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说，今天的主角是柳烟。”
周主管带领着四者来到婳裳权王分部的大门前，很不客气地对面前的四者说道。
“另外三个，别怪我说的直接，你们只是柳烟的配角而已，说实在你们该庆幸这丫头没迟到，不然你们就算在这干等也没怨言好讲，毕竟如果没有她，你们连来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可以想象得到，周主管这一番话对李怡、董千梨和王芸瑶三者听来是多么得刺耳。
董千梨是没有在脸上表现什么，不过双拳在裤缝线边紧握，想必很不甘心吧。
王芸瑶更不用说，心高气傲的她要给别人当配角？看她额头上微微蹦出来的青筋，也难为她为了自己的仪态而强压下心中的嫉妒与愤怒。
李怡没什么表示，不过在周主管留下一句“在这等着，一会来带你们见见客户”并离开后，李怡便直接对柳烟说：“你很风光啊，就算是事实但被直说我是你的配角还真是不愉快。”
“你还真是言语无忌啊。”柳烟看着如此耿直的李怡，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随便应了一句。
“反正你应该不会这样就讨厌我。”
“你哪来的信心？”
“感觉，”李怡毫不犹豫地回答，“虽然和你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根据这些时间我对你的观察，你多半不会对直来直往的话语感到反感。”
“信任自己的感觉嚯？话说你一个劲地观察我，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一巴掌？”厌越来越无语了。
“无所谓，我对你很感兴趣。”
“你这发言很危险啊。”
李怡与柳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两者相处得还算融洽。
其实柳烟也差不多承认了，在同期的培训生中，也只有李怡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了，其他人基本上都对柳烟敬而远之。
柳烟在自己完全不注意的情况下变成了同期生眼中的高岭之花，过于高超的实力成为了其他人与他接触的阻碍。
柳烟表示：“我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太好怪我喽？”
所以对于柳烟而言，在场的人中只有李怡算是朋友了。
董千梨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发呆，哦，是闭目养神，正如其大家闺秀的气质一般。
王芸瑶隔着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手上端着个化妆镜，一支化妆刷不断在脸上扫动。
人家是化悲愤为食欲，这位是化嫉妒为化妆欲？
反正从这二位身上都散发出了“我不想说话别接近我”的气息，柳烟不会不解风情到主动凑上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不如说，她们不愿意和柳烟多交流，柳烟也懒得和她们多说两句话。
四者所处的地方是婳赏公司权王分部中的招待室，有三张茶几和相应数量的沙发，装修典雅的此处是婳裳高层与大客户们商谈合作的重要地点。
要说按规矩，像柳烟四者这般的培训生压根没资格坐在这里，又如同周主管先前所言，四者能坐在这全多亏了柳烟。
具体事宜周主管并未说清楚，四者知道的大概是某个分量很足、婳裳不得不重视的客户提了要求，而此时此刻婳裳内部满足要求的艺人只有还挂着培训生名号的柳烟。
所以经过商讨，决定让柳烟出来和客户见一面。
然后呢，得知了这个计划的客户顺势提出了新的要求，这个客户是拍广告的，除了主角之外还要有配角、戏份比较重的那种，所以就再从婳裳的艺人名单中选了几个。
其中就包括李怡三女。
最后就是，客户要求的配角人数要满足“对称”的条件，也就是要双数。
正好，最后一位钦定的配角也在这时候到场了。
一位身着清爽便服，扎着马尾辫的漂亮女孩。
柳烟看见那女孩便眯起了眼，他可不会不认得这位可以说是让“柳烟”得以存在的原因之一的女孩——赵晚枫。
“几位好……抱歉我迟到了……”
此刻的赵晚枫显得很弱气，说话都不敢扯开嗓子的那种。
打了声招呼，却只有柳烟与李怡回应，而如果不是柳烟、李怡估计都懒得理她。
之后赵晚枫悻悻地找了张凳子坐下，双腿并拢、双手绷直摁在膝盖上，那模样要多拘谨有多拘谨。
面对秦疏兰时——两者关系还没破裂的时候，赵晚枫表现出来的前辈风范倒不是假的，但此时的柳烟四者明显和秦疏兰不一样。
好歹是有一些功底的人，赵晚枫能从气势上感觉到柳烟四者与秦疏兰的不同，单从四者的姿态与肢体动作上、赵晚枫就能隐约察觉至少在舞蹈方面的本事四者没一个比她差。
说到底赵晚枫最拿得出手的经验也就是作为小众歌舞明星登过几年台而已，面对纯粹的新人菜鸟她可以作为前辈进行指导，可面对现在处于同一空间中的四者……
赵晚枫可不敢拿自己的那么些经验说事，在硬实力面前什么都是浮云，人家只是没正儿八经登过台而已，就算要征求登台方面的意见估计也不会看上自己这种曾经的小众明星。
更不用说董千梨与王芸瑶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的“生人勿近”气场。
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柳烟与李怡则是有了两人的小圈子，赵晚枫觉着自己挤不进去——怎么办啊？那个看上去娇小玲珑的漂亮姑娘就是“主角”吧？我是应该上去跟她好好认识一下才行的吧？
觉得困扰的赵晚枫没发现柳烟其实也在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她。
秦疏兰面临的问题得以解决就是因为婳裳现在面临的“客户”，那是婠刃从崔家产业中挖来的一家广告公司。
选柳烟作为主角，将赵晚枫选入配角行列不用说都知道是厌的安排。
作为婳裳公司的龙头，安总虽然对秦疏兰心有念想，可总归是一个资本家、以利益至上，并不会为了秦疏兰而放弃一单大生意，所以秦疏兰原本的登台计划被取消——或者说延后，而倾尽婳裳的力量去应付更加重要的客户。
也就是说，秦疏兰最为紧要的问题暂且解决了，婳裳被其他生意拖住的现在，没有人会再逼着她上台表演。
不过从帮人帮到底的角度出发，还有一个问题有待解决。
赵晚枫和秦疏兰之间的误会，柳烟、或者说厌是打算解决的，要说理由，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事到如今，秦疏兰也算得上是厌的朋友了，既然是朋友，能帮就帮吧，反正现在的厌也没什么正事好做。
和赵晚枫的接触是十分有必要的，毕竟是问题的根本所在。
既然赵晚枫不主动过来，那柳烟便主动出击，站起来盛了一杯水，但没有返回自己原先的座位、而是顺势来到了赵晚枫身边。
李怡眨巴眼睛，也跟了过来——这丫头好像变成柳烟的跟班了？
赵晚枫身边忽然多了两个“大佬”，压力一下子从平原升到世界最高峰，尤其是其中一位——柳烟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看得出来是对方主动接近的自己，所以赵晚枫也不好什么都不表示，她便微微颔首、道：“你好……”
“你好。”虽然已经问候过一次，不过柳烟并不在意来第二次。
“如果等会的见面顺利，那我们就要合作了，听说你有过登台表演的经验，这方面我是个新手，还请你多担待。”
见对方如此谦虚，赵晚枫立马就慌了，“哪里？我那点经验根本上不了台面，要论基本功底的话我根本比不上各位……”
柳烟会理解赵晚枫，反过来说赵晚枫也被提前告知了柳烟一众的一些信息。
“你还算有自知之明。”李怡很不客气。
柳烟有些不满地瞥了李怡一眼，这边要想着和赵晚枫打好关系，你倒要打压人家是吧？
“抱歉。”赵晚枫低下了头，一副“我很弱小别在意我”的样子。
柳烟挑了挑眉，确定赵晚枫是完全把自己放在低位上了，话说姑娘你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磨砺”啊？展现自己的卑微就这么熟练么？
根据秦疏兰对赵晚枫的表述及调查结果，赵晚枫应该是一个温柔热情的人。
对新手可以不吝指导、分享自己的经验，甚至可以谆谆教导、堪比一位老师，和现在连头都不敢抬的卑微妹子有天壤之别。
——也就是说……
柳烟得出了一个结论。
——赵晚枫的温柔随和之下有着一颗玲珑的心么？
这个结论并没有否认赵晚枫在一开始对秦疏兰展现的善意是虚假的。
可以理解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良性版，说穿了就是面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姿态。
很多人或多或少都会这么做，赵晚枫则是比较极端，在新手秦疏兰面前她可以毫无顾虑地展现自己善意温和的一面，与秦疏兰闹掰后她对待秦疏兰就像对待不死不休的宿敌，现在在一众“大佬”之中她就把自己的地位压到最低、甘愿当一只被呼来喝去的小猫咪。
每一个都是真实的她，不论那一面都是赵晚枫这个人的一部分。
只是不甚了解赵晚枫的人见到她在不同环境下不同的模样时，会觉得赵晚枫姿态变换的跨度过大吧。
“人到齐了？”周主管回到接待室，扫视一周，道：“都收拾利索点，待会可别让客户看见你们不成体统的样子！”
赵晚枫和王芸瑶马上整理起自己的仪容，前者是出于紧张，后者只是为了在周主管面前表现。
“柳烟。”
“到。”
周主管看向被自己点到名却反应不大的漂亮“女孩”，声音提高了些，说道：“待会你给我站到最前面，其他人站在她后边，注意别喧宾夺主，毕竟客户这次过来就是专程看她的！”
进行着如同战前宣言一般的发言，周主管的话语让赵晚枫、王芸瑶，甚至是董千梨都不禁抬头挺胸，满脸正色。
李怡像只心高气傲的天鹅，从来都是信心满满的样子，所以对她来说什么时候都没差，她坚信不论何时自己都是以完美状态示人的。
柳烟就显得更加淡定了，她是有恃无恐……
