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两个士兵简短地回应了一声,便不由分说地架住我的肩膀。
“好痛.....”
手臂上清晰地传来了某种坚硬而冰冷的触觉。
藏在两人身下的东西....应该不是皮肤,而是甲胄吧。
“好了,接下来该谈谈你我之间的事情了——”
在逐渐远去的甬道彼端,加德拉低沉的嗓音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真不知道他会对席拉做出什么行径....
像是拷问之类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点,所以在那家伙拒绝了治疗的时候,我又偷偷地为她施加了另外一种效果。
【痛觉无效】。
只有光系魔法使才能掌握的法术。
简单地来讲,就是将对方的痛觉神经暂时麻痹掉,从而达到减少痛苦的作用。
虽然听上去是个相当厉害的法术,不过实际上这种法术很少能真正地被运用在战斗之中。
因为啊,【痛觉】这种东西,对于正在战斗的战士来说,本身也能起到必不可少的预警作用,像是自己哪个部位受到了伤害,严重程度如何,能不能支撑自己继续战斗之类的。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被施加了【痛觉无效】的战士虽然身负重伤,却并没有选择撤退或是采取防御手段,最后流血而死的例子比比皆是。
所以,慢慢地,不单独使用【痛觉无效】这种法术,成了牧师们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守则。
当然,现在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那个...我自己...会走的....”
“能不能....请你们....放我...下下来....”
席拉自己貌似也察觉到了我微小的举动。
在我被强行架起的那一刹那,她朝这边略微地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这就是我能做到的全部了。
眼睁睁地看着原本皮肤白皙的少女像个被损坏的洋娃娃一样抛弃在这种阴暗的角落中,任谁的心理都不会好受吧。
但这还不是我对她施以援手的主要原因。
“......”
甬道的尽头是一扇被大量迷一般的灰白色雾气所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的....类似双开门一样的建筑。
第一眼望上去的时候,我一度产生了“前面就是boss房”这样的错觉。
....言归正传。
至于主要原因——
还是加德拉所说的那番话吧。
艾修想要杀死我什么的。
这种完全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吱嘎——”
虽然我也不认为那段影像是凭空捏造的。
而且仔细想想,当时在监狱的墙壁上也确实发现了类似于气流凝聚而成的箭矢一类的东西。
不过啊——
把艾修当成我的敌人,这种想法本身就足以让我发笑了。
妄图用这种拙劣的谎言来离间二人的关系,更是连想都不要想。
即使艾修当时真的瞄准了我,那她也一定拥有属于她自己的理由,没必要在这个节点去怀疑她。
所谓无条件的信任,恐怕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将自己的身心全都托付于对方。
“唔.....”
所以,在加德拉说出“艾修试图杀死你”这句话的瞬间,我们彼此之间所残存着的同盟关系就已经破碎殆尽了。
说到底,我最开始也没有站在任何一派之中的打算。
我站在艾修这边,仅此而已。
加德拉大概也是看穿了我的想法,所以最后似乎放弃了继续劝说我的打算,而是让卫兵简单粗暴地将我带走。
...哦。对了,还有莱尔。
不过因为莱尔那家伙总是跟着我,所以其实还是我站在艾修这边。
这么想可能有点对不起那个小家伙,但是嘛——
“......”
大门缓缓地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熟悉的房间。
通过那扇仍旧破碎着的“被魔法加固过的窗户”来看,自己之前曾经被囚禁的地方。
因为已经知晓了【传送魔法】的存在,所以并没有对这一景象感到惊讶。
我甚至怀疑那个地牢究竟有没有物理意义上的出口。
“进去。”
两名士兵解除了对我的束缚。
而瞬间失去了中心的我,则一个踉跄,跌落在地上。
....嘴唇与大地母亲深情地吻在了一起。
“好疼.....”
不过,在得知艾修依然活着的消息之后,之前一直压在心头上的阴霾也转晴了许多。
随之消失的还有对二人安危的担忧。
感觉就像卸下了某件沉重的担子一样,安心感将我包裹起来。
现在要思考的事情只剩下一件了。
那就是跑出皇宫,与艾修汇合。
...从刚刚加德拉对待我的态度来看,那家伙似乎还打算利用我去做些什么,所以应该不太会考虑对我下杀手之类的。
那么,这件事情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了。
“....绳子呢?”
“在这。”
“....诶?”
然而,事与愿违。
正当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闯入视野之中的,却是——
麻绳。
两名带着面具的士兵,正握着不知从哪里抽出来的两股粗糙的麻绳,慢慢地靠近了这边。
等等,这架势,难道是要——
“抱歉,宫廷牧师,但这是加德拉大人的意思。”
“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