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惊恐万分地仰视着孙元，全身心都在拒绝他的好意。
孙元怕对方因为身份而不敢喝，便将酒壶直接往对方嘴里塞，临到嘴边的时候，小太监忽然扑通跪下，发了疯似得磕头。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精神能量+96」
“不过是壶酒，喝了就喝了，我又不会告诉别人，你那么激动干嘛？” 孙元一脸不解继续道：“还有，你干嘛一直用头撞地？”
小太监依然疯狂叩头，额头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根据资料显示，这是子女跪拜父母的一种礼仪」
孙元认真思考起来，片刻后用意念问道：“他这是想认我作爸爸？”
「嗯……不对，你现在的身份是开国皇帝，所以他是想认主人作老爷爷！」
“我才一万多岁，还是个孩子！才不要当人爷爷”
「呵呵，说的也是，那就拒绝他吧」
“哎？我这是怎么了？” 孙元刚打算开口拒绝，突然吐出一大口血，困惑地看着手掌上的黑血，他拧紧眉头问道。
「侦测到主人您的生命能量正在快速消散，似乎是中毒了……等等，酒里面含有的少量三氧化二砷似乎对有机体是剧毒，对不起……小可爱没有及时发现这一点」
“你为什么要下毒？”孙元揪起小太监，生气质问道。
“对对对，对不起，小奴也是被逼无奈，冤有头债有主，老祖宗您千万不要怪咱家” 小太监哭丧着脸回道。
“谁逼你？”
小太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磕头哭喊：“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我说，是他先主动要谋害我，还不能核爆吗？”
「根据本星系团联盟公民法第一章第三条，当公民受到恶意攻击并有生命危险之时，被害方可以作出不涉及第三方利益的必要的反击行动。但这条法律的适用范围是面临生命危险时才可以反击，且是在实力对等的情形之下，这种情况主人您能做的最激烈的反击方式是骂回去……」
孙元吐出一口老血，脸上已经面无血色，随时都会死去的样子。
“吐了这么多血，还不算面临生命危险吗？”
「主人您可以狠狠地骂！」
“我……我想骂粗口”
————
刘谨言仔细查看尸体每一处，确认无误后伸手把孙元的眼皮闭上，自言自语了一句：“死人就该乖乖待在土里供人敬仰，您老人家说呢？”
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刘谨言环顾一周在场的三人，语气平淡道：“这件事想必不用咱家提醒，做好该做的事，闭紧该闭的嘴，不然……你们明白的”
“儿子明白”
“孙子明白”
“王振你跟我来，你们两个继续收拾” 刘谨言指了指用白布包着额头的小太监，带着他从暗道悄然离开庭院。
名为王振的小太监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跟在刘谨言的后头，蹑手蹑脚不敢出半点声响。
“你可知道我们要去哪？”刘谨言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忽然开口问道。
周围一片漆黑，王振稍稍抬头看了前人一眼，什么也看不清，就连背影也是模糊的。
王振的心里在想，眼前这位老祖宗……不，自从太祖皇帝死而复生之后，老祖宗这个叫法已经不能再用在刘谨言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礼监大太监身上了。
他不断在推测眼前的这位老谋深算的大太监在处理完老祖宗的尸体之后会做什么。
“孙子不知”
“你猜一猜”
“孙子不敢妄自揣测干爷爷的心思”
“你跟东方临几年了？”
“回禀干爷爷，孙子自十岁起就跟了干爹，这是第五个年头了”
“十五岁……正是一个好年纪”
“多亏了有干爷爷和干爹的庇荫，孙子这才得以苟活至今”
“懂得感恩是件好事”
“孙子即便是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
“无须回报，你只需告诉我，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孙子不敢妄议”
“但说无妨”
虽然刘谨言的语气并无变化，但多年混迹于宫内，王振早就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绝世本领，即便对方处于夜色中身形有些朦胧不清，他仍然能清楚感觉到前者不容置疑的态度。
现在摆在王振的面前有两条路，装疯卖傻和崭露头角。
装疯卖傻是保证存活下去的最保险做法，可是那与王振的目标不符，他可是要取代刘谨言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东方临来试探他让他去送毒酒的时候，他没有拒绝的原因。
他的野心很大！大到足以让他不顾风险的地步。
“孙子猜测我们正在前往礼部尚书的住处”
“哦？”刘谨言忽然停下来，颇有兴致地回头看着王振，“何出此言？”
“虽然干爷爷的安排毫无纰漏，但老祖宗的意外暴亡不管真相如何，不安分的吴王定会借机煽动文武百官，进而可能引发朝廷动荡。干爷爷为了替陛下分忧提前遏止吴王的图谋，李显德便是其中的关键。这就是孙子的想法”
刘谨言转过身，轻轻地拍了拍王振的肩膀，嘴角似乎含着笑，又似乎没有。
王振看不清，是因为对方正背对着月亮，月光使得他的脸黑乎乎的。但从语气和动作判断，对方是非常满意的，一条康庄大道就在眼前展开，王振心中狂喜不已。
噗——
王振喷了一口血，无法置信地瞅着**自己心脏的那把匕首，然后缓缓抬起头最后看了眼那无法看清的脸，便断了气。
刘谨言将王振的右手抬起，放到匕首柄上用力将他的拳头握紧，制造出畏罪自杀的假象。
“是个好苗子，可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