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万籁俱静

作者:Dear丶白糖 更新时间:2012/1/23 14:43:04 字数:0

褐色的皮革外套十分的大,以至于爱欧从侧面根本看不到这个人的脸。

身份不明,甚至连性别都不清楚。虽然这样,爱欧还是打算靠近。

“喂,你……什!?”

突然间,银白色的小刀反射出刺眼的光,飞快地划破空气。完全没有预料这一情况地发生,虽然爱欧瞬间就做出了反映,但是小刀依然划过了他的左手。没有给爱欧喘息的机会,小刀马上调转方向,又一次朝着爱欧的胸前袭去。

“爱欧,右边!”

“切……”爱欧向前迈出一步,用右手硬是接下了了刀刃,同时左手也抓住了这个人的肩膀,一用力地便把他按在了树干上。

“呜……”几片绿叶掉落下来,穿着外套的人发出了小声的低吟,松开了握住小刀的手。这个时候,帽子却正好滑了下来。爱欧也因此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人的模样。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愣住,甚至连刚才夺下来的小刀也因此掉落。

能够倒映出人影般澄澈的水蓝色瞳孔,完美无瑕的可爱脸庞,苍白而令人炫目的肌肤,以及披散在胸前的宛如月光一样美丽的银白色长发,这一切共同构建起了爱欧对眼前这个人的印象。

大脑一瞬间停止运转。

“……女,女孩子!?”刚才心中的敌意全部都拋到了脑后,爱欧一下子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好尴尬地一直保持着抓着少女肩膀的姿势。少女的身高比爱欧小一个头,因此不得不抬头才能看着爱欧。

四目相对,爱欧看到了少女冰冷而悲哀的眼神。

——并不是她吗?但是实在太像了……

爱欧的心脏瞬间停了一拍,但是他马上就恢复了过来。

“喂,你没事吧……喂!”之所以话语又一次被打断,是因为少女忽然间把身体靠向了爱欧的胸前。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爱欧更加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爱欧僵直着身体,犹豫着再一次看向了她的脸庞……

“原来晕过去了啊。”爱欧忽然松了一口气。

“喂喂,你这家伙怎么在看到女孩晕过去之后能够露出放松的表情啊!你是人渣么!”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爱欧转过头白了他一眼,然后轻轻把少女放下,让少女的身子靠着树干。

许久,他才开口问道:“维恩,你认识这个女孩么?”

“这句话好像我认识很多女孩的样子。我怎么可能认识啊!”

“难道不是么?”

“喂!”

爱欧不理会维恩,打量着眼前这个神秘的少女,然后问道,“维恩,这个女孩该不会就是‘绯红的魔女’吧?”

“应该不是吧,我记得‘绯红的魔女’应该是有着赤红色的头发才对的才对的。”

“……赤红色的头发么。”爱欧重复着维恩的话,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是这个女孩除了头发的颜色不是红色的之外,其他的都跟‘绯红的魔女’很像啊,那个安吉尔也是蓝色瞳孔的对吧?”

“诶?你居然知道那个魔女么?”

“算是吧。”爱欧暧昧地回答着。

“!?”维恩把目光投向了前方不远处的树林中,“有人来了,而且并不少。”

“是山贼么?还是拉米尔家族的人?”

“鬼才知道。但是明显是往这边过来的,啊,很有可能是在找这个女孩的哦。”维恩偏过头,思考了片刻说道,“爱欧,你左手也受伤了吧?这样吧,你先带着那个女孩先走,这里我来解……”

“那就交给你了。”爱欧马上说道。

“哈!?”

等维恩回过头来,爱欧已经神速地将少女背到了自己的身上。少女的体香令爱欧一瞬间有些失神,但是他还是很快恢复镇静。

“诶?啊,啊喂!”维恩这个时候反倒有点后悔一般的叫了起来。

“怎么?这不是你提出的意见么?”

“是这样没错,但是一般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说‘不,你先走,还是让我来吧!”之类的话么?“维恩做出了一副决心赴死的表情,他大概是期望爱欧能够这么做吧。

不过爱欧却把像是看着神经病一般的目光投给维恩,冷冷的说道

“你是白痴吗?”

“……你才是。”

“啊,对了。”

“怎么!?忽然觉得丢下兄弟不够道义所以后悔了?~”

“这个给你。”

“诶?啊……啊喂!?”维恩想要再次看向爱欧,但视线却被空中一对黑色的拳套所吸引,就算在心里痛骂一百遍‘爱欧你这个混蛋’也不得不乖乖伸出手接下那对拳套。

“没有武器的话也很麻烦的吧?”爱欧露出了一个微笑,“所以这东西就还给你了。”

“不要说着就像我要马上就要死了一样啊混蛋!”维恩接下了那对拳套,为自己刚才的妄想叹了一口气,冷静下来说道“唉,这种地方找人的话还是很麻烦的,所以我们明天在雷诺斯汇合吧。”

“嗯,没问题。还有,小心点。”

“哈,那是当然。”维恩回以和平常一样开朗的笑容,目送着爱欧的身影消失在树荫里。

“那么,接下来,就当是活动身体吧?”维恩在自言自语中戴上了拳套,将十个指头弄得咔咔作响。黑色的拳套上,银制的三个类似枪管的小孔异常的显眼,并且在每个枪管末端,都有一个拉环。维恩低下头,把双手中间的那个拉环都拔下。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

“唔?”再次抬起头,眼前忽然出现了不少拿着剑和斧头的人,维恩笑着回复道“问别人是谁,至少也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吧?看起来似乎不是拉米尔的人啊。”

“什么!?你说拉米尔?你到底是谁?”站在最前面的穿着皮革外套的人这样发问着,大概是领头。

“呐,你们是不是在找‘绯红的魔女’?”

“!”领头的男人盯着维恩,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给我上。”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最后一个字拉长了音,是因为此时维恩已经飞快地跑了出去,在那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一拳朝着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腹部袭去。

男人急忙地用盾护住身体,但是维恩的拳头没有并没有因此改变方向。拳套砸在护盾上,男人一下次露出了得意地笑容,他正打算反应。但是这个时候——

“彭!”

盾一下子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痕,而男人则是一下子往后飞了出去。后面的人因为躲闪不及有几个被压倒了。等他们回过头来再看维恩,却发现维恩拳套上的圆管中间,伸出了一段银白色的有着尖端的圆柱。

刚才的攻击就是借由尖锥以超快速度的弹出所做出的攻击。

“以前的威力好像比这还大一些吧?”维恩自言自语地说着,“大概太久没用了呢,嗯,无所谓啦。”

维恩笑着晃了晃双手,尖柱马上收了回去。他蹲下身子,此时已经有三个男人朝他冲了过来,但是他毫不在意,只是用双手抵着大地,嘴里低吟道,

“爆裂吧。”

“彭!!”

受惊的飞鸟扑闪着翅膀不断从树林间飞出,地面甚至都震动起来。

“说是难找人很麻烦,但是这样看的话其实还是很好找的吧……”爱欧回头望了望远处那个发出巨大响声的地方,苦笑着。

“这边,大概就行了吧。”

说着,他小心的弯下身子,让女孩靠着柔软的草地躺下。

“呼,呼哈……”

急促的呼吸声令爱欧不禁担心起来,考虑到女孩可能受了伤,于是爱欧决定将女孩身上的外套拿下来以便于检查伤势。

外套下是一件以白色的露肩连衣褶裙,这让少女看起来更加可爱了。但是爱欧并不在意这些,因为这件洁白的礼服现在早已经被殷红的血所沾染。两只颜色混合在一起,感觉异常的刺眼。

“不赶快包扎伤口的话,就算不是致命伤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吧?”爱欧皱着眉头,看了看女孩的脸蛋,开始寻找能够用来包扎的西。

爱欧自己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皮制外套还有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这两种东西的材质都不能很好的止血。于是又看向女孩,那种薄薄的丝织品更是马上被否决。

再说了,荒山野岭的一个男生去撕一个女孩的衣服,退一百步来讲也是跟‘变态’之类的词语脱不了关系的。否决了这一切,爱欧最后十分无奈地看向了自己的右手。就算不愿意承认,眼下最合适的也就只有右手的布条了。

虽然把它拆下来做止血用有点奇怪……但是也只能这样了吧?没想到这种时候,居然派上用场了啊……

爱欧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因为刚刚接下小刀的关系,掌心的绷带已经出现了一条缝隙,所以爱欧很轻松地把绷带扯下。

黑色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和以前一样令人厌恶。因为是带有特殊魔术刻印的绷带,所以并不会被普通的脏东西所沾染,这从另一方面还保证了不会有细菌感染。

用反面来包扎伤口应付一下吧。

不过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摆在爱欧眼前。少女的伤口有三处,其中两处分别在手臂和肩膀上,这两处都很好解决,但是最严重的一处在腹部。

因为是连衣裙,所以想要包扎那里的伤口的话,需要执行的动作只有一个但是也是最麻烦的一个,那就是——脱。

“唔……那,那么……失礼了。”

轻轻将白色的带子拿下,雪白的粉颈和纤细的肩头便裸露了出来。

这让我怎么包扎啊。

也许现在叫爱欧去刺杀一个国王,他也会觉得很简单了。因为他一想到自己正要把女孩的上衣脱下来,就开始不知所措了……

“呜……”

就在这个时候,戏剧性的情况发生了。

少女居然在这个时候睁开了那双水蓝色的眼睛……

目光首先落在了离自己最近的爱欧的脸,接下来稍微偏移一下视线,就看到了爱欧放在自己胸前两侧的手。

“…………”

天空中一只黑色的乌鸦飞过,发出了奇怪的叫声,爱欧这才明白人们为什么总是说乌鸦是不吉祥的象征了。

奇怪的部位什么的,我可没碰哦!

虽然想这么说,但是爱欧已经即使说了结局应该也不会有变化。

我死定了。爱欧暗自叹了一口气。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少女既没有马上大惊失色的喊叫起来,也没有马上抬手给爱欧一巴掌。反而是迟疑了一会,想要了解情况一般地偏过头,看到了已经被白色布条包扎好的左手。

花了一些时间来思考之后,少女用苍白的嘴唇轻轻的吐出一句话,“你,难道是在为我包扎伤口么?”

这是哪来的善解人意的天使啊?

“诶诶?啊……恩,没,没错!你腹部的伤口很,很严重……”

听到爱欧的回答,少女缓缓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很顺从的继续保持着躺在草地上的姿势,没有打算反抗的意思。大概也是因为没什么力气了吧?但是少女接下来说的那句话,却让爱欧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要救我?”

不一会儿,夕阳便渐渐与地平线融为一体,最后渐渐隐去了光芒。随即,黑夜便网住了天空。

爱欧找了一些树枝,用一个简单的魔法生起了火。于是两个人便围着火堆坐了下来。

两个人都一直默默不语。

虽然和维恩在一起的时候话是很多,但那也是因为和维恩是四年前便认识的人。除此之外,由于爱欧的孤僻的性格,朋友的数量几乎用一只手就数得出来。

但是,和女生在一起,应该是男生主动说话才对吧?

这么想着,爱欧还是试着开口了。

“啊,那个,对了……你想吃东西吗?”

“恩,今天只有早上吃了东西而已。”

“这样啊……我这边也没什么好东西能吃啦,顶多就是一些肉干什么的,你不介意吧。”

“恩,谢谢。”

于是爱欧从阴影中拿出了一个锅和两个黑色的袋子。里面分别装着盐,还有肉干和面包。

锅和盐是以前和一位女生做搭档的时候,说什么“反正阴影里面放多少东西都没关系,我路上想吃些好的啦。”而硬塞过来的。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爱欧一般都是直接啃肉干和面包而已。

但是,有女生在啊……

因为没有随身带水,所以爱欧只好去附近的小河弄些水,但是他这才想起自己的右手是不能用的,这样一来,装水会变得很麻烦。就在爱欧考虑解决方法的时候,少女却忽然开口了。

“你的右手,是不能用吗?”

“啊,嗯,碰到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就会消失哦。”

“那么,我帮你吧?”

“啊,谢谢。”

于是就这样,两个人一人一只手拿着锅朝着小河走去。说起来,这一点实在令爱欧很意外,因为自己右手的布条拿下来了。所以那只怪物一般的手自然会暴露出来,但是女孩居然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这对爱欧来说倒是很开心。回来的路上,出去好奇,爱欧问道,

“那个,看到我的右手你不害怕吗?”

“害怕?为什么?”女孩反问着,满脸疑惑着摇了摇头。

“正常人都会害怕的吧?就像怪物一样啊。”

“但是你是好人啊,所以我不觉得害怕。”

“是吗。谢谢啊。”第一次被人这么说,爱欧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时,女孩忽然停下了脚步,爱欧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那是什么?”女孩指了指一片草丛说道。

“唔?”爱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回复道,“那是蘑菇啊。”

“蘑菇?”女孩歪着头又说了一遍。

爱欧看着女孩那可爱的动作,笑着说道,“嗯,就是蘑菇啊,有一些是有毒的,不可以吃。这种……嗯,是可以吃的。”

“蘑菇……原来是长在地上的吗?”

“……”爱欧呆愣了一会,很久才回答道,“当然啊。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因为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来过外面的世界了。”女孩轻声的回复着,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戳了一下蘑菇,满脸好奇的样子。

“好软……”

“厄,因为是蘑菇啊。”

十几年……没有出门么?爱欧不可思议的看着少女,总觉得这个娇小的身影背后,有着一段不愿让人提起的过去。

晚餐从本来得来肉干和面包又增加了一些蘑菇,这让晚餐一下子就显得丰富了许多。将所有材料放入锅中,煮熟,然后再加一些盐进去。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怎么样,好吃吗?”看着皱着眉头就像喝什么奇怪东西的女孩,爱欧微笑着问道。

“好吃……虽然东西比我在城堡里的时候差许多,但是总觉得比那些都好吃。”

“是吗,那多吃些吧。”

一锅的东西很快就光了,令爱欧吃惊的是,这一锅大部分都是女孩吃的。真不知道她那娇小的身躯哪来那么大的饭量。爱欧虽然只吃了一点,但他觉得只要看女孩吃其实就已经饱了呢。

真是一个奇怪的少女啊。爱欧发自内心的想着。光是今天就不知道自己因为少女而吃惊了几次。

往火堆中又加了一些枯枝,爱欧把外套披在了少女纤细的身上,晚上的丝提特拉还是有些冷的。

“……那个,刚才你是有说‘为什么要救我’对吧?那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表面意思。”少女拉了拉身上的外套,和爱欧并肩靠着树干坐下。

“你为什么,要救我?明明刚刚我都把你弄伤了。”

“唔,我也说不清楚啊。”爱欧头靠着树干,仰望着逐渐黑下来的天空,“如果硬要说的话,就只是因为看到了受伤的女孩,所以觉得放在哪里不管很不合适……吧。”

“奇怪的理由。”少女的声音非常的小,但是爱欧却听的非常清楚。她蜷缩着身体,目光一直看着火堆。

“说的也是。”

对话忽然终止在这里。爱欧本来还想继续说什么,但是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算了,也罢。她应该也很累了。

这么想着,爱欧想要要休息一下,可忽然又听到了少女轻声的话语。

“你难道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想要靠近我的么?”

“你的身份?啊对……你该不会是‘绯红的魔女’吧?”

“……嗯。”少女在黑暗的点了点头,借着火光,爱欧得以看清她的样子。银白色的长发几乎是及脚踝的长度,在火光的映照下,透露着一种神圣的美。就连洒落下来的清澈月光,也比她逊色。

少女似乎也并不擅长说话,在迟疑了一会之后,她又问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会相信么?”

“我看你应该也不懂得撒谎吧?”

“也是。”

看到少女这么直白的承认,爱欧干笑两声。

“我,因为和一个人约定的关系,从以前就用自己的力量一直守护着拉米尔家族。以前,他们对我都非常的好,给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自由,但是后来,却变了。”

“变了……吗?”

“他们让我呆在一座高塔里,不让我再出门,并且只允许我在在那座高塔里活动,每天都有仆人送来食物,说是外面最近很不安全,希望我能够呆在家里。我不知道什么算是对我好,但是,我讨厌被关在高塔里的感觉。”

爱欧静静的听着,并不说话。

“然后忽然有一天,他们说要带我去愛因贝伦。我本来以为这是一件好事,但是后来才有一个仆从偷偷告诉我,因为我失去了魔力,不能再像以前守护拉米尔了。所以……他们好像打算把我带到某个家族那里作为使者,以博取他们的信赖。但是我知道,这都只是说的好听而已。”

“……等等,你说你失去了魔力?”

“嗯。洛基死后的十年,我的魔力不知道什么原因,开始渐渐的变弱了,就连头发也逐渐变成了这样。”说着,少女用白皙的手抚摸着胸前的银色长发,“我想,拉米尔家族可能再也不需要我的守护了吧。所以,我想要逃离那个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的‘家’。”

“所以……在护送你的马车被袭击时,就趁机逃了出来么?”

“嗯。”少女点了点头,缩起了脚,把头靠在膝盖上。

爱欧下意识地又看了看少女的脸庞。她的眼神,依旧是冰冷的,就像没有表情一般,又或是说,她就像抛弃了情感一般。爱欧皱了皱眉头,因为害怕触及到少女不愿提及的东西,所以他小心地问道,“那个约定……是什么?”

“是和我契约的那个人类,洛基的约定。”少女沉默了一会,还是回答了,“在去世之前,他说希望我能够跟他定一个约定,帮他守护好拉米尔。我,答应了他。为了信守若言,我才会一直留在拉米尔。”

拉米尔丶洛基,曾经是拉米尔家族的当家,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拉米尔之所以能够成为丝提特拉四大家族之一,跟他的努力是有着很大关系的。但是在十年前,洛基去世了,传闻中是被埃尔利特家族派出的杀手杀死的,但是埃尔利特一直否认这件事。两个家族也因此结下恩怨。

“可是,我渐渐发现我已经不能维持这个约定了。因为拉米尔家族已经不需要一个失去魔力的‘安吉尔’了,我很害怕。于是破坏了约定的我,想要逃出来……但是最后,却变成了这样。”

少女头埋进了膝盖间,银白色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表情,不过爱欧想,现在的她大概是快要哭出来了吧?爱欧看着身旁这个娇小的少女,因为想到她所背负的东西是多么的沉重,所以不由得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为什么,我觉得她跟我那么像?

视线投向已经有一半绷带被拆下的右手。

一些类似鳞片的东西还隐约可见,黑色的皮肤在月光下奇迹般的没有以前那样可怕了。

也许这些话自己并没有资格说。但,还是想说……

“如果不是自己心里所愿意而去做的事情,那就放弃吧。”

爱欧用左手拍了拍少女的头,“就像我一样,因为不愿意被这只右手的诅咒所压倒,所以我放弃了许多本来可以拥有的东西,最后才走到了现在。。”

女孩抬起头,望着爱欧。

同样是蓝色的瞳孔对视着,但是女孩的表情似乎有了一丝动容。

“真的,可以吗?”

“当然。”爱欧露出了笑容,用左手将少女的身体拉向自己,让她靠着自己左边的肩膀。

虽然这么做了,但是马上因为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而紧张起来。爱欧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还好,少女既没有反抗也没有惊讶。

“我的名字是爱欧,你呢?”

“……洛蒂。”

“洛蒂啊…很好听的名字呢。”爱欧似乎是为了强调一般地点了点头,“呐,洛蒂,如果以后独自一个人承认不了的话,就告诉别人吧,告诉一个自己值得信任的人,这样心里总会好受一点的。曾经有一个在我最黑暗的时候这么对我说过:‘就算有再多的悲伤,也不要让它夺走你的心。无论今后你会遇到怎么样的痛苦,怎么样的困难和委屈,都不能让自己倒下。’”

“嗯,谢谢你。”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

香甜的气息从身边传来,给爱欧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在万籁俱静中,他听到了少女最后的话语。

“谢谢你,爱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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