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背锅了?”
“是的,现在对方暂且还什么都没做,不过他们放了狠话,应该不会是说说而已。”
婖驰正襟危坐在厌对边。
盘腿坐在长椅中央的厌眉头如同挂着锁链,听婖驰报告时,他只是时不时问个两句,其他时候都是抱胸沉思、嘴巴闭得连一道缝都没留下。
婖驰有些后悔,本想第一时间向厌报告最新情况,结果时机似乎不大对……
厌看起来很烦躁,婖驰见如此便知道她似乎办了坏事,厌眉头上的“锁”也在婖驰心中施加了不小的分量,让她情绪低落——居然让主人烦心了……我真是个蠢货!
“对方是谁?”
厌抬起头来问道。
“是一户姓‘周’的人家。”
婖驰赶紧回答,要来给厌作报告,她可不会傻到不去做基本的调查,虽然只是些轻易查得到的表面消息,因为时间有限、婖驰自己的能力也有限,但查一查也总好过厌问什么她都不知道。
“姓‘周’……”
厌的眉头更皱了些。
既然婖驰刻意提到了姓氏,就是说……
“对……”婖驰微微犹豫,点了点头,“是一个家族……”
“实力什么样?”
“氲城实力最大的几个家族之一,二十多年前在这里站稳脚跟,之后发展迅速,甚至吞并了两个本地家族……”
“我问的是他们实力怎么样,不是问他们的发家史。”
“抱歉……”婖驰悻悻地缩缩脑袋。
“额……”厌缓过来,摁柔一下睛明穴,“该抱歉的是我……对不起,我有些太着急了……”
厌惊讶于他居然会用那种语气和婖驰说话,他明明理解的,婖驰讲述周家的历史就是为了让他对周家的实力有个更深刻、更详细的概念,反观他的回应则是单纯出于愤怒的胡搅蛮缠而已。
“主人不必道歉,是我不识时务,不分时候过来报告让主人烦躁了……”
“没事、没事……”厌宽慰婖驰,但实际上真的没事么?从刚才开始,厌一直想着幼冥,他始终放心不下。然后还要分神处理秦疏兰的事,确实让他神经崩得有些紧了。
——说起来……秦疏兰和我非亲非故,我是不是太在乎她了?
厌不禁如此想。
或许他真的该把秦疏兰放下,专心于幼冥?
可是现在不管秦疏兰,那种半途而废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痛快……
——那就再管管吧……做事总得有始有终不是?
不过接下来可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厌是闲得无聊,管秦疏兰那些闲事,纯粹当是打发时间,但现在他可不是闲得无聊了……有幼冥的事让他操心呢。那么对于秦疏兰——该认真些了。
“婖驰,帮我个忙。”
“义不容辞!”婖驰“唰”地站起身、立正在厌面前,声音洪亮如大鼓累响。
“帮我联络一下婠刃。”
“是!”
婖驰与厌牵手,厌与婠刃联络接通。
“你之前说的,帮我进入婳裳权王分部的计划……详细和我说一说……”
——————
“额……唉……”
秦疏兰在床上起身,自家窄小的窗户中照进一道细小且还没有多少温度的阳光……
明明是刚睡醒,但秦疏兰却感觉跟熬了一个通宵般,摸一摸眼袋,松松垮垮的,可能有了黑眼圈。
她这种穷人过于在乎自己的外表只是徒增没必要的烦恼,但她现在不得不担心自己的身子会不会垮了。
总有一天要崩溃吧,每一寸神经、每一寸筋肉都因承受不住重负而溃烂……对于已经确定的事实,秦疏兰毫无怨言,反正只是烂命一条。
她怕的是垮得太早了……现在什么问题都没解决,如果她现在就撑不住了,那谁来解决?
她不奢望厌能出手相助,因为摆在她面前的难题多半是她自找的。
将心比心想一想。
自己心血来潮投喂过的一只小狗,有一天它挑衅了恶犬,偏题鳞伤的来找自己为它报仇……如果把秦疏兰放在“自己”这个位置上,她估计会懒得管,别人惹的麻烦为什么非得要她来买单呢?
如果自己垮了,那么自己留下来的、还未解决的难题与重担不就要压到自己母亲的肩头上了吗?!
秦疏兰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这种结果!她欠母亲的太多了……她不能在撒手人寰时再给母亲留下负担。
——再坚持一下……再撑久一点……
秦疏兰这么跟自己说着,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床,如果简陋的木板也能称为“床”的话。
宋岚不在,秦疏兰知道母亲已经出去干活了……就是为了养这个家、主要是为了养她,母亲才会这样不得不从早做到晚。
等会秦疏兰得去上学,今天是星期一。
把头探出窗外,连肩膀都过不去,但足够秦疏兰看见隔壁车间外边挂着的大钟了。
有些晚了……
秦疏兰心下一沉,可能要迟到了,这意味着纪燕又有充足的理由去找她麻烦了。她已经对那个针对她的班长感到厌烦了,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不再和纪燕说任何一句话。
“唉……”
本就不甚喜悦的心情再蒙上一层阴影,秦疏兰把窗户关上,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
除了纪燕,还有不少人的面孔如今盘旋在她心中,她对于每一张面孔的感受都不尽相同,但无论是好是坏、都给予她心头一份重压。
赵晚枫……她长这么大来结交的第一位朋友,可现在与她形同水火。
安总……她所在的娱乐公司的老板,她与赵晚枫闹出那么多事都拜他、安总一纸安排所赐,可不得不否认她能与赵晚枫结交也多亏了安总,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安总居然是她在奈嘉会所招待过的顾客!果然不堪回首的过去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啊……
最后还有……才见过一面的,连名字都不曾知晓的老先生与老太太,说来也奇怪,明明是才见不久、也见了没多久的陌生人,现在在她脑海中占比重却更大些,或者说更让她头大!
——我明明是好心啊!我明明是帮助了那个老人啊!可为什么我要被威胁、我现在还要担惊受怕啊?!
秦疏兰感到脑袋一阵阵钝痛,老太太留下的背影现在还牢牢刻在她的记忆里。
——他们一定会做些什么的!
不知怎的,秦疏兰如此坚信,问题就是他们什么时候、会怎么做了。
这么说呢……这就是种,被判死刑,却不知道何时会有什么样恐怖的刑罚降临,充满了未知与恐惧的折磨感受。
从对方的态度看,秦疏兰确定他们肯定有轻松碾死自己及母亲的实力。所以秦疏兰非常想避免被他们找麻烦,当时她就想到借一下徐茂的关系。
徐茂称老人为“外公”,怎么说他们也是一家人,徐茂应该能帮她说上几句话才对。会如此想的秦疏兰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老太太和那个女郎对待徐茂的态度如何。
果然,听了秦疏兰的请求后,徐茂如此说道:“秦同学,很抱歉,我相信你不是伤害我外公的恶人,反而是帮助我外公的好心人。但真的对不起,凭我是说不动我外婆的,不论是我外婆还是我小姨都以垃圾看待我……所以,我真的帮不了你……”
之后怎么样了?秦疏兰记不太清,依稀记得,徐茂在表达歉意之后匆匆离去,而她则在怅然无措中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
想再多也没用,但秦疏兰无法克制自己,她总是忍不住去想、她不能不去想,她转动脑瓜子、绞尽脑汁地要想出一个救自己和自己母亲免受飞来横祸。
结果是徒劳无功……她又一次认清了自己的无力,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机械地穿好校服,秦疏兰还担心身体会那么快垮掉?接二连三的麻烦已经能让她的心理先垮掉了……
咯咯咯!
“嗯!”
秦疏兰猛然转头看向自己家那道薄得跟纸一样的门,提着的书包从手中滑落,顺着腿砸到脚面上“啪”地一声……
可脚疼什么的已经不能刺激秦疏兰的大脑了,她现在牢牢地将注意力锁定在门上!
——已经找过来了?!
秦疏兰心脏要跳出嗓子眼,刚才所恐惧、所纠结的事情或即将变成现实,然而她能怎么办?
门外恐怕是怒气冲冲的老太太或老太太的手下,只等她一开门就各种口诛笔伐、让她于各种层面上都无法在这个世界上容身……
待在这个狭小又昏暗房间中的秦疏兰根本无路可走!除非她把自己拆开、否则别想穿过那个小得憋屈的窗户!唯二的选择就是打开门主动送死或者等别人不耐烦破门而入……
汗湿了脊背,额头上也由汗滴形成了瀑布,秦疏兰僵硬地走到门边,颤抖的手放到简陋的门把上。
哐哐哐……
这是门被她的手带着颤抖、在门框上碰撞产生的声音,其频率很快,却也快不过秦疏兰的心跳。
秦疏兰下意识地拉开领口,仿佛喘不过气来,可明明她的口鼻正不停地吐出沉重的气息……
——还是开门吧……等他们把耐心磨没了会更危险的!
在心里强调着利弊的秦疏兰终究屏住呼吸,拉开了门……
上了年纪般的活页发出刺耳的声音,门板一点点让开,从一道缝开始,光线满满进入房间。
秦疏兰适应了昏暗的眼睛顿感一阵刺痛,同时她像是被扼住喉咙一般不敢喘气……
毫不夸张地说,她已经瞪着受死了……
“疏兰!”
熟悉的声音让秦疏兰猛地一喘气,一口气灌入喉中、太大了,惹得秦疏兰阵阵咳嗽!
“咳咳咳——”
“疏兰!没事吧?!”宋岚慌张上去轻拍秦疏兰的后背。
“我、我没事……咳咳……妈、妈……你怎么回来了?!”
竟然是宋岚回来了?!哎呀……这一来差点把秦疏兰吓死!
“额……”结果宋岚却是一副不知该怎么说的样子,秦疏兰刚才掉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妈妈!”
秦疏兰着急地摁住宋岚的肩膀问道——难道他们先去找妈妈的麻烦了吗?!
“额不……”宋岚被女儿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她只是下意识地回头看去,“是、是她、她们……”
“诶?”秦疏兰顺着母亲的视线看去。
就在门外,准确来说是宋岚身后几步的地方,灰发褐瞳的婖驰正袅娜地站在那。
秦疏兰应该热情地招呼婖驰的,或者说婖驰能不用邀请就主动来访已经够让秦疏兰高兴地跳起来了。可现在不行……
婖驰并非独自前来,而跟随在她身后的人物让秦疏兰十分意外。
“经理小姐?”
会被秦疏兰如此称呼的只有一人,她工作地方的主管、也是她的上司——一零一。
黑发的职业装女性并未应答秦疏兰,她看了看婖驰,得到后者的点头后便挥挥手,一群身着统一制服的人随即上前,一下子涌入秦疏兰家中……
“这、这究竟是?”
秦疏兰不解,她的母亲一样十分惊讶,“疏兰?她是你的老板吧?究竟怎么了?你的工作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我也什么都……”
连秦疏兰说出一个完整句子的时间都不到,涌入秦疏兰家中的那群人已经将秦疏兰家中的所有物件整理打包,并有序地离开房间了。
唯一算大件的家具就只有简陋的床铺,基本上一人抱个一两件东西就把秦疏兰的家给搬空了,
“经理小姐!这究竟是干嘛?”
“帮你们搬家。”回答的是婖驰。
一零一又与婖驰眼神交流,颔首一下后便转身随着那群统一制服者离去。
“搬家?”秦疏兰依旧不解。
“主……”婖驰看了一眼宋岚,当即改口:“厌认为你继续住在这里会有麻烦,所以在郊区给你们准备了一间房子,你们以后搬去那里住。”
说罢,婖驰也打算离去。
“等等?会有什么麻烦?!”秦疏兰追上去,欲问个清楚。
然后婖驰只是回头冷冷地说了一句话,让秦疏兰一下子断绝了提出任何意见的想法。
“你找回来的麻烦。”
婖驰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疏兰愣在原地。
宋岚悻悻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担忧道:“疏兰……这究竟……她们忽然就找上我,还让我以后也不要再去做那些工作了……”
“没事的,妈……”秦疏兰宽慰自己的母亲,尽管说出来的话连她自己也不确定,“咱们一定会没事的……”
——————
“呼……”
暗耀趴在柜台上,她坐在昨晚厌坐过的椅子上,想象着自己正坐在厌的腿上……就像幼冥一样,在厌怀中肆意撒娇~
想象中,厌是一位七尺男儿,暗耀在他怀中如小鸟依人,他轻柔抚摸暗耀的秀发,宽阔的手掌会覆到暗耀洁白的脸蛋上,他带着轻轻的呼吸、浅吻在暗耀白皙的颈项上……
随着想象的深入,暗耀的脸上泛出两朵如醉酒般的红晕。
长呼一声,暗耀全身放松,投入到想象中的、厌的怀抱与宠溺中……
碰……
风吹过,木门发出轻轻的响动,本该不大引人注意,但如洪钟一般敲醒了暗耀的幻梦。
暗耀皱眉爬起来,手撑着脸伏在柜台边上,再长呼一声,已然变得沉重忧愁。
越是陷入刚才那样的想象,暗耀就越是羡慕幼冥……她也想像幼冥那样撒娇啊,受到主人关心,尽情享受主人的温度。
一大早就只有她一个在看店。
玉灵带着幼冥出去了,说是得到厌叮嘱,要去给幼冥买几身合适的衣服。
暗耀来到这里后基本都是待在常寂店中修炼,没怎么出去过,自然对周围不甚熟悉,所以这任务就交给玉灵了。
但暗耀心理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个想法——不管是主人还是玉灵小姐都太宠那丫头了……
其俨然成了暗耀心中的疙瘩,且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碰!
门又发出声音,这一次是清晰响亮的碰撞声!
暗耀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一个男人拖着什么东西踏入常寂店中。
黑色短发,面容棱角分明,身着青衣,昂首挺胸好不自信,然后他拖着的是……那不是浑身狼狈的中年男人嘛?!就是昨晚还来常寂店添堵的那个!
——来者不善!
暗耀瞬间作出判断,右手放在身后,已然幻化出一支手枪握在手中。
男人扭头左看看右看看,看到柜台之后的暗耀就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哼,就一个小丫头在啊……也没差,反正这里好像也只有女人……”
“你是什么人?”暗耀站起身,蹙眉凝视而问。
“你知道有什么用?又不能帮我出名,我报自己的名字给你听干嘛?”
“啧!”
男人的态度让暗耀很火大,恨不得一把火烧了他!
可对方完全不在乎暗耀的怒火,他随手把手里的中年人一扔,后者乘机连滚带爬的溜出了店门,口中还喃喃:“都说要你们早搬!现在潭小姐出手了!你们别想有好果子吃!”
暗耀斜视中年人,冲男人问道:“你们……一伙的?”
“哈哈!笑话!我和那个废物?他不过是给我带路的,我的雇主压根就没指望过他!”
“你的雇主?”暗耀眯起眼,“那个姓‘潭’的……”
“废话少说!”男人大手一挥,打断暗耀的话,“你只要知道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所以该得到些教训!也没想要你性命,只要你乖乖配合,受受皮肉之苦也就罢了……”
露出邪笑,男人竟是踏前一步、向暗耀伸出手去。
刹那间,暗耀已然作出回击,她向侧边一跃、躲开其手的同时举枪扣动扳机!
砰!
子弹在空气中激荡起一圈圈圈波纹从男人脸颊上擦过!划出一道血痕。
暗耀稳稳落在男人三步开外的地方,枪口直指男人脑门。
对方反应力不弱,暗耀落地之时他已经摆好架势面对暗耀了。
“枪械?!哼!的确不简单,居然能有这种东西……”男人在脸上一抹,看看手上的血滴,愤然身侧一甩。
“你在干嘛?!”
男人手上的血滴甩到了一旁的柜子及柜子上的各种瓶瓶罐罐之上……
“你知道武者吗?”男人自顾自问道。
暗耀沉默不语。
“哼,谅你也不知道,这可不是谁都能知道的。像那些电视剧啊、小说里的武学,其实并不都是虚的。像我这样的武者是真是存在的!”
男人使劲握拳,筋脉勃张,皮肉竟似乎变硬了!甚至能隐约看到一丝丝气流在他拳头、手臂之上游走!
“天地玄黄四阶!我是黄阶上段武者!你那样的枪械在十五步开外根本伤不了我!”
男人再向暗耀冲去!
暗耀当机立断扣下扳机!
“然后在我有准备的情况下!在五步之内你别想有瞄准我的机会!”
男人在暗耀扣下扳机前一瞬制住枪管往上一托举!暗耀扣下扳机,子弹穿膛而出直射入天花板!
男人再顺势控制住暗耀的右手手腕、接着是左手手腕,再来把暗耀双手扭到她自己身后、将暗耀擒拿!
“怎么样?你自信的枪械在我面前一点用都没有。本来你开第一抢的时候我没有防备是很危险,可惜你打偏了……是开枪打人所以紧张了?哼,说到底是小丫头片子……”
男人大声地发表胜者对败者的嘲讽,而且越说越起兴,“趁我抓着你的手,好好感受一下吧,我手上流淌着的就是所谓的‘真气’!习武之人锻炼得来的力量!你这样的一般人本该一辈子都无缘触及的!今天给你这个机会!不过感受真气也是要练习和天赋的!也只有我这样的天才才能练几个月就能感受真气了吧!哈哈哈~”
暗耀低头不语,也不挣扎,银丝垂落、遮住她的脸庞……
“哈哈!放弃了?早不做无谓的挣扎该多好,还白白伤了我的脸!看来要你支付多一些代价才好补偿啊!哈哈!”
暗耀依旧不说话,发丝之下更阴沉……
“哼!还不说话?真没趣……一会我就把这破店给砸了!再把你……”
暗耀开始浑身颤抖!牙关紧咬,细腻的额头上还暴起了青筋!可是男人看不到,他只认为暗耀是怕得发抖。
“哼,知道怕了?啊……说起来你知道吗?运真气的时候啊,身体会发热!这种热量会让我们这些武者清楚认识到我们与普通人的差别啊!你知道吗?我现在就感到了啊!真气的恩赐所带来的热量……哈哈哈!”
男人开怀大笑!是胜利者的喜悦!他笑得畅快、他笑得肆意!他笑得……
不对劲!
男人愕然反应过来,以往带给他超人感受的热量这次似乎有些过头了……
“嗯!”
控制住暗耀的双手开始被掰开……男人使出浑身力气,最大程度地运起真气,却发现无法与暗耀的纤细手竿抗衡!
而且……暗耀的手腕好烫!不……是暗耀整个身子都好烫!
“你这个混蛋给我再说一遍!想对主人的家做什么?!”
一声怒吼如狂风咆哮!男人则变成了一片被俶尔吹远的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