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撑着下巴，白鸢看起来没什么好气：“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在她看来，夏重渊这样直接指明利害关系的态度反而更让人放心，之前那个人家伙罗罗嗦嗦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实际上和画大饼搞传销没什么区别，她又不是什么单纯无知的真少女，随便两句理想和未来就能被拉上贼船掉的。
而夏重渊则是对白鸢这种态度感到遗憾：“不过我的确十分遗憾，我们的合作只能建立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是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而不是出于同样的理想。”
“什么共同理想，我可不觉得你们这样自大的人和我能有什么共同点，你说呢？”少女用满不在乎的表情看着郑继然：“你喜欢和他们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我...”出乎意料的，郑继然吞吞吐吐不敢看她的眼睛：“我觉得总会有一个大目标，能让所有人一起努力，虽然他们的方向有点问题，但是团结的精神还是...”
“哦...”摸了摸鼻子，白鸢收敛起多余的表情一脸平静：“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有说这种话的一天，人生还真是无常呢。”
“是啊...”低低的笑了一声，郑继然神色怅然：“没想到我们的态度完全调换了方向。”
他记得在很久之前，那个时候他饿的面黄肌瘦，被偶然发现的白麓带回去，那时候他就像被抛弃在群落之外的孤狼一样，逮谁咬谁，即使面对白麓的帮助一是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谁知还动过悄悄把白鸢扔掉好独占白麓的念头。
实际上他也这么付诸行动过，趁着白麓不在家，他悄悄代白鸢出门想要把她扔到基地外面，可是等两人刚刚走出家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隔壁邻居的智障儿子再次走丢然后全家慌忙寻找的情景。
“我们去帮帮忙吧。”那时白鸢提议。
“不去，无聊。”少年时的郑继然翻着白眼拒绝的毫不犹豫：“你是吃饱了撑的吗？为什么要管别人的事情，又没有好处。”
“顺手帮帮而已，总不能干什么事情都必须要有好处吧。”白鸢丝毫不知道他心里的阴暗想法，一副被保护的很好的天真样子。
“呵呵。”郑继然笑的毫无感情，二话不说准备拽她离开。
而白鸢则是甩开手，显得很有主见：“你可以不帮忙，但是你不要阻止我。”
郑继然心里着急着，想要赶紧拉走她，不然被更多的人看见他还怎么扔掉白鸢，可少女一副铁了心要上去参合的态度，让他不能得逞。
恼怒着，他语气恶狠狠的质问：“需要帮忙的事情多了，你能管得过来吗？”
“少给我说些一概而论的屁话。”叉着腰，白鸢态度坚定：“有些事情可以不管，有些事情可以帮，我的决定只能由我来定，你滚一边去吧，哼！”
会议室里，郑继然抬头看了眼白鸢心里有了明悟，少女的面容和记忆力那个五官稚嫩的形象已经有了不少的变化，不过最大的变化却是在内心里。
“好了两位，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我这里有两套方案。”让展流推着轮椅走到讲台旁，夏重渊以指挥者的态度面对他们：“一个是主动进攻，赶在他们得手前抢回核心；另一个就是在对方走了之后，由你充当新的核心，将计划进行下去。”
“实话说对于敌人的实力我想大家都有了了解，我认为第一个方案可以说危险重重，而替代计划则更容易实现。”
夏重渊率先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之前在地下工程里的战斗确实让他心有余悸，那个敌人诡异的出现方式和能够在阴影间不断跳跃的能力让很多行动队员死在了自己人的武器下，也许对方是占据了地利的优势，但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没有好的应对方式。
除了碍于敌人实力的问题，其实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计划破产，所以他十分希望白鸢也能选择第二种方式。
对于他的谋算，白鸢洞若观火，不过她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你说的核心，是什么东西？”
思考了一阵，夏重渊也不能给出明确的说法：“一种异质的能量体，我也不清楚它究竟是什么，不过激活后的核心能实现许多令人惊讶的事情，制造负磁极只是我所着重了解的方向之一。”
摸了摸戴在手腕上的链子，白鸢心中有了个猜想，他说的这个手腕会不会就是【织女星】所说的‘碎片’？
“你确定，我身上也有这种核心？你的这个核心又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确定。”在技术方面，夏重渊一向是极为认真，对于另一个问题他却显得有些犹豫：“关于核心的来历，我本不应该向外肉透露太多，不过既然对方已经率先背弃，那我告诉你也没什么了。”
嘴里念念有词的说了一堆废话，这一次他到表现出这个年龄的人该有的絮叨样子：“将核心交给我的人名叫裴青伦，光说名字你们大概是没有听说过的，但是你们肯定听说过勇士计划吧。”
“勇士计划？”然而白鸢和郑继然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这个‘你们肯定听说’看来并不像夏重渊所说的那样广为人知。
“唔...”他们的表情也让夏重渊一度无语，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是我搞错了，勇士计划是它原本的名字，很多年前就不用了所以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清楚，其实它后来叫‘序列者计划’。”
微微张嘴，郑继然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勇士计划就是序列者？”
“没错，而且改名的人就是这项计划后来的主持者，裴青伦。”
夏重渊就像是个活的历史书，把这些已经很少还有人记得的事情从记忆里翻了出来：“在面对末日危机的时候，当时的科学院摔下发现了一颗处于激活态的核心，通过研究那颗核心溢散出来的能量发现了人体改造和进化的可能，于是就有了勇士项目，希望能打造出超级士兵来对抗越来越强悍的生化怪物。”
“只是科学院发生了一场事变，当时的首席林菀因故死亡，整个计划陷于停滞，知道后来裴青伦接手，改名为序列者计划后没多久便有了成果。”
“而黑色巨碑顶部的核心，就是当时为为序列者计划提供异质能量的那一颗，裴青伦将失活的它交给我。”
拍拍手，郑继然一脸恍然：“所以你们交易的核心就是他给你借核心，而你用完后还给他一颗获得重新激活的？”
“确实如此。”夏重渊点头。
“这个交易听起来很不错，可你们现在怎么闹翻了？”郑继然觉得自己也许找到关键：“是因为他想对【统合部】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对于这一点夏重渊其实也是满心疑惑，他和裴青伦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实在闹不懂为什么对方会突然倒戈：“我猜测他也许是对我隐瞒了一些关于核心的秘密，所在才会在即将激活的时候对远航基地下手。”
“好吧。”摸了摸下巴，郑继然暂且接受了这个猜测。
“那个序列者计划...”白鸢突然插入到两人的对话，脸上出现了迟疑的表情，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问道：“难道说，现在所有的序列者战士都是这个计划的产物吗？有没有例外的？”
“关于这点我所知不多，不过我记得在科学院事变发生前，似乎已经有了一些成果，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100位序列者都是更名后的才出现的。”
夏重渊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答：“没错，我记得第一位序列者战士是叫做将沉，他改造成功之后裴青伦立即将核心交给了我。”
痛苦的捂着头，白鸢脑袋里突然多了许多陌生的画面，似乎是某些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再被逐渐唤醒。
她努力的想去看清那些东西，然而哪些画面就像被一层厚厚的纱布遮挡这，让她无法看清内容。
裴青伦、序列者、勇士...这些名词关联起来总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而林菀这个名字，更让她感到极为难受，就像曾清失去过的重要东西，在被完全遗忘后的某一天，又一次突然出现一样。
然而努力了半天，她还是没有捅破那层纱布，放下手白鸢只能先去询问清楚记得的边缘信息：“将沉是最早的序列者？可他不是2号吗，那序列1在哪？”
“没有序列1。”摇着头，夏重渊对她说：“我也曾问过这个问题，所以裴青伦给我说过，序列1是所有因为改造失败而死亡的志愿者统称。”
这个解释逻辑上也说得通，所以白鸢暂且相信，然后问起另一个人“那林菀呢，你能给我说说吗？”
夏重渊有些意外她会问道那个女人，他摇摇头：“当然可以，不过我想现在并不是说这些陈年旧事的时候，时间不等人，我们需要先解决核心和风暴的问题。”
“好吧。”想了想，白鸢也认同这一点，她再次表态：“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把外面那些家伙全都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