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中,修穹仿佛局外人一般。
不……不对,不只是这样。他所看到的……并不是战争中的话某个地方,他所看到的就是整场战争的始末。
一场战争的过程,如同一个物件一般完整的呈现在他眼前。这超越他思维认知的场面,让他有些惊愕。
“战争,是为了什么?”
一位老人,披着长袍从修穹身后走来。修穹没有感受到他身上有丝毫能量,甚至……虽然眼睛能看到他,但是修穹却感受不到这个人存在。
“……”
“过去,阿修罗一族是最好战的种族,在攻打伊甸园的战斗中,阿修罗一族的军队也是战绩最丰硕的军队。不过这场战争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推翻了一座原本牢固的高塔,我们利用塔的废墟盖了一座摇摇欲坠的塔而已……甚至到现在,都还没盖好。”
“……”
“也许后世都在传颂,阿修罗一族是如何被帝释天给贬为凡族的,那哪是什么『罪状』啊……是我想与你讲的故事,恰恰相反。阿修罗族之裔该从新踏入历史的舞台上了。”
“……”
“去吧,用它来斩灭那些阻挡在你面前的宵小之辈!”
老者的手中多出了一本书,修穹接过了那本书,翻看了几页。那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阿修罗一族倾尽所有的积累,牺牲种族数百年的光阴,如今托付于你。带着阿修罗的荣光继续前进吧。”
——
『神明的战场上,有个孩子在哭泣。』
『明明神应该是人类的领导者与守护者,如今却自己互相开战,将人界化作了炼狱。』
『也许那次攻击只是偶然,不过确实牵连到了那个孩子,他死了。』
——
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力量从某个未知的点源源不断的涌向修穹,无尽的杀意从修穹体内迸发而出,力量的传输十分的迅速。不过转瞬间,修穹所掌握的力量突破了好几个量级,原本牢不可破的符文被他随手一抓便轻松撕碎。神明所设的结界在他现在的力量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仿佛拥有无尽的力量从体内喷涌而出。这股力量,和他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都截然不同。不管是感受这种力量,还是施展这种力量,修穹竟表现得像个正在学习走路的孩子一般。甚至,这整个世界,在如今的修穹眼中都和过去变得不一样了——这就是,神明所掌握的力量吗?
深呼吸一口气,修穹压下了心中不断涌起的负面情绪,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手中多出了一本书……这书正是那个老者给修穹的书。这份力量……和这书有关吗?
没有多去想其中的缘由,修穹将书收起,看向洛羽的方向。
虽然他很想静下心来好好看看这股令人痴迷的力量,但是他要先杀了多闻天。
——
“你是谁?”
洛羽谨慎的盯着突然出现在多闻天,紧紧的攥着剑鞘,思考着下一步动作。
“真是……真是神奇啊,你……你简直就是奇迹。”
多闻天的慧眼中闪过异样的光彩,仿佛发现了绝世宝物一般。
这个女孩所展现出来的现象,是他从未见闻过的。他缓缓的降落在洛羽面前,仔细的端详着她。
对方的凝视让洛羽很不自在,但是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在这乱世之中安然存活吧。”多闻天感叹道。与其将其破坏,多闻天反而更多的是希望能珍藏她。
原本蹲坐在多闻天肩上的一只金毛老鼠突然跳到了洛羽身旁。
“你是气运加身之人……吐宝鼠会选择跟随你也不奇怪。只是非常可惜,你出身于此乱世……而且,如今看来,我已经没有必要利用你了。”
多闻天话音刚落,已瞬身闪到了高空之上。修穹的身形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他之前的位置——如果慢了一拍,修穹手中的断剑就要将其贯穿了。
『绯红之王』所看到的景象中,修穹这次的攻击即使是他最强的防御也无法阻挡。
“难怪可以挣脱束缚……没想到你的力量又变强了。”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但是修穹突然拥有的强大力量却又让他有些不安。
修穹没有回话,现在的他想杀死对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只要他能发挥来自那本书的那股力量。
“呵啊!”
“『绯红之王』!”
在绯红之王的力量下,多闻天看到了未来的景象。
只是下一瞬间,绯红之王的世界突然出现了一道黑痕。
“啊啊啊啊啊啊!”
多闻天能感受到慧眼受到了无法挽回的伤害,修穹撕裂了时空,破坏了绯红之王的力量!
而且……这股力量。
多闻天知道这股力量,在无尽的时间长河中,多闻天不知多少次感受到过这种力量——和伊甸园与地狱的力量不同……这是来自于他们新族的力量。
那是——阿修罗王的力量!
没有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机会,修穹手持断剑穿透了还未反应过来的多闻天。
他的力量下,剑刃穿透以防御闻名的多闻天就如同穿透一张纸一般轻松。
多闻天还是能够阻挡住诅咒的力量,但是修穹的绝对力量压迫他毫无抵抗之力。
“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将是徒劳……”
多闻天在修穹耳边说道。他的声音很轻,即使是神明,在即将消散之时也是这副模样。
“帝释天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未来……早就已经不可逆转了……我虽身死……却依然存在于过去与未来……你……早就无路可走了……”
说完了仿佛预言一般的话语,多闻天的身形便失去了神性,化成凡体,他的灵魂被断剑给尽数吸收。
能从多闻天的灵魂中获取什么,修穹并不在乎,他只想快点回到洛羽的身边。
待到一切消散,已是深夜。修穹缓缓落到洛羽身旁,洛羽肩上的金毛鼠在啃着一块不知从哪里找到的奇异植株。
“在这等我。”修穹留下了一句话,而后又一次飞向万佛之庭的废墟。
那里的空中,还悬浮着一座阁楼。
多闻天引以为傲的防御力量,和他的宝伞有着莫大的关联——之前的战斗中,多闻天没有使用那把宝伞,正是因为宝伞在保护着这栋阁楼。
那上面到底有着什么秘密呢?其中高阶级的能量使得修穹无法探寻其中的奥秘——那也是属于真神的力量。
修穹瞬身到被包裹住的楼阁中——凭借他所掌握的力量,即使是多闻天的最强结界也只不过能挡他片刻。
楼阁之中是一个小世界,这里绿草遍布,奇异花卉众多,洛羽也许能一一辨出,但修穹对此是一无所知。
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一个壮硕的身形盘坐于其中。
那个家伙也是神!笼罩着这空间的神息就是他所散发出来的。
虽然气息十分微弱,不过可以感受到他全盛状态应该拥有不弱于四大天王的力量……亦或者,他也是四大天王。
虽然如此低层的世界中出现两位神明有些不可思议,但,现实摆在眼前,修穹能做的也只有趁着这份力量还在,快点解决掉对方。
不过——
修穹轻松撕破了对方的防御,断剑直接穿透那人的胸腔,将其钉在了地上。
“我能看见到你。”
对方开头说道。语气平静,不显波澜,显然,对方并不认为修穹的行为对他构成了威胁。
“十年前前我率领军队试图攻下那座怪异的岛屿时,你也在附近。遗族的气息只要出现在这片大陆上,我都能感知到。之后你肯定登上那座岛了吧?那里透着十分怪异的气息,但释迦牟尼却对它如此执着。”
对方似乎并不在乎透露这些情报给修穹,应该说……他似乎在故意透露情报给修穹。
不过从他所说的话中可以看出,这家伙就是那时候修穹在海上所看到的金色光芒。
他的伤……多半是攻占那座岛时留下的。是那个老人?还是那湖中的怪异女人?这些家伙似乎都有能力做到。不过既然能让神明修养整整十年都还未恢复……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
“多闻天的死令人很遗憾,他是我千年间的挚友。阿修罗一族之后,虽然不知你用什么方法杀了他,不过既然已有真神死于你手中了,那么众神自然会制裁你。”
话罢,眼前的一切尽化作花瓣飞舞飘散而去,整个空间只留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