白临轩,是被一阵阵的嘈杂声吵醒的。习惯了乡间鸡犬相闻的白小哥,对于隔着一扇窗的车水马路,人潮汹汹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这倒霉催了,出差都不能睡个好觉。”白临轩烦躁的揉了揉脑袋,深吸了一口气,灵台中魂焰窜动,燎去丹念中泛起的郁气。待到心境重新变得平稳,白小哥这才睁开眼睛。
瞥了眼房间角落里,过滤空气作用的小型符阵,确认符阵的正常运转后便收回了目光。
简单的清洗之后,带上口罩,随身笼着一层魂焰,白临轩拉开了房门。
混杂着吵闹,哭喊,愤怒的喧嚣声,以数倍于房间中听到的音量,呼啸的迎面砸来。
透过走廊窗向上看,天空还泛着将明未明的深青,难说阴翳还是深沉;向下看,是占据着目光所及之处,将画面空隙尽数填满的人。
一个个带着口罩,或没有口罩;一个个眼带希望,或者完全绝望的......人,或者说,是病人和病人家属。
“让我进去!我不想死!我现在身上好痛!!”
“我已经发烧了2天了!我一定是得了,为什么还不开门?!”
“你们医院还管不管了!你是要我们死啊!!”
......
红尘如狱,挣扎求活。
楚地的方言,总带着一种大鸣大放,吵吵嚷嚷的吵闹感。搁在平时,餐前酒后,路遇不平,可能会显得几分豪迈英雄气。可真正面对近在咫尺的生死时,又显得过于悲愤。
“叶哥,起的这么早?”
白临轩出门的时候,便看到住在自己隔壁的叶清,已经半拄着窗沿。身躯缭绕着一层血焰,一边啃着糯米包油条,一边打量着楼下的汹汹人潮。
不算透亮的天光,漫过云层,枝丫的罅隙,落在魁梧汉子的脸上,却隐约让人觉得似金光落琉璃。
按理说,一位走气血武道,而且还走到几近见神不坏的武道修行者。哪怕是将心智以大毅力锤炼的和光同尘,如龙隐现,身上翻涌武道气魄的时候,总应该带着一种战天斗地,舍我其谁的厮杀意志。
可在白临轩的灵觉感知中,叶清的形象呈现出由两种气质组合而成的奇异感:一者是如传统武夫那般,战天斗地,血海修罗,心有所执九死不悔的战意;另一个,却似一股琉璃透彻映红尘,佛陀拈花渡慈悲的禅念。
不是佛门那所谓的"金刚怒目,所以降服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佛家的金刚菩萨,不过是自身之‘道’为基准,将世人区分并以降‘恶’摄‘善’,为外求法。
叶清自身的战意所执,禅念所慈,紧锁于体内的气血熔炉中锤炼,譬如阴阳合炼化金丹,不显于外,自是历劫内求之法。
白临轩还没多看一下,叶清便没好气的斜了一道目光过来,那锤炼武道金丹的异象,便被一层厚厚的血色煞气挡住。
叶清:“我发现你小子是真的虎啊~~,招呼都不打,就随便的看别人的底细?没被打过吗?”
“谁说没打招呼,刚刚不是叫了叶哥你了吗。”白临轩半点没觉得不好意思,主要是工作对象都是些不大讲究的老不死,哪怕白小哥已经觉得自己的道德很低了,也常常在工作中陷入‘高道德劣势’的无奈境地。
“至于打不打的?我从小被我爸,和那些个鬼精的老家伙操练,都习惯了。”
好吧,不是纯粹的脸皮厚,是那种债多不压身,死猪不怕开水烫,有些彻底放飞自我的不要脸。
叶清摇了摇头:这不要脸的劲儿,比自己年轻的时候嚣张多了,果然是那位【白鸦君】的种。
“这是热干面和豆浆,走了一条街,从一家小区门口的老倌子里买的。如果不够,还有油条和包子。”一边在心底迫害新任国师的风评,一边把装着热干面和豆浆的袋子送到白临轩的眼前。
白临轩接过因热气,蒙了一层细密水珠的袋子,也不见嫌弃客套,很是熟练的打开袋子,掰开一次性的筷子,靠在僻静处大口吃了起来。
老实说,放温了的热干面已经坨到了一块,被汤料香醋稀释均匀的芝麻酱,也变成一个个附着在面条的细小颗粒,老实说,口感实在不怎么咋地。
一口不温不热的面,就得配一口同样不温不热的豆浆,不然实在难梗着脖子往下咽。
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白临轩也不是矫情人。一大口干涩面条配着一口豆浆入口,少年微皱了皱眉头,直到面条终于半梗不梗的咽下,纤细隽秀的细眉方才抚平。
白临轩:“张志呢?没让他家里人发现吧?”
叶清:“没,在人潮过来之前,已经让殡仪馆的车拉走了,没没受太多惊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