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现在我们一行人正沿着树林外围,步伐错落地行进。树林位于前进方向的右侧,另一侧的远处就是“奈落之渊”裂谷。
“哎呀哎呀,天快黑了哟~”樱井把手掌水平放在额头上看着裂谷对面的地平线上方遮住了一半的夕阳如此说道。
“真的呢真的呢。”小林顺着樱井的视线望去,跟着道。
“真是糟糕透了呢。”上衫想也不想直接用口头禅接茬。
长舌八卦组的三人走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我总感觉这样的场景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好像想起来了......某部动画作品里面出现过类似的场景。
这么说起来,J.C.ST***会社动画化的那部作品的第三季是真的崩的厉害。
好多人都对那个亲来亲去的偶像歌手幻灭了。
真惨呐......
我为其哀悼。
“喂喂,前面的路怎么变得那么窄了!?”
影山的吼声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只见,前方的树林凸出来了大大的一片,把我们能走的路挤到了靠近“奈落之渊”那边。
越靠近“奈落之渊”魔物出现的概率就越高,所以作为经验者的兰斯划分出了一个“安全区”,也就是在土地黑色的深浅在百分之三十以内的地方。
暂且把那划分是否在“安全区”以内的地方叫做“分界线”吧。前方的树林直直逼到了“分界线”右侧的几米处。
也就是说,我们能走的路实际上就只有几米宽。超出范围的话很大可能会突然被爬出的魔物袭击,很危险。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兰斯——这样的情况你没有说明过啊!你给本大爷好好解释一下!”
冲动的影山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上前,用力踩着地面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带队的兰斯身后。
兰斯正因为影山的叫喊转过身来,结果马上被影山强有力的双手抓住衣领提了起来。
“冷、冷静一点......这位勇者!”
旁边的一位宫廷魔术师连忙劝解影山。
“不必慌张。”
兰斯在被提着的状态下抬手制止了那位宫廷魔术师。他的眼神很平静,似是早有预料。
“啊?你这幅拽样本大爷看不顺眼很久了,要是你不好好给个解释的话——”
影山见此,更是愤怒,喷着唾沫星子把兰斯提的更高了。影山,我只能说你干了我想干却不敢干的事。干得好。
兰斯视线转回来,和影山那咄咄逼人的凶恶目光对上。
“我会好好说的,所以,影山君......能先把我放下来吗?”
兰斯心平气和地对着影山说道。虽然只相处了半天,但是现在的兰斯却和之前有点不一样。而具体是什么地方不一样......我说不出来。
“......嘁!”
斜眼感受到众人“想知道兰斯怎么解释”的目光。碍于此,影山皱眉咂舌,不得不将兰斯放下来。
“感谢你的理解,影山君。”
“别假惺惺的,快说......不然本大爷就揍扁你!”
影山在兰斯的眼前晃了晃拳头,恶言威胁。
“......那我还真是不得不好好解释了呢,”见此,整了整衣领的兰斯无奈地轻微摇头,“我说过我们要绕一些路,但没说过忽然会有地形的变化是我的错......然而,这是当时的我判断为‘不需要事先说明’的信息。”
什么意思?
包括骑士团长和一众宫廷魔术师在内的大家都还听不懂,于是静静地听兰斯说接下来的话。
“因为实际上,前方的地下没有魔物。”
兰斯意料之外的回答,让众人瞪大了眼睛。
“能说一下吗......没有魔物是怎么一回事?”
我前面的班长双手环胸,锐利的目光凝视着兰斯,率先提出了疑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哦——不管土地的颜色深到什么程度,都不会有魔物出现。”
“为什么?”
“问我为什么......这只是经验者的经验之谈罢了,其原因我也不清楚呢。”
“光是这么说令人无法相信呢......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吗?嗯,我想想......对了!”
兰斯用拳头敲了一下掌心,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接着,兰斯转身往前面树林凸出的地方走去,留下一句“请等我一下”。
直线走到了树林凸出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距“分界线”两三米远处时他站住了。离我们这里有几十米远。
“看好了哦。”
在那边,兰斯高高地挥了挥手。
随即,他做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他往“奈落之渊”那边连跨三步,越过了“分界线”。
少数女生焦急地喊出了“危险”。
我多少也担心了一下他。但仅是短短一瞬,随后立即变成了看好戏的心情。
而我本以为他越过“分界线”就会停下来了,结果——
四步、五步、六步、七步、八步、九步、十步、十一步......
什么鬼哦这个人疯了吗?
只身到危险地带的深处,被大型魔物突然袭击的话哪怕是班长也不能全身而退......等等,原来如此,这就是他说“不会有魔物出现”的原因吗?
我明白兰斯这么说的自信缘由在哪里了。
眼见兰斯都快到悬崖那边了,大家把他喊停了下来。
片刻后,兰斯回到众人面前。
“......我相信你了,只是先前你不事先说明的判断令大家有些不快所以误会了你,向大家道个歉吧。”
“嗯,没有事先说明这件事确实是我的不对。大家,抱歉了。”
班长说完后便不再追究兰斯。而兰斯也弯腰诚恳道歉。
“那,我们走吧。”
接受了兰斯诚恳的道歉,我们决定继续前进。
……
.
.
.
“喂喂......还真的一个魔物都没有啊!看本大爷的~”
影山在土地黑色十分浓郁的地方蹦来蹦去。这家伙真嗨。
由于确定了魔物不存在附近的地下这一事实,大家也就没有制止他自嗨。是人嘛,总需要放纵的。
看来,影山也只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少年,本质上并不算太坏......不过养成了强势爱欺负人的习惯罢了。
而我个人希望他能改一下口头禅,因为听着不爽。
“影山同学,不要太靠近悬崖了,万一掉下去谁也救不了你哦?”
班长扭头向远处的影山喊道。本应是影山好友的山田却什么都没说,是对影山比较放心的缘故吗?
我们一行人靠着右侧灌木丛生的树林缓慢前进,天色已经快全部暗下来了。
“没事的,本大爷很有分寸!”
影山远远喊道。我看完全不像——这家伙明明都快踩到悬崖旁的乱石堆那里了。
“影山真是令人操心呢,你不觉得吗,由梨?”
看着那边活蹦乱跳的影山,我借此在我身侧的由梨挑起话题。
然而没有回答。
我疑惑地把头转到了由梨这边。
由梨正按着下巴,低头沉思着什么。她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由梨?”
之前也是,听了兰斯的提案之后她也做出了类似的举动,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开始在意了起来。
“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吗,由梨?”
由梨的漂亮的眉头跳动了一下。她终于听到了。
“啊、原来是慎么......有什么事吗?抱歉,刚才走神了。”
由梨停止了沉思,微微睁大了眼睛后看向了我。当然,她没有展露出可以说得上是表情的脸部动作。
不知道是我打断了她的思考还是她受到了惊吓,总之由梨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
“之前就很在意了,看由梨你像是在想什么的样子......到底怎么了吗?”
我鼓起勇气试着询问她。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虽然我之前跟慎说过无需在意......慎,你想听吗?”
“嗯,如果你愿意跟我说的话。”
几天下来我的现充程度和以前天壤地别,正常的谈话技巧运用得很纯熟。在“嗯”后面加一句“如果你愿意听我说的话”会显得我有绅士风度,这样大部分倾吐的人都会更加愿意敞开心扉。
不过我觉得这样对由梨不是很有用就是了。但养成好习惯总是对的。
你问我原本的一个闷骚宅男怎么忽然懂这些?我只能说,我活得比你长。
我本来就懂很多的知识,只是平时不用才把我最初的人设弄得比较颓丧。实际上我看过谈话技巧的书不下百本——只不过让我一下子转变成为一个完美的现充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习惯过程罢了。
而我喜欢二次元和我忽然想成为现充并没有什么冲突。我的内心仍旧深爱着二次元,就像同时喜欢着家人和刚刚交到的女朋友一样——二次元是家人。
回到现在的场景,由梨微微开启那水润的双唇。
“其实......”
我静静地倾耳以听,两人之间有着无形的默契。
就在由梨将要说出她的下文的一瞬。
忽然地——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打破了一路上走来的宁静。
惨叫声的源头在影山那边。沙哑的嘶吼让人联想到其主人正经历摧筋断骨的酷刑。
“什么、发生了什么?!”“刚才那是......”“影山?”“手、手怎么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影山的惨叫吸引了过去,我和由梨也不例外。
眼球捕捉到那个场面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众人说不出话来。
影山身处乱石堆上方正对着我们。不知为何此时的他左手臂自肩膀以下全部消失,鲜血四溅;他最开始嚣张放纵的姿态荡然无存,双眼布满血丝,只剩下凄厉的哭喊。
“救、救我,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
影山往我们这边伸出侥幸剩余的右手,向前倒下,颤抖着。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全身,危机感宛如火花激荡在脑内敲响了生命结末的警钟。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与没有动作的其他人不同,骑士团长最先反应过来。他长剑出鞘,俯身,奋力蹬地,以赛过疾风的速度前去救援,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如同子弹般拉近了和影山之间最初很远的距离。
在骑士团长即将触碰到影山的那一刻,更加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惨叫戛然而止。霎时间,影山毫无预兆地在骑士团长的眼前直接爆散开,变成了一团猩红的血雾,原因不明。
保持俯身前冲状态的骑士团长受到了惊吓,以不符合惯性的动作向后弹跳而回,然后落地,惊愕、凝重、警惕地持剑在前。我还离那里很远,看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所以在我眼中他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货车撞飞了回去。
大家来不及感到悲伤。如大水迅速蔓延在目击一系列血腥画面的众人心头上的感情是极端的恐慌。
“——敌袭!战斗准备!”
兰斯的喊话声惊醒了众人,宫廷魔术师们皆执起魔术杖,开始对敌咏唱。而没有见过血腥场面的年轻学生们受这一幕的震撼极大,没有几个人能够拖动自己战栗的身躯。甚至,还有人吓到一屁股坐在地上牙齿打颤,其代表便是故事开场被影山欺负的弱气少年渡边。
“慎!寻找目标使用‘探查’!”
罕见地,由梨也较为着急。不过,虽说她的声音里减少了些许以往的从容与镇定,整体却仍然保持着较高度的理性。
“是、是!”
我反应过来,急忙应声。
没想到影山的死竟会那么突然。
我小小地被震撼了一下,但随即挥去了脑海当中为其哀伤的念头。能用力量的话还可以看在同窗的份上略施援手,但此刻的我只是普通人,什么也做不到——在封印力量前我就做好了类似的觉悟,就算我无法解封力量,那份觉悟至今仍未变过,因为我并不是救世主。
我寻找着目标,也就是使用不明手段令影山丧命的杀人凶手。
是魔物吗?是大型魔物还是小型魔物?
扫视影山尸体(其实也就是一滩血、衣物碎屑和一把剑)周围的一切事物,包括骑士团长在内,除此以外竟没有半只魔物的影子。
“天上,在天上!”
身后,双手支地而坐的渡边惊恐万分地高声叫道。
我立刻把视线转到天上。
——不是魔物,我判断。
阴暗的天色让我看不够仔细,但按其身形轮廓来说应该是个人,是个飞在天空中的,长着比身体更宽大的乌黑翅膀、身着乌黑铠甲,气势凌然,给人一种反派boss感觉的男人。
“......人?”
我有些艰涩地吐出了这个字。
可是说是人,长有翅膀也太奇怪了......是变种吗?什么时候基因变种能长出这玩意......等一下,好像是变种人真的就可以......但这样说又不对啊,是变种人的话为什么不穿绣有“X”的黄色队服?
“魔、魔族!是魔族,是魔族啊啊!!”
可能有与魔族交战经验的宫廷魔术师惊惧地喊叫,他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不过我总算得知了敌人的正体。
是魔族。
此时再思考为什么魔族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是多余的、致命的,于是我专心地完成由梨交代给我的任务,使用了【状态面板探查】和【战力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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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面板】
姓名:艾里弗.尤多崔尔
LV:141/150
HP:2140/2140
MP:3024/3024
腕力:100 敏捷:120防御力:80 智力:18
固有技能:【光魔法超适性】【暗魔法超适性】【气息隐藏】【光属性魔法强化】【物理抗性】【暗属性魔法强化】【石化抗性】【毒抗性】【对远程魔法护盾】【暗黑魔法】
称号:【魔族强者】【魔将】【A级资质(魔族)】【野心家】
【战力分析】
当前战斗力:1010
最大战斗力: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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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情急之下我没展开【隐藏面板】——探查同班同学的时候,除了个别女生,我都不展开,所以不经意间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再说,【状态面板】上的【弱点】一栏,在战斗中其实根本没多大帮助,都是些废话。像什么心脏啊、大脑啊——是个人都知道长在哪里,说了等于没说。
总而言之,目前我没有展开【隐藏面板】的打算,也认为没有必要;把现在得到的信息告诉由梨才是首选。
在我和由梨说话的期间,众宫廷魔术师已经将一片片的魔法球、魔法光束射往那个叫艾里弗的男性魔族。让我暂且把那个叫艾里弗的男性魔族和一般的小喽啰区分开,称呼他为魔将艾里弗吧——魔将艾里弗视飞来的一切攻击于无物,丝毫没有闪躲的迹象。
大片的魔法攻击就像是势大汹涌的的洪水,狠狠地把魔将艾里弗渺小的身影无情地吞没了。
回到我和由梨这边。获悉了我探查所得的情报之后,由梨低声轻叹:“应该还在我的掌控范围内。”不消说,魔将艾里弗有自信接下这一波攻击肯定是没事,而由梨能够说出这种胸有成竹的话,说明她的自信也不亚于对方,不愧是由梨。
印证了我的猜想,浓烟散尽后,毫发无伤的魔将艾里弗出现在原处。有烟无伤定律可真不是盖的。
位于其正下方待机的骑士团长看准这一时机,右脚击地,向昏暗天空中的艾里弗跃去,身后带起一束长长的烟尘。他双手紧握长剑,向后贴在腰际,待接近至艾里弗下方几英尺时使出“双手齐握式拔刀斩”(其实是横扫啦)。
能捕捉到骑士团长动作的我真的很不容易,眼睛发酸。
因此,我眨了会眼。
待到再次睁开时——
欸?骑士团长呢?
一阵强劲的风从我的身边擦过,吹起了我额边的黑发和腰下的衣摆。
接着,一个人影像短线的风筝倒飞入了我们身后的树林里,速度非常快,“砰砰砰”地连续把许多树木的树干都拦腰砸断了,即便如此也没有势头减缓的迹象。撞击的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耳际。
初次交锋,与魔将艾里弗的战斗力相差了两百多的骑士团长,被无比残酷地单方面碾压。
他这一下一定很痛吧。
不过没事,正好让他恢复下体力,目前缺少了骑士团长应该不太妨碍由梨的计划。我没心没肺地如此想到。
“星川同学,情势紧张,快下指示!”
看到这一幕,班长焦急地喊道。看来班长已经接受了影山死亡的事实。
宫廷魔术师们为了争取时间,发起了第二波攻击。虽然不至于伤害到魔将艾里弗,但是至少可以阻挡他一阵子。
由梨趁宫廷魔术师们发起第二波攻击的时候稳固军心,把退敌计策告诉了难以适应现状的大家。
我倾听的同时,以不为人察觉的动作瞟向正在施法的兰斯,这家伙先前的行迹有点可疑。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面对如碾死蝼蚁般杀了影山的魔将艾里弗我们全员不得不全力以赴——由梨的计策也不能保证百分百胜利,胜率最多九成,具体要看众人的协作配合,输了就完事休矣。
有几名女生被吓尿了(不知道味道如何),不过为了活下去也在意不了这些;若是这种时候了还会为这样的事情感到羞耻的话,那么小命就不保了。
这是对这帮未曾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有史以来最大的考验,撑过去了便能够活下来,失败的话就必死无疑。前所未有的严肃感、紧张感充斥在这里的每个人的心中,关键时刻,必须抛弃掉一切不需要的杂念;如今的众人只需要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齐心协力一起活下去。
由梨的话成功地让我们取回了团队凝聚力和战斗的干劲。我们各自摆弄好武器装备,准备迎战劲敌。
我深吸一口气,拔出了我的配剑。
成败在此一举。
久违的殊死战斗,让某种已经熄灭了多年的东西在我胸中复燃。
第二波魔法攻击持续得比第一波长一些,但也终于结束。魔将艾里弗采取了主动进攻,像捕猎的鹰般迅速往此处飞来。
班长站出人群,举剑齐眉,按照由梨的指示先手绝技反击。
“圣剑——”
再听一遍果然还是觉得很羞耻。
“制——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班长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被迫终止了中二咏唱。
我勒个去!难道因为太羞耻所以呛到了吗?不是吧?在这种关键的时候?!
然而事实与我所想的不一样。
回身一看,不仅是班长,几乎所有学生都同时剧烈地咳嗽起来,严重的甚至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十分痛苦,更有甚者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由梨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因为她也在剧烈地咳嗽着,捧着腹部。冷静、掌控全局的姿态被惊诧、惑乱所取代,不复运筹帷幄。
蕴含着极大痛楚的咳嗽声连成一片,大家都失去了最起码的战斗能力,像待人宰割的羔羊,亦毫无抵抗能力。
——这是什么情况?
我一时懵了。放完魔法等待勇者们绝境逆转的宫廷魔术师们也懵了。
魔将艾里弗似乎没有意外,不,应该说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在我身后不远处稳稳落地,首先闲庭信步般用手刀随意地砍断了一名宫廷魔术师的头部。头颅高飞,身体倒下。
“哦?居然还有一个没受影响呢,哪怕是毒抗性再高一般也会受到一点影响才对啊?有意思。”
富有男性特征的磁性声音听在我的耳中却犹如恶魔低语一般,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慢慢地、僵硬地回头。
看到了一副棱角分明、凛然、狂傲、目光锐利且带着莫测微笑的面容,皮肤呈纯正的褐色。
“你与其他人不同嘛~不过别急别急,我会先杀了旁边这些碍事的家伙,再来看看你的身体是什么构造。”
话音落下的霎那,注视着我的魔将艾里弗将我们这边刚想发动攻击魔法的宫廷魔术师都杀死了——方法是打了个响指,让他们莫名地爆体而亡,和影山一模一样,而且这家伙竟然没有戴上无限手套。
有了前车之鉴,剩下的魔术师都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只能畏惧惊恐地原地戒备着,不敢上前。
“你们,选择吧。”仿佛俯瞰败者,魔将艾里弗的唇瓣扬起诡异、嗜虐的弧度对这些魔术师说道。
“是死……还是杀了你们所谓的勇者,成为我的手下?——安心吧,我会给你们不差的待遇的,毕竟能成为人族的宫廷魔术师总还是有一定的实力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嘛!我给你们考虑几分钟。”
当众挖墙脚,太恶劣了,我很欣赏。
然而敌人就是敌人,我强迫作为普通男子高中生且位于人类阵营的自己对其产生厌恶。
——竟敢……竟敢伤害我喜欢的由梨炭!还有尊敬的长谷川学姐!
你完了!
……但是!对中二班长那一下让我莫名舒服!不懂为什么!
总之,我酝酿着狂怒,大脑正在高速运转怎样搞死魔将艾里弗。
与此同时,有个别宫廷魔术师的眼中闪出了不甘、歉疚但是阴冷、凶狠的神采。
在这里说一下,兰斯还活着,他是为数不多的觉察到某些同伴有投降背叛之意后偷偷施用催眠魔法的人。
然而这些意志坚定的宫廷魔术师的这点小技俩没几会就被魔将艾里弗识破。艾里弗随手丢垃圾一样地放出几个篮球大小的光弹,以比菜虚鲲还快的速度击中了包括兰斯在内的这些宫廷魔术师。
来得及展开最低限度的防御魔法的宫廷魔术师像被散弹枪抵着打中胸口一般向后飞起,但落地之后只是昏迷过去,并没有很明显的伤口;而来不及展开防御魔法的宫廷魔术师则是胸口开了一个能看到其身后景物的大洞,当场死亡。
兰斯,也在死亡的宫廷魔术师名单内,他吐了一大口血,然后颔首下视自己的胸口,苦涩地笑了笑,最后像是想要说什么。然而他嘴刚一张开,就如断线的木偶失去了气力,两眼变得空洞,瘫倒在自身的血泊当中,熄灭了生命的灯火。
我本还以为兰斯参与了艾里弗的阴谋把我们引来这个地方,看来真正的事实和我想象的有出入。难道,魔族的强者艾里弗出现在这里只是巧合吗?
不,现在再思考这些问题也毫无意义,我们这一边情势危急,能够反抗的只有我一人。正巧,我的狂怒也酝酿得差不多了,之前未敢做的实验如今正是该做的时候!
暇眦欲裂地瞪着艾里弗,称呼他为魔将未免会弱了我的气势……他就是个讨人厌的黑皮帅哥!
我猛然前冲,大幅度地摆动双臂,没有魔法才能,我就只能——
“啊啊啊!吃我一记擒抱!”
像个小孩子一样正面乱刚。
艾里弗显然被我这一鲁莽的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在短暂的诧异之后是嗤笑,拔出一条腿往我肚子踢来。
我跑至他身前正好被踢中腹部,哇这劲儿好大!今天、昨天吃的都快吐出来了,好痛……
但是!
在还活着的宫廷魔术师们本来还有点希望的目光中,我咳着血,死命地抱住深深陷入我肚皮里的那条腿,不让自己被踢飞。
我露出了猥琐恍惚的笑容,开口:
“呼噢噢!?啊啊……这个是……啊啊啊……我的肚子……热热的……被粗壮的大腿填满了!”
见此景,宫廷魔术师们绝望了。还保有意识勉强没昏倒正在做最后挣扎的同学也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