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怎么会如此轻易被击飞!”
阳正卿喃喃着,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而且还是连半点灵力波动都没察觉到。
如果没有灵力防护,换做在场者任何一个人,哪怕叶正卿自己,都绝对会被刚才那一击直接碾死!
不过就在下一秒,本该被碾死的白叶帆,居然动了。
只见白叶帆躺在碎裂的柜台缝隙中,伸出双臂撑着柜台废墟边缘,竟缓缓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正面毫无防备地受到那样攻击,还能站起来……?!
阳正卿慌了,心脏如同打着急促鼓点。
不过仔细看去却发现,白叶帆嘴角上带着丝丝血迹,向来一尘不染的雪白长衫此刻充斥碎痕与伤口。
阳正卿至此松了一口气,重新焕发灵力。
金色雾气熠熠生辉,将地面都威压得“咚”一声夯实,平整凹陷了数厘米深。
“白叶帆,我原以为你还有几下子,最起码也是个修士。没想到居然是虚张声势!不堪一击得可笑!!”
阳灵斋护卫后方,老者坐在轮椅上连连跺脚,遥指着被踉跄狼狈的白叶帆,一阵高声嗤笑催促。
“正卿,别说那么多了,赶快打瘸他带过来!敢在我面前逞英雄,没听那小姑娘说吗?你就是条狗!也不看看你算什么东西,虚张声势,还真把你自己当——”
老者的嘲笑尚未说完,声音却诡异的戛然而止。
所有人下意识望去,只见老者喉咙与左胸口上,竟各贯有一把匕首,赫然已经被瞬间毙命!
“以白叶帆的能力,根本不需要虚张声势。区区修士而已,算得了什么?”
声音自裁缝铺的房檐上响起,所有人震惊哗然地抬起头。
只见一道倩影正站在房檐边上,俏脸冰冷地俯视着下方。
——冬凌?!!
白叶帆原本都已经打算用医疗点强化衣甲,没想到冬凌居然在这个时候掺了进来!
阳正卿望了眼老者的尸体,瞬间暴怒地卷起金光壁垒,猛然轰向冬凌!
然而冬凌却根本未躲,回手探向盈盈一握地小细腰间。
连拔剑动作都无人看清,一面寒光便已经如横流剑雨,骤然密集闪耀!
“嗡嗡嗡嗡!”
几声悠长剑鸣从上空荡漾开来,坚实厚重的金光壁垒刹那间犹如被切散得豆腐一样,四分五裂地剥落消散!
这一手彻底震慑了所有人,连阳正卿都面色一沉,阴翳地望着冬凌。
“修士……你是什么人?!我奉劝你一句,为白叶帆这种小人物,惹上我阳灵斋,可算不上明智。”
“小人物?白叶帆是我河洛宮看中的座上宾,你有何资格与他相提并论?”
冬凌仅仅一句话,便好似在油锅里泼入冷水一样,瞬间激起一片噪响!
“河——河洛宮?!!”
阳正卿一颤,惊骇中满载着不敢相信。
那可是脱离一般世俗,真正蹋飞成仙的修真势力!
如果说将周边十几个城镇比喻成一片草丛,阳灵斋是这片草丛中潜伏着的饿狼,是草丛的支配者。
那么,河洛宮就相当于是这一整片大草原中的狮豹大象,是这整个清玄域的顶尖支配者!连皇帝都要对其仰仗!!
冬凌极其轻巧地从房檐上跳下来,将一块玉简给阳正卿。
阳正卿激活灵力仔细检查,无论是独一无二的编号,又或者是那玉简中嵌有的一丝仙灵气息,都证明着冬凌所言属实!
那个白叶帆,被认为是无依无靠、虚张声势的白叶帆,居然是河洛宮的座上宾!
而且,居然还有河洛宮内门弟子专属进行护卫!!
“……”
阳正卿断断续续地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冷静下来,将玉简抛还给冬凌。
冬凌却是再度回手探剑,只听“咔嚓”一声,玉简瞬间斩成两段!
“我不留脏东西。”
阳正卿面色飞快变幻。
距离明明如此之近,却连出剑归鞘的轨迹都看不清楚,唯有那毫不逊色于自身的灵力威压荡漾不散!
阳正卿深感忌惮地后退半步,又转头望了白叶帆一眼,冷汗如盆泼般簌簌而下。
“非常抱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两位居然是河洛宮的人……请务必饶恕在下,阳灵斋日后一定倾尽财力向河洛宮表示歉意!”
满场充斥着低声惊呼,即便是都知道河洛宮有多么强大,但那终究是遥远的神话。
而眼前出面便代表着无敌的阳灵斋斋主,居然向一名16、7岁的少女深深鞠躬求饶,简直没有任何事情比这更具震撼力!
冬凌并未给予回答。
只是看了白叶帆一眼,示意交给白叶帆抉择,便径直走向医馆老板。
“——啪!”
一个响亮有力地耳光落下,将医馆老板打得踉跄数步,差点摔坐下去!
随即,冬凌依旧冷着那副俏脸,站在了贺竹槿面前。
就在贺竹槿抬手,已经提前防护耳光的时候,冬凌却并未如同对待医馆老板那样。
“一只凤凰曾为你委身鸟笼,但你却连珍惜呵护的勇气都没有,还因此浪费了我的任务时间。贺竹槿,你的眼睛里,究竟装着什么?”
冬凌既像是在白叶帆打抱不平,却更好像在控诉她自己内心中的某种怒气。
贺竹槿蹲在地上低着头不肯吭声,医馆老板更是干脆就地躺了下去,满脸如同死灰一般!
冬凌已经连一眼都不愿再多看贺竹槿,转身回到白叶帆旁边。
“做出决定了吗?阳灵斋,要追究吗?”
“不用了,我这就跟你走吧……多谢了。”
冬凌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率先在前方带路。
两人向外走去,人群立刻退让开一条宽阔的通路。
阳正卿既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在后怕。带上一大群阳灵斋护卫低着头,灰溜溜地绕路遁走。
虽然白叶帆没有对任何委屈不公亲自追究到底,但所有人在这一刻望着两人远去的影子已经明白。
原来他并非气修医者、也并非精湛药师、更并非修士,而是在这些全部之上!甚至已经是超出众人眼界的高度!
至于医馆老板与贺竹槿此刻想着什么,谁也不知道。只能看见那两张脸上,写满了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