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少爷,还请慢走,常来玩哦。”
艾拉站在门口与自己挥手道别,哈特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以前在切斯特手下的时候,每天凌晨四点钟起床接受训练,被暴打一顿之后不许休息,8点钟就要赶往学校,中间只有洗澡和吃早饭的时间,而且一旦哪一天切斯特一时兴起,就连这点时间都没有了,生活过得属实难受。
令人安心的气氛,再加上房间自带的清香,让哈特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早上一睁眼,便看到艾拉坐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仪容了,所以哈特心有疑问:
“我昨晚睡在你的床上,你睡在哪?”
“男人问这种问题是很不解风情的,以后不要问了哦。”
很简单的问题吧?至少哈特是这么认为的,但谁知道艾拉却总是在这种奇怪的事情上很敏感,弄得哈特也是云里雾里,搞不懂女人的想法。
算了,不管这些了,只要她愿意为自己干活,剩下的都无所谓:“那我就走了……”
“稍等一下。”思索片刻,偏偏在哈特转过身的时候,艾拉抓住了他的胳膊:“如果您是住在白教堂区的话,今天请您小心应对。”
且不论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哪个区域的,光是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便已经够让哈特思索半晌:“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别的区尚且不谈,但在白教堂区,用钱可以摆平穷人,但却摆平不了上头,而且会适得其反,千万不要自作聪明。”
姑且是一条建议,有总比没有强,哈特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好,记下了。”
马车早已在店外备好,颠颠簸簸的,弄得哈特甚至有点想吐。
——————————————————————————————
“两位,别睡了!”
侍女不应该管已经被卖出去的二楼的客人,但正在艾瑟尔和莫妮卡昨天的疲惫没有消除,还在酣睡之时,侍女却已经冲了上来。艾瑟尔尚且能忍,莫妮卡已经直接锤床了:“真是无礼,作为侍者也是不合格!”声音已经传遍二楼。
侍女也是一脸的不情愿:“哎呦,小姐啊,你以为我想打扰你的雅兴吗?外面是卫兵队的人来检查了,赶紧收拾收拾下楼吧!”
“卫兵队?与我何干?”
侍女还算热心,拿起衣服为莫妮卡更衣,这本不属于她的工作范畴:“大小姐,这群人不一样啊,千万不要在她们面前摆架子,会很惨的!”
说得这么邪乎,如果哈特在,不管是什么人,不都要乖乖被吓到?莫妮卡对此不屑一顾,但还是乖乖的穿上衣服,走出房间,艾瑟尔已经在走廊上等着她了。
“两位,我也说不出什么东西。”侍女低着头走在前面,两位跟在身后。“人已经在下面了,总之,不要跟她们太张狂,该低头也就低头了,不吃亏的。”
果然,转过楼梯,下面已经被一群身着制服的卫兵挤满,在座的客人们也是害怕到手中的饭菜难以下咽,留下饭钱便离开的人有很多。
“莎拉老板娘,听说二楼被卖了啊?”一名高大的男人用低沉的嗓音问道。
“是是是,因为小店实在是经营不力……”“没问你这些。”
打断了莎拉的话,卫兵稍微抬高了帽檐,视线自然是落在了身后两位的身上,那是看罪犯的眼神,毫无遮掩。
“今天是例行检查时间,况且我们只是想看看,这个能将整个二楼包下来的人,究竟是谁?一两间房间难道不够住吗?”
“但是长官,我们并没有违反英国的法律,这没错吧?”莫妮卡有些忍不住,走到他们面前,大声说道:“既然没有犯法,那买下二楼这件事情本身,就并没有什么问题,不是吗?”
士兵沉默了,莫妮卡如此气势汹汹,即使是身高马大的自己一时也有些难以招架,只是带着不安的目光,看了一眼身后的队友——
“这件事情本身并没有问题,你说的没错,但你能保证一直没有问题吗?”
只听人群中传出一个秀丽的声音,所有队员整齐的让出一条路,站在队伍最后的人慢慢显现,竟然是一个女人,很是年轻,也就二十岁中旬左右,身上的制服挂着勋章,别在腰间的长剑也向别人诉说着自己不凡的身份。慢步走出,最终停在莫妮卡面前,甚至比莫妮卡还要矮上几分。
“请小姐不要见怪,我们只是想要维护白教堂区的治安而已。”女人以外地懂礼节,对莫妮卡轻轻低头表达敬意:“每个月的今天,我们都要例行检查,听闻有人买下了如此残破的旅店的二楼,想要来了解一下情况而已。”
“可你们的执法态度完全不是你说的那样。”莫妮卡毫不留情的对着刚才的士兵伸出手指:“那个轻蔑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在了解情况之前,就已经把我们定性成为犯罪者了吧?”
本以为会解释什么,但那位女长官却是眉毛一挑,掰开了莫妮卡的手指,语气变得有些可怕:“请不要对我们的队员指指点点。”
差一点,就要断了……莫妮卡挣脱开来,看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手指。这个女人,是玩真的。
“这位小姐请您谅解,在这个白教堂区,我希望我是绝对的权威。”轻描淡写地说出了相当可怕的话,女长官擦擦手指,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我的工作是守卫帝国首都区域的安宁,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必须保证首都内没有混进卑劣的法国人。”
手指轻轻点了点额头,女人开始踱步起来,看似游刃有余,但却面露凶险:“但女士的口音应该是西班牙人,哼!也很危险呢,某种程度上,趁火打劫比背地偷袭还要可恨!”
艾瑟尔和莫妮卡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毕竟一个法国人,一个西班牙人。女长官一下子全骂了一遍,艾瑟尔甚至还是经历过英法百年战争的老百姓,对英国更是恨之入骨。
但现在必须要隐忍,即使拳头的骨头都被握得嘎吱作响,现在也绝不是爆发的时候,深吸一口气,艾瑟尔走了上来:“长官,我们确实没有什么作恶的打算,买下二楼只是打算做一些生意,于大英也不是什么坏事,额……不知怎么称呼?”
毕竟这么多年,艾瑟尔的法国口音早已淡化,女警官没有听出来,只是打量了一圈艾瑟尔,冷漠地回道:“维文.赛西卡。”
“那,维文长官,来日方长,还请多多照顾……”
金钱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好用的,艾瑟尔也掏出一袋金币,偷偷放在维文的手边。
维文面无表情接过金币,掂量掂量,又看了看艾瑟尔,笑了:“还真是明事理啊,你们……”
“那是那是,还请维文长官多多包涵。”
“连孩子都这样,我真是对你们刮目相看了。”维文摆弄着手中的钱袋,再次开始踱步:“那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哦:你们给我送钱,这是不是就是承认了,你们打算在这里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哎?”艾瑟尔瞬间失声,这一问足以对其造成世界观上的崩坏:“我们没有,长官……”
“那我不知道该怎么包涵你们。”维文依旧收起了钱袋,大手一挥:“这些钱充公,你们现在有外国派遣来渗透帝国内部的嫌疑,把她们带走!”
“维文长官!”
“不用解释,进审讯室之后你们的解释才算有效力。”
一生凌霄,队员们已经举起手中的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两个人在这里也可以进行抵抗,但这么做的代价更大,会直接失去在英国立足的资格。
“维文长官,你的工作经历中,犯过错吗?”艾瑟尔被双手捆住,颇为后悔地问道。
而维文的回答也很淡然:“我从来不怕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