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未知的现象,阿瑟警惕地后撤几步,在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观察动静。
几个呼吸的时候后,气泡破灭,随后气泡内填充的血液“哗啦啦”流淌一地。
血液浸湿地面,冒出一股热气,仅是眨眼的功夫,那个小萝莉变成了一个妙龄少女。
这幕浴血重生的现象让人不自觉联想到浴火重生的凤凰。
然后是一只雪白的玉足走出雾气。
“你是……”
阿瑟瞪大眼睛,眼前这个崭新的面孔令他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个妙龄少女的形象。
如果不是从脸颊轮廓和五官能够认出是英菲米莉,否则阿瑟都不敢相信刚才在眼前发生的事情。
颇有几分俏皮味的金发双马尾换成了灰色长发披在双肩,圆滚滚的血红色的双眸也换成了充满英气的金色瞳孔。
娇小的个头突然蹿高一大截,皮肤白皙细嫩,身体修长匀称。
如果萝莉形态是十一二岁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个少女,差不多就是她长到十五六岁的样子。
少年嘴角抽搐,他是首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变化。
但其实,导致英菲米莉发生变化的,并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
家族血统。
同阿瑟所讲的血脉一样,血族中的各大家族也拥有各自独特的血脉。
只不过,英菲米莉所拥有的是,属于血族中贵族才拥有的一种血脉——能够通过自身意识,维持幼年外貌的能力。
简单来说,金发萝莉的形态是不过是她为了保护自己而刻意采取的伪装罢了。
反倒是像现在这样,拥有灰发金瞳的妙龄少女,才是她真正的,原本的样子。
当然,并不知情的阿瑟,只能是一头雾水地盯着这个美少女看。
“到底发生了什么……”
“洪流血潮。”
不作解释,英菲米莉反转手心,顿时大量的血迹汇聚至手中,伴随她一个挥手的动作,宛如数条由血液组成的飞弹弹幕射向阿瑟。
鲜血飞弹如一道道洪流极速划破长空,齐刷刷地拍在阿瑟的赫尾上,顿时那条赫尾绽开裂口,附在表面的鳞片“呯呯呯”碎了一地。
大量的血从伤口喷涌而出,阿瑟惊慌一声,赶紧撤退到更远的距离。
“开什么玩笑,这是魔法吗?”
对于少年的惊叹,英菲米莉没有作答。
其实这种操纵血液形成的现象,在私下里被血族称之为“血魔法”。
血魔法。
名为魔法而并非是魔法的一种吸血鬼的血统之力,却有着超越魔法的力量。
血魔法也是英菲米莉这一族对付敌人的最终手段——以消耗自身血液为代价,获得对自身血液操纵的能力。
但并不是所有吸血鬼能够使用血魔法。
英菲米莉操纵血液,连续不断地朝阿瑟展开攻击。
铺天盖地密集的鲜血飞弹构成洪流从各个角度袭击阿瑟,令他一直处在防守的状态难以做出反击。
这跟先前两人对战的局势发生了对调。现在是阿瑟在对方的远程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
连续几次格挡后,实在承受不住这种被动的局面,阿瑟脚底一踩,压低身子配合赫尾的掩护和快速奔跑,找到一条可以靠近英菲米莉的路径。
几次极限地突进后,他出现在英菲米莉眼前,以从指尖弹出的利爪一爪挥去。
“可恶,我可不想今天连死两次!”
“不会让你如愿以偿,你的狗命,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仅是伸直手臂,英菲米莉竖起手掌,随即从脚下喷出一股血液困住了他的手。
但这并不是阿瑟全部的进攻。他提前操纵了一条赫尾绕过一个大圈,从英菲米莉背后刺中了她。
双方进行了一次互换,英菲米莉以血液凝固的方式砍断对方一只手,不过似乎还是阿瑟占据了更多的优势。
他的那条赫尾从英菲米莉的后背贯穿至她的腹部。
“哈哈哈!”
尽管失去了一只手,但阿瑟还是忍不住发出欣喜地狂笑,一个后跳拉开距离,站在远处看向英菲米莉。
英菲米莉捂住腹部,跪在地上,脸上是一副痛苦的表情。
“哈哈哈,还以为你变大了就会变强很多一样。原来也就是这种程度啊。不过白金级的话,你还算是不错了,只是找错了对手。我可是能独自活捉两个翡翠级冒险者的喰种,小妹妹,六条尾巴可没那么好对付。”
“血棘——衔接之心。”
并不理会阿瑟的发言,英菲米莉握实手心,随后轮到阿瑟的脸上出现扭曲的表情。
他感到身体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体内像是被塞入了一个迅速膨胀的巨大的海胆,大量刺状的凝固的血液从体内刺出至体外。
膝盖、大腿、腹部、胸口……身体各处都被这种凝固的血刺贯穿。
就好像他自己体内的血,也变成了对方那种能够凝固的血一样。
“开什么……玩笑……啊……难道……说……”
喉咙里“咕哝咕哝”地涌出血泡,整个人如漏斗似的源源不断地漏血,身体使不上力,连说出口的词汇都变得模糊不清。
这时,阿瑟才察觉。原来——英菲米莉在更早之前,以血刃割伤他的时候,就已经将她自己的血液注入到他的体内。
等到埋藏在体内的血液足够时,她才引发了血液的凝固,从而从内部一举刺穿他的心脏,并大面积地破坏了他的神经和内脏。
只是似乎引发血液凝固的契机,需要她变成这幅少女的形态。
“我……又要死了吗……这种能力……不……不可能……”
阿瑟整个人像木偶一样僵硬地“哐当”一声跪在地上,望着对方灰发金童的外貌,发出愈见微弱的声线。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赫尾开始枯萎,阿瑟的躯干逐渐石化,这预示着这只喰种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点。
“……英菲米莉·里恩·多姆克劳德·莱修斯·露温·伊丽莎白。”
“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对方闪过一瞬惊讶的神情,随后又突然释怀了。
“啊哈哈……果然是……哈哈,伊……伊丽莎白……竟然有两个……”
一阵失意地丧病般的狂笑后,阿瑟突然发出声音,最终以这幅失意的神态变成了石像。
战斗结束,英菲米莉以手扶地,艰难地摞到墙边靠墙休息。
英菲米莉变回萝莉形态,努力地维持呼吸,可是,无论她如何压住伤口,都无法阻止血液的流失。
“到此为止了吗?”
这时,监狱开始摇晃,地牢的结构开始崩坏,不断有碎石掉落下来。
在天花板破开大洞之后,于深黑夜色中的月光的光辉下,她扬起疲惫的小脸,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深夜背景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