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沃尔夫,你让我弄这些东西干什么啊?”
好久不见的瓦伦丁,每次出场必帮忙。今天也是一样,气喘吁吁的走向在街边等候的哈特,这可能就是同学情谊吧。
“怎么样?遇到麻烦了吗?”
哈特很有耐心,别人帮自己办事,自己当然不好去说什么。
“麻烦倒是没有,好奇却有一点,嘿……”
自己的这位老同学啊,在学校就是这样,平时一个人在一边也不说话,偶尔艾瑟尔能上去搭两句话就算不错了,放学就不知道去哪,毕业之后更是没想到会来伦敦,来到这边也还是形迹可疑,今天又让自己去给他弄制药器材。他到底是想要干些什么?再迟钝的人,心中也都会有疑问。
“这都是为你好,如果想继续过平静的公子哥日子的话,我劝你最好别太有好奇心,不仅仅是对我这件事,对每一件事都是一样,什么都不要管,我也不会在别的地方提你。”
“这、这算什么啊?”残酷的言语让瓦伦丁有些受挫,向身后将自己裹藏起来的女人发出请求:“艾拉小姐,就这么把你带出来,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抱歉,瓦伦丁先生,哈特……沃尔夫阁下的话确实是为了你好,还希望您能理解。”
“连艾拉小姐都这样……”瓦伦丁倒也不是生气,只是有些郁闷,自己为老同学做得也算够多的了吧?带他出来玩,帮他办事,但总感觉,他们都没有把自己当做朋友,自己只是在单方面的付出,像个工具人。“那好吧,我回避……”
到最后,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了。
“瓦伦丁!”哈特忍不住,叫住了自己的老同学:“对不起啊……”
感觉像是人生这一辈子第一次道歉,看着老同学离去的背影,哈特竟然不受控制地叫住了他。
“没、没事……都有自己的私事嘛,哈哈。”
就连回应都是那么的苦涩,瓦伦丁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奧菲莉娅走了过来,嘴巴张开,但说的话却又被自己生生吞了回去。
“您是真的感到有些对不起瓦伦丁阁下吗?”即使身影消失,三人也依然望着那个方向。
“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刚才在呼喊瓦伦丁先生的时候,能感觉到你与平时不一样的语气,像是在挽留什么东西一样。”
奧菲莉娅收回视线,看向旁边这位比自己小几岁的男生,将寒霜化作平常的眼神中,竟然有一丝惋惜,但在下一瞬便消失了。
“如果真的是挽留的话,那反而挽留不住。”哈特先于两位女士迈开脚步:“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交集便已经是我亏欠他一分了,如果他真的遇到危险,那一定是我的问题。”
“但瓦伦丁阁下是真的把您当做朋友的。”奧菲莉娅虽然对哈特的目的和来历也不知情,但能从这几日的相处看出,他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可连自己朋友的真名都不知道,实在是有些……”
“在埋怨我吗?”
“没有,只是为瓦伦丁阁下感到惋惜。”
“我也一样。”谁会想到,这句话是出于哈特本人之口。
转身走上一栋建筑的二楼,这里是白天开业药铺的楼上,现在这里已经下班,没有人在。瓦伦丁做得相当出色,需要的材料都摆在一张桌子上,器具摆放在另一张桌子上,很明显看出来是用心了。
“那我开始了。”艾拉脱下外套,戴上手套。
“我在门外防止有人进来。”奧菲莉娅走出门外,她好像总是很自觉地就做了护卫的工作。
而哈特,就站在旁边,看着艾拉操作的每一步。
时间一点点过去,艾拉的动作精密到不像人类;哈特眼睛从未离开过一点点成型的药;奧菲莉娅在门外全神贯注,一动不动。
“好了!完成!”
最终形成的结果是一袋药粉,但正是这剂量不多的颗粒,却让哈特浑身一颤。
“哈特阁下,发生了什么?”奧菲莉娅听到响动,推门走了进来。
“竟然还有……”
哈特的脑袋有点眩晕,看着药粉这晶莹剔透的颜色,哈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东西——
“秩序教团的……毒药。”
“教团?”
奧菲莉娅和艾拉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事情已经过去了八年,八年前在里斯本发生的那件“秩序教团全灭”的事件已经是连平民都知道的事情了,残害世界几年的邪恶教团,已经消失于这个世界,这几乎是全世界公认的事情了。
“你说,这是秩序教团的毒药?哈特阁下,您怎么会知道?”奧菲莉娅不是不信任,只是简单的表示不解,一个已经灭亡的团体,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又有谁会立刻相信呢?
“我当然知道。因为……八年前的里斯本,我就在那里。”总不能说自己用这毒药弄死过一个人吧?
两人哑然……
当年里斯本一家教堂前血流成河,即使是道听途说也已是让人毛骨悚然,面前这位竟然是那次事件的亲历者,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如果这样的话……那迪克接触艾米拉小姐,甚至接触艾琳小姐,就都是有预谋的了……”奧菲莉娅立刻转移了话题,现在的形势已经是十万火急。
“艾米拉……”艾拉瘫倒在地,自己的妹妹有生命危险,一瞬间的脑内冲击让自己有些头晕。
“将一个幸福的家庭破坏成这个样子,这个混蛋!我现在就去蹲在艾米拉小姐的家门口,见到迪克我就马上杀了他!”奧菲莉娅已是青筋暴起,说着便要夺门而出。
“回来!想什么呢!”哈特怒斥这种不冷静的行为,将奧菲莉娅拦在屋中:“明天卫兵队的第一批录用名单就要公布了,你肯定是第一批之中的,现在杀个人,你还想不想进卫兵队了?他现在还没有犯罪,你杀了他,反而是你犯罪,你想清楚!”
“但是……”奧菲莉娅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道理,但心中的怒火却因此更盛:“难道就因为他还没有动手,所以就不能抓他们吗?”
“诛行不诛心,法律就是如此。”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考虑卫兵队的事情。”哈特对奧菲莉娅的建议是真心的,他也真心希望自己在卫兵队里能有一个熟人:“这件事情交给我,你不要随便插手,明白了吗?”
“哈特阁下,我想帮你。”
“你要是想帮我,就老老实实地进卫兵队,早点混个名堂出来!”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没人会认为是有目的,只会被当做鼓励。“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去卫兵队报道!”
“哈特阁下,您有办法吗?”艾拉的声音近乎绝望。
哈特思考几分,谨慎言道:“迪克这几年间都没出手,说明他在等待一个契机,好在现在也算是风平浪静,所以应该不用担心艾米拉现在的安危,但是……迪克这个人……”
实在不行的话就暗中解决吧,哈特虽然想这么说,但奧菲莉娅在旁边,这种“不正义”的事情,还是再想想吧。
而且,现在绝不是风平浪静,法国间谍的余温还没有退下,没想到自己的那把火“蔓延”到了整座伦敦城,自己是炸药?还是点燃这导火索的人?哈特身处局中,也是不明。
哈特现在很慌,因为他想到了马伦,想到了他之前的计划,如果他所说的“大事”是打算联合教团的话,那他可真是个混蛋。
“艾拉,如果你现在去找你妹妹的话……”“她估计不会听吧,艾琳自杀,她一直认为是我造成的。”
哈特点点头:“好吧,那我们两个送你回去,艾米拉那边,我想办法。”
“谢谢……”
“别谢我,我想解决的是教团。”
天空已经阴云密布,地上却是风平浪静,一天过去的很快。
“哈特阁下,我还是……”“你不要再说了,赶紧去卫兵队报道!”
第一期录取的名单已经在门外张贴出来了,哈特和奧菲莉娅抱着几乎必胜的心态挤到人群最前面——
直到两人的表情逐渐凝固。
“哈特阁下……”奧菲莉娅喉咙颤抖着,几乎是求助的声音。
“你,看到自己的名字了吗?”哈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简直就是不敢想象。
名单上,并没有奧菲莉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