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凌晨,回到十二楼的自己的单位的项逸鸣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
严格的说,是寻找一些方便的食物,在明天的正式的比赛的过程中能随时的提供热量,就像军粮和士L架一样。
毕竟这场杀手比赛,在规则上就像抓迷藏一样,必须在几个城镇的比赛范围内,尽快的寻找其他选手,才能击败对方获得点数。尤其是身负20点点数的项逸鸣,更是其他选手都要找到并宰割的肥猪。
从这点上看,如果能擅长的隐藏自己的位置的话,就能有很大的优势。所以选手们都会选择经常移动的躲避其他选手的追寻,再以暗杀的方式竟可能的打败寻找自己的选手,才是这场比赛中最稳妥的方式。
不如说这样的隐藏自己暗杀的行为,才像是一个杀手给人的印象。霍朝堂他肯定是个业界上出了名的例外。
不过这种方式虽然最为稳当,但要在三天时间里积满100分恐怖很困难。而且对于被要求一定要让比赛变得精彩到能让观众觉得值回几百万的票价的项逸鸣,也肯定不能选择用这种没有看点的方式进行比赛。
没办法……项逸鸣就只有正面刚的选择。
这么想的话,项逸鸣就觉得自己不能呆在自己住的这间单位里。不仅是因为昨天才把七月份的租金转交给了房租后,觉得如果在这里发生战斗,弄坏墙壁和砸烂家具的话,拿自己肯定会被房东赶出去,就算能成功的从这次比赛中脱身也好,自己日后也会无家可归。
而更重要的原因则是这里是十二楼的高度,而且刚好比两边的建筑都要高,所以如果在这里受到袭击,并且楼梯和电梯都被防住的话,自己就很难有其他方法逃脱。而且狭窄的空间也不适合自己战斗的风格。
其实还有一点就是,这里是普通的居住楼,上下左右的楼层都是无关的普通人。不过先说明一点,项逸鸣也不是真的担心会牵扯到其他人,只是担心如果在这里战斗闹得太大的话,会引起太多不需要有的关注。
比如说警方,但A姐背后的组织可能已经收买好,或者做好了应对准备,所以不需要担心也说不定。但还是有很大可能,自己和其他选手战斗,或者说厮杀的过程被周围的街坊目睹,甚至拍照登上新闻或者网络的话,那么项逸鸣就不可能再以【普通人】的身份继续生活在这里。
这是项逸鸣除了死以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上述的最终结论,项逸鸣必须在正式比赛前,准备好衣服,食物,还有一些钱,然后离开这个公寓,比赛期间最好也不要回来,毕竟可能有查到住址的选手埋伏。
首先要准备的当然是食物了,民以食为天嘛~
然而翻遍厨房的冰箱和柜子,项逸鸣就越来越对自己身为穷人的无奈。
“我是不是真的这么穷啊,冰箱里居然除了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以外,就没有其他能随时随地吃的食物了嘛……”
冰箱也是,一个人住的项逸鸣的冰箱除了用来放矿泉水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用途了。
毕竟军粮什么的肯定不会买,士L架这种甜的掉牙的甜品自己也不喜欢吃,所以食物的储备基本上都是选择方便面和矿泉水。但方便面早就在一个星期前,去邻镇临时打工的前一天就吃完了,原本打算回来的这一天,就稍微屯一下方便面,和买一些其他的零食之类的。
当然,这件事在今天理所当然的没有做到。
所以家里的柜子和冰箱,也就简直是只有项逸鸣一个人住的这个单位一样,如此的【冷清】。
“哈……
饿扁的项逸鸣在叹息声下,没想什么的把象征自己的贫穷的冰箱里仅剩的矿泉水,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完,然后开始伸手到自己的口袋——
“看来得去便利店买……!?”
但原本装着钱包的口袋里,却空无一物。
“难道——!?”
项逸鸣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急忙的把衣服和裤子的口袋翻过来……然后墨菲定理,就在此刻发生了——
“钱包……在和霍朝堂的战斗中丢了……”
毕竟是那么惨烈的战斗,怎么可能注意到用从地上捡,并且自己补好的皮革钱包从裤袋里溜出来。
“啊……里面还有一张一百二十块零两毛,还有用来领工资的信用卡啊——”
项逸鸣发出穷人才会发出的绝望,但总不可能找A姐他们,问她有没有捡到他的钱包。话说自己被电晕后醒来,实在马路边的一张长椅上,完全不知道A姐他们,和所谓用来安置淘汰选手的【驿站】在哪。
是啊,回想在救护车与那两个假男护士对峙的时候,因为太过专心的对付他们,结果没有留意行车路线,不知道当时救护车去的地下停车场,和霍朝堂战斗的场地究竟是哪里。
真是失策了,项逸鸣想不到自己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
“……哈”
只能为今天这么倒霉不幸的一天,发出道尽无奈的哀嚎。
最终,项逸鸣只能从衣柜里拿几套衣服,放在A姐给的,装有与他们通讯的手机和直播隐形眼镜的背包之中。
收拾衣服的原因,是为了在和某个选手战斗后,衣服破烂能有替换,不然穿着破烂又有血迹的衣服肯定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并且选择都是长袖的外套,长袖能够把遮掩左手的雷达手表。不把这个类似选手标志的东西遮住的就比赛的话,就等同于在街上对其他选手大喊——“我也是选手,欢迎你们袭击我~”
这台词说起来,怎么这么像日本爱情动作片里才会出现的CHI女了……
不过现在想想,准备食物,金钱,顺带准备衣服这些准备,结果只有原本还不算最有必要的准备,反而是项逸鸣唯一能够做到的准备……
“哈……毕竟我过去又没有干杀手这行业。”
如此的感叹的同时,不禁的翘起嘴巴的嘲笑着自己的命运。
为了杀戮而诞生的自己,原以为真的能够如同童年的好友1056号和父亲项鸿飞那样,过着普通人的普通且美好的生活,但没想到十年后,自己会如此戏剧性的,走上了自己本该走的黑暗世界的道路。
总而言之,算是准备好的项逸鸣,背上背包的离开自己的房间,准备离开单位,穿过大厅的时候才发现阳台外,正在电闪雷鸣的下着大雨。
虽然在这个季节,X山市的天气总是有时热的要死,有时就突然下起暴雨的,闹别扭般无法抓摸。但项逸鸣还真的想吐槽,为什么天要下这种这么看气氛的雨呢?
昏暗的大厅,雷鸣的世界……这不就和八年前,父亲项鸿飞死在自己怀抱的时候,一模一样的场景吗?
然后一道闪电落下,雷光将整个大厅淹没,染成白色般的刺痛项逸鸣的眼睛,但紧随而来的雷鸣——轰隆!的响起,白光消失,项逸鸣的目光也看见了……
见鬼般的,在昏暗的大厅上,看见了心脏位置被刺穿,胸膛满是鲜血的他……
“……哟~老爸。”
死去八年的父亲项鸿飞,就突然出现在项逸鸣的面前。
但项逸鸣很清楚,这只是他的负罪感在作祟罢了,就像是自己的良心希望阻止自己去做傻事的最后挣扎般的,让项逸鸣看见父亲的幻想。
然而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项逸鸣的露出了痛苦的冷笑,用满是对自己的轻蔑的语气的说:
“看来我比想象中闷骚,居然因为内疚而产生幻觉了……呵呵~”
幻想中的父亲项鸿飞,用非常失望和纠结的神情,看着项逸鸣的问他——
“为什么啊儿子……为什么打破承诺的,舍弃普通人的生活去报仇?”
是啊,就算之前用像是杀死所有人就没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也能安心过普通的生活这种多么荒唐的理由来当做借口,还是说自己找杀死父亲的项天宇,也不会杀了他而是用余生折磨他也好。
但其实项逸鸣心里清楚,他早就打破了和父亲的三个承诺了。
想要报仇,对自己秘密暴露也无所谓,并且现在……就已经不算是过着普通的生活了。
“为什么……儿子?”
项逸鸣和幻觉的父亲项鸿飞面对面,依然摆着那没有任何希望,甚至绝望的冷笑的说:
“不为什么,只是想报仇而已……”
项逸鸣冷笑的表情上,开始浮现了丑恶的仇恨。
“就像那女人说的那样,我体内终究流着怪物的血,从不存在宽恕毁掉我生活的人渣的善心。现在有个机会以牙还牙,怎么可能放过。”
但幻觉的项鸿飞却否定了项逸鸣的话。
“不对……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话,当年就已经去找杀我的人了,何必等到现在。”
就似乎被说中般的,项逸鸣再次——“呵~”的哼笑一声。
幻觉的项鸿飞突然明白——
“你心中最希望得到惩罚的人,并不是他……对吧?”
项逸鸣收起冷笑,沉默了一会之后,咬牙握拳的,忍着什么的回答道:
“那又怎么样?”
“……”
“老爸你从一开始的时候,不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所以才强迫我立下那三个誓言,不是吗?”
“……儿子。”
“你当年被刺伤后,放弃最后一丝能得救的希望,爬上阳台找我让我发誓,其实只是单纯的,认为没有你的保护……不,没有你的约束的我,最终还是会走上一出生时,这个世界就希望我走上的杀戮的道路……对吧?”
“……”
“你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这个已经够烂的世界又多一只怪物,才会让我发誓吧……你可别说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
“……”
幻觉的项鸿飞,面对项逸鸣的【指控】,没有任何的反驳,毕竟他也只不过是项逸鸣内心深处的潜藏的想法罢了。
而刚才的话,或许只是项逸鸣自己一厢情愿,为了让自己更痛恨身为怪物的自己的幻想罢了,毕竟这种说话,已经不可能找当事人求证了……永远不能……
所以,就找一个愿意相信,但又最让自己痛苦的猜想,在八年的时间里一直折磨着怪物的自己。
项逸鸣猛地抬头,看着项鸿飞的脸眼角闪烁着泪水,而项鸿飞依然想父亲般温柔的看着这个孩子。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回头!从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
“用我最喜欢的台词来说就是——”
项逸鸣从项鸿飞的幻觉身旁走过,而同时幻觉也变得半透明的逐渐消失。自责和父亲都无法阻止项逸鸣参加竞赛,找到项天宇报仇。
“那个人我宰定了!我说的!耶稣也留不住他!”
最终,背对着项逸鸣的项鸿飞的幻觉,没有回头看着儿子,也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的,便完全消失。
然后——
“啊……门口在那边。”
发现自己对着幻觉装逼过头的,居然朝着阳台走去的项逸鸣,感到一丝羞耻的回头,走到大门,最终……打开门的离开的关上门,让一切都回归黑暗与寂静。
同时……也代表着迟来的堕落,已经无人能够遏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