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罪言难述-8

作者:吴晴殇 更新时间:2019/10/27 23:53:56 字数:6567

从前有一个少年,长相平平,却有一身大力气。

上小学时,少年喜欢上了一个与他同窗几年的姑娘,他开始百般地对姑娘好、每天跟在人家身后嘘寒问暖,尽管姑娘看上去不大领情,但他相信对方总会喜欢上自己。

上了初中,少年与姑娘仍在同一间学校,也依旧对姑娘不遗余力地献着自认为不错的殷勤。

可事与愿违。

姑娘的目光似乎从来没有投向过他,但他认为那不过是姑娘家不好意思罢了。

有一次姑娘主动约少年谈话,坦言少年不必对她多好,因为她对少年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感觉,顶多当他是朋友。

少年为此高兴了好久!他觉得姑娘主动找他说话,说明在对方看来他们的关系也更进一步了!此后他更加努力地献殷勤,巴不得自己能彻底打理姑娘的一日三餐。同时他认为,拿下这个姑娘指日可待……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上了高中,那姑娘竟是把目光与芳心给了另一个人——他们学校校篮球队的主力选手之一。

这下子少年不干了。他想来想去也不明白,姑娘怎么就喜欢上一个拍球的呢?!

论长相,那打篮球的长得也说不上多好看。要论相识,摆明了是少年与姑娘相处得更久啊!

而且,从前少年天天都带一大堆他最喜欢吃的东西放到姑娘桌上,人家姑娘看到那么大分量的礼品每天都出现在自己桌上都高兴地愣住了!还时不时跳眼皮呢!

那个打篮球的能比得上他吗?

可少年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姑娘偏偏喜欢上了那个打篮球的?!

是因为篮球吗?

少年认为自己找到了症结所在,就是那个打篮球的篮球打得好,姑娘才被其迷得神魂倒!

所以少年选了一个好日子,高调宣扬自己也要打篮球,引得许多人前来围观。

他相信凭自己天生大力,扔个球、进个框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举起球,果然很轻……少年越发有自信,他卯足劲往上一扔。

篮球高高得飞过来篮球架,飞过了球场边上高高的栅栏,甚至飞过了一颗几十年的老榕树……哦不,没飞过,它落在了榕树枝丫上。

少年看着自己的“壮举”,不禁一抹鼻子,面带笑容环视周围的围观者们——其中包括少年喜欢的姑娘和姑娘喜欢的打篮球的,他张开双臂、昂首挺胸,向他们炫耀着自己的成果!

——你们看啊!校队里哪个打篮球的能像我一样这么大力?能一扔就把篮球扔到那么高的树枝上?!看见了吧!他们不能、我能!我才是最厉害的!

当然一道道愕然疑惑的视线被少年华丽无视。

姑娘从一众观众中离开,来到少年身边意图把他拉开,说怕丢人!

少年暗道果然!人姑娘心里是有他的……

姑娘说全学校就她和少年时老乡,要是少年出丑了会连累她脸上也无光。

少年认为那不过是姑娘学来的矫情说法罢了,他让姑娘放宽心、在一旁好好看着,他还要接着“表演”呢!

他跑到榕树边,冲树干一踹!

耸!

落下几片树叶……少年难得脸红一下,鼓起劲再踹几下。那颗篮球依旧稳稳待在树枝上,不为所动。

最后少年往体育器材室跑去,拿出另一颗篮球来。

站回场上,奋力一扔!篮球又飞过篮球架……果然,少年就是能扔的比别人更高啊!

越扔越起劲、越扔越热情高涨!少年连续扔了不下十个球!一个比一个高!许多都挂到了榕树上和第一颗球相伴……

当少年兴高采烈地回头欲再度炫耀时,却见观众早已散去,剩下的零星一点也都尽情向他投去看待傻子的目光。

那些都无所谓,不认识的家伙、不在意的家伙再怎么嘲笑少年也不会让少年在乎,唯一紧要的是她、少年心中的那个“她”呢?!

姑娘没有冲少年投去看待傻子般的目光,更没有嘲笑少年。

但她作出令少年更加无法接受的举动——她背对着少年,背影有些落寞,而那个打篮球的则在一旁揽住她的肩膀、似乎在宽慰她……二人相伴,渐行渐远……

有什么原因,什么道理……少年都不理会了,他眼中只看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在和别的男生勾肩搭背、卿卿我我!他快气炸了!感觉自己受了世间最大的委屈!

他想追上去,抢回自己喜欢的姑娘,但老师拦下了他,指着树上的篮球说、他不把篮球拿下来就不要想放学了……

自此以后,少年在学校中多了一个傻子的身份,少部分人见到到就叫嚷“傻子来了”,另外大多数人在谈论到他时也难免会提到这事。

少年越发觉得委屈,认为周围的人一个二个全都在针对他!他不再和别人说话,但凡别人向他搭话都被他认为是故意找茬而粗鲁拒绝。

他也不再每天给姑娘送吃的了,想着姑娘没了他每天的赠与、一定会真正发觉谁才是对她好的!

可令少年不解……姑娘反而看起来更开心了……

就这么浑浑噩噩上完高中,少年连大学都没考上,少年也变成了青年,早早就打起了零工讨生活,依旧浑浑噩噩……

再来,青年变成了成年男人,因为自暴自弃的缘故、生活一直不如意,还染上了酗酒的恶习……

男人从来没忘了那个姑娘,他一直幻想着姑娘会回心转意,死乞白赖地来找他,到那时,如果姑娘低声下气一点、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他一直关注姑娘,姑娘上大学时,他就专找那所大学附近的工作。姑娘去实习时,他就立马辞职、转而找姑娘实习单位附近的工作。姑娘正式出去工作了,他就自然跑到了姑娘工作单位附近……

期间,男人见证了姑娘与那个打篮球的作为恋人间的点点滴滴……最后见证到二人相约婚姻殿堂,他甚至收到了一份邀请,姑娘邀请他参加自己的订婚派对,照姑娘的说法,就算他再不堪、也是年少时的熟人,于情于理也该邀请一下。

当然,男人以自己的聪明才智毫不犹豫地认定是对方想要嘲讽自己才发的邀请。

订婚派对当天,男人喝了很多酒……从太阳出来喝到太阳下山,喝到脑袋发昏、眼冒金星、状如烂泥。

本来没打算应邀,但男人还是在月亮升到最高点时鬼使神差地跑到了派对举办的饭店,手里还提着一只基本喝空、还剩几滴廉价酒水的酒瓶……

这架势自然不是正儿八经去参加派对的,从男人带着浑身酒气如同化学武器般出现在派对会场时,一场混乱的发生就不可避免了。

起初,姑娘安抚着在场宾客,而她的爱人、那个打篮球的则上前去试图稳住男人的情绪。

结果适得其反,男人看到自己认为是情敌的人“恬不知耻”地跑上来,顿时火冒三丈!心中积攒已久的怒火一时爆发,当即抬起手中酒瓶照对方的脑门砸了下去!

混乱场面不必多作赘述,不论如何,把美事搅成一桩祸事,男人的行径是确实做到了。

当天晚上到第二天凌晨的时间段里,男人与他所认为的情敌被同时送进了最近的医院。

男人脸上被“情敌”的朋友打了一拳,紫了一块。而“情敌”运气就没那么好了,脑袋被玻璃渣子给破了皮、划了好几道口子,估计得缝上几针……

姑娘和“情敌”的家人朋友开始强烈建议这未来的小两口坚持追究男人的责任。

可或许是出于不想把事情闹大,未来的小两口竟是决定放过男人一马……姑娘甚至干脆负担了男人的药费,并郑重请求男人不要再和她有交集。

随后,“情敌”很快就出了院,仅是脸上淤青的男人自然不好在医院里赖着。

这会,男人的心结更重了。他觉得自己被施舍了,自己被可怜了……

他无法接受!明明是姑娘和“情敌”有错在先!是姑娘先不明白他的好、不肯接受他的念想!是“情敌”先不明就里横刀夺爱!为什么现在却是一副他被原谅、他被施舍的样子?!

从小到大,男人的父母一直告诉他,他天生大力、拥有他人没有的才能,将来必将大有作为,他的父母也从来都将他当作世界中心来对待!难道其他人不应该也这样吗?!

五岁,别的孩子还在爹妈怀里撒娇,而他已经可以推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装满水的水缸到处走了!

他知道,自己就是强者!而且这份强大是与生俱来、无法否认的!所以自己才是最厉害的那个人才对!

可为什么……所谓的施舍,所谓的原谅,那是强者对弱者单方面进行的举动吧?男人想不到别的可能!那为什么会是身为“弱者”的姑娘与“情敌”向身为“强者”的他表现宽容大度呢?!这不和男人心中的道理啊!

男人感到恶心,愤怒如滔天巨浪席卷了他心中的每一寸土地!他恨啊,恨那个不接受他爱意的姑娘!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那个他曾经喜欢却不来喜欢他而喜欢上其他人的姑娘及那个“情敌”痛哭流涕在他面前!以一洗心中屈辱及愤怒!

那该如何做呢?男人只能从自己的心里和脑海里找出一个答案——变得更强大!说到底,他认为自己会遭到这种耻辱对待就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大!他要变强大到没有任何人胆敢对他不敬!

那该如何变强呢?生来就优于他人的他还能怎么变强?男人忽然想起,小时候爷爷有一个朋友来访。爷爷的朋友当时和爷爷喝得起兴,对还是孩子的他说了许多自己作为武者的奇妙故事……

男人开始并不信以为真,什么“武者”不都是在哄小孩的故事里才会出现的虚构存在吗?他甚至为此不齿,爷爷的朋友居然会说“自己是武者”什么的大话。

不过现在……男人走出医院,看看自己的手,想想姑娘及“情敌”刚才对他做的“恶行”,顿时觉得、信其有或许也可以……

男人回了老家,见到了自己那只能躺在床上、手臂颈项都跟枯树枝似得爷爷,立马便摇着爷爷的肩膀大问那个朋友的所在。

吊着一口气的爷爷没有作为长辈斥责男人的不是,而是艰难地回答了男人的问题……随后男人立刻奔赴得到的地点,但出于他本身的一点问题,他花了足足一个星期才找到本该四天就到的地方。

在一个普通、发达程度一般的小镇中,男人找寻到了爷爷朋友的居所,期间得到爷爷驾鹤西行的消息也不能让他分半点心。

如愿找到了爷爷的朋友,同爷爷一样年纪的人说话仍中气十足、如三十多岁的人一样硬朗!在见识了其作为武者本领的冰山一角之后,男人当即便表示要拜其为师!

起初那人还一副“你说收你就收你我不是很没面子”的模样,但在男人热情积极的自我推销、尤其是当男人展示了自己的天生大力后,那人的眼珠子就跟抹了鞋油一样发亮、主动请男人当徒弟。

男人这就多了一个师父,也就此踏入了从前只被他当作哄小孩故事的武者世界……

几年后,姑娘与爱人大婚的日子。一切都幸福美满,身着**的嫁衣、挽着心爱之人的臂膀,在一众亲朋笑吟吟地关注与热烈却温柔的掌声中,缓缓步入婚姻殿堂……

——这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了吧!

姑娘美滋滋地想着。

当他们穿过一众宾客,准备踏上司仪所在的、为他们准备的高台时,男人带着自己修炼回来的武者本领“强势登场”。

接下来又是一阵混乱,看来过了这么久,男人将美事搅和成祸事的技巧不减反增,当他踢翻第一张桌椅时就有宾客及保安上前阻止。

但普通人哪里是一名武者的对手?男人大杀四方,就像在游戏里开了无双,上来一个打一个、上来两个打一双。

不一会的功夫,宾客、保安及各个工作人员倒的倒,逃的逃,只留下姑娘及挡在她身前的她的爱人面对不论从心理还是生理方面都如野兽般的男人。

姑娘与她爱人所能说出的任何话语,所怀有的力量完全无法阻止男人……

男人笑了,他达成了几年来的愿望。他的“情敌”被他打得头破血流、像个猪头,但男人想到自己曾经遭受过的“不公”、觉得这样还是太便宜对方了。

面对倒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对手,男人毫不犹豫地挥下了拳头……

转过身来面对曾经热情追求的姑娘,男人抬起下巴,带着难以忍住的笑意道出了自己的要求。

姑娘在哭啼声中,答应了……

男人自己都说不出当时有多么的满足!看着姑娘答应他的过程,他心里想着——现在可算是流出悔恨的泪水了?早干嘛去了?我对你好是你的荣幸!早点选择我这个强者不久不至于现在来后悔了?

尽管只有男人一者闹事,但仍如财群过境般惨状的婚礼现场,此刻仍然举行着婚礼,新娘不变、只是泪水取代了笑颜,新郎变成了原本作为不速之客前来的男人,而此时唯一的宾客只有半死不活的原新郎……

经历了那么多,当初死命追求的姑娘终于成为了自己的妻室,要是年少时的他知道一定会高兴地蹦得三尺高!还要回家杀只鸡来庆祝!

可现在的男人心中的喜悦更多是来自成功报仇雪恨,他俯视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个曾让自己献尽殷勤的姑娘,却已无爱意,他连结婚证都没领。

看她长相其实也好看不到哪去,身材也不过一般般……说实话干嘛要拘泥于她?男人对她的念想多半源自于想对她进行复仇的念想而已。

——她也就勉强配得上以前的我而已,现在本大爷踏上新的高峰了,这女人连给本大爷提鞋都不配!

但自己的东西就算自己嫌弃也不能便宜别人是不是?男人便在事情闹开前扛着仍有些许挣扎的姑娘离开了现场。

之后男人和姑娘共同生活了一段日子,期间他是越来越觉得像自己这么优秀的男人不应该被姑娘这样的女人拌住脚了——他值得更好的伴侣!

没过多久,男人便物色好了他认为配得上自己的对象——一家大饭店的千金。

他主动去说婚,被人当成傻子般拒绝。但他不着急,因为他知道,等他展现了自己的实力、总有他们来求自己的一天。

果然,饭店遭到竞争对手的打击,对方竟请了一群打手去捣乱,其中还有武者,饭店的保安根本不是对手。这就到男人“拔刀相助”的时候了,对边的武者实力比他差多了,三下五除二便解决这一次麻烦。

再配合以对自己武者身份的宣传,那饭店老板一改之前的态度,甚至主动推销起自家女儿……

男人自然乐意,抱得美人归了……随无夫妻之名,却行了夫妻之实。

然后那个姑娘在男人家的地位与仆人无二致。姑娘的父母为了让自己女儿回家付出了不少努力,可惜的是,男人的师父也是有些势力的,普通人根本斗不过啊……

又过了一段时间,男人酒足饭饱后出门散步,途径一花店,见得店主长得花容月貌、清纯可人,一下子起了歹心!他想——我这么优秀,仅仅一两个女人霸占我是不是太亏了?

他马上又动用自己的实力与师父的权势再收了一位美人回来……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尝了甜头的男人此后越发肆意妄为。

怕什么?普通哪里是他武者的对手!

男人有恃无恐,但他的资本不是“武者”的身份,而是自己的强大!“自己很强、所以可以为所欲为!”男人一直以来秉承的就是这么种怪异的观念,丝毫不在乎自己伤害过多少人……

不过自傲如他也是有认真工作的时候,师父有个朋友、一个大老板,那个大老板的女儿昨天请他“帮”一间破古董店搬迁。

打算卖个人情的男人接下了这个单子,毕竟大老板的女儿虽然年纪小了点,但也是个美人胚子啊……何况,他还听说任务目标的古董店里也有漂亮到不像话的女性呢!

男人有傲气,他向来以自己的强大为傲!从小到大从未变过,成为武者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他不能接受自己像个弱者一样被施舍!他更加不能接受自己被打败!最最最不能接受自己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打败!

“啊——”男人从胸腔中激荡出一声咆哮,如炸山的炸药爆炸般!

“你惹火我了!你得倒霉了!我是不会输的!我王易南是不会输的!”

一阵无色无形却确实存在的气息包裹住男人的身体,随着他青筋暴起、气息也化作风暴向四周吹去!在男人眼中,风暴的去向只应该有一处——眼前那个臭丫头!

感受到一股带着杀意的风吹拂过来,暗耀抬手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随即冷眼看向那个自称“王易南”的蠢货——这个家伙居然说要砸了主人的家?!谁给他的胆子?就他这身功夫?笑话!

凭王易南的真气吹出来的气浪,连改变暗耀的站姿都做不到,可不知为什么,看着王易南那副“我就是强者”的模样,暗耀顿感一阵恶心,她直觉认为不是这家伙没见过世面、这家伙的自信是来自某些她不知道但一定会令她作呕的理由……

王易南站起身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暗耀的一记爆气给吹得破破烂烂,宛若一只被逼到绝路上的野兽般目露凶光。

“唉……”忽然地,暗耀发出叹息,要问具体缘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自然而然地、想要这么做,可以肯定的是叹息的理由绝不是怜悯或恐惧。

“哼!”

“什、什么?!啊——”

王易南觉得如同正面撞上了洪水!肌肉蓬勃的身躯连一秒都没有撑住便后仰跌倒!

后脑磕到地面的砖块,耳鸣与疼痛共同摇晃在他大脑中时,他方才看清楚那洪水的真面目!是一股红色的气息,伴随着炽热溢满、冲刷在四周!

“呜——啊!”

王易南想站起身,但根本做不到!赤红的气息应当没有实质的形体,却如巨石一般压住他、叫他不能动弹!他的皮肤下暴起通红的筋脉,筋肉、恐怕连骨头都在拼命颤抖!但他一动都不能动!顶多是发出毫无意义的微小挣扎!

“啊——啊——哈哈哈——”

他的眼睛开始充血变红,然而这红色远不如正碾压他的气浪那纯粹火焰般洁丽的红色。他的叫声逐渐歇斯底里,最终却是化作诡异嘶哑的笑声。

“哈哈哈!我听师父、说说过的……真气没经过炼化都会带有杂质!无形无色的真气才是最纯粹最强大的!你的真气——红成这样!比起我的……我的洁净真气——差了不知道多少倍!居然也妄图与我抗衡?!哈——”

不用多想什么了,这家伙就是脑子有毛病!

暗耀一瞬间咧起嘴露出看待脏东西的表情,这家伙傻不傻?还说什么品质问题?如果王易南的气息是泼出了一桶水,那么暗耀的这股气息就是飞流而下三千尺的瀑布!

光是纯粹的数量就可以碾压了!王易南现在被气浪压得动弹不得就是最好的证据,问题已经说明地不能再清楚了。

何况——这是暗耀最想吐槽的——她用的是灵气、火灵气,和真气差了十万八千里!哪有可比性?

一下子,想把这个妄想对主人之家不敬的家伙直接碾死或者烧死的想法淡了些……暗耀索性收回了气息,猛兽洪水瞬间消失。她对灵气的控制还不甚精准,要是不小心伤及主人家中的事物也不好……

“哈哈哈!你果然是虚张声势!看我不玩死你!再把这家破店的木头都拿去当柴烧!石头拿去盖茅坑!瓷瓦拿去垫猪圈!哈——”

“嗯?!”

暗耀细腻的额头上如同王易南一样暴起了代表愤怒的青筋——果然还是把你烧成灰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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