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还算是马马虎虎。”慕溪砸吧砸吧嘴,对外面的情况做了一番评价。
轻轻捋了一下言知散乱的长发,盖在她的身上。
指尖划过她熟睡的脸颊,抿嘴淡淡一笑。
......
“呐,小言,到了,先稍微清醒一下,找个旅馆住下来,去学府报道后,你再慢慢睡吧。”慕溪摇晃着言知的肩膀说道。
排在如长龙一般的队伍末端,两人正耐心得等待着进城。
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两人并没有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反而是意料之中的闲适安逸。
打打猎,做做菜,看看风景,再斩几只空行灵,为暗淡的图鉴增添几分光彩,也是比野炊的旅程更加丰富了。
就是路上耗的时间有点久,走走停停的,总算是在这霜月的最后一天到了星沁城。
雪,也逐渐变小了。
薄薄的雪层,像是为眼前的这座城池披上了一件雪白色的大衣。
交了共计40晶的入城费,再与城门守卫打听了空之学府的位置后,两人便径直朝着那儿去了。
“新生报道,给分配宿舍应该不是个问题吧。”慕溪抱着这样的想法,顺带一点省钱的心思,来到了空之学府。
本以为这最后一天,人可能会少上许多,却没想到,居然会还有一大群少年少女们在等着。
“新生报道处。”
一条两人高的横幅在人群当中就显得很突兀,不过也很简洁明了。
单是一套桌椅摆在横幅的正下方,并没有什么长相严肃的老师之类的角色在等待,只有一个很随和的老人,躺在躺椅上,眼睛闭着,像是在休憩一样。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是到您这里来报道吗?”慕溪牵着言知来到老人面前,屈身柔声道。
见老人没有什么动静,慕溪退到一边侯着,也没有大呼小叫,打扰到人,就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等,顺带着捉弄一下迷糊的言知。
旁边的少年少女们也被慕溪的声音吸引过来,不过更多的是将视线聚集在老人的身上,但同样是看没有反应,便自顾自地在一边闹腾了。
“你,叫什么名字?”
过了好一会,一个沙哑沧桑的声音在慕溪的耳边响起。
慕溪不慌不忙地抬起头,看向老人的方向,正对上了老人炯炯有神的眼眸。他的眼眸像星空一样,深邃,没有尽头,仿佛能吞噬一切,带来无尽的压力。
但慕溪却没有半分异样感觉,只是双手作揖,恭敬地回了一声:“晚辈慕溪,这边这位是我的同伴,言知。”
“姓言?还真是少见的姓氏啊,跟妍丫头还是本家呢。”老人悠悠然一笑,“行了,通知书拿来给我看看吧。”
听闻,慕溪将在手上拿了许久的通知书递了过去。
“嗯,不错,天赋极佳,还是个伊人,挺好,不过你这?”老人赞叹着言知,突然话音一转,带上了几分惊讶。
老人多看了几眼慕溪,叹了口气,才把通知书收了起来。在身前的桌子里摸索了一会,才慢慢悠悠地从里面拿出来两样东西。
两块晶莹剔透的玉牌。
“这空字一号的房间,便交于你们二人吧,也算得上是实至名归了。”老人长吁一口气道,那口吻像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被放下了一样。
“喂!老头!凭什么她们两个能拿到空字令,我们都是幻字令?”少年少女们里边,走出一蓝衣少年,不服气道。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懂得礼貌,连尊老都学不会了。”老人感慨了一番这不良的社会风气后,方才解释道:“就凭她们的实力强,天赋好,还懂礼。”
“论实力,我们人均士卒九剑,达到将臣级也只是时日问题。论天赋,我们最低的都有中上级的经脉强度,身体强度,更有两项都是上级的赫辛在,然而连他都只是幻字令,她们凭什么?至于礼?”那蓝衣少年打量了一下,神情极度轻蔑,“只有强者才配拥有以礼相待,她们?她们配吗?”
怎么感觉有莫名其妙的仇恨拉过来了。
慕溪瘪着嘴,把视线转离开那蓝衣少年。
秉着“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的基本思想,慕溪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三十六计走为上!
“喂,那边那两位,敢不敢来比划一下?胜者便获得这空字令的所有权!”
正当慕溪准备离开时,蓝发少年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却是传递来挑衅的内容。
听不见听不见,那都是扑街,都是扑街,没必要去搭理的……
心里默默念着,慕溪拖着言知往学府里面走。
“我说,你们该不会是走后门进来的吧,刚刚那老头说的话也就是给你们打个幌子。或者说,这里面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哈哈哈哈……”蓝衣少年嚣张地叫喊着,肆意大笑。
但在下一刻,那笑声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是被停止了一般,没有人发出声音,没有人有任何动作,甚至来往的行人都不约而同地驻足。
唯一的呼吸声,沉重而又急促。
“我本来不想惹事的,不想破坏小言梦想着的普通的生活。”慕溪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解释,“既然你有勇气在言语上冒犯我,那么想来,你也做好了觉悟了吧。”
“说吧,你想怎么死?”
慕溪轻飘飘地道了一句,神情冷漠至极,犹如万年冰山。气机全部转变成了外放的杀意,丝毫不带掩饰,完完全全得笼罩住了已经吓得瘫倒在地的蓝衣少年。
“既然你不作为的话,那就让我来帮你好了。”
仅仅是一瞬,慕溪便出现在了蓝衣少年的面前,没有卷起一丁点风,就像是瞬移了一般。
柔弱无骨的素手,此刻却像是钢精铁钳一般,死死得锁住了蓝衣少年的脖颈。
那仅仅是一只手而已啊。
没有少年少女能上去帮那蓝衣少年,他们当中甚至没有人能够动弹,脚底就像是与地面连在了一起,被禁锢在原地。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衣少年的连逐渐充血,变红,变紫,两只手死命地掰扯着脖颈上的禁锢,双腿在半空中胡乱地踢着。
苦苦挣扎,却无果……
老人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切。
并不是因为他看不惯这少年,也不是因为他冷血,而是……
“哈秋!”
听到这声喷嚏声,静止的时间仿佛再次流动了起来。
慕溪瞬间消失在蓝衣少年的面前,而那蓝衣少年,也坠落在地上,像一只煮熟了的虾一样蜷缩着身子,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没有人知道他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