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不知何处吹来的冷风打在身上,未命名的少女一阵颤栗。她想要抱紧胳膊留存身体的温暖,然而却因为缺失一只手臂,另一只手臂也不得不拄着拐杖而无法做到。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
淡淡的光雾已经彻底消失,从这里看过去四间牢房都是一片漆黑无法看清内部。
恐怖的黑暗依然在颤动,似乎随时可能挣脱牵制向这边涌来。没有犹豫不决的时间了,少女扭转过脑袋,正要往前却又犹豫不决起来。
正式走进监狱,迎接她的是左右开弓的岔路。
“左……还是右?”
左看看右看看,在这样的黑暗中实在无法分辨两条路线之间的区别。就在少女左右为难的时候,她忽然眼睛一瞟在对面的石墙上发现了一丝异样。
一张纸片仿佛被高亮突出显示一般,鲜活地钉在了墙上。
她拄着拐杖走到墙前,仰头定睛一看。
——我往右边走了,要来找我的往这边。
落款是洛尔萨德。
阅读完纸片,少女先是往左手边看了一眼。她依稀记得自己被洛尔萨德救下之后,的确是从现在的左手边这条路来到这里的。也就是说,往左走会遇上充满恶意的藤蔓。
能选的路看来只有右边了,她想再看一眼纸片,回过头却发现纸片已经粉碎成了粒子飘散在空中。
——这些纸条……都是一次性的吗?
哒……哒……哒……
从头顶滴落的水珠落进水潭,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和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把原本就空荡的监牢衬托得更加幽深诡异。
少女一个人静静地凝望着晦暗的前方,阴霾弥漫的监狱,两侧是一间接连着一间的牢房。和另一条道路上被藤蔓侵占的牢房不同,除了偶尔能够看到一两间倒塌成废墟之外,这一半监牢依然保留着它们原本的样子。
“洛尔萨德……”
得赶紧找到洛尔萨德。
在这个地牢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只能是待宰的羔羊,不论是藤蔓还是后面随时可能追上来的黑暗。
一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这座监狱没有尽头的吗!”
少女低头叹气,随后重新抬头,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明明前一秒还是无穷无尽牢房的前方不远处居然真的出现了一个尽头。
“……”
那是一扇大木门,走上前去之后少女把身体依靠了上去,用肩膀推开了大门。
“教……堂?”
推开大门,呈现在少女面前的是一座和监狱格格不入建筑。
教堂。
监狱给予人永恒的惩罚,而教堂则帮助罪人获得解脱,这两者互相弥补对方性质中的不足,然而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在地牢中居然会有这么一座教堂存在。
这似乎已经不是不可思议的问题了。
彩色琉璃拼组而成的巨大天顶和一排排瘦长的玻璃,两侧是整齐摆放着的长椅,中间铺着一条红毯,从少女的脚边一路延伸到教堂的深处。
那里有一张讲台,讲台前背对着少女站着一名女性。
淡金色的长发顺着肩膀向下掠过腰间一路拖到地上,她缓缓转过身,合上手中书本的同时望向了少女。
一脸诧异。
“西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