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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里弗幼时出生卑贱。父母早逝。
说是饥寒交迫、流离失所都不为过;在魔族都城那严苛的生存环境下,没有亲人依托的艾里弗自然没有固定的居所,只是在街头巷尾一直流浪,乞讨,瘦小羸弱的身躯在雨雪中任凭吹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呢?
在一个空中有着密布阴云的雪天凌晨。
艾里弗终究是身体发育不成熟的小孩,抵抗力弱,加之餐不果腹,染上了恶疾无法治疗,在都城城塞的一角倒下了,只得乖乖地等待死亡的降临。躺倒在雪地中,呼吸微弱,风中残烛的艾里弗凝望着那阴暗的天空,飘动的乌云好似在嘲笑弱小可怜生命的无谓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世界如此不公?”仿若齿轮摩擦,艾里弗艰难地挤出了轻微却愤怨的词句,喉头干涩寒冷,肺部同样冰寒的空气肆虐着,摧残他最后的体力。
细碎落雪轻飘飘地,点在了艾里弗的眼皮上,他眼都没眨一下,已失去了面部的知觉。
不甘心,好不甘心……艾里弗想要流出泪水,然而身体里的水分都快流失殆尽了,连眼眶湿润都做不到,只能静待死神接过交接棒。
他渐渐地,也失去了视觉。
“哎?这里有个小鬼!”
诶?
意识像是被迷雾掩盖,明灭间接收到的信息无法处理,但艾里弗可以确信,他听到了一道粗犷的男人声音。
本已绝望的心再次燃起求生的火焰,哪怕是极其微小渺茫的生还概率,艾里弗也不会向命运屈服……经历过无数苦难的他从来就没相信过命运这种东西。
救我,救我……
他想喊出声,但是什么都做不到,最多也仅是抽动了一下尚未明显突起的稚嫩喉结,即使如此,他也不想放弃。
“喂喂,还有气,这小鬼还活着!”
“真的吗?我来看看……哟吼,还挺俊的勒。啊!对了,现在缺少商品,正好能拿他来......”又出现了另一道男人的声音,比较尖细。
虽然看不到任何事物,但艾里弗能感受到有人在探他的鼻息,摸他的动脉。他的心又火热了起来。
的确,我不该死在这里……艾里弗如此想到,随即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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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入鼻腔的气体前所未有的暖和,艾里弗悠悠转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昏黄灯光映衬下下暗色调的木质天花板,木条衔接处点缀着斑斑霉迹,但即便是这样,对从未在像样的屋舍中待过的艾里弗来说却是无比豪奢。
支撑沉重的上身想爬起,艾里弗双手触碰到了软绵的床被。
床身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想来是有些年份了,但,这是艾里弗第一次从如此舒软的床上醒来,所以下意识以为这铺床是市面上的高级货,不禁有些兴奋。
正起身子,环视一圈,除了左边靠近紧闭的木窗旁摆着一张上面放着油灯的破旧四角桌和配套的椅子、床脚对着的那扇木门,房间里便再无其它的物品了,十几平米的大小正是旅社的简陋单间。
记不清多久没有进食了,艾里弗的喉咙感到干渴,腹中也有了饥饿感。
把有如枯枝般的手贴在肚子上,摸到了由麻布织成的上衣,但与自己平时穿的破洞的不同,这是崭新、更为精细柔软的质料。
这是什么?好幸福……艾里弗沉溺在了其柔软的触感当中。
但填饱肚子乃是头等大事,放下手,他决定下床寻找食物,顺便答谢救助了他的两人。
光着小小的脚丫,踩在发出刺耳痛吟的老旧木地板上,艾里弗敲了敲还不算太清醒的脑袋,目光移至门前,迈开了步子。
而就在艾里弗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门扉“咔哒”一声向外被拉开,一个络腮胡的高大男人横在门框外,应该是刚想走进来,恰恰阻住了艾里弗的去路。
男人身姿笔挺,坚实的臂膀上盘龙一般地生长着硕壮的肌肉,居高临下地看着艾里弗,侧腮有一道刀疤的脸上浮现掩饰不住的意外神色。他停下了脚步。
“你这小鬼......这么快就醒了?”
正是那粗犷的男低音,不该说是豪爽,而是有点不法分子的意味在里边。他好像对艾里弗过早的苏醒而感到意外。
“......是你救了我吗?”
艾里弗差点撞到男人的腰,但他及时前脚踮地,稳住身形,扬起脑袋,寻求着什么似的把视线投向男人的双眼,有着近似于祈祷的含义在里边,张开干裂的嘴唇如此说道。
闻言,感受着艾里弗视线的男人隐去了前一刻的表情,既而咧嘴一笑,总感觉表情有些不怀好意地说:
“是,没错是我救了小鬼你,你该感谢我呢。”
艾里弗顿时有些张皇失措,因为,他不知道如何报答这个男人,自己一无所有。
“可、可我没有能够报答你的东西......”
男人的笑容更浓了,扩展到了整个面颊,泛黄的牙齿从细薄的唇间探出身子。
“不,你有的,只是你还不明白你的价值,只要稍加打扮,你就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这和报答有什么关系?我不懂......”
“没事,凡事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你很快就会沉浸在无尽的快乐之中的,嘿嘿。”
“什、什么意思?”
“安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来,跟我走。”
艾里弗懵懵懂懂地跟在了男人的后面,离开了房间,此刻,他还不明白等待着他的,将是极度摧残身心的折磨。
男人把艾里弗带到了地下室,那里阴暗潮湿,散发着霉臭。不过艾里弗对这种环境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觉得没什么。
“哦?这小鬼醒啦。”
尖细的男人声音,想来是另一个救了自己性命的男人。艾里弗把小脑袋伸出高大男人的身后,看到了颧骨高凸的消瘦男人坐在地下室深处的一把靠椅上。
周围可以说是一片漆黑,就连地下室的整体布局都不明了,能辨认出方位的原因是消瘦男人所在处一旁的墙壁上点着一盏蜡烛,照亮了他那里小小的一隅。
“那个......我现在要做什么?”
艾里弗心中充满了疑惑,需要报答,该怎么做呢?
“总之先把衣服脱了吧。”
恶趣味般的,消瘦男人用邪恶的目光舔遍艾里弗瘦弱的躯体,奸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